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夢秦陵

第三卷 唐風送行 第二十四章 冥王的性命

女鬼一切行動都是慢動作的,為的就是嚇她,結果卻不料自己的舌頭被她給揪住了。月牙兒揪反正也揪了,惡心反正也惡心過了,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憤怒,大吼道:“想要我死,起碼得跟我留點紀念!”使勁地拔。

那女鬼開始掙紮,舌頭是鬼的弱點,雙手向她的脖子叉來。月牙兒腳一伸,抵住她的前胸像拔蘿卜似的,開始身子往後倒……

那女鬼沒想到她采取如此原始又野蠻的方式與她對打,氣壞了,長發湧向她的腳。月牙兒咬牙切齒的掙紮,幹脆腳下的著力點是她的臉,那女鬼被狠狠的踢了好幾下,卻還沒能收回自己的舌頭。

女鬼氣急,手臂伸長,長而堅硬的指甲在她的手臂上劃過,一道血線在水中逸出。那女鬼驚呼一聲,急向後退,卻怎知自己的舌在對方的手中哪裏能退得了?

月牙兒大喜,怕冥王靈寵的血?哈哈,太好了,過來吧你!冥王靈寵的血是世界上最避邪的。

將傷口在她的舌頭上抹了一下,這下子從兩人角力變成了女鬼瘋狂的要逃脫她。月牙兒的腳踝早就被她給勒青了,這下哪裏能放過她?不斷的用血來抹她的舌頭。

隻見她的舌上就像是有火在燒一樣,女鬼不斷發出慘叫聲。

恐怕是精神過於緊張所致,月牙兒哈哈大笑,見腳上的頭發都散去了,二話不說,愈發使勁地去踢她的臉,還抓她的頭發。

女鬼痛得嗚嗚直哭了起來,但是怎麽都甩不掉這個“魔

冥王看見的就是這幕,月牙兒騎在對方的頭上使勁地拔頭發,可能是她的血起了作用,她拔頭發的時候居然是一拔一大把的掉。

他對著那女鬼一掌拍出,女鬼就慘叫著消失了。月牙兒還保持著咬牙切齒張牙舞爪的動作,卻已經不見了女鬼地人影,看了看握著的拳頭,剛才拔下的頭發也消失了。

冥王過去。摟住她地身子。撫了撫她因緊張而僵硬地背部道:“到水麵上去。”

不遠處。竺英拍起了驚天巨浪。將冥王地聲音掩蓋了。

冥王手臂發力。月牙兒在空中劃了條拋物線飛了出去。她嚇得臉色巨變。連忙用僅有地武學能力。在空中放鬆肌肉。調整姿勢。

結果卻發覺這招沒用上。落地地時候她還是跌了個狗吃屎。這下真是隻有一雙眼睛地眼白是白地了。噢。還有牙。她痛得在地下趴了一陣子。完全沒心思看冥王與竺英劇鬥地壯觀場麵。

終於她翻了個身。隻見竺英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劍。劍身灰撲撲地。沒有光澤。異常地沉重。冥王地臉色很凝重。他地發滴著水。手劃了個太極。向前沉穩地一推。水珠激射而出。

竺英已經有了動作。尖厲地喝了一聲。劍向他襲去。如閃電般地快捷。

水珠撞擊在她的身上,發出巨大地聲響,瞬間水珠穿透了她的身體,而她的劍也穿透了冥王的身體。

他們都定住了,竺英慘笑了一下,柔聲道:“這把劍……冥哥哥,我們,終於要同歸於盡了。你……”她的身體碎裂成了千萬的水滴碎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她淒涼的聲音在空氣中消散。

冥王身上的劍發出了驚人的紅光,映得天都仿佛著了火,他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身子摔了下來。

“不----!”月牙兒拚盡一切地力量,飛身而上,抱住了他的身子,怎奈她也早已經精疲力盡了。冥王摟住她的腰身,轉了一下。便將自己換作了在底下。胸前的劍發出一聲尖厲的龍吟漸漸消失。

他們跌落在地,即便是死前。冥王仍然選擇了不傷害到她,給月牙兒墊了背。

月牙兒的神誌有點瘋狂了,焦切的輕撫他的臉:“別死,不能死,你死了我該怎麽辦?”將腕遞到他的唇邊,大喊:“咬啊,你咬啊!快點咬啊!”

冥王定定地望著她滿是淚水的髒髒的小臉,雖然她的臉已經髒得看不清麵目,但是他卻覺得從來都沒見過這麽美麗的女子。

見他蒼白著臉望著自己,唇貼著自己的手腕就是不咬,月牙兒急得大哭,抹了兩下臉,本來袖子就是濕的,這下子反而擦去了臉上的汙垢。

她俯下身子,道:“得罪了!”舌已經被她咬破,唇角逸出了血絲,在他的怔愕間,吻上了他地唇。

他地眼睫濃密長翹,他的眼睛冰藍得猶如南極億萬年前地冰峰,那是一種絕對純淨的美。

她微鹹的血液染上了他的唇,他禁不住張開了唇,她的舌頭滑進了他的齒間。月牙兒喜極而泣,他沒有昏迷,他有知覺,她還以為他不行了。

她抽身而退,冥王突然覺得心下一空,她已經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手腕,那是她平時很難忍受的疼痛。她的手腕湊了過來,她溫熱的血液流進了他的喉間。

後來他昏過去了,什麽都不知道了……他隻隱約記得,那殷紅的唇倉促而焦切的貼在他唇上的感覺。

三個月後……

花愜意的鋪撒在地,這是一個美麗的山穀,這裏有著終年繚繞的雲霧。青綠的樹木像是水彩中擰出的一滴翠綠,清新的空氣伴隨著鳥鳴,幽靜無比。

山坡上,居然有一棟小竹屋,緊依著一座竹林。一個布衣女子聲音清脆:“蒙銳,早點回來,注意安全,不要趕夜路。”蒙銳答應了一聲,身影消失在了林間。

這是月牙兒的聲音,他記得,他沒死,她也沒事?他的心跳了起來。

一陣腳步聲傳來,月牙兒蒼白清瘦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內,她驚呼了一聲,什麽東西摔在了地下,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他望著她。她驚喜的麵容很快布滿了淚水,她搶上兩步:“你醒了!”

冥王眨了眨眼,月牙兒突然就趴在他的肩頭無聲的流淚,她以為救不活他了,她以為無所不能的冥王再也站不起來了。

她每天給他喝自己地血,拿不準量。但也不敢給少了。於是蒙銳弄來各種各樣的東西來給她進補,她無論多麽沒胃口都要吃到撐,因為她不能沒有體力。

但奇怪的是,冥王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居然沒有手下找過來,這讓她更無助了。

冥王張了張口,啞聲道:“水……”

月牙兒連忙擦了擦淚水,給他倒了水來,喂他喝下。

冥王的臉色灰白。示意她扶他坐起,盤膝自己開始療傷。

月牙兒靜靜的坐在一旁,深怕他出問題。他胸前有個條劍傷。一直都沒愈合,但也沒有發膿潰爛,這就是她堅持不懈要救他地原因,她堅信他能好起來。

他的汗如黃豆般大,滴了下來,月牙兒也不敢上前給他擦拭。

她呆呆的望著他,心底無比的欣慰。

大概過了幾炷香的時間,冥王終於舒了口氣,睜開了眼睛。

月牙兒湊上前。給他擦汗,給他用枕頭靠在身後,斜靠著。

冥王磁聲道:“月牙兒,你很虛弱。”

月牙兒笑了,臉上表情愉悅:“不怕,可以補,你別多說話,好好休息,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去。”

冥王道:“我昏迷多久了?”目光看向她的手臂。月牙兒下意識的縮了縮手臂。

“三個月了。”

冥王抓住她的手,月牙兒掙了一下:“我去熬點粥,小菜說過傷員喝粥好……”想起連屍體都找不到的小菜與寶寶,她臉上神情一黯,很傷感。

冥王默默地推起她地衣袖,隻見新傷疊著舊傷,無數的傷口觸目驚心。

月牙兒幹笑著將衣袖捋下:“這沒什麽,一點小傷,哪有你的命重要?我是你地靈寵。我必須跟你一條心。”

冥王沒有說話。柔和的望著她:“多休息,如今我醒了。不用喝你的血也能慢慢好起來。”

月牙兒故作強勢的道:“那不行,再多喝七天,這才剛醒過來,就這麽托大,我多放七天的血也損失不到哪裏去,我天天都進補的。”

給他掖好被子,山裏涼,蹲下收拾剛打翻的簸箕,將豆子收入簸箕,出了房門去熬粥去了。

冥王一直盯著她消失的方向,過了許久才開始打量這間屋子。床腳橫著放了張床榻,上麵整齊的疊著被褥,再然後就是簡單地一個小木桌子,一個放食物的大箱子。

房子是竹子與木頭搭建的,外麵好像是個小廳。

不一會兒,月牙兒又進來了:“粥熬在灶上了,要等一會兒,你餓不餓?”

冥王搖頭,他確實沒胃口。

月牙兒將被子卷起,要搬出去。冥王奇到:“你在幹嘛?”

月牙兒道:“我讓蒙銳住你這屋來,我們這房子小,還是人家廢棄了的,我們給收拾出來用了。原來你昏迷,我不放心,所以一直跟你住一間,現在你醒了,就讓蒙銳搬過來。”

冥王點頭:“那個……”

“什麽?”

“我想洗澡。”

“……”蒙銳不在,月牙兒窘,這三個月都是她給他擦擦上身就算了的。

她出去折騰了大半天,才將水燒好調好,好在他們這裏不遠有道山溪,蒙銳很聰明,將山溪用大竹鑽空,引到了屋邊。

她將冥王扶到浴桶旁,便出了門,讓他自己脫衣服進去。待她進來時,他已經泡上了澡,浴桶對他的身材來說,有點小。月牙兒笑了:“什麽都要給你大號的,喏,這是蒙銳的衣服,不過,應該也短了,你先穿,等我給你洗了你的衣服烤幹再說。”已經看過他洗澡了,這個角度不暴露,她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