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番外二 十指緊扣
49、番外二 十指緊扣
番外二 十指緊扣
坐在回傾央宮的馬車上,心裏還懷著一絲忐忑,大概是對以後的不確定，所以會總有不安和茫然的存在。
不知道羿麟傲是如何說服白凝煬的，反正白凝煬同意與我們一起回去,這多少讓我有了些安全感。
槐砥城和攸城有些距離，怕晝夜趕路焰兒會不適應，所以隊伍放慢了進行的速度，就當是邊玩邊走。
原本應該和我坐馬車的焰兒纏著白凝煬要騎馬，所以車上隻留下了我和君霏。
“在想什麽？”靠在車內,君霏顯得有些慵懶,除去老鴇的腔調，倒也顯得文雅許多。
“沒什麽。”看著騎在馬上東問西問的焰兒，我揚了揚嘴角。
“後悔相信我們不會把你的行蹤說出去了？”
聽了君霏的話,我轉頭笑道：“的確有點兒。”
“你可以相信我能保密，但莫揚不會。”君霏搖搖頭，“他畢竟是羿麟傲的心腹。”
的確，和我比起來，莫揚還是和羿麟傲近一些。我有時候在想，讓他們離開是不是我自己也存在著私心的呢？希望他們告訴羿麟傲我在哪，希望羿麟傲來找我……想到底也沒有答案。
“你和羿麟傲分分和和，磕磕絆絆地走過來也實屬不易，作為我個人來說，自然是希望你們能在一起，但還得看日後，你就當給他一個補償的機會，總不能因為過去就放棄未來吧。”
安靜地聽著君霏的話，我知道他都是為我好，也明白他的話很有道理。但人受的傷害太多，就會變得越發脆弱，一點點風吹草動就會引起恐慌。
“你說說咱樓裏的這些孩子，走得走，逃得逃，傷得傷……”君霏長長地歎了口氣，接著道：“你還算好的，所以能珍惜的時候就好好珍惜，別弄得無法收拾。”
他的話讓我想起很多人，很多事……包括暖笑、華羽甚至是琪淩……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還活著……
和之相比，我的確要幸運得多，至少還有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至少還有疼我的人和我疼的人。
偶爾瞥向車外，卻看到麵無表情的羿麟傲轉頭看著正在說笑的白凝煬和焰兒，想來焰兒到現在都沒叫他一聲“爹爹”，也著實夠他難受的。
沒辦法，這孩子畢竟從小跟著白凝煬長大，多少對他的依賴會多一些。而羿麟傲就如同突然闖進他生活中的陌生人一樣，需要讓焰兒有一段適應期。
想到剛告訴他焰兒的存在時，他那不可思議的表情，雖然臉上還是一貫的平靜，但眼底的波瀾是騙不了人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和焰兒說的，他那孩子好像並不討厭他，偶爾也會讓他抱。但並未達到非常親切的程度。
後來焰兒問我，為什麽會有兩個爹爹，我也不好作答。去問羿麟傲，他也不知道怎麽說。也許直白的答案對小孩子並沒有好處，所以我們不約而同的將問題丟給了白凝煬，白凝煬倒是一臉淡然地抱起焰兒，道：“等你像爹爹這麽厲害，學會醫術和蠱術的時候就明白了。”
一路上就屬莫揚躲我躲得最凶，大概也是因為失信於我才會這樣。當然，我也不會勉強他，想著過一陣子找他聊聊，讓他別太在意就好了。
趕了七天的路，終於回到了傾央宮。
剛下馬車，一個小影子就撲了上來，隻憑感覺我就知道他是誰。
“爹爹，爹爹……”晗兒的聲音自我身前響起，我笑著將他抱在懷裏。幾年不見，這孩子已經長高了，但還是一樣的可愛，帶著一點兒青澀的秀美，大大的眼睛閃著淚光，帶著委屈地小聲嗚咽著，“爹爹……你不要我了嗎？”
雖然有了焰兒，但我總會不覺得想起他，畢竟他對我來說也和自己的孩子一樣。多年的別離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麽度過的，心裏升起一絲愧疚。
“晗兒……”捧起他的臉，我小心地擦掉他的眼淚，有些心疼的親吻著他的額頭，“是爹爹不好……”
“爹爹……”依舊甜膩的聲音讓我覺得他還是當初那個小不點兒的樣子。
“不哭……乖。”我摩挲著他的發頂，將他擁在懷裏。當初我也是自顧不暇，但凡有點機會，我不可能放下這個孩子不管。
“那……爹爹不會再離開我了，對嗎？”小手環住我的腰，晗兒揚著腦袋問我。
我點點頭，下次就算走，也會將他一並帶上。
得到我肯定的答案，晗兒露出了笑臉，這才轉頭看向羿麟傲，“父親，您回來了。”
羿麟傲點點頭，“可有事發生？”
“沒有，父親放心。”晗兒笑著的臉突然一愣。
這次到是輪到我笑了，晗兒呆呆地看著白凝煬，小臉立刻漲得通紅，看來他並沒有忘記他的白叔叔。
“白……白叔叔……”剛叫了人，晗兒就連頭都不好意思抬了。
“過來……”和離開的時候一樣的話，隻不過現在是回來了。白凝煬向晗兒招招手，帶著淡淡地笑意。
晗兒低著頭，小步地挪過去，“白叔叔……”
在距離白凝煬一步的地方，焰兒從一邊跑過去，堵住了晗兒的路。
“你是誰？”焰兒伸手扯住晗兒的衣服，一臉不說不讓你走的樣子。
晗兒這才抬起頭，見到焰兒的時候他呆了一下，好像發現什麽似的，轉頭看看我，又看看羿麟傲，再看回焰兒。
“你……你又是誰？”晗兒沒答他的話，倒是反問了回去。
我們幾個大人站在一邊，誰也沒有上前解釋的打算。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但我的觀點是孩子的事大人不要管。
“喂，你喜歡我凝煬爹爹？”焰兒現在還不及晗兒高，所以說話的時候要微微抬著頭。
“呃……”聽到焰兒的話，晗兒馬上又低下頭，臉都紅透了，讓我不禁莞爾。
“呐……”焰兒一把抓住晗兒的手，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凝煬爹爹喜歡我h爹爹，正好我比較喜歡你，所以你嫁給我算了。”
“你……”有些惱了的晗兒瞪了焰兒一眼，“你到底是誰啊？”
“我是千絕焰，以後你可以叫我焰，夫君也可以吧……”焰兒摸著下巴，裝得像是那麽回事似的，真不知道這孩子是跟誰學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還沒等晗兒說完，白凝煬就將他抱了起來，晗兒看著白凝煬，馬上不好意思地將臉埋在他頸間。
“焰兒，別欺負哥哥。”白凝煬伸手揉著焰兒的頭發。
“哥哥？”焰兒抬頭看著埋頭不語的晗兒，道：“我沒欺負他，隻是想抱他睡覺。”
聽到這兒，我實在的忍不住笑出聲來。
羿麟傲走過去，將焰兒抱起來，給他解釋了一下混亂的狀況。
結束了大門口的鬧劇，白凝煬帶著焰兒去了晗兒的紫音居，而我則跟著羿麟傲回到了未央軒。
五年了，未央軒的擺設並沒有變，離開仿佛變成了昨天的事情，人的思維可以在空間上發生錯亂，但心呢？一天推翻一天，不會重疊……
從身後抱住我，羿麟傲的呼吸散在頸間，有一種久別後的溫存感。
“h兒……”
“……嗯？”我輕應著他低沉的聲音，卻不知道下麵要接什麽。
“歡迎回來……”
我輕笑著什麽也沒說，總不至於對他說“謝謝”吧。
半抱著我坐在軟榻上，羿麟傲從懷裏拿出一個錦囊放到我手上。暗紅色的緞麵用金線繡出花紋，精致漂亮。隔著錦麵，摸不出裏麵放的是什麽。
“裝的什麽？”
將我抱緊了些，羿麟傲輕笑道：“你自己打開看。”
神神秘秘的感覺……扯開錦結，一縷白發落於手中，我有些愣住了。
“在遙王府的時候我截斷的，記得嗎？”摩挲著我掌心中的白發，羿麟傲問著。
我點點頭。怎麽可能會忘記，雖然隻是打鬥中的一個小小的場景，卻仍然記憶猶新，沒想到他竟然會將它留下來。
“當時是我糊塗了，隻聽信了一麵之詞而出手傷你，如果你還生我的氣，我讓你打回來……”我搖著頭打斷了他的話。
“當時的確是我瞞你在先，我沒辦法告訴你所有的事。因為開始的時候就有所隱瞞，突然地告訴你真像，怕你接受不了。”靠在他懷裏，我懶洋洋地找了個舒服的位子，“不過這樣一來也好，至少不用再解釋了。”
羿麟傲歎了口氣，“這幾年我一直在找你，但全無消息。若不是莫揚他們遇到焰兒，又要再次錯過了。”
見與不見、愛與不愛……這樣的事我總覺得是靠緣分的，緣分來了就算是擦肩而過，也能再次重逢。
“懷著焰兒的時候很難受，對嗎？”我可以聽出他隱忍的情緒，雖然是過去的事了，但如果彼此都很在意，那不論相隔多久，都會感覺近在眼前。
“還好……”其實當時我的狀態並不是太好，因為情緒不穩的關係，時常會陷入焦躁的煩悶中，加上思念、傷心，幾乎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直到開始感覺到焰兒在動了，才慢慢地好了一些，因為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他的身上了。
這其中的種種我並不打算讓羿麟傲知道，都過去了又何必徒增煩惱，如果原原本本地告訴他，估計他又要自責一番，我不想那樣。
“疼嗎？”衣服被輕輕撩開，因為屋裏放了暖爐，所以並不覺得冷，他微涼的手指撫著我腹上的疤痕。
“不疼……”其實那是一種怎樣的疼我也說不清楚，隻覺得骨頭都快被硬生生的扯碎了。為了不傷到焰兒，我沒有同意喝下麻醉藥，就那樣劃開了肚子……好在焰兒出來後我就暈過去了，也就無所謂疼與不疼了。
我們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許是發現我沒說實話，也許他之前已經問過白凝煬了，總之他皺起了眉頭，抿起了唇角。
“那……”良久，他的手指向上移至我的胸口，在夜靈劍留下的傷處停頓，“這裏疼嗎？”
我沉默了……說疼是傷了他，說不疼是騙了我……
吻落在唇上，溫柔繾綣。沒有欲 望的純粹歉意和安慰……顫抖的唇瓣泄露了他的情緒，我隻能雙手環住他的身體，當作是一種安撫。
“對不起……”唇與耳廓的相貼，羿麟傲道歉的話語帶起一陣輕快的酥麻。
我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口氣，“過去了，我們不提了好嗎？”
即使我有不安，即使我們曾經彼此傷害，即使現在我們要相互舔著彼此的傷口給予安撫，那又怎麽樣？
至少最後我們還是走到了一起，隻要我們還有勇氣，隻要我們還願意，那就一直向前走吧，哪怕仍有迷茫，也總有一天會被化為了然……
“h兒……”羿麟傲牽過我的手，十指緊扣，“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我微笑著看著相扣的指間，他的，我的，帶著扣緊地微微疼楚卻非常溫暖。問：“你願意陪我走到盡頭嗎？”
他輕吻上我的額頭，欣然地低笑，“你願意繼續愛我嗎？”
我們隻是相互問著，並沒有回答，幸福的笑意間我們都明白，問題的答案並不是用說的，而是要用未來的每一天去證明，去體會……
作者有話要說：久等了，依舊的溫情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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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看文愉快。
繼續讓大向推薦我的新文《過界》。
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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