縈夢秦陵

第五章 幹 戈

邵寒身形一閃,已經背著手攔在她們跟前,趙麽麽望著月牙兒臉色灰白。月牙兒已經出手了,玉手向他背後的要害拂去,擒賊先擒王,希望這個邵寒武功不好。

邵寒聞風辨位,身子一讓,腳下就錯了開去,大手一格,她的脈門就落入了他手中。她再也動彈不得一分一毫。月牙兒暗恨,她的功夫在他麵前連三角貓都不算,月牙兒啊月牙兒,你練功也太不努力了,到了這會兒,早就退步得隻夠翻牆了。

趙麽麽跪了下來,痛哭流涕:“求求你,別為難公主!”

邵寒大手一揮,兩個士兵就拖了趙麽麽下去,月牙兒臉色一緊:“別傷害她!逃走是我的主意。”

邵寒鼻子裏哼了一聲:“知道你的主意大,還會點三腳貓功夫。”返身拉著她就往院中一間已經亮著了燈的房間走去。

月牙兒心下轉著好多的念頭,攀親帶故是絕無可能的了,待會兒是裝傻好還是裝嫩好,抑或是裝可憐,再者裝柔弱,至於對方買不買帳,她就不能確定了,反正這個身子的年紀隻有十五歲,臉嫩,裝裝可憐總是還有撼動人心的效果的吧?這樣比較符合身體的年齡特征,還容易讓他今後放鬆警惕好再次出逃。

進了房,她抽回手,垂著頭:“你不會毀屍滅跡吧?”

邵寒瞪著她:“剛才你跑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有所顧忌?”

月牙兒白他一眼,轉而又想起自己要裝可憐的策略,就又皺起了臉:“請直奔主題,姑娘我今天很累了,爬牆可是件累差事。”她這半邊屁屁還在隱隱作痛呢。

根據這兩天的觀察,這個女子可是心思縝密,根本就跟她現在表現出來的純真和衝動完全不同,他肯定她將來還要逃,現在的表現倒是很耐人尋味。他對她的底線是什麽很感興趣,試出了她的底線,她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哼,沒有哪個女人能在他的麵前耍花招。

走到床邊,坐下,望著她淡淡道:“過來,伺候我休息。”

月牙兒咽了口口水:“你、你要我伺候你休息?我才十五歲,我還是棵小嫩苗!你也太不人道了!”抓緊了自己的衣領,心下想著怎麽脫身。

邵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怎麽?害怕我?這就對了,我如果說我今天要你,你會服從我麽?”

月牙兒受不了刺激,一蹦三尺高:“做夢,我可以給你做牛做馬,但是不做你的女人!你如果要強迫我,我就死給你看!”

邵寒臉上淡淡的:“嗯,我先把那老婆子給埋了。”

月牙兒咬牙:“小心我讓你做太監!”

邵寒臉色一怒:“就憑你那三腳貓功夫麽?”還沒有人敢這麽冒犯他的。大手一長就向她抓去,月牙兒早就有備在先,頭一低身子一旋,想門口撲了過去,手還未觸及門,邵寒的大手就已經搶先摁住了門扇。這本來就是她的虛招,轉而身子一矮,躲開身後的他,向旁邊躥了出去,直撲窗戶。

邵寒笑了一聲,原來這個小姑娘真是怕自己的,他還以為她有多堅強呢?

月牙兒瞪著已經背靠在窗前的邵寒,腳下緊急刹車,要是刹得慢了,保不準就要衝進他懷裏去遂了他的意了。

氣鼓鼓的手一抱:“你是鬼還是人啊?”轉移轉移話題,拖拖時間再說吧。

邵寒向她走過來,走姿優雅,怎麽看都像隻逗玩獵物的黑豹,修長身材壓迫力非常。

月牙兒戒備的向後退去,大眼左右望著,退到桌旁,突然腳下一勾,將矮凳向他踢去,又撲向了門,她豈會是個束手就擒的人?

邵寒躲過矮凳,身形一閃凳子砸中了他身後的窗子。膽子還真大,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於他,今天非要教訓教訓她。

月牙兒被他從身後緊緊抱住了,無法動彈,急得滿頭大汗,拓,救命!

他抱起她,向大床走去,她兩隻腳使勁的撲騰,不要不要!她越是掙紮他就越要製服她!

終於被他壓在了**,月牙兒氣喘噓噓,頭上的黑頭巾早就不見了,一頭黑瀑般的長發淩亂的散在了枕上。

邵寒壓住她的扭動的身子,啞聲道:“你知道你越反抗,就越會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嗯?”即便是隔著衣服,她的身子都好燙,小臉因為激動染上了紅暈,愈發的讓人憐愛。

月牙兒的淚湧了出來,頭一歪,哽聲道:“不要碰我,你明知道我反抗不過你,沒有你力氣大,為什麽還要耍我?”心中的委屈和無依在他的欺負之下,湧了出來。

他看見她的表情,心中一震。她的淚水好晶瑩,顆顆透亮,順著柔美的麵頰滑落在枕上,瞬間就消失無蹤。她的身體已經鬆懈了下來,但是她的表情好哀傷,那種無止盡的哀傷給人感覺就像是她的心死了一般。

他遲疑了一下,雙手鬆開,撐在她的兩旁,身子微微抬起。月牙兒身子得到一絲空間,就蜷縮起了身子,捂著臉哭了起來。拓,你在哪兒?為什麽你們都不要我了?我該怎麽辦?我要找到你們,即便是要用死來完成,我也要找到你。

身旁一沉,他躺下來,長臂將她摟進了懷中:“好了,今天我不勉強你,別哭了。”她的淚以及壓抑的哭聲,讓他的心不自覺的變得濕漉漉的。

是的,從沒有女人會拒絕他,也不會有女人拒絕他,然而,隻有她不要他。她哭得如此的心痛,讓他也覺得渾身每一個細胞都痛了起來,這種絕望感染著他。她的父皇不要她了,是因為這個麽?心中那一方陌生的萌動是什麽?他有種強烈的要保護她的欲望,他不喜歡她哭,他喜歡她臉上時刻掛著的莫測高深的淡淡的微笑,那種笑在她年輕的臉上,特別的吸引人。

她是美麗的,清靈的美麗之中透著一絲看透世情的淡漠,言辭犀利,有點大大咧咧,卻神奇的與她嬌羞柔弱的外表結合,使得她神秘得猶如深林中的精靈。才看到她的一角,她又收了起來,消失無蹤,她好像很失落,但是她又在勉力使得自己振作,唇角始終有點微微上翹,雖然她眼中的哀傷早就透露了她的情緒。

他驚歎這樣的女子,她的笑是發自內心的純真,她的淚也是奔放的,她是個矛盾體,淚和笑就像是兩個不相關的東西,再哀傷,笑的時候都是滿心的輕鬆,有著一種連他這個男人都不敢忽視的堅強。

月牙兒被他摟在懷中,身子明顯一僵,翻身坐起,瞪著他:“你說的話可算數?”

邵寒單手支撐著頭,看著她:“我說的是今天,不代表今後。”

月牙兒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珠,狐疑的打量著他:“那你為什麽還躺下了,還……還抱我?”

邵寒微微一笑,很有點痞子的意味在裏麵:“這裏是我的臥房,你打算趕我這個主人出去嗎?你也不能出去,今晚,我要抱著你睡。”捉弄她的感覺真的很好。

月牙兒張大了口,憤憤的道:“你這是要曲線救國?我才不上你的當,你心裏肯定還是想……想……”

邵寒嘴撇了一下:“你要是踏出這間房門,你奶娘的頭就要喂狗。”

月牙兒氣結,半天才道:“是要我不許踏出這間房門嗎?”

邵寒仰麵躺下:“你自己看著辦吧。”

月牙兒從**爬起來,開始拖動幾條凳子,四條有靠背的大方凳在兩頭,四條小圓凳在中間,排成長條狀。又跑到一旁的衣櫃裏取了條被子對折鋪好。邵寒就一直望著她忙乎,看來她是要自己拚床了:“你要幹什麽?”

月牙兒白他一眼:“你說了,不許我出房門,但是你沒說我不許自己單睡,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應該不會想當小人。”

走到他床邊,雙手一伸:“你,裏邊的被子拿給我一下。”

邵寒眼光一閃,似笑非笑的道:“自取。”

月牙兒深吸一口氣,又呼了出來,鞋也不脫,騰的一聲跳上床,很滿意的看見床單上印上了兩個腳印,再繞向床尾處他的腳下,要去取被子。

月牙兒停了一下,見邵寒沒動,就彎腰伸手去取,哪知道,邵寒突然發難,腳下一勾,月牙兒驚叫一聲就向**的男人撲下去。

她反應得快,手向下一摁,就要彈起,邵寒已經手一勾緊緊擁住了她:“難道你要辛苦一場再讓我下床去抱你上來?”

月牙兒氣憤的捶了他的前胸兩下:“放手,你食言!”

邵寒掌風一劈,房中燭火頓滅,黑暗中,他道:“乖乖睡,我說了不會動你,抱你,已經是便宜你了。”

月牙兒掙紮不開,氣喘籲籲,他又道:“你要是再扭,我不能保證自己的自製力。”

月牙兒聞言,立時不敢再動了,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下顎靠在她的頭頂上,許久他才悶悶的道:“我不會拋棄你的。”

月牙兒呆住了,他,他說什麽他不會拋棄她?轉念一想才明白過來,原來他以為她流淚是因為被自己父親拋棄受到了傷害?這個人,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壞……也許是因為一開始她就把他當作敵對者看待了吧……

黑暗中,他有力的臂膀突然間給了她一絲被人關懷著的安慰,雖然她不喜歡他的方式。她確實有種被人遺棄的感覺,而他,是她在這個時代遇見了第二個人,第一個是奶娘,但她本身就屬於弱勢群體,還需要她的保護。這個邵寒雖然是敵對的人,但是他卻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他會保護她嗎?她能控製得住他嗎?會不會是將一頭危險的狼放在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