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素心在玉壺

卷一百五十 素心顯身手 不悔與君遇

卷一百五十 素心顯身手 不悔與君遇

第二日,京城的人都知道溫府的四小姐被殷王爺邀請到殷王府當中小住。

雖然理由用的是殷王爺特意為溫府的四小姐抓了一隻可愛的雪貂,可是雪貂還小,最好有主人親自照顧一段時間,這樣才會認主人。

當晚,溫素心秘密收拾了行李。

雖然說是行李,實際上大部分都是她的那些藥箱必備的藥品。

至於衣服什麽的,也就隻帶幾套,可以換洗的就是了,她本來就對這些不挑剔。

現在,正好就是黎明時分。雞鳴醒人,晨曦微暖,就在所有人才剛剛起床的時候,溫素心和尉遲甫就已經離開很久了。

“好困……”

溫素心本就因為起得早,昨天晚上也沒怎麽睡好,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尉遲甫看了她一眼,體貼地給她墊了一個抱枕,溫素心便順勢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阿甫……借給我睡睡……”

“如果你借來睡的是我整個人就更好了。”

“……”

溫素心怪嗔地看了他一眼,“我們現在是在偷偷溜走,簡直就算是半個偷溜了!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尉遲甫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我剛剛說的時候表情也很正經。”

溫素心快要被他氣死!真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

於是也不管他,氣呼呼地就睡過去!

尉遲甫看著她一副炸毛的貓兒般的姿態,低低的笑了笑,隨手翻開就在手邊的書本,低調的馬車裏麵緩緩流淌著一種莫名的歲月靜好。

就像他們根本不是什麽偷偷溜出來還即將要滿手沾血的人,隻是一對出來偶爾遊玩片刻的夫妻罷了。

因為尉遲甫等人出來的消息並無透露給任何人,南和國的奸細一時之間還沒有察覺,這一段路也算是走得比較平穩。

多虧如此,溫素心算是睡了這段時間最安寧的一個覺。

“素心,醒醒。”

“唔……怎麽了?”

溫素心被人吵醒,難免有些煩躁,一睜開眼,卻聽見尉遲甫說著:“前方有些不對勁。”

她一下子就彈了起來,警惕地問道:“發生了什麽?”

“似乎有山賊。”

“山賊?”溫素心微微一怔,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尉遲甫壓低了聲音說道:“但是身手可不是普通山賊企及的。”

溫素心一下子就明白:或許是南和國的人派來的!

隻見她冷笑了一聲,就這麽一點人,還想困住他們兩個人?未免也太小看人了!

說著,溫素心美目流連,輕笑了一聲,微勾半邊嘴角,頗有自信地跟尉遲甫說道:“要不要來比比?”

尉遲甫一挑眉,顯然已知道她在說什麽。

“我可先走了!”

外頭的山賊本在跟許樂天為首的一眾暗衛打得熱火朝天,一開始的時候許樂天等人還覺得遊刃有餘,可越到後麵,他們發現人越來越多,漸漸地也開始招架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三個壯漢痛苦地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頭,片刻便沒了氣!

眾人轉過頭去一探,隻見一道白影飛出,翩翩然像是雪山裏的千年冰蓮,女子的笑容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著純淨不可褻瀆,可手中的銀針和眼前倒在地上七竅流血的男人分明看出眼前女子更像踩著彼岸花款款而來的羅刹!

“你們可怎麽了?就這麽幾個人,看把你們給累的。”

溫素心淡淡地笑了一聲。

即使是見慣了小姐的單雀和雙鶯,此時看著溫素心,眼中俱是閃過一道驚豔。

現在的溫素心,看上去竟然隱隱流華著灩灩光輝,灼人不可方物。

而隨後掀開車簾款款走出的尉遲甫,看似無奈地撫了撫額,眼中卻不乏流連寵溺和溫柔,隻在她的旁邊長身玉立,更是如詩如畫。

這樣的兩個人站在一起,竟然有著極強的般配之感!

隻見對方的人怔了怔,沒有想到這麽快就直接把人給逼出來了!

這有點不按套路來啊?

眾人麵麵相覷,領頭者沉思了片刻,向眾人使了一個眼神,頓時,對方的人繞著尉遲甫和溫素心轉著圈子,陣勢萬變,看上去繁複無比。

可溫素心和尉遲甫均是一臉輕鬆自在的表情,這樣複雜的陣法,似乎對他們兩個人沒有任何的影響。

隻見地麵樹葉微顫,對方的人就開始動了!

快如閃電!如同夏天猝不及防的暴雷,朝著溫素心的方向飛速衝去!

可溫素心的速度更加快!

尉遲甫的暗衛們隻能看得清一道飛快的身影衝向他們未來的殷王妃,卻在下一秒詭異地被甩了出去,直直地撞在了樹樁上!

眾人紛紛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卻見溫素心還保持著腿抬起來的角度,慢慢收回,在地麵上用腳尖轉了兩圈,似是放鬆筋骨般,隻說道:“呼——還好師娘還特意教授了我近身搏鬥!”

尉遲甫順勢幫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乖,下次穿裙子不要這麽踢,可以由我來替代。”

“好!”

溫素心笑著答道,微微一抬頭,對著在場的所有人,表情自信,眉目似有萬丈光芒,如同高傲不可方物的仙人!

現在她可完全不想對別人手下留情了!

愛咋地咋地,這一身功夫,她可不打算瞞下去了,反正她的身邊還會有尉遲甫,兩個人在一起,能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尉遲甫終於看戲看夠了,打算動手!

可他連自己腰間的劍都未拔出,隻身飛上前,在地上隨意拾起一支斷了的樹枝!

對麵的人驚駭地想躲,可尉遲甫的速度實在太快,眾人還未曾反應過來,卻見他已手進枝出,樹枝橫斷麵鋒利的一端已直接刺穿一人咽喉!

尉遲甫還未打算放過,手狠狠一拔,以一個華麗的半空翻身踢飛兩人,手中的樹枝被他一掌推開,直直刺穿背後偷襲之人的心髒!

樹枝雖是有著斷麵,可鋒利度畢竟有限!

如此可見他的內力是如此深不可測!

溫素心輕輕一笑,同樣飛身出去,手中銀針無數,對方的人還沒來得及近溫素心的身,就已經被一針紮進了要害!

正因為她還是一名醫者,所以,在場再身經百戰的殺手,都比不上她清楚人體內所有的要害和該紮的穴位!

溫素心不僅僅紮的是死穴和最傷的要害,而且紮的還是最快死的地方!

根本無處躲藏,無法治療!

不到兩三下,在場所有人都已經被尉遲甫和溫素心給撂倒,暗衛眾人都被驚呆了要!

他們主子的身手從來都是無需置疑的,但是沒有想到,殷王妃的身手竟然也到了如此可怕的程度!

這讓他們不得不服!

溫素心站定一旁,地麵橫屍遍地,血流成河,溫素心的裙擺難免沾染些許血跡,可旁邊的尉遲甫竟然還是幹幹淨淨的!

她忍不住自己給自己比較了起來,看來她的功力,還是比不過尉遲甫這種身經百戰的人!

“好了,繼續前行!”

尉遲甫輕飄飄地瞥了一眼地麵上的屍體,仿佛地麵上躺著的根本就是從樹上落下的葉子,不值一提,眼中毫無波瀾。

溫素心撇撇嘴,也懶得管。

能幫什麽人做事,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她隻是一個普通的醫者,還不是聖母,等著別人來拿自己的性命!

眾人收拾收拾了一番,也跟著逐漸上車了。

馬車再次啟動,可尉遲甫和溫素心等人卻已經無心再睡了,隻好起身坐一坐。

尉遲甫笑看她:“看來,這一次,我們的路途也不會太過輕鬆了。”

溫素心也忍不住苦笑,“想過一點安分的日子可真是不容易啊……我都要覺得以前在溫府跟人鬥來鬥去的日子要比這好多了。”

“素心,你可怨?”

“嗯,怨什麽?”

尉遲甫牽過她的手,認真地說道:“怨我,把你牽扯到了這麽事情裏麵。”

溫素心微微一怔,開口便說道:“南和國的目標本就是我,跟你沒有什麽關係……”

“即使如此,我也沒有辦法給你一個安穩的日子。”尉遲甫看著溫素心的雙眼,這一雙不摻雜質的眸子如今流淌的都是他的身影。

溫素心想了想,卻堅定地搖了搖頭,“我這個人死腦筋,隻知道我即使心悅與你,而我們已經打算要過好以後的日子,那麽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麽,我也隻會認定你。”

我也隻會認定你。

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麽。

尉遲甫渾身一震,牽著溫素心的手都忍不住聽到這一句話而輕顫,溫素心常說自己何德何能,讓他如此為她著迷。

可她何曾知道,尉遲甫的心中也常常叩問自己,他何德何能,可以讓這樣才華滿身而心性純淨的女子這般為自己?

溫素心第一次見尉遲甫這樣呆呆的樣子,忍不住擔心地問:“阿甫?你怎……啊!”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被人狠狠地抱緊在懷中,一雙寬大的手扣緊她的肩膀。

隻聽著尉遲甫輕歎了一聲:“你不怨就好……你不怨就好……何人能想我是如此希望你過得快樂,不是這樣奔波四處。”

溫素心明白了什麽,回抱過去,語氣如同嬌嗔:“那你回去之後可要好好補償我。今年冬天我可就及笄了,你該懂怎麽做?”

尉遲甫先是一怔,然後笑開了來,如同剛入春最先飄香的花開一般,笑容就像是清澈的流泉輕輕落水滴下最澄澈的河流一般。

隻見他鬆開了溫素心,忍不住用手蜷起,在她鼻尖輕輕一刮,“我還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大膽的女子,竟然還敢向夫家逼婚了?”

溫素心樂嗬嗬地笑了起來,“難道你還打算悔婚了不成?”

“怎麽可能!”尉遲甫湊近溫素心麵前,沉沉的聲音輕鬆響起:“我恨不得趕緊就把你娶回家了。”

“是嗎?那你最近最好表現好一些噢!”

溫素心笑開了來,兩個人鬧了一陣子,又回到了相安無事,各自都在馬車裏頭看看書。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仍然遭受到了好幾次的暗伏,可派來的人始終有限,不成氣候。

就在第三天的早上,馬車緩緩行駛到了半路,外頭有人小聲在窗邊通報:“主……老爺,夫人,前方到水路了。”

“嗯,知道了。”

溫素心微怔:“我們要走水路?”

“昨日有暗衛通報說了,前方五十裏外的那個山路,似乎被人動了手腳,我們改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