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顏

10、第九章 連理橋

第九章 連理橋

到達千喜樓,小二哥熱情的招呼著羿麟傲和我進了二樓的雅間。

“爹爹……”剛推開門,小家夥就直接衝我撲了上來,這架勢倒有點像鳳嵐,不過接住晗兒到是輕而易舉的,“爹爹,晗兒好想你。”小家夥在我懷裏蹭著。

“嗬嗬,爹爹也想你啊。”我將他抱好,仔細的打量著他,笑道:“晗兒好像胖了點兒。”

“嗯嗯,揚叔叔說晗兒要長個子,所以要多吃。”小家夥撒嬌似的摟著我的脖子,親親我的臉。

我將目光從晗兒身上收回,看向坐在桌前的莫揚。這才發現他身邊還坐著一個人。

大概是見我的眼神有些疑惑,那人站起身來,儒雅的笑道:“我是莫含。”

原來他就是莫含,果然和莫揚一點兒也不像。若說莫揚給人的感覺夠豪爽,那對莫含的評價隻能是謙和。

“見過莫含公子。”我欠了欠身,向他行了禮,畢竟我和莫含總不熟。

“h公子多禮。”莫含的笑容總讓我覺得別有深意。

“爹爹,含叔叔對我很好哦,會帶我去集市玩。”小家夥一邊告訴我莫含的好,一邊點著小腦袋,好像在自我肯定一樣。

“嗯,那晗兒有沒有謝謝含叔叔?”我笑著問他。

“有啊。”晗兒很認真的點頭,道:“晗兒很乖的。”

小孩子就是容易讓人覺得愉快,哪怕是一件再小的事,他們也會當做天大的事,哪怕是一件再小的事,他們也會想得到大人的讚揚。

“嗯,爹爹知道晗兒最乖了。”我蹭蹭他的小臉,稱讚了他一下。

“坐下吃飯吧。”羿麟傲似乎沒有理會我和晗兒的對話,隻是徑直的坐到桌前,吩咐小二上菜。

我也抱著羿紫晗坐在椅子上,左邊挨著莫揚,右邊是他。

“紫晗剛剛吃了不少點心,這會兒大概也不餓。”莫揚揉揉晗兒的頭發,看著我笑道:“而且最近他越來越貪吃了。”

“是揚叔叔說要多吃的。”晗兒在我懷裏向莫揚抗議。

“我是讓你多吃點兒,但沒讓你幾乎一整天都不停嘴吧。”莫揚輕捏了一下晗兒嘟起來的小嘴,逗著小家夥。

“可你又沒說什麽時候不可以吃啊……”晗兒到是挺有理的向莫揚吐吐舌頭,“再說,不吃的話晗兒會餓的。”

莫揚無奈的搖搖頭,說:“這小不點兒已經開始學會任性和強詞奪理了。”

晗兒向他皺皺鼻子,小聲的咕弄著:“我是乖的……”

看著這樣的羿紫晗,我不禁笑出聲。看來要不了多久,莫揚就管不住他了。

菜上齊了,小二退出去關了門。

“h公子,難得一起吃飯,喝點酒可好?”莫含拿了酒壺向我示意。

雖然不能喝太多,但一兩杯還是不礙事的,我點點頭。這些人裏我的身份是最“低”的,理應由我起身倒酒,但晗兒坐在我腿上,起身不便,我也就放下那些所謂的“禮節”,讓莫含來倒。

“您別喊我‘h公子’了,h兒受不起的。”我接過他遞過的酒杯,道:“您也喊我h兒就好。”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算是認可了。

我端起起杯子,抿了下唇,轉向右邊的羿麟傲,道:“羿公子,您照顧h兒那麽久,h兒也沒有正式向您道一聲‘謝’,今兒個,h兒越距敬您一杯,謝過您的救命之恩。”我必恭必敬的說著,不親近,也不疏遠,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羿麟傲轉過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隻是將酒飲盡。

莫含又幫我和羿麟傲添滿。

我又轉向莫揚和莫含兩兄弟,舉了舉杯,笑道:“晗兒麻煩兩位照顧了,多餘的話也不說了,h兒敬你們。”

莫揚笑笑,道:“這不是應該的嗎,h兒這話說的嚴重了。”說著仰頭把酒喝掉。

莫含到也沒說什麽,還是帶著他高深的笑意,向我舉了舉杯,優雅的喝酒。

喝完兩杯,便不讓莫含幫我倒了,“我喝不多的,這樣已經差不多了。”臉上已經有些發熱了,想來不用一會兒就會紅透了。

他到也不勉強,轉手幫莫揚倒滿。

“爹爹,我可不可以喝酒?”晗兒看著正在幫他剝蝦的我,眼睛眨呀眨的。

“不行。你太小了。”我拒絕了他的要求。

“就一點點,好不好?”他到是裝起可憐來。

“喝酒會頭暈的。”我向他解釋著,將剝好的蝦仁喂到他嘴裏。

“頭暈?向爹爹一樣臉紅紅嗎?”他的小手撫上了我的發燙臉,帶著一點涼意,很舒服。

“嗯。”我在他的手心裏蹭蹭。

“那不要了……”晗兒又重新坐好,吃著莫揚夾給他的菜。

飯間還是很安靜的,偶爾莫含他們也會說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我也就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羿麟傲有時也會搭一句話,但很少……

吃的差不多了,羿麟傲說先送我回去,讓莫揚他們帶著晗兒回傾央宮。

“爹爹,你什麽時候來看我?”臨走的時候,小家夥抱住我的腿,抬著小袋問我。

“……”我正不知道要怎麽答,莫含到是幫我解了圍。

“再等十天,含叔叔帶你去見爹爹,好不好?”莫含抱起羿紫晗,眼角帶笑的說。

“好,含叔叔說話算數哦。”小家夥伸出手來,要和莫含打勾。

莫含也痛快的滿足了晗兒的要求。

“那爹爹快回去吧,太晚了會有壞人的。”羿紫晗向我擺擺小手,算是讓我我走了。

“晗兒要乖乖的聽揚叔叔和含叔叔的話,不然爹爹會生氣的。”我捏著他的小臉。

“嗯嗯,晗兒知道。”小家夥點頭,一副“沒問題”的模樣。

“那麻煩你們了。”我向他倆欠了身,羿麟傲便牽起我的手,向外走去。

“含叔叔,他為什麽牽爹爹的手?怕爹爹跌倒嗎?”遠遠地聽到晗兒問莫含的話,我到有些哭笑不得。

看看羿麟傲,他還是沒什麽表情。

我們慢慢地向夙銘樓走,和來時一樣,他始終沒有放開我的手。

可能真的是不勝酒力吧,雖然隻喝了兩杯,頭卻有點昏,被夜風一吹,清醒不少。

“我們先去別的地方轉轉可好?”他轉過頭來看著我問。

“去哪?”我是沒什麽關係,反正什麽時候回去都一樣。

“去河邊吧。”說著他轉了個方向,帶著我向河邊走去。

這條河叫做“緣河”,貫穿了攸城的南北兩端。河域寬廣,可以在上麵泛舟遊城。有一些未出閣的女子也會時常來這裏放河燈,祈求找到如意O君。每到七月初七,這裏都會舉行大型的燈會,給城裏未婚未嫁的男女牽上一根姻緣線,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和往常一樣,今天緣河的人也很多,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快樂的笑容,我很少來這裏,大概隻有每年七月初七的時候會和鳳嵐他們來玩玩,買些東西。

河畔賣河燈的商家生意很好,很多人都擠在那裏挑著自己喜歡的樣式,並用商家準備好的筆墨在選好的河燈上寫下自己的願望。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有些羞澀的幸福,讓我覺得羨慕。

我們站在一棵櫻樹下,正直花期,櫻花開的漂亮,讓我想起和義父一起住過的那個滿是櫻樹的院子,這個季節應該是美不勝收。

羿麟傲倚在樹上,我站在旁邊,看著不遠處的緣河上女孩子們放的河燈。

“你最近一陣子有什麽特別的事要做嗎?比如說有什麽一定要接的客人。”沉默了一會兒,他先開了口。

“嗯?”我收回注意力,轉身麵對著羿麟傲,“沒有,我的客人很少。”而且現在隻能接你……這後半句我隻在心裏想了一下。

“我想帶你去個地方,想去嗎?”他掛上淺淺的笑容問。

“去哪?”我心裏打了個突,該不會是……

“五天後,武林盟要舉行武林大會,我想帶你去。”果然被我猜中了……

“為什麽要帶我去?我……”猶豫了一下,說:“我隻是個小倌,會丟你的臉的。”

先不說和羿麟傲一起去是好是壞,我納悶的是為什麽他會想帶我去。

“我隻是想讓你陪我去,你隻要回答去或是不去就好了。”這個理由真是夠牽強。

不過這事要讓君霏知道了,一定會馬上打包將我送去的。和羿麟傲去到是件好事,一來可以更好的試探那些正派的實力,二來如果那些人真的有意利用晗兒的事挑釁羿麟傲,那麽就更容易鎖定範圍,找出那些混蛋。

“不想去?”見我不說話,他走過來抱住我,動作很輕。

我覺得他有點不對勁,感覺好像很疲憊,連平時的那種邪笑也不見了,我回抱著他,輕聲說:“去,如果你想我去……”

他沒說話,隻是抱著我。如同休憩一般。

“我們去放河燈好不好?”看著他沉默,我心裏覺得難受,便想了這個辦法想讓他放鬆一下心情。

“放河燈?”他放開我,將目光投那河邊那些嘻笑的少女身上。

“嗯,走吧。”這次是我牽著他。

來到賣河燈的商家店前,大概是看到我怪異的樣子,老板有些愣住了,我倒也不在意,丟給他一定銀子,老板這才反過神來,笑眯眯的幫我拿了兩盞櫻花狀的河燈,說道:“小公子有什麽心願用筆寫在上麵就好,心誠則靈。”

我謝過老板,將其中一個給了羿麟傲,然後又拉著他去了河邊。我們找了個人少的梯口走下去。

“願望在心裏想就好,想好了就放掉河燈,像那個商家說的‘心誠則靈’。”我指指羿麟傲手中的河燈對他說。

以他這種高傲的人怎麽會願意把自己的願望寫在這河燈上呢?所以對他來說“寫”在心裏比寫在河燈上更靈吧。

“h兒……”他看著我,眼神很深邃,仿佛要從我這兒看穿什麽一般。

我給了他一個微笑,用手指掩上了他的唇,“噓,想你的心願就好。”然後將手收回,閉上眼睛開始許自己的願望。

閉著眼睛想了一陣,若真說要許願,那我的願望大概要放十幾二十個河燈才夠吧,但要從中挑一個,實在太難了。想來想去,我隻在心裏默念了一句:“希望羿麟傲快樂。”話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這算什麽呢……

心裏有些亂,但既然許願了,我就沒有再改的打算。睜開眼睛,羿麟傲已經半蹲在河堤上,將花燈放出去了。

我也順勢蹲在他身邊,放走了我的花燈。看著兩隻河燈一前一後的漂遠,心理有一絲茫然的惆悵。雖然我很想知道他許了什麽願,但始終沒有開口,怕說出來願望就不靈了。

“你經常來放河燈嗎?”他站起身,看著河燈遠去的方向。

我搖搖頭,“第一次。”

“看人給老板錢的時候那麽順溜,還以為你是常客。”他笑著把我拉起來,道:“別蹲太久,腳會麻的。”

“嗯。”我站起身,解釋道:“上次來的時候,看鳳嵐這樣丟銀子給老板的,我就照葫蘆畫瓢了。”

鳳嵐和暖笑都喜歡放河燈,所以每年七月初七,鳳嵐都會這樣丟過去銀子賣兩個河燈,他們曾經讓我一起放,我可沒那麽多閑情逸致,從來都是搖頭拒絕。

“h兒……”羿麟傲抓住我的手臂,有些玩世不恭的看著我,道:“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

我低頭輕笑,有興趣?如果有一天我把你的傾央宮拆了,你會不會對我更有興趣?

“起風了,早點回去吧。”我拍開了他的手,理了理衣服,向岸上走去。

有舉起怎麽樣?沒興趣又怎麽樣?我和他注定是兩條不能相交的線,也許現在看來我是在幫他,但等我害了他的那一天,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過了緣河上的連理橋,我轉過頭卻發現他竟然沒有跟上來。猶豫了一下決定回去找他。

連理橋是砌在緣河上的一座的石拱橋,一般放完燈的男女都會來走一走這座橋,橋中間有一條紅線畫於橋麵上,傳說有情的男女分別從橋的兩端向中間走,若剛好同時踩在紅線上,就表示有緣分,故才稱此橋為連理橋。

但很少有人會嚐試,因為這種同時踏線的可能性太小了,畢竟站在橋兩端的人誰也看不到誰,誰也不知道對方何時邁出步子,就算有幸同時上橋,步調不同還是不能同踏。

邊想這這橋的傳說,邊往回走,終於在橋中看到了跟過來的羿麟傲,我也鬆了口氣繼續慢慢向前走,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後加快了步子。

“我以為你自己跑回樓裏了。”站在橋上他似有似無的笑著。

“沒有,回頭看你不見了,隻好回來找你。”若君霏見我一個人回去,大概又要盤問一番了。

他的眼神閃了閃,然後又掛上了邪氣的笑容,低頭將唇貼在我耳邊說道:“h兒可知道這連理橋的傳說?”

“知道啊。”這攸城裏的人會有知道的嗎?

“那h兒為何不低頭看看?”他輕笑幾聲,離開了我的耳邊。

我低下頭,不禁笑起來,原來我和他正在的那條紅線上。有一點驚訝,但更多的是覺得諷刺吧……這橋的傳說——不做準的。

“回去吧。”羿麟傲將我的手握住,不再多說什麽,慢慢地向橋下走去。

“回來了?”一進門,在門口招呼客人的君霏就迎了上來,“羿公子,h兒沒惹您生氣吧?”

“沒有,要說也是我惹他生氣吧。”羿麟傲將我送進樓裏才鬆開我的手。

“那就好。”君霏看了看,沒發現什麽問題,又轉向羿麟傲,問:“羿公子今晚可要留宿?”

我瞪了君霏一眼,這個君霏怎麽越來越不靠譜了,明顯的是要把我賣給羿麟傲。

“今兒個就不了,君老板,三天後我想帶h兒出一趟遠門,您看可方便?”君霏沒發現我在瞪他,到是讓羿麟傲看到了,他忍笑順著我的頭發,轉頭對君霏說。

“方便方便,羿公子隨意就是了。”那個儒雅的君霏已經徹底被我扼殺了。我以前覺得那個溫文爾雅的君霏才是他的真麵目,現在看來君霏根本就是天生做老鴇的料。

“那就麻煩君老板幫h兒打點一下了。”羿麟傲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對我說:“快上去吧,好好休息,改天我來接你。”

“嗯,你慢走。”我行了禮,便上了樓。

回到房間,剛換了衣服,君霏就走了進來,連門也沒敲,搞的神神秘秘的。

“怎麽了?”我坐到軟榻上將腰帶係好。

“羿麟傲要帶你參加武林大會?”君霏沒有拐彎抹角,問的直接。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否認,反正這也不算是什麽秘密。

“你們前腳走,柏亦離後腳就來了,說是要帶暖笑參加武林大會,讓我安排一下。”君霏坐的到旁邊,有些納悶的說:“你說這武林大會,幹嘛一定要帶個小倌去?能撐場麵嗎?”

這話到是問倒我了。我怎麽知道……

“不管怎麽說,羿麟傲要帶你去,你就得去,但凡事一定要小心。那些武林正派也不一定都高尚,說不定背後使點什麽陰招,防不勝防……”君霏歎了口氣,繼續說:“我還真擔心你和暖笑會出事……”

我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一定會小心的。”那些武林正派是不是好東西,我比較君霏更清楚。

君霏皺了皺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的離開了我的房間。

他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武林中的爾虞我詐若不留點兒心眼兒,真的是丟了性命都不知道原因。

我這邊還好,至少我的武功回來了還算有些自保能力,再加上羿麟傲和元聖錦都會護著我,所以我並不太擔心,到是暖笑那邊危險性更高一些。

不過因為柏亦離的關係,我也不好對暖笑說什麽,就當是聽天由命吧。

三天很快過去了,君霏幫我收拾了一些衣服,就將我交給羿麟傲了。

“一根頭發也不許少的給我回來。”臨走時,君霏咬著牙對我說了這句話。

我點點頭,就鑽進了羿麟傲的馬車,然後向他揮揮手。

此次一行會遇到什麽,我也不知道,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我相信我可以安全的回來,羿麟傲也能……

我家小攻說我在湊字,我保證我沒有>_

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