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絕望
第19章絕望
“媽，快看月亮！”我顫聲說道。
母親也偷瞧了窗外的月亮一下，頓時被駭住。
“爹不會有事吧？”幾年前遇到過一次紅月亮，全村就遇到了一次山洪暴發，所幸發現得早，人員全部轉移，這個村才保住了生機。
“不要擔心，仙長在呢。”母親說道，但她心裏也沒底，不由“唉”的歎了口氣。
“小牛，趕緊閉眼睡，就會沒事。”母親交待了一聲。
“好的。”
雖然我答應母親，但是好奇的眼睛還是始終盯住月亮，隻見它越來越紅，就如人血。
某個時候，有人叫我。
是張炎姐。
“小牛，我跟你說些事情。”她說道。
看了一眼屋裏，隻有母親在睡，根本沒有張炎的身影。
“這麽晚，婆婆也不讓我出去，改天吧。”我柔聲說道。
“你隻要站在門內就行，怎麽，媳婦的話你也敢違抗？”
“好。”我覺得站在門內還行，至少沒有出門。
下了床，我來到房門口。
“張炎姐，什麽事，說吧。”我問時，也看了看院子，可是沒有她的影子。
忽然間，院子一片血紅，原來，月亮把血光印照在了院子裏。
“張炎姐。”根本沒有人應。
繼續喊，也沒有人應。
院子裏，忽然升騰起霧霾。
霧氣從門縫滲透進來，使我打了個冷顫。
“不回答的話，我可回去啦。”我說道。
還是沒有聲音回應。
我轉身時，卻發現眼前發生了變化。
屋呢？
我閉著眼睛都知道我現在觸手處是一張桌子，可是現在摸到的是一株藤蘿！
當霧障盡去，我發現這哪還是家，而是一個山崗。
我的媽，居然夢遊到村裏與另一村的交界處，這山崗還是屬於我們村的。
是不是撞鬼？
我想要拚命跑，卻傳來一個哭聲，是女人的。
而且哭得挺傷心。
大半夜的，是誰在山崗哭啊？
我不想多管閑事，隻想著怎麽選路回家。
來後山次數雖少，可是找到回去的路也不難。
但是哭聲如影隨形，有時還在前麵。
感覺邪門，就到處躲避，這樣就迷路了，來到一個充滿霧障的地方。
我害怕得開始喊人，父母、吳老太、老六，都喊個遍。
沒有誰回應我。
紅色的月亮照射在我的身周，仿佛身周都是一個個怪物，更增加我的恐懼。
“哭什麽？”我衝著哭聲大嚷一聲，但是自己悲從中來，也哭了起來。
在某一刻，一雙冰冷的手摸著了我的後頸。
以為是家人找到我了。
回頭時，竟然是牛大嫂！
她還是那天的裝束，白衣服、白褲子、白布鞋，手腕還有道紅口子。
那是用剪刀割的！
“鬼啊！”
我身子嚇得汗毛倒豎，撒腿就跑，太高的地方爬，太低的地方跳。
不知多久，覺得應當甩開她，才停下。
“小牛，別跑，娘帶你去吃粉！”她又來到我麵前，伸出手來想要抱我！
“牛嫂子，我不是你的孩子，快別纏住我啊！”我哭著求饒。
“小牛，快到娘這兒來，可別說淘氣話了。”一雙白皙的手向我招著。
她原來瘋了！
我再一次如隻猴子般跑下山去。
但是，再次被一雙冰涼的手按著了肩頭。
牛嫂子把我抱起來！
我用盡全力掙紮，沒用，用手去抓和用牙咬，也沒用。
不知為何她力氣這般大。
最終她把我抱進一個簡易木棚，裏麵有個樹墩。
把我放下來。
暫時恢複自由後我想再跑。
又被她伸手擋住！
“小牛，你要去哪兒啊，不要亂跑好不好，剛剛就跑丟了，你也太淘氣了吧！”
真是大跌眼鏡，變成鬼就錯認我為她兒子。
見她沒有傷害我，我稍微安靜些。
“牛嫂子，你肯定認錯人了，我叫牛子濤，我爹叫牛賢德，這些你沒有印象嗎？”我想要讓她回憶起生前。
我剛說完，她就放開了我。
我慶幸自己這招很靈。
結果她伸手檢視了下我的雙眼：“小牛，你怎麽說瘋話，你分明是我兒子！”
“我奶奶是誰？”我胡亂發問，而且，我也知道她與婆婆不睦的事實。
“你奶奶……啊頭痛！”
她現在真受了刺激，雙手捶著自己的頭。
她生前的際遇不好，實在是被逼無奈。
可她現在卻發了瘋，把我錯認，實在是又害怕又無辦法。
她大喊一聲，跑出了木棚。
我跟著也出了木棚，往家的方向奔去。
但我現在確實迷路了，不知哪個方向才是家。
不管了，先跑吧！
跑了十來分鍾，我再次來到木棚前，看來，又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兒子，你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帶吃的來了。”
牛嫂子出現在我麵前，手裏拎著一隻不停扭動的蜈蚣。
那蜈蚣張開嘴想要咬我！
“那可是毒物！”
“有毒嗎，沒有啊，我先試吃下。”當她把蜈蚣送進嘴裏時，蜈蚣的巨口咬了她的鼻子，但她沒有什麽反應。
最終，毒蜈蚣被她吃進了嘴裏，還噴香的嚼著！
看到這，我真是害怕惡心，不停的嘔吐起來，苦膽水都來了。
婆婆、爹、媽，趕緊來救我啊，我受不了了。
絕望之下，幹脆坐在地上哭，反正也跑不出去。
看到我哭，牛嫂子失了手中蜈蚣，走過來，也坐下，摟住我的肩，還給我抹淚。
她也哭著。
不知何時，我聽到一個聲音喚我。
很熟悉，是張炎姐！
“我在這，張炎姐！”我身子前傾，躲過牛嫂子的手臂，然後站起。
“小牛，是你嗎？”
“是我，張炎姐，你在哪？”
“小牛，記著，一直跟著我的聲音走，不回頭！”
“是！”我雖然看不到張炎姐的人，可是能夠認出聲音的方向。
才想走，又被牛嫂子拖住。
“孩子，別那麽淘氣，娘在這呢？”
心畢竟有些不忍，剛才給我擦淚，微有些感動的。
“牛嫂子，一起回家吧。”我說著。
她點了下頭。
我和牛嫂子隨著張炎的聲音，翻山越嶺，終於來到村子旁。
舒了口氣，終於找到家了。
牛嫂子臉色灰白，眼神害怕之極，想要拉著我退往山上。
我不會再上山了，隻好哄騙她。
“這是村落，別緊張。”很耐煩的安慰，她才亦步亦趨的跟著我走。
現在，我來到最熟悉的地方，雖然霧氣沒散，但我不會走錯路了。
路上除了我和牛嫂子，就是張炎的話音。
家門前，張炎姐手裏持著一燈籠站在那裏。
她快步過來，用衣袖給我擦了下汗。
“小牛，趕緊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