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素心在玉壺

卷一百六十七 名動練兵場,溫素心以武獲信(上)

?卷一百六十七 名動練兵場,溫素心以武獲信(上)

所有人紛紛一驚,明顯是沒有想到溫素心竟然會如此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溫素心的臉上掛著甚是自信的笑容!

“籲——”

她一聲令下,將馬穩穩地停在了旁邊,翻身下馬的模樣同樣優雅而瀟灑!

背後跟著趕來的尉遲甫看到她如此模樣,難忍自己心中的悸動。

這樣的女人,她淡泊明誌,又能明媚如春;明明上一秒慵懶地躺在他的胸口麵前,下一秒又可以颯爽瀟灑地站在所有人的麵前任由打量!

溫素心的身上就好像有著千萬張麵孔,讓他深深沉迷,不可自拔!

“好了,我來了,你們可是打算切磋?”

所有士兵看著溫素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紛紛都麵麵相覷,心裏突然就有一些虛了。

看了看旁邊的尉遲甫,心想,如果哪個人這麽傻當出頭鳥,說不定回頭欺負了佳人,就會被王爺……

“你們無需顧及我,方才也有人說得很對,無規矩不成方圓,軍營若是有一個你們不知底細的女人,懷疑也實屬正常。本王不會偏頗,這一場切磋,由我來裁判!若是能將溫小姐的衣服劃破一片,就算是勝,溫小姐反之亦然!”

尉遲甫就像看清了所有人的想法,頓時用內力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所有人的心中頓時就有一個底子了。

片刻,一個看上去健壯的男子走了出來,“溫小姐,在下可否賜教?”

“當然可以。”溫素心點點頭,對方已經擺出了戰鬥的姿勢,溫素心卻絲毫未動。

讓人不禁懷疑溫小姐這樣的一朵嬌花,在這個七尺大漢的麵前,會不會被打趴下了?

尉遲甫點點頭,一聲令下:“開始!”

那男子看了看溫素心,見溫素心一動不動,神閑氣定地站著,明明到處都是破綻,卻偏偏讓他看不透!

“溫小姐,得罪了!”

那人突然說著,身子猛地往前衝去!

士兵當中有人忍不住感歎:“好快!這個速度即使是溫小姐也……咦?”

還沒有反應過來!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甚至是當事人的那位士兵,都覺得一臉懵逼。

隻見極快的速度,他甚至沒有看到溫素心的身影,隻見溫素心突然就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而他手臂上的衣服,已經被割開了一個口子!

尉遲甫微微勾起了嘴角,看著溫素心的樣子,感覺比自己當初贏了這群兔崽子還要高興!

這裏頭的不少人可不是普通的士兵或者平民,還有很多是無奈之下上山成為山賊卻一直希望回來當良民的忠義人士和一些江湖人士。

這些人最明顯的一個特點,那就是實力至上!

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

所有人都看見那個男子不明不白就輸了,都是一臉懵逼,紛紛有士兵上前想要賜教。

溫素心笑了笑,眼神平淡,口中卻說出了充滿挑釁的話來:“十個十個的來!可不要浪費了我的時間!”

所有人一怔,場上便走出了十人。

同樣是剛剛的速度,不少人都尚且無法看得清溫素心的動作,隻覺得一陣閃電略過,突然一個又一個的,不是突然被絆倒了,就是衣服已經被割了一個口子!

再來十個……

同樣結局!

結果這些士兵們反而沒有因此而惱怒,反而因為溫素心的高超武藝而越發興奮,不少輸了的士兵越戰越勇,每一次都想要爭著上去。

結果,越來越多的士兵,都將近要發生衝突!

就為了上去給溫素心打一頓!

“停!”

最後,還是由尉遲甫一聲令下,嗬止了所有人。

士兵們聽見將軍生氣了,紛紛停下,全部退後了來。

尉遲甫緩緩走上前,站定在溫素心的旁邊,兩個人站在一起,仿佛就是一幅渾然天成的水墨畫。

“溫小姐的實力,你們可都領教了?”

“報告將軍!領教了!我等非常佩服溫小姐的武功!以後定會以溫小姐的命令做事!”

“很好!”尉遲甫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繼而順手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遞給了旁邊的溫素心,鬆了鬆手腳,“接下來,你們就來跟我練一練吧。”

?卷一百六十七 名動練兵場

“啊?!”

所有人一愣。

尉遲甫一挑眉:“怎麽,以為我還真的由著你們來為難我未來的殷王妃?多說無益,過來切磋!逃逸者抓到重罰!”

“啊!——”

士兵裏頭頓時響起了一陣陣的悲鳴!

不過想想也是,殷王爺對溫小姐那是寵到了一個什麽境界啊?怎麽可能看見他們為難了溫素心,還不打算幫忙來報個仇?

溫素心見士兵們悲鳴起來,眼神卻不見絲毫埋怨,甚至還隱隱藏著一些興奮。可見他們是極其想要跟尉遲甫切磋的,看隊伍裏麵歡聲笑語的樣子,溫素心的心情都覺得因此變好了一些。

忍不住掩唇笑道,“你究竟是哪裏找來的這些活寶?”

“靠你夫君的人格魅力。”

“油嘴滑舌!”溫素心啐了一聲,“去,給我好好報仇!我累了,回去補一會兒眠!”

尉遲甫笑了起來,點點頭:“好!”

於是,就在溫素心騎著馬從練兵場回去尉遲甫的軍帳時,練兵場裏麵響起了比平常練兵切磋更加大聲的慘叫……

溫素心回去之後確實覺得累了,讓單雀和雙鶯過來服侍洗漱了一會兒,便直接躺在**睡了過去。

直到晚上的時候才醒過來。

尉遲甫正好坐在旁邊處理軍機事務,見她醒來,笑著拿起旁邊的衣服,親手為她著衣。

溫素心剛睡醒,還在迷迷糊糊的,“現在什麽時候了?”

“已經晚上了。”尉遲甫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這麽能睡的小睡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昨天被我‘弄’累了呢。”

溫素心的臉霎時變得通紅!

這個人什麽時候耍流氓如此熟練了?她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好了,還在這裏油嘴滑舌,今日早上你說得還不夠?”

“當然不夠,”尉遲甫撫了撫她鬢角的碎發,“隻要是你,都不夠。即使用盡我畢生所學,恐怕都無法盡情地傾訴我究竟對你的感情有多深。”

溫素心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得不說這個人是真的撩。

“咳咳……好了,說回正事!”

雖然調情的時候兩個人都非常不正經,但是一旦要開始做正事之後,不得不說尉遲甫和溫素心兩個人的效率還是非常高的。

“說實話,我還是非常建議明日直接攻過去。”

尉遲甫眉毛一挑,“實際上,我也是這麽想的。”

“那你今天還答應這群士兵去練兵場切磋?”溫素心瞪大了眼睛,“雖然我沒有親眼看見,但是我用腦子都可以想出來我走之後你把他們虐到了什麽程度!”

“他們可沒有這麽弱!”尉遲甫輕鬆地笑笑,隻說道,“他們可是越是被人打了,越是興奮的人呢!畢竟裏麵,還是有不少熱血的人。”

越是被打越是興奮……

溫素心突然內心一個惡寒。

抖M?

甩甩頭,甩開自己瘋狂的想法。

“嗯,那如果明天就要進攻的話……也可以!”溫素心點點頭,“明天我也跟著去吧!”

尉遲甫立刻皺起了眉頭:“為何?”

“明日最好毀掉他們一部分的軍糧!”溫素心斬釘截鐵地說道,“南和國的軍隊在城門這邊已經駐紮了比較長的一段時間了,如今現在這個樣子,恐怕各種軍資都是有限的,也不像我們,我們背後就是京城,找個人飛個鴿子過去就能讓尉遲文帶一堆東西過來。

他們之前之所以會這麽狂,完全是因為不知道我們的軍備,以為我們的軍力還在以前的模樣,或者說,是你當初過去的軍力。”

每每說到那三年,溫素心都會忍不住內心一痛。

“……總之,現在京城的細作,已經被我們揪出來七七八八了,回頭還有幾個我也知道是誰,但是你不要出手……”溫素心淡淡地說完,眼神也染上了一抹沉重,“那些人,必須要由我來抓出!”

尉遲甫看了她片刻,知道自己無法安慰她,隻能點點頭,用手覆上她的手背掰過來牽住,企圖通過他的手掌,傳遞些許溫暖。

“……謝謝。”溫素心對他笑笑,“明日就試試吧,而且我作為一名大夫,其實我也本該一路隨行的。”

溫素心的表情一收,抬頭望向了尉遲甫,嘴角帶著一抹笑容,眼神深情無比,“我總是不願當你背後的女人,隻想當可以讓你放心將背後交給我的女人!”

尉遲甫微微一怔,握住她的手變得更緊了!

兩個人久久無言,一切,也盡在不言當中。

當天晚上,所有士兵都臨時準備明日開戰。

溫素心和尉遲甫也為了保留明日的體力,以自己快迅速的效率完成了晚上的事務,埋頭就睡。

第二日早上,作為大將的尉遲甫親自帶隊,旁邊赫然帶著一名騎著白馬的女子,正是溫素心。

“我先去!”

溫素心朝著他點點頭,瞬間將馬掉了一個頭,霎時離開了現場。

尉遲甫看了她的背影一會兒,便帶著兵朝著南和國軍隊的方向走去!

卷一百六十八 兩軍對峙 溫潛內營

尉遲甫的對麵,同樣也是數量龐大的軍隊。

遠處,掛著屬於南和國的旗子。

對邊緩緩走出一名騎著黑色駿馬的男人,虎頭熊背,結實精壯,滿麵的胡子底下是如獵鷹般的雙眼,卻無不溢出貪婪和嗜血的興奮!

隻見那人走上前來,看著尉遲甫,哈哈大笑,厲聲說道:“才良國的殷王爺!好久不見了!距離我們上一次見麵,怕是有將近四年了吧!”

尉遲甫也看上去不急,挑了挑眉:“確實好久不見,若不是因為你特意提起來,我都不能百分百地保證我還記得你呢!南巫得!”

“哈哈!殷王爺好一口伶牙俐齒!”

這一番話說出來,尉遲甫這邊的不少士兵都非常地生氣!

伶牙俐齒,一般都是說的小姑娘!

這是在諷刺他們的將軍像一個娘兒們似的,隻會動嘴嗎?!

尉遲甫卻絲毫不惱,也同樣地回了一句:“當然,畢竟看著南巫得將軍花枝招展的模樣,總是忍不住多說兩句話的。”

這邊的士兵們一聽到這一番話,均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著遠方的南巫得,穿著可謂非常花哨,還要在胡子的地方戴著配飾!

明明是南和國的民族服裝,卻這般被他們羞辱!

南和國的軍隊頓時就被人挑釁成功了,恨不得立刻就過去將這一群人的嘴都給撕碎,把他們的屍體拿去喂狗!

南巫得嘴上沒有得利,冷哼了一聲:“哼,也就隻有動動嘴皮子的本事了!你以為我們三年的時間什麽成長都沒有嗎?!那就太小看我們了!”

說著,一揮利劍,朝著麵前大吼:“全麵突擊!!”

尉遲甫也不輸於人,沉聲吼了一句:“進軍!!”

——

溫素心騎著馬,飛快地到另外一個地方。

隻見眼前的景色一點點變化,她從城門郊外的另外一處地方,布置了一小隊的士兵。

而他們的手上拿著的,正是溫素心特意新製的火藥!

她忍不住慶幸自己還好特意有想著這個事情,為了備用,特意挑了一小支的隊伍,來鍛煉他們的火藥使用能力!

這個火藥,也是她自己研究出來的,裏麵不僅僅是普通的火藥,還藏著大量的毒粉!

而現在,她正好就是在分發給士兵們解毒藥。

士兵們的眼中紛紛閃過感激,他們自從知道自己被秘密挑選為這個突襲的小隊以來,對溫素心,對他們未來的這一位將軍夫人有著越來越崇高的敬意!

“好了,你們都跟緊我!”

溫素心手握住了自己的短匕首,袖子裏麵已經藏好了大量的銀針,帶著隻有十五人的小隊伍,從背後鑽了過去,在一處樹林的微高地方駐紮。

“兩個人去探一下!”

“是!”

經過培訓的士兵們效率都非常快。片刻之後,方才去探路的兩個人便已經回來,“溫姑娘,那裏現在約莫有兩個高塔上的哨兵,底下還有五六個巡邏的人!”

“很好!”溫素心轉過頭來,“不要再叫我溫姑娘了,現在可是打仗,若是有事情,直接喊我一聲溫將!”

眾人微怔,繼而眉目一凜:“是!”

這樣為他們殷王爺出生入死的女子,世上又能有多少個人?

他們原本還以為,被殷王爺看中的女子,實在是溫素心的幸運和福氣,但是現在一看,他們也同時慶幸殷王爺可以遇到這樣的女子,也是他的幸運!

“好,那兩個哨兵找兩個弩手去解決!切忌!按照我給你訓練時說的那種消音的技術,務必不要發出別的聲音!還有,再來一個人在高塔上搜敵方的煙霧彈回來,不要亂用,交給我。再來身手好的,跟我去把那五六個放倒,其餘所有人,沒有得到我的手勢之前,都不可以輕舉妄動,就在這裏待機!”

溫素心將指示全部放了出來,所有人迅速安排下去!

高塔之上,兩個哨兵明顯都已經覺得很困了。

畢竟他們已經守了很久的哨子了,之前換班的人被強行帶去了戰場上,導致他們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守下去。

哈欠連篇,人在精神放鬆的時候,就很容易忍不住放鬆警惕!

空氣當中兀然沉浮一股子詭異的安靜,帶著兩分即將爆發的暴風雨。

“嗖!”

一個高塔上的人突然胸口就多了一支箭!

“唉真是的,他們現在在戰場上,就留著我們這麽一些人在這裏……也不知道到時候那個……咦?”

另一個人突然發現哪裏不對,一轉過頭來,對麵高塔的隊友便已經從高處摔了下去,整個身體摔得粉碎!

他突然渾身一驚,正要開口呼喊:“有敵……”

“嗖!”

又是一支箭!

那人也順勢落下!

溫素心和另外兩個人直接從旁邊溜了進去,左邊有三人,右邊有兩人,她用密室傳音暗道:“你們兩個去左邊,右邊的兩個人可以交給我!”

那兩個人點點頭,便往前走去,溫素心轉過身,背對著,什麽都沒有辦法看到。

但是在戰場上,她若是不能將自己的背後充滿信賴地交給她的同伴,那麽她將會滿是破綻!

右邊坐著兩個同樣困得厲害的守衛,正好就是在守著一個糧倉!

“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回來?”

“應該很快了吧!”另外一個守衛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著,“說起來前幾日將軍送來的那一批女子玩得可真是爽!”

“哈哈!可不是嗎?看樣子都是青樓出身的,那滋味可真是爽!”

溫素心的眼睛看了過去,也不知道他們說的青樓出身,究竟是他們南和國的青樓,還是……從他們的才良國裏麵將人給擄了去!

說著,溫素心靈機一動,用麵紗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先繞去了另一個地方,趁著外麵的守衛看不見的死角,順利找到了那些專門給軍妓做休息的帳子。

軍妓唯一可以休息的時間,大概就是像這樣,所有人都去打仗的情況下了,所以她們也都在帳子裏麵,基本沒有什麽缺人的。

溫素心一眼看過去,便非常清楚地看出來,這些人,怎麽看都是才良國的女子!

大概得知了情況,一共送來了兩批,大約30人的軍妓。

沒有想到啊,大概就連尉遲甫他們也不一定想到。

如果看到這一幕,心中定也是覺得屈辱的!

南和國,竟然用這樣的方法,來間接侮辱整個才良國的尊嚴!

不然該怎麽說?“你們國家的女子被我們嚐過了不少,味道還不錯?”

溫素心眼睛微眯,若是旁邊有認識的人在場,就可以非常清楚地知道她是生氣了。

不過為了謹慎,溫素心先記下了方位,繞回了剛剛在的地方,迅速將剛剛的兩個人用銀針瞬殺完畢之後,回到了跟另外兩個人匯合的地方。

說了個大概,大家都覺得這件事情需要跟全隊人商議,便迅速將剛剛殺害的屍體扔到旁邊看不見的樹叢裏麵遮蔽,退回小隊裏來。

她將大概見到的情況說了出來,特別是說出了女子們的情況:“她們身上的情況,看出來非常不好,除了一小部分的女孩子,其他的女孩子都看到從手腕開始就有傷痕了,甚至有一些衣服都來不及穿一件好的,隻能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也被撕得差不多了,裏麵傷痕斑斑。”

“槽!”有人剛聽到這裏就聽不下去了,“逆賊南和國!竟是把我們才良國的女子這般作踐!”

“對啊!溫姑……溫將,我們把她們秘密救出來吧!”

“我也有這個意思,隻是想來跟你們說說,”溫素心點點頭,對自己小隊裏麵的人感到非常放心,起碼通過這件事情,也可以很明顯地清楚他們的人品,“那麽我們依然按計劃行事,在燒掉糧倉的時候再趁亂把她們救出來!”

“遵命!”

眾人跟著溫素心,分成了兩個小隊分開行動,先是由武功高強而身手比較敏捷的精英,盡量無聲無息地將這裏的人都給殺掉了去,而後麵的人趁機將所有的糧倉點火燒毀!

紅光開始在蔓延,溫素心迅速闖進了軍妓的軍帳,所有女子均是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卻發現眼前之人隻是一個女子。

“我是才良國的溫府四小姐溫素心!我是來救你們的!”溫素心急迫的說道,“快!不要問這麽多了,跟著我們出去!我們保護你!”

所有人微微一怔,溫府四小姐的稱號,現在在才良國何人不知?立刻站了起來,便由溫素心的小隊帶著幾個幾個為一小批迅速逃離現場。

所有的女子都不敢喊出聲,生怕她們發出一點點的聲音,便會有人察覺出來!

也怕,耽擱了溫素心!

隻是,所有人的眼中,或多或少都含著眼淚。

毫無疑問,溫素心,就像是成了她們的救世主!

“二十六……二十七……二十……你們兩個慢吞吞的做什麽?還不快點走!”溫素心跟兩個士兵負責殿後,卻看見有兩個女子眼中閃過猶豫。

她們兩個也正好是長得極美的一批人之一,身上也沒有傷痕,一個長得妖媚,一雙狐狸眼勾魂攝魄;一個長得清麗,鵝蛋臉白裏透紅如春日桃花,若是仔細一看,還會覺得她們長得極像!

溫素心一皺眉:“你們這是何意?”

卷一百六十九 美人為父仇甘留原地

“溫小姐,奴是方雪,這是我妹妹方月。”那長著桃花眼的女子對著她盈盈一拜,外頭還有火焰在燃燒,火光照耀在她的身上,竟是妖冶當中,透著那麽幾分風骨。

二人拜完之後,對視了一眼,似乎是在將自己的決心堅定了下來,“我們二人本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是被南和國強行擄過來的,為了掩人耳目,才說青樓買來的。原本家中尚有一父一祖母,卻也被他們……”

方雪的樣子雖然看上去很不“靠譜”,但畢竟是姐姐,說起話來也是邏輯清晰,說到這裏,眼中也忍不住含了淚,如同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方月點點頭,眼中閃過滔天的恨意:“正是!南和國畜生不如,人人可誅!我們姐妹二人,南巫得就是殺父仇人!我們想要幫溫小姐和殷王爺一臂之力!”

“你們要如何?”

兩個人一聽,心中便知道有可能性了,方雪隱隱壓抑自己內心的激動之情,隻說:“溫小姐有所不知,我們二人雖然被賣了過來,可因為樣貌尚可,被南巫得選中了,現在是他的女人,我們二人願意暗中安插在他的身邊!”

溫素心皺了皺眉:“可是這樣太過危險!今日我們燒毀糧倉,說不定很快他們就會察覺,若是現在這般,沒有了一批他們擄過來的美人,卻偏偏剩下你們二人,很難不讓人生疑!”

“苦肉計!”二人同時說出。

見溫素心還是一副猶豫的模樣,她們忍不住急了:“溫姑娘!若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們願意自行承擔!但是親手報仇的機會不多,我們不想放棄!”

“……好吧!”溫素心糾結了片刻,終於答應了下來,便親手給她們身上“製造”傷痕。

不過溫素心作為一名出色的醫生,她清楚人體所有地方。

讓她們身上的傷痕,看上去極其可怕,實際上處處不達要害。

而且很多地方,都是可以誘導普通的大夫,讓他們以為是傷了要害的!

即使如此,對兩位嬌滴滴的美人而言,這樣的罪也非常難受。

溫素心迅速完成,也忍不住抱歉地看著她們倆了:“我已經盡力了……你們加油!若是有事情要報告,回頭我會想辦法聯絡到你們!”

“……是……!”

兩個人雖然身上傷痕累累,也同樣覺得累得厲害,可眼中都閃耀著熠熠的光輝,那是對未來的一份期待!

殺掉南巫得!

溫素心帶著所有人離開,清點了一次人數,果斷地下了指令:“去三個人!分別騎著馬,跑到南和國軍營的另外三個方向放他們的信號彈!然後再在中間放一個信號彈!……”

——

另一方麵,兩邊軍隊都已經打得不可開交,地麵上沾滿了濃厚的鮮血,天空輕輕一飄,無數屍體的毛發都被吹拂了起來。

南巫得越打,就越加覺得哪裏不對。

明明看上去是旗鼓相當,可是他看著遠邊尉遲甫神閑氣定的表情,他的內心就覺得有一點不對。

不管怎麽樣,按照他之前跟南和國打仗的三年經驗來看,尉遲甫可是極其看重他的這一群手下,若是出了一些什麽事情,他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為何會像今日那樣?

突然,背後有人踉踉蹌蹌地跑上前來:“不——不好了!將軍!”

“什麽事!”

南巫得內心煩躁,看著眼前有人打斷自己的思路自然也覺得不太高興!

誰知那個人被他嚇得一抖,仍然急著說道:“軍營的東部有信號彈!”

“什麽?!”南巫得一愣,難道尉遲甫是要從東部發動奇襲?

接著,背後又是一聲!

“報!——軍營的西部有信號彈!”

南巫得一時不清楚什麽情況,為什麽會有兩個地方都發動奇襲?

……

“報!——軍營的南部有信號彈!”

三個地方?

南巫得已經快要搞不明白了,片刻之後,卻已經想到,尉遲甫說不定是在耍自己!

頓時氣得大吼了一聲:“可惡!”

說著,又有一個人急得滿頭大汗跑過來,南巫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又是哪邊的信號彈?!”

“將……將軍,不是!就是在咱們軍營的信號彈!”那小兵急得一張臉都發白了,“軍營被人放火燒了!”

“什麽?!”

南巫得氣得胡子都要飛起來了!原來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怪不得剛剛尉遲甫看著戰事,一點都不緊張的模樣,原來他的目的,是想要直接摧毀他們的軍營?!

即使再怎麽不甘心,此時此刻也已經沒有辦法繼續了,一旦軍營被毀,他們的兵力和軍資都將會大大削減!

南巫得隻能閉上了眼睛,滿是不甘心地大吼:“撤退!都他媽撤退!!!”

說著,將馬頭調了過來,迅速地帶著人跑回去!

尉遲甫看著他們逐步逐步撤退回去的軍隊,心裏也已經非常清楚溫素心的計劃定是成功了。

旁邊還有一個人專門負責遠哨的,回來稟報:“回將軍!我們看見南和國軍營,和南和國軍營的東方、西方、南方都有信號彈!而軍營的方向隱隱看得見紅光,應該是被燒了!”

“很好!”尉遲甫點點頭,看著眼前的一片,其實大多數都是南和國的兵力受損,他們這一方的軍力反而好了很多!

“我們也退兵吧!目的已經達到了,就不需要繼續下去了!”

“是!”

眾人風塵仆仆,凱旋歸來,一下馬都是激動萬分!

隻因為這一場,他們又是一個大獲全勝!

雖然損失一些兵力,卻將他們的糧倉都給燒了,這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達到的啊!

他們的溫姑娘……不!是將軍夫人!實在是太厲害!

尉遲甫回來之後,臉上雖然沒有笑容,眼神卻已經跟著柔和了半分,向旁邊的士兵問道:“溫姑娘呢?”

“將軍,溫姑娘已經在軍帳裏麵了!”

“嗯!”

僅僅隻是離開了打仗的那一小會兒,尉遲甫竟然就如此思念她!

忍不住立刻就能看得見人!

隻見他匆匆往自己的軍帳方向走去,便看見旁邊還有不少的女子,數起來也有接近三十人,頓時一愣。

旁邊屬於溫素心小隊的士兵立刻出來解釋道:“將軍,這是今日在南和國看見的……女子,都是從我們京城這邊擄過去的,溫將吩咐救下的。”

“嗯,很好。”

幾個姑娘人家見尉遲甫一副想要進去軍帳的模樣,嚇了嚇,開口說話,卻看見尉遲甫那絕如天仙的俊美樣貌,忍不住紅了臉:“將軍!您不可進去!溫將在裏麵洗澡呢!”

“噢?無妨。”

尉遲甫毫不在意地說了一句,便直接掀開了門簾走了進去,後麵的一群人一臉懵逼。

旁邊,一個副將非常冷靜地說道:“沒事,將軍和溫姑娘早就已經睡在一個軍帳裏麵好幾天了……”

“……”

為什麽感覺越說越讓人浮想聯翩?

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往那個帳子的方向,挪了一步,再挪一步……

說不定,就能當場聽到什麽直播呢?!

尉遲甫走進帳子,正好在旁邊放著一個屏風,從屏風的裏麵有白色煙霧,往上飄來,尉遲甫走進去一看,正好看到了在浴桶當中睡著了的溫素心。

隻見她披著一頭墨發,就像是他見過最好的絲綢,柔順又有光澤,乖巧地披在她的背後,還有些許,從後麵縷在了她肩膀的前麵,美人如玉,眼睛閉上如同一隻沾上了晨露的蝴蝶,輕顫撥動蝶翼上的點點露珠。

美麗,慵懶,又帶著些許安逸的沉靜,仿佛讓人看著她,心就可以獲得一絲平靜。

尉遲甫靜靜地看著她,竟是忍不住看癡了去。

目光再稍稍往下,水麵上灑滿了玫瑰花,也不知道是哪個兔崽子準備的,因為她一向不算酷愛在水上撒這些東西,隻是現在隱隱散發著香氣。

因為花瓣的原因,尉遲甫看不見水下的春光,卻因為水麵和花瓣的偶爾漣漪波動,導致水麵以下的情景若隱若現,反而更顯美豔。

讓尉遲甫瞬間就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反應!

溫素心本是累得有一些困,便在浴桶睡了過去,睡到半路,感覺到眼前似乎有什麽東西,掙紮著半睜開眼睛,卻看見尉遲甫熾熱無比的眼神,突然想起自己現在可是光溜溜地在浴桶裏麵,瞬間所有睡意都被他嚇醒了!

她猛地將手擋在自己胸前,懊惱地說道:“我不是特意讓人放了屏風過來嗎?!你不知道我在洗澡?!”

眼睛一瞪,卻在水霧當中,配合著她紅潤的臉頰,顯得更加嫵媚動人!

尉遲甫眼睛一沉,眼底潮水暗潮湧動,突然兩隻手壓在浴桶邊,正好可以將溫素心環在他的中間,聲音微微有些隱忍的嘶啞,卻帶著似是有魔力的磁性:“你這是……在**我?”

“誰**你了?!”

“你可知道……我對你,從來都沒辦法對自己的自製力有任何的自信。”

“……”

溫素心臉都紅透了,正想要說話,卻被他嘩地一下撈了起來,輕輕在她**的耳邊呼著氣:“我來幫你洗澡……嗯?”

說著,溫素心的手被人握住,迅速摁在了某個已經叫囂著的地方……

“今日做得很好,給你的獎勵。”

“……”

這種獎勵,她才不想要!

卷一百七十 方家二女獲信任

這樣的結果,導致溫素心洗完澡之後,隻能被某個神清氣爽的人橫抱著放在床邊。

溫素心全身癱軟地躺在一邊,尉遲甫坐在她的旁邊,寵溺地看著她:“餓了?”

“……隻想打死你!”

“打死我你可就得守寡了。”

“哼,那我改嫁不就行了!”

話音未落,溫素心突然周圍被圈了起來,尉遲甫一挑眉:“你要不要試著再說一遍?”

“……”

溫素心動了動自己酸痛的手,覺得這個時候,人就要學會能屈能伸。

——

“將……將軍……”

門口剩餘幾個在外巡邏的將士稍微跑開了一點兒,就突然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煙火味,誰知一回來軍帳,軍營都已經被燒得七七八八了!

南巫得回來之後見一地狼藉,更是火冒三丈!

隻見他剛進去,就聽見了女人的哭聲。

從角落地另一處當中,瑟瑟發抖的出來了兩位軍妓,正是方雪和方月!

此時哭得梨花帶雨的,加上二人樣貌極好,此刻衣服淩亂,遍身傷痕,甚至肩膀都因為衣服破損而**了出來,即使掉著眼淚,也抵擋不住此刻的媚骨如顏。

不少將士看著就傻眼了。

平時這兩個軍妓正是南巫得身邊的紅人,他們一向很少才能看得見兩個人,此時此刻看得見姐妹二人,紛紛都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南巫得一下子就火了,先不管他的內心有沒有這兩個軍妓,但是不管是哪個男人,總是不喜歡別的男人覬覦自己的女人,而且方雪和方月的侍候確實侍候得他非常舒服!

南巫得眼睛一沉:“你們兩個人在這兒做什麽?!”

“嗚嗚……將軍……將軍還請還我們一個公道吧……嗚嗚……”

兩個人哭著,那眼淚落得,都快要把南巫得給哭心軟了。

可他人不算蠢,第一時間就察覺了什麽,到原本軍帳的地方一看,竟是發現,現場除了方雪和方月兩個人,其餘的軍妓都已經不見了!

南巫得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對麵才良國。

他們原本從京城找到這些軍妓過來,其最大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羞辱才良國!

若是讓才良國的人知道他們國家的女子,就這般委身於他們的身下,那一張朱唇萬人嚐,也不知道會憤怒到什麽模樣!

他眼睛一眯,第一時間就看了過去那兩個人。

若是……

南巫得眉目一凜,再一次看向方家倆姐妹的眼神不再像平日那樣憐愛了。

“把方雪和方月帶進軍營裏麵!”

可方雪和方月一進去之後,便開始哭訴了起來:“將軍!我們姐妹二人,原本在帳子裏頭睡覺呢,誰知聽見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們還以為是進了什麽貓兒,畢竟方才的時候,各位將士們都出去打仗了!誰知是進來了一堆山賊!強行把其他的女子們都擄了過去!”

南巫得微微額首,似乎也覺得這個理由,似是說得過去?

難道,這一次的糧倉,不是因為尉遲甫那邊的人?

不對,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尉遲甫今日的軍陣又是一個什麽意思?

一些謎團縈繞在了南巫得的身邊,他冷聲問道:“不可能!那燒了軍營的人,你們可有看見?”

“將軍!我們沒有看得見人,但是我們聞到了氣味!”方雪和方月紛紛說道,“我們二人,是醒來之後,看見那些山賊,拚死反抗,不想要給他們抓住,不然的話,我們也不會這般受人淩辱!您看看我們身上的傷痕!”

兩個人哭著給南巫得展示自己的傷口,南巫得上前一看,卻見她們身上的傷口都已經快要翻出了血肉出來,還有不少的血跡凝固在旁邊。

看到此時,心中也已經有一絲鬆懈,畢竟是他寵著的女人,這傷口看上去也不像是假的,即使是苦肉計,也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傷口!

兩個人哭著抬起頭來看著南巫得,均是端著一副楚楚可憐地模樣:“將軍,妾身雖是將軍從才良國京城當中擄來,可比起在山寨裏麵困苦潦倒的日子,還不如跟著將軍在軍營當中,至少我們隻服侍將軍一人!還可以勉強度日,不用終日惶惶!

那山賊將我們打了一堆,以為我姐妹二人被打死了,便拋在了旁邊不管,我們姐妹二人,剛從昏迷當中醒過來,卻已經發現外麵聞到了火焰的氣味!我們匆匆趕過去,發現軍營已經被燒了!那火勢太大,我們抵擋不住,便隻能躲到旁邊不容易被燒到的地方,一直等到將軍來!”

南巫得見她們說得有理有據,終於選擇了相信,原本狂躁的情緒也跟著壓抑了下來,聲音有些僵硬,卻明顯已經緩和了下來:“好了,這件事情,本將定會幫你們徹查,一定會殺掉那些可惡的山賊,還有才良國!”

姐妹二人對視了一眼,姐姐方雪率先一拜:“將軍聖明!我等姐妹二人,願意無名無分,隻求有糧度日,服侍將軍一人,無怨無悔!”

方月也跟著點點頭,盈盈一拜:“方月跟姐姐一意,願意無怨無悔地服侍將軍一人!”

南巫得趕緊將二人扶起,歎了一口氣:“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人,本將一向知道你們的心意,若不是因為你們二人著實懂事,我又如何能在軍營當中獨獨留下你們兩個人?好了,這件事情,本將定不會讓你們委屈!等大戰過後,本將能帶你們二人回本將的府上,都一起當一個侍妾!”

方雪和方月眼中一喜,鄭重一拜:“謝將軍!我們姐妹二人,定努力侍奉將軍與將軍夫人!”

隻是,在低著頭底下,方雪和方月的眼神,都是如同暗潮湧湧般,諱莫如深。

——

溫府,老夫人院內。

老夫人好久沒有把溫淳榆叫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頭,隻見她讓人把軟枕拿出來,半躺在**,溫淳榆坐在旁邊,也是一臉恭敬地說著:“母親,你身子抱恙,不如多在**躺一躺。”

“淳榆啊,你可知現在外頭的形勢變得怎樣了?”

溫淳榆一歎息:“兒子去打聽過了,聽說殷王爺幾場戰役都是勝利凱旋,朝中之人,也是對殷王爺多加稱讚。”

“哎,聽說素心那丫頭,也是在軍隊當中一顯身手了?”

“按照私下的信息來看,確是如此,但具體如何,兒子就無處可知了。母親你也知道,殷王爺身邊的東西,那可是很難讓人查清楚的。”

溫老夫人頓了頓,眉毛一皺,隻好緩緩說道:“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我最近的眼皮跳得厲害,總感覺要出什麽事情。對了,聽說皇上目前還沒有立後納妃,我怕啊,現在四丫頭風頭太過,皇上那會不會……”

“母親,兒子相信不會的,聽聞當今皇上對殷王爺是敬重有加,約莫他如何也不會把自己兄長的未婚妻也給搶了去!”

二人這般說道,卻還是總覺得有哪裏隱隱約約地不對勁。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守門的嬤嬤走了進來:“夫人老爺,吳姨娘來了。”

“噢?”老夫人半闔雙眼,微微一抬。

溫淳榆也是好奇,不過他與吳采柳最近的感情也不錯,也越來越喜歡這個乖巧懂事的姨娘,眼神柔和,便喚到:“快讓她進來。”

隻見吳采柳款款走進門內,對著老夫人和溫淳榆皆是一拜,禮儀周正,不見瑕疵。

“老爺,老夫人,妾是來請示老爺的批準,前些個日子,溫玉成小少爺一直都在靜蘿軒裏頭溫習功課,最近這段時間素心……小姐還在城門外與殷王爺共抗南和國,妾也挺惦記這個孩子的,想請示老爺,可否將玉成交予妾一段時間,讓他可以在月梅閣這裏溫習書本?”

溫淳榆現在對溫玉成的期望值很高,聽聞夫子一直對他讚賞有加,說不定哪一天真的是資質天賦秉異,可以高中?

說著,便覺得吳氏照顧人的本事確實不錯,還能教出溫素心這樣的女兒,於是答應了下來:“當然可以。”

老夫人也點點頭,寬慰道:“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

“老夫人說的什麽話,為府上做些事情,從來都不會讓妾覺得辛苦的,都是應當的事情,妾也是非常喜歡玉成小少爺的。”

“你懂事,是我們溫府的幸運,”溫老夫人對吳采柳讚賞有加,連連點頭。

吳采柳起身一拜,見事情已經談妥了,便盈盈地走出門去。

丫頭凝春正好在背後跟著吳采柳走動,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這個晚上,注定是很多人都心情複雜的晚上。

南和國那邊因為糧倉被毀,軍隊這邊急需各種物資,將士們也被將軍的滔天怒火牽連,苦不堪言。

而另一邊,才良國的軍隊確是一片喧囂熱鬧,晚上時將士們紛紛圍在一起,喝酒吃肉,慶祝今日的勝事!

“今兒可真是厲害啊!我們這邊的人都沒能少幾個呢,對麵的兵力軍資都給銷毀了個大半!”、

“咱未來的將軍夫人,出的這計可厲害啊!我們怎麽就一直沒有想到過,可以專門組建這種小隊,然後針對這種情況呢?”

“你得了吧,那隊長也得有夫人這般的身手呐!你難不成還讓將軍去組小隊不成?”

溫素心和尉遲甫正好坐在一邊,卻看見背後突然傳來聲音:

卷一百七十一 夜下喜聚有女訴情 尉遲甫拒情撩自妻

才良國的傳言當中,光是這幾年,傳言得最厲害的,就數殷王爺與溫府四小姐之間好幾年的深情相守、鴛鴦眷侶。

加上溫府的四小姐雖然身為庶女,卻能依靠自身醫術名冠天下,更是有本事成為將軍府安府的座上賓,並且拯救了當今嫻太妃,在曾經才良旱災當中親自出手,陪伴殷王爺一同為難民們治病療傷。

如今,才良國的人提起尉遲甫和溫素心,大多都是一副羨慕的神態,溫素心身上打著的庶女標簽,反而更是成為了尉遲甫深情雋永的標誌。

所以,大多數的人,看著他們二人,便會覺得不忍拆散。

不過,這個世界上總是不缺幾個腦子缺根筋兒的。

“這……這……”

女子紅著一張臉,在篝火的照樣下,臉上的紅暈更顯嬌媚,隻見她抬了抬眸子,瞬間是媚眼如絲,“小女謝溫小姐救一命之恩……”

溫素心一挑眉,一看就知道這個人目的為何,立刻轉移視線:“不用謝,是殷王爺提前收到了消息,勒令我們率先救你們出去的!”

尉遲甫嚇得一驚,暗中在她腰間掐了一把!

真是個會轉移仇恨的丫頭啊!

旁邊的將士們聽見了,紛紛明白溫素心想要做什麽,內心壓抑不住八卦之情,皆是看了過來。

沒有想到,這將軍夫人,連他們將軍都敢挖著坑呢!

篝火麵前,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酒,如此,便有人起哄著:“是啊!我們將軍一聽說了這件事情,第一時間就是讓我們保住你們所有女子呢!”

“沒錯沒錯!我們將軍一向都是很憐香惜玉的人!姑娘您可要好好謝謝將軍!”

那女子聽到這番話,果然是更加害羞了,臉上都掩蓋不住欽羨與向慕之情,支支吾吾地扭著腰肢說道:“既……既然如此……”

“姑娘,您若是想要報恩,報給咱們將軍就是了。”溫素心在旁邊,一派風淡雲輕地拿著一隻酒壺,嘴角微微勾起,一頭如瀑般的長發繞在腦後紮成一個颯爽的馬尾,在夜風當中拂起,竟是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帶著瀟灑和利落的美,卻又不失女子的嬌柔。

“那……奴……奴願一輩子跟在將軍的背後當牛做馬,報答將軍!”

那女子霎時就激動了,看著溫素心這般說話,還以為溫府的四小姐竟是個心胸寬廣,不介意殷王爺納側的!

這樣的好機會,她哪裏想要錯過?!更何況她一看見殷王爺的真容,隻覺得他比那尋常畫像當中的仙人更甚幾分,亦是更加忍不住了!

溫素心淡淡地笑了一聲:“這感情好,沒有想到在戰場之上,王爺竟還能夠有這般魅力,不如,我作為未來的正妃,待進門之後,許她一個侍妾吧?”

那女子一喜,傻傻地以為溫素心要答應她進門,趕緊往下一拜:“若真是如此,奴當一輩子侍奉溫姑娘……不,侍奉主母,侍奉王爺!”

“哎……”尉遲甫輕輕地歎了一聲,當著眾人的麵將溫素心的腰摟住了:“別鬧了,乖。”

聲音極為輕柔纏綿,一度讓在場不少跟將軍朝夕相處的將士們都傻了眼去!

隻見他微微笑著,眼神滿是帶著一分寵溺和柔情:“方才,可是不小心把你弄疼了?讓你這般與我鬧脾氣了,鬧了這麽久,也該夠了吧,嗯?”

弄!疼!了!

他居然就在這種大庭廣眾的場合之下,光明正大地就說了出來!

溫素心整張臉都因為他這句話,一秒變得爆紅!

“你……你在這兒亂說什麽?!”

“你瞧,定是我方才太……唉,乖,本王今晚任你處置,如何?”

任!你!處!置!

所有將士聽到這幾句話,仿佛都中了五雷轟頂,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們聽見了什麽?為什麽會有這麽神奇的話語,一定是他們聽錯了!

而那個女子,早就因為尉遲甫隻看著溫素心,而不曾在自己身上流連半分眼神而小臉煞白,尷尬地呆在旁邊。

尉遲甫這才慢悠悠地看了過去,表情卻帶著幾分無奈:“真是抱歉了,本王答應過這位善妒的小女人,此生永不納側,隻她一人。姑娘抱歉了。”

“這……”那女子不死心,咬咬牙說道,“那……可殷王爺身處高位,如何能不納側,保證子嗣繁榮?奴雖不才……但……”

“聽見沒心兒,”尉遲甫捏了捏溫素心紅透了臉,“你看,咱們倆還沒有成婚呢,就已經有人為我們兩個人的子嗣操心了,若是大婚了,不如我們多生幾個?”

“……”

溫素心已經無語了,老臉一紅,承認自己的厚臉皮程度著實沒有對麵的可怕。

尉遲甫剛說話,目光才幽幽地轉過來,看向那女子時冷意迸射,“姑娘,還望你自重。即使本王三妻四妾,也會要身子幹淨的。”

轟!

這句話仿佛就是一個最殘忍的判決,女子一張小臉頓時完全煞白,捂著嘴哭著跑開去了。

眾人也懶得去管了。

何況是將士們,他們本就不爽有人跟溫素心搶他們家的將軍,在他們心中,可以與將軍搭配的就隻有溫姑娘,能跟溫姑娘搭配的就隻有將軍!

溫素心搖搖頭,“這年頭的姑娘啊,也真是沒眼力勁兒。”

說完,她猛地轉過頭來,凶巴巴地看著尉遲甫,陰陽怪氣地冷笑了一聲:“哎喲我的將軍,你剛說的啥子?‘即使本王三妻四妾’?哦豁?你還曾經打過這個念頭?”

尉遲甫猛地一堵。

旁邊的將士們這才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有想到將軍也有吃癟的一天啊!哈哈哈!”

“溫將!繼續多罵一罵將軍!”

“我們都幫溫將監督著,萬一將軍對那個女孩子毛手毛腳的,一定第一時間給溫將打報告!”

“哎喲,這感情好!”溫素心笑了笑,豪情壯誌地灌了一口酒。

她著實喜歡這裏的氛圍,和人。

這些憨直的將士們,雖然性子直,但是卻沒有性子歪的,相處起來也不矯情,讓她覺得非常舒服。

又喝了一會兒酒,溫素心覺得有些累了,便軟綿綿地癱在尉遲甫的懷裏,因著些許醉意,臉上紅暈使得她更是嬌媚無骨,“阿甫~陪我回去,我好困。”

“好。”尉遲甫果斷地點點頭,一把打橫就抱起溫素心來,步伐沉穩而安靜地走向自己軍帳的方向。

於是,將士們幽幽地聽見背後傳來尉遲甫用著內力傳遍整個軍營的聲音:“所有人,明日早上圍繞軍營跑三十圈。”

“……”

報複啊!

將士們均是不服:這是將軍的報複!

尉遲甫竄進去軍帳當中,輕柔地將溫素心抱到了軟塌上,親手接過單雀和雙鶯端來的水,隻點頭說道:“你們出去吧,我自己照顧。”

二人相視一笑,識趣地在外守著門。

溫素心覺得困,頭昏昏沉沉地,當然也樂得有人這般服侍自己,於是也不在意,同樣軟綿綿地睡著,讓尉遲甫幫自己拆掉腦後的馬尾,擦了臉。

可是,不知不覺當中,溫素心卻發現她身上的衣服被人一層層剝開了來……

然後這“擦身”,便大概擦了好久。

直到溫素心變得更累……

等到她終於可以穿著裏衣好好躺在榻上睡覺的時候,溫素心隻覺得自己血虧,簡直就是血虧。

還沒有進入最後的一步呢,他都已經這麽猛……

成婚之後,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未來可謂一句暗無天日。

尉遲甫倒是一副神清氣爽吃飽喝足的模樣,笑笑抱著溫素心,二人相擁而眠了一夜,一夜無夢。

第二日,溫素心起得有一些晚,待她睜開了眼睛,便已經看見尉遲甫在旁邊處理著軍事。

她抬頭,聲音帶著剛起床的幾分沙啞,一啟唇便是別樣的性感嫵媚:“如何?可有什麽別的情況出現?”

“你醒了,”尉遲甫親親她的頭發,一挑眉,“聽聞南巫得派人回去南和國了。”

“噢?可是回去取軍資?”

“是回去拿軍資,還是暗中派人去搶奪……就很難說了。”

溫素心笑出了聲來:“真希望是後者,我們就可以大搞一票了!”

“女子人家,少說這麽粗魯的話!”尉遲甫佯裝嚴肅抬手要打,“哪裏來的女子家學著山賊說話的。”

誰知溫素心朝他眨眨眼睛:“說不定我就是山賊啊!”

話音剛落,她將人狠狠往**一壓:“哎喲小兄弟,本大爺看你眉清目秀的,不如,隨我回去做個壓寨?”

尉遲甫愣了片刻,隨即一笑,溫素心隻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翻轉了過來,頃刻之間二人姿勢互換,溫素心就被人壓在了身下。

“這樣可沒有意識……”尉遲甫壓了下來,邪邪一笑,“我看這位女俠長得極好,不如讓我回去搶了那寨主之位,小女俠隨我回寨上當個山寨夫人?”

“……”溫素心臉一紅,尉遲甫卻沒有時間讓她說話了,身子更是往下一壓,覆上了她柔軟的朱唇,肆意與她在那美妙的甘甜當中相互索取,相互迎合。

手還不安分地在亂動,直到溫素心微微喘起,尉遲甫才像勉強滿足了似的,幫她理了理裝束,從**起身說道,“好了,快起身吧。”

“好……”

“將軍!溫將!”

就在此時,外頭傳來一聲焦灼的聲音。二人動作停止。

卷一百七十二 戰事突變營遭襲 溫素心親自率眾將

“何事?”

那人得了命令,走進軍帳當中,對著二人一拱手:

“在下方才派人去跟蹤那個姑娘,發現她從另一處樹林裏麵鑽進去了,我們的人跟丟了。”

“……啥玩意兒?!”

溫素心嘴角一抽,轉過頭來看著尉遲甫。

尉遲甫眉毛一挑,頗有自信地看著她,“不要告訴我你沒有猜到。”

“……額,我,我當然猜到了!”

“裝,繼續裝。”

尉遲甫一臉好笑地看著她,轉身說道,“無礙,讓她繼續,總要學著放長線,來釣大魚!”

說完,那人從軍帳裏頭退出去,尉遲甫一把摟住了溫素心,陷入了睡眠當中。

溫素心看著他少有的深眠,心中便知他今日累了,眼中一柔,也跟著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睡醒之後的兩日,軍中並無其他軍事,溫素心親自組織,將之前擄來的女子們安頓下來,願意自行回家的,派人護送回去京城,不願意回家的,若是有願意,便許配給將士們當侍妾。

還有一非常小部分的人,例如之前那個女子,便不肯回家,也不肯許配他人。

溫素心非常搞笑地問她:“姑娘,那你這是想做什麽?”

“奴叫碧秋,奴隻想侍奉溫姑娘和殷王爺的身邊。”

侍奉在旁邊方便監視是嗎?

溫素心沒有拆穿她,在所有蒙在鼓裏的將士們眼下將她留了下來,也不是許配給誰。

不少人便絲絲竊語地討論:“溫姑娘怎麽會?!”

“難不成……殷王爺還真是打算要了人不成?”

“哎!別瞎說!殷王爺和溫姑娘感情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將士自信地說著,“說不定,是溫姑娘覺得這個姑娘可憐,以後收作自己的丫鬟呢?……”

議論紛紛,但溫素心懶得管,反正對她來說,尉遲甫是不會隨意改變的,就算他有膽子碰第二個女人,她就有膽子利落離開。

或許是察覺到了溫素心這樣的想法,尉遲甫見這麽一大個人杵在那兒,也不見溫素心半點吃醋的樣子,不由得恨恨地抱緊她親了個遍:

“唔……你腦子裏頭想的什麽?……居然不吃醋!”

溫素心被吻得昏昏沉沉,口中溢出嚶嚀,說不出話來。

尉遲甫霸道地宣布著:“你是不是想著如果我碰了別人你就要離開我?我可告訴你,你休想!我這輩子都要賴死在你這裏!”

說著,鋪天蓋地的激吻席卷而來,溫素心的理智徹底崩潰,二人如膠似漆般直到接近擦槍走火,尉遲甫又一次死皮賴臉地撒嬌成功。

豎日,溫素心隻覺得自己的手都要廢了,在**憤憤地罵著:“呸!小心精盡人亡!”

二人在**鬧了片刻,卻聽見軍帳外頭傳來聲音:“將軍,溫姑娘。”

他們對視了一眼,尉遲甫迅速幫她穿好了衣服,輕咳一聲:“咳,進來。”

副將走進來,見將軍和溫姑娘一副蜜裏調油的感覺,眼眉也帶著淺淺的笑意。

與他們出生入死的將軍,能找到自己的一生摯愛,他們也會由衷地為尉遲甫感到高興。

“何事?”

“將軍,東麵二十裏見一批山賊,似乎正在往這邊趕來。”

“山賊?”

溫素心微微笑了起來,“哎喲,這主意可有趣,也不知道這些山賊,是有人所托呢,還是直接就是對麵人裝的。”

尉遲甫也一挑眉,“不過,他們自以為的如意算盤,對我們來說,不過就是些小兒科。”

說完,他低下頭在溫素心的臉上啄了一口,“你先玩著,等我回來。”

“行。”

溫素心樂得清閑,跟著點點頭,“反正最近也沒有什麽別的病人,你去吧。”

“好!”

尉遲甫披上戰甲,帶著一小批軍隊往東麵走去。

溫素心也隨即起身梳洗,單雀和雙鶯迅速進來幫她挽發,雙鶯低聲說道:“小姐,那個碧秋我們觀察了三日,這三日,也不見她有別的動靜。”

“繼續。”

“是!”

單雀將最後的兩隻發簪插入溫素心的發髻當中,正了正,“對了小姐,甘布國的丹辰使者,還有安慶將軍,都寄來了信。”

“拿來吧,回頭我會看的。”

這一日從起來,溫素心就沒有什麽要做的,看了一會兒書,才打算幽幽地翻開了兩份寫給自己的信。

剛翻開第一封,她迅速地掃了一遍,沒有發現有什麽要注意的地方,匆匆略過,提筆寫下了回信。

可正當她準備翻開安慶送來的信時,隻見她剛拆開,尚且還沒能讀清楚裏麵的字,外頭卻突然傳來一聲急迫的驚呼:“快!有敵人攻進來了!”

溫素心一驚,匆匆趕出去,隻因她在軍營當中,盡量以利落輕便的著裝為主,也不會擔心自己的衣服會有什麽不方便的問題。

隻見一個副將匆匆趕過來,滿頭大汗:“溫姑娘!現在有一支龐大的軍隊正在攻進來!現在很危險,溫姑娘要不先……”

“前幾日我親自帶隊潛伏南和國的軍營裏麵把糧倉都給燒了,你以為我是什麽柔弱女子不成?”溫素心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那副將霎時臉麵羞愧得通紅!

“召集所有將士!我來帶隊!若有問題,我一人承擔,有將士不服,打完之後,切磋隨意!”

溫素心啟用內力,聲音不缺威嚴,瞬間將聲音傳遍了整個軍營。

接著,她在副將的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隻見那副將眼睛越睜越大,都快要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之情!

說罷,她隻簡單地帶上了一副頭盔,利落地上了一匹俊逸的白馬,單雀和雙鶯同樣騎著馬跟在她的左右兩方,迅速前去!

副將內心澎湃,壓抑不住對溫素心的滔滔敬意,收拾好了心情,眼神一沉,迅速向各軍屬通知下去!

——

距離才良國東麵二十裏處,鮮血鋪滿了泥土之上,空氣當中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

尉遲甫看下最後一人的頭顱,心裏卻總覺得有一些煩躁。

不對,這不對。

這裏的人太少,如果想要派人來搶他們的糧倉,軍力何止如此?

即使他們想要派少一些人過去,也不會派這等雜碎!

心頭如臨大陣,尉遲甫暗道一聲:“不好!”

說著就迅速將馬頭調回,大吼一聲:“全軍,回軍營!快!”

不遠處,一個慌慌張張的將士騎著馬上前,他尚未出聲,就已經被人強行給打斷:“我知道!快!回去!”

尉遲甫內心忍不住懊惱,滿滿想的,都是軍營當中的戰士。

還有她……

“嘿嘿,大將,這一回,您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這一下子,定是能打得尉遲甫那孫子一個措手不及!”

賊頭鼠腦般的副將嘿嘿兩聲走到南巫得的麵前,誇得他沾沾自喜地大笑:“那是,這一回,看尉遲甫還怎麽趕得上來!軍營裏頭沒有了主心骨,他們不過就是那不值一提的散沙!”

“那是那是!大將的英明神武,說出來都能讓對麵嚇尿了去!”

“好了好了!”南巫得一把推開了他,放肆地笑了一聲,揮劍一指前方:“全軍突擊!!將這群孫子們的東西都給本將給搶了!”

“唔哦哦哦哦哦!!!”

“眾將士聽令!”溫素心在麵前,扯開了嗓子吼道,“將軍一定會察覺到不妥,現在估計就在趕回來了,我們的任務,就是在將軍趕回來之前,撐住時間,並且攔住他們!副將給你們帶去的戰法都明白了嗎?!”

“聽溫將指令!”

“很好!”溫素心點點頭,毫不在意地揮了揮頭發,“這一招聲東擊西……恐怕他們是賭錯人了,眾將士,讓對麵的狗子見識見識我們的能耐!”

“是!!”

震耳發聵的聲音響徹四周,讓大地都不住為之輕顫!

腳步踏土,又是一場戰役!

南巫得等人站在高處,原本還覺得勝券在握,卻逐漸察覺到了一件詭異的事情:才良國這邊,似乎猛攻不下!

“怎麽回事?!”

南巫得一皺眉,旁邊一個副將身子一哆嗦,顫顫巍巍地答道:“大將……好像……好像哪裏不對……”

“放屁!老子也知道有地方不對!”

說著,放眼望去,隻見才良國這邊的軍隊被分成了好幾種隊形,其中一種,便是由四個長槍手作為主力,主力的前方有四人,麵前二人手握一丈三尺左右的長矛,左邊一個將士拿著小型盾牌,右邊一個士兵拿著大型盾牌穩定陣腳。

背後還有兩個將士手握山字形的靶子,上麵掛著可隨時發射的弩箭!

隻見那左邊拿著小盾牌的士兵將人引誘到另外一邊,脫離了軍隊裏頭最完美的防禦陣型,前麵的兩個長矛將士便將人一把掃下,長搶手順利將人刺死,若有其他情況,則是由背後的兩名將士進行一定的後方支援!

可謂是心思縝密的一個陣型!

最前一方,還有盾牌兵抵擋住南和國軍隊的方向,南和國的人想進來軍營裏頭搶奪軍資,卻驚恐地發現,即使對麵沒有了尉遲甫,也似乎沒有收到半分的影響,甚至還變化了另外一種新的防守方法,不僅可以防守,還可以以攻為守,攻守皆備!

遠遠看出,便看見一名帶著頭盔的女子,騎在一匹白色駿馬之上,眼中似有緩緩潮水沉浮,又像一匹待捕食的狼!

卷一百七十三 一舉取得敵將首

“這怎麽可能?!”

南巫得大吃一驚,即使對方帶著一個頭盔,他們也是非常清楚地看見身上的女子裝束!

現在,抵擋他們足足數千大軍的大將,竟然是一個女人?!

旁邊不少將士紛紛氣怒,忍不住破口大罵道:“這可是在戰場之上,才良國的人竟然隻派了一個女人過來!他們這是在瞧不起人嗎?!”

“哼!讓我去會會他!”

溫素心一抬頭,利用自己的內力,轉化到眼睛上,用於遠視,正好可以看到遠處南巫得騎著一匹馬,背後帶著一小隊,飛快地往這邊衝過來。

她輕輕一笑,拉動馬繩,如一陣風般竄過幾個嘍囉,素手從袖中一揮,隻見周圍十人迅速倒下,七竅流血!

其他人看見,紛紛一驚,有些膽子比較小的士兵,都已經開始退縮了!

一位副將看見溫素心使用暗器,頓時一笑,往前衝去!

既然她是遠程攻擊,那麽自己就靠近過去,與她打近身戰便是!

誰知,溫素心嘴唇微勾,另一隻腳高高抬起,同時踹飛了兩人之後,將整個身子都靠近馬的另外一邊向下一倒,一隻腳勾住馬鐙,雙手飛快地搶過地麵上兩把鋒利的劍,以一個利落的姿勢翻身上來。

那人頓時大驚,沒有想到溫素心竟然對近身戰毫不畏懼!

可他還沒有來得及感歎,溫素心便已經將劍插入了他的心髒當中!

隨著方才的大動作,她的頭盔也掉落了下來,露出一張清麗嬌柔的臉,後腦勺的馬尾發絲隨著刮臉的風而飛揚!

那是一股怎樣可怕的氣勢,導致溫素心一路往前,突破了整個的包圍圈,站定在了一邊,正好可以跟南巫得對峙。

南巫得眼睛一眯,嘴唇一咧便嗤笑了起來:“怎麽的?大名鼎鼎的殷王爺,竟然也有靠女人來打仗的一天!”

“哼,南巫得將軍倒是好興致,”溫素心也不甘示弱的回嘴,“那麽,讓一個女人給打得自家的軍隊狼狽不堪,可不知道應該說成什麽才好?”

話音剛落,才良國這邊跟隨的將士紛紛大笑了起來!

南和國的眾人,臉色頓時不好了!

“哼!小丫頭片子嘴硬!”南巫得一咬牙,狠狠說道,“本將聽過,當代神醫溫府女,未來的殷王妃嘛!你這般想要激怒本將,可是想要拖延時間,等你的好夫君來救你?!我告訴你!你別想了!說不定等他趕過來的時候,你們都已經成了這裏的一副枯骨!”

說到此處,溫素心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低了低頭,壓抑的笑聲從朱唇貝齒間溢出,隻見她緩緩地問了一句:“噢?是嗎?”

“難道不是嗎?!……你還以為……什麽?!”

如同地震般的聲音!

溫素心的背後,突然像是卷起了黑色的龍卷風,從小到大,開始出現了一大批人!

為首一匹黑馬,馬上騎著的,赫然見是尉遲甫!

南巫得等人大驚!

根本沒有想到今日還會有這樣的處境!

“撤!快撤!”

他們今日帶的人不多,還特意分了一小部分去了東麵給尉遲甫那邊添堵,誰知道這根本就不管用!

尉遲甫竟然這麽快就回來了!

南和國等人紛紛掉頭,卻發現,他們的麵前,又是另外的一群兵馬疾速衝上來!

隻見為首一個穿著戰甲的高大男子,帶著背後一群士兵,放肆地笑聲從他的口中傳出:“哈哈哈!南巫得!你也有今天!想逃?下輩子吧!”

是圍攻!

他們竟然被包圍了!

南巫得整個人都驚呆了,特別是聽到這個聲音之後。

“安……安慶?!”

不可能!安慶為什麽會在這裏?!

根據眼線的監視來看,他不是應該在甘布國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就在這麽想著的功夫裏頭,尉遲甫就已經騎著馬,立在了溫素心的旁邊。

溫素心對他一笑,不再說話。

尉遲甫心頭一暖,轉過身來,聲音一沉,使用內力,聲音傳遍了整個沙場!

“眾將士聽命,全體進攻!取南巫得的命!”

“唔哦哦哦哦哦!!!!”

屬於他們的一場戰爭開始了!

沒錯,這就是一次局!

南巫得等人終於明白了,臉色煞白,紛紛覺得恐慌了起來。

麵對這麽龐大的軍隊,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勝算!

“究竟……你們究竟是什麽時候知道我們的事情?!”

溫素心和尉遲甫一攻一守,配合著上前!

安慶則是在背後負責支援!

尉遲甫笑了起來:“南巫得,莫說之前發生了什麽也好,跟我打的那三年,還不足以讓你記得住我?”

溫素心也忍不住說道,“南將軍,所謂紙包不住火,你在甘布國為我們特意布下的眼線,已經被我們所有人都控製住了,隻留下了兩個人,專門負責給你傳遞假信息。”

“你……你們?!……不,你們怎麽可能有這樣的能力?!”南巫得臉色大變!

溫素心和尉遲甫都不由得用一種看著可憐人的表情看著他,溫素心又開口說道,“嗯,糧倉嘛,是我燒的!你們軍妓營裏麵的人嘛,也是我救的!而且,方雪和方月,不知道侍候得將軍好不好呢?”

南巫得的瞳孔瞬間睜大:“那兩個女人竟然是……”

兩個賤人!

這幾天,憐憫她們為了自己受了這麽多的哭都沒有拋棄,而是選擇追隨他而生,南巫得還對她們這幾天溫存了幾晚,沒有想到對麵竟然是溫素心和尉遲甫的人!

“哎喲,雖然我不知道您在想什麽,但是,如果此時此刻,您的心中有一絲想著要去把方雪和方月給殺了,那就最好省省。因為,她們兩個人現在都已經被我們的人給保護好了!”

隨著最後一句話,溫素心狠狠地敲定了南巫得失敗的結局。

“人,最好不要太自大!你瞧你身上,還真以為一個敵國的女子能看上你啊?!你當你有皇位繼承嗎?!”

“好了心兒。”

尉遲甫寵溺地打斷了她的話,在南巫得的麵前,緩緩抬起了手中的劍,“南巫得,那三年你全輸了,這一次,你也輸了!”

話落刀落!

南巫得的人頭瞬間落了下來!

尉遲甫將他的人頭高高抬起:“南巫得首級在此!”

震耳欲聾的一聲,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振!

南和國的軍隊看見大將都已經被砍死了,士氣瞬間消失,紛紛選擇了撤退逃跑。

才良國這邊的軍隊見大將成功取了對方首級,紛紛高高舉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吼聲一路從這裏,傳入了京城當中。

京城,皇宮正殿。

尉遲文少有地不批閱奏章,甚至非常任性地將大部分奏章都塞到了丞相的手中。

嗯,反正自己可以休息休息,老人家多累點可以不那麽笨。

額,按照他七嫂嫂的話來說,那就是防止那個老年的癡呆症!

“報——”

一名公公步伐輕盈,迅速從殿外鑽了進來,眼底也隱隱帶著一絲興奮,“皇上!殷王爺已經將南巫得的首級取了!現在南和國的軍隊正在徹底撤退!”

“真的?!”尉遲文眼前一亮,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可以發展得這麽快,他原本想著,如果是七哥能大概將南和國退回去就差不多了,沒有想到這一次,直接就把人家頭都給卸下來了。

“可有具體情報?”

“有的!”

小公公迅速將旁邊的另一道折子送了上去。

尉遲文看得極快,眼睛掃了過去,突然將折子一甩,頭一抬,嘴一咧就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不虧是七哥!原來他們早就已經布好局等著南和國的人來跳了!”

“好!傳朕命令,讓殷王爺和溫府的四小姐,將後續事情處理完畢,第一時間就來見朕!”

“是!”

小公公迅速地退了下來,正殿裏頭,隻剩下忙得要死的丞相,和非常悠閑的皇上。

“皇上……您怎麽就對殷王爺如此信任?”丞相默默說了一句,“隨時那是您的哥哥,但是殷王爺的實力如此強大,還手握著兵權,這一戰役過後,更會是名聲大噪。萬一他起了什麽異心……”

“丞相,”尉遲文自信地笑了笑,“有一點,您約莫是想錯了。”

“噢?何事?”

“皇兄他,從來就未曾想過這個位置。”尉遲文淡淡地說,“更何況,在他認識了皇嫂嫂之後!……有的人呐,偏偏是不愛江山愛美人。朕這七哥,人怪得很。”

說著,他毫無所謂地笑了笑,“丞相,不如您還是趕緊看看,旁邊可還有三摞奏章呢,您在這兒偷懶,小心朕給你知罪了!”

“……”

丞相覺得,心裏苦。

尉遲文的眼睛看向了城門外的方向,內心感歎。

像是尉遲甫那樣的人,即使當上了皇帝又能如何?

七哥這樣的人,看著外冷,實則內熱,就算他坐上這個位置,也絕對不會虧待他,或者其他的皇子,如果那些哥哥們,還沒有因為當初的奪權而丟掉性命的話。

而城門外的軍營裏頭,溫素心一下馬,先去找了方雪和方月兩姐妹。

兩個人一見溫素心,俱是感動一拜:“多謝溫姑娘派人在軍營裏頭救了我們!”

卷一百七十四 收兵回京入宮

“好說,”溫素心點了點頭,也不怎麽在意。

“你們二人雖說是自願想要去找他報仇,但是我還是會覺得,你們的生活,不能隻剩下仇恨。”

溫素心緩緩說道,方雪和方月兩個人俱是一愣,怔怔地抬起頭看她:“我給你們一個選擇,跟隨我也可以,或者你們想要回歸平常的生活,我幫你們安排。”

姐妹二人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事情,心頭一震,對視了一眼,似乎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紛紛低頭一拜。

“溫小姐,我們姐妹二人,願意一輩子跟著小姐!”

“嗯,好,如果這是你們願意的話,就跟著我。”溫素心點點頭,“回頭,我會有工作給你們。”

“是!”

就這樣,方雪和方月的未來,便成功地定了下來。

當然,多年之後,她們也非常慶幸,自己當年的選擇,讓她們成為了完全不一樣的人,再也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也再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樣,顛沛流離,吃了上頓沒下頓。

不過,這些都已經是後話了。

溫素心從這個軍帳裏麵剛出來,低聲向旁邊的雙鶯問道,“之前那個跟蹤的女子現在如何了?”

“小姐,那個女人剛才就已經被我們兩個人控製住了,”雙鶯低聲答道,“現在就等小姐處置。”

“先將人的身份查出來,我們再看怎麽處理!”

“好!”雙鶯點點頭,便離開去查人了。

溫素心將兩個人的事情安頓了下來,便走進了軍帳當中,尉遲甫剛脫下了戰衣,正拿著手中一本折子在看。

她整個人掛了上去,下巴搭在尉遲甫的手臂上,“看什麽呢?尉遲文給的?”

“當著副將的麵直言皇上名諱,你可真是不要命了,”尉遲甫搖搖頭,伸出手在溫素心的鼻子上寵溺一刮,“是他發下來的,讓我們兩個,盡快一些回去!”

“好!沒問題!”

溫素心果斷地點點頭,“就是可惜了,錯過京城裏麵的初試,也不知道溫玉成考成什麽樣子了。”

“一個月後便會有結果,你莫急。”

“好,其實我也不是很抱大的希望啦,畢竟他還小……”溫素心麵露難色,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隻是,我怎麽可是把他當成了弟弟,心裏難免有一些緊張。”

“不過一個初試,便是讓他去鍛煉的,你也不用這麽緊張了,一個小初試就這麽簡單,萬一哪天我們的孩子去考國試,你得緊張到什麽程度?”

“……”

溫素心覺得他腦洞非常大。

但是提到了孩子,還是難免有些臉紅了起來,更是豔如紅霞。

副將站在旁邊,覺得……嗯,非常尷尬。

還莫名地覺得很飽。

尉遲甫輕飄飄的看了副將一眼:“好了,你先出去吧,我知道了,明日開始準備,我們回京!”

“是!”

說完,副將匆匆地逃出來,內心怒吼:

他也好想要一個兒媳婦啊!

“你怎麽那麽快就把人給趕走啊……好可憐的副……唔唔唔……”

話還沒有說完,嘴唇突然被人堵住,帶著半分霸道和愛意鋪天蓋地地襲來,直讓她雙腿都忍不住發軟,整個人都軟綿綿地掛在尉遲甫的身上,雙手不由自主地摟上了他的脖子,緊緊糾纏。

尉遲甫親滿足了,才將人緩緩放開了來,看著溫素心微腫的嘴唇,泛紅的臉頰,整個人看上去都是粉色的,如同天邊最美的紅霞。

“你……”

“好了,我們收拾收拾,明日也準備回京吧。”

“好。”

兩個人說著收拾,結果……

“尉遲甫,你在做什麽……”

“剛剛打了一仗,你不覺得身上黏糊糊的難受嗎?你看你裙邊可還沾著血呢,”尉遲甫迅速地將自己上衣脫了下來,隻剩下一條裏褲,大大方方地露出了精壯有力的身子。

這……

溫素心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她就被人打橫攔腰抱起,緩緩走去了屏風背後……

“軍中講究節儉,我既然是大將,也是時候以身作則了,不如,我們二人一起洗個鴛鴦浴,還能省省水?”

“……”

於是。溫素心洗了一個足足一個時辰的澡。

精疲力盡全身發軟的她趴在榻上,把整一張臉都埋在了柔軟的軟枕裏麵。

剛剛真是太丟人,尉遲甫竟然讓她用嘴……

天啊!

尉遲甫在旁邊神清氣爽地看著,見溫素心一副害羞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也跟著上了床,二人相擁而眠。

第二日,戰神殷王爺,與溫府四小姐,在所有京城百姓的注目之下,共同回京。

路上,都可以聽見百姓們的紛紛眾論:

“看!殷王爺又打贏了南和國呢!”

“殷王爺真是我們的大英雄!”

“聽說溫府的四小姐也在裏麵起了很大的作用呢!”

“是啊,雖然這一次沒有聽說什麽溫四小姐用那些厲害的手法救了別人,不過我聽在城門附近的人說了,溫四小姐親自帶隊呢!”

一聽到這番話,旁邊不少的百姓都被吸引了過去:“天啊!是真的嗎?!”

“當然!聽說那個時候,溫四小姐親自在馬上,緊緊守住了南和國的突襲,成功支撐到殷王爺和安慶將軍的支援呢!”

文人們紛紛感歎:“遇妻如此,該是多麽幸運!溫四小姐真乃巾幗英雄!與殷王爺生死相隨,這是何等美好的感情!”

女子們紛紛羨慕,隻是殷王爺此生隻娶一人,她們也沒有辦法進府裏頭去了,隻能想著去看看殷王爺的樣貌,聊以慰藉自己的小心靈。

溫素心看著路上的情景,忍不住笑道,“沒有想到我也有出名的一天啊。”

“你的名氣從來都不小,我的王妃。”尉遲甫瞥了她一眼,“從我第一天認識你開始之後,似乎你的名氣就小不到哪兒去了。”

“……好了閉嘴吧。”

溫素心內心鬱悶,趕緊卡住了他的話。

二人直徑到了皇宮裏麵,剛走進正殿,就看到尉遲文不見一絲帝王之感,蹦蹦跳跳地衝了出來,“七哥!”

尉遲甫也露出柔和的笑容,“我回來了。”

“七哥回來就好!”尉遲文笑眯眯地看過去,“皇嫂嫂好啊!”

“好了,咱們直接說正事吧!”

“好!”

正殿裏頭,三個人講了接近足足一個下午。

直到隱隱看見遠邊的霞光顯露,尉遲文喝完一杯茶,輕輕放下了茶杯,眼神認真地看著尉遲甫:“皇兄,你可曾經想過這個位置?”

溫素心眉頭一皺,不知道尉遲文突然說起了這一茬是為什麽,但現在並不是她可以插話的時候,於是選擇了沉默,隻在旁邊喝著茶聽。

表情也絲毫看不見變化,尉遲文用餘光看過去,心中隻歎他的皇嫂果然不是一般人。

尉遲甫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如今,突然問起這個做什麽?”

“昨日,那個丞相可是這麽問我的呢。”尉遲文聳聳肩,“也許,還是因為我的年齡不夠大,而他們沒能從我的手中分到什麽實權,心裏也覺得不太好受了吧?”

“不過……”

尉遲文說著,眼神有一次堅定了起來,“七哥,告訴我,你真的曾經沒有想過嗎?我一直覺得,其實我,根本比不上你,七哥。如果你想要這個位置,我一定願意讓給你。”

尉遲甫聽完,也淡淡地笑了,“說句實話吧,很久之前,多多少少我還是有想過這個位置的。因為那個時候我孑然一身,母妃也不怎麽關注我,我也從來不是父皇的偏愛。那個時候就忍不住想,如果哪一天,我坐上了這個位置,我擁有坐上這個位置的力量,是不是一切都能改變一些?”

他緩緩說著,放在膝蓋上的手背突然被一陣溫暖覆上,他順著溫暖的來源看去,見是溫素心把手放了上去,企圖給他一些力量。

尉遲甫將手反過來,與她十指相扣。

轉過頭來,眼神帶著一絲解脫和輕鬆,“但是,那也隻是很短的時間。很快,我就知道了,這個位置,不是什麽好的,底下的人天天想著坐上這個龍椅,卻不知道坐上了這個龍椅,才是真正的孑然一身,孤苦伶仃。

我雖自認我從不在意這個天下,按我的能力,即使我坐不坐得上這個位置,不管才良國被攪到天翻地覆,我都可以獨善其身。直到我遇到了你七嫂。”

說著,尉遲甫的眼神更是顯得溫柔了幾分,“我現在,已經不求別的了,我隻想和她,好好過。我雖有能力,但著實不愛這一份不自由。”

尉遲文苦笑道,“是啊,我也不知道那些哥哥們,天天搶著這個皇位有什麽用?父皇這麽多個妃子,誰給了他一顆真心?父皇這麽多的兒子,最後不還是一個個搶著把刀子架到他的脖子上讓他交出手中的皇位和玉璽?我坐上這個位置,也覺得非常無奈。”

“……九弟,確實委屈你了。”尉遲甫心中微痛,他何嚐不疼這個弟弟?“你的丞相,可真是冤枉本王了。隻要你坐在這個皇位一天,我就不會產生一絲傷害你,和你的天下的想法。”

在親情冷漠的皇室家中,能有這樣一個弟弟,是他的榮幸,也是他為數不多的親情。

所以,如果可以,他隻希望這個重要的弟弟,永遠好好地過。

卷一百七十五 回府親捉南和公主

溫素心和尉遲甫等人從皇宮裏麵出來,卻沒有像以前那般如漆似膠地回去了。

“我要回去一趟溫府。”

溫素心抬起頭來看著尉遲甫,尉遲甫心中明白為何,點了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勉強。”

“沒事。”

溫素心眼睛一沉,便跳上了單雀和雙鶯特意從溫府帶過來的馬車,朝著溫府的方向緩緩行駛而去。

溫府大門麵前,溫老夫人和溫淳榆帶著眾多女眷迎接。畢竟也是京城的巾幗英雄,溫素心可以說,給他們溫府掙了一個大大的麵子。

就連一向嚴苛的老夫人,看上去都是喜眉眼笑的。

“哎喲……四姑娘可回來了。”

溫素心懶得牽別人的手,自己就從馬車裏麵一路跳上來,點點頭:“……老夫人,父親,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

溫淳榆的眼中也是閃爍著淚光,正想要說什麽,卻被溫素心猛地打斷:“父親,不好意思,我可以單獨和我姨娘說一會兒家常話嗎?”

“當然可以。”

旁邊的吳采柳卻吃了一驚,恭敬地往前一拜:“四小姐剛回來就要奔去妾這邊說話,恐怕於禮節不合,不如,先去老夫人那兒請安?”

溫素心眯了眯眼,笑著說道:“也好。”

於是,一眾鶯鶯燕燕們又步步進了老夫人的屋內,屋子裏頭頓時便顯得有一些擁擠了。

坐在溫素心旁邊的,分別是大小姐溫素素,二小姐溫素春和三小姐溫素錦。

溫素心眨眼一看,似乎,都已經很久沒有跟這幾個姐妹們接觸了。

溫素素的樣子看上去更成熟了,卻因為長期被溫素心壓著,在京城的名氣也越來越不及她,眼中閃爍著的不甘和妒忌更是越來越暴露無遺。溫素心忍不住內心一個嘲笑:這麽穩不住氣的人,也不知道誰能收了。

溫素春倒是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一些,時不時想要看著溫素心就覺得不爽,想要作,可內心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明白,不會故意上前去招惹半分。

溫素錦卻整個人都看上去頹廢掉了。

臉色也白了不少,不過眼神看來,也開始從安哲的陰影裏麵走出來了,就是在古代裏頭,她的婚姻大事,還是很難會有別的改動。如果沒有發生什麽其他的意外,那麽,很難嫁出去了吧。

“說起來,大姑娘和二姑娘,也是時候要定下親事了吧?”

溫老夫人看著她的兩個孫女,紛紛忍不住要歎氣。

溫素素和溫素春臉色一變,咬著嘴唇不想說話。

“老,老夫人……”片刻之後,溫素素開口說道,“聽聞明年朝廷就開始選秀了,孫女想著,不如明年試試進宮。”

“嗯……大姑娘的資質好,進宮也未免不是一種出路。”溫老夫人點點頭,定下了溫素素的未來。

溫素素的眼中閃過堅定,便悠悠地住了嘴,不再說話。

溫素春卻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溫素心一眼看過去,兩個人的想法簡直就是一目了然。

她的大姐溫素素,想要嫁給一份權勢,所以之前,不管她對尉遲甫有沒有覬覦過,主要的問題,那也是因為王爺。

但現在頭上還有一個地方,那就是皇宮,誰能比得過皇上的權利呢?

而溫素春,似乎還真的是一股心地箍在了尉遲甫的身上。

她忍不住內心暗暗罵道:“真是個招桃花的妖孽!”

接下來的很多瑣事,莫不過就是眾小輩們在老夫人和溫淳榆的麵前一副長慈子孝的模樣了。

溫素心覺得無趣得很,率先起身:“老夫人,父親,我剛從皇宮回來,有些乏了,先回靜蘿軒休息片刻。”

老夫人和溫淳榆當然不會攔著,便由著她去了。

可溫素心一出門,第一件事卻是迅速帶著單雀和雙鶯奔了過去。

月梅閣。

她踏進大門的一瞬間,眼神突然就冷了下來。

院子裏麵,隻見凝春拿著掃帚掃開地麵上的落葉和灰塵,她突然就感覺到身邊有一股強大的危險氣息,可她還沒來得及抬頭,脖子被人猛地一掐,整個身子隨之向後飛去,狠狠地撞擊在牆上,腦袋一陣眩暈。

“好久不見,凝春姑娘。”

映入眼簾的正是溫素心微微笑著的麵孔。

“四……四小姐……你……你這是在做什麽……”

凝春的心中勾起一陣恐慌,忍不住奮力地開始掙紮起來。

溫素心輕輕地笑了一笑,將臉湊了進去,聲音輕柔如絲,卻違和地搭配著她手上緊緊扣住的脖子:“前些日子……本小姐親自帶著殷王爺一批軍隊到了南和國的軍隊裏頭潛伏,你猜我看見什麽?

是軍妓營呢……都是咱們京城的姑娘……嘖嘖嘖,本小姐也知道咱們才良的女子都長得比較水靈,本小姐一向心地善良憐香惜玉……就忍不住把她們都救出來了。結果你猜怎麽著?

哎喲……居然有一個不怕死的,居然有膽子在我的麵前說要給我未來的夫婿當牛做馬呢……嘖嘖嘖這年頭的姑娘可真是大膽……”溫素心嘴角地笑容咧得更開了,“不過,這姑娘後來被我們拒絕了呢……但是拒絕之後,你猜猜她去了哪兒?”

凝春從第一個字開始,臉色就已經變得煞白,說道後麵,精神更是接近崩潰:“四……四小姐你……”

“噢?你這一場主仆遊戲,還沒有玩夠呢?”

溫素心輕輕笑了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甚至眼中隱隱含著幾分冷漠,隻見她的眼神徒生殺意,手狠狠一收,凝春哽咽地在半空中掙紮了一會兒,直接斷了氣。

單雀和雙鶯在旁邊看著,眼中也是毫無波瀾。

甚至,她們想自己親手殺了這個女人!

溫素心站在旁邊,拍了拍手,嗤鼻一笑:“南和國的人也是太過自大,事情做得這麽明顯,好像生怕我們不知道似的。”

“四姑娘您怎麽過來……四姑娘你對凝春做了什麽!?”

背後一個聲音急匆匆地響了起來,隻見是從老夫人處回來的吳采柳,一張小臉煞白地看著溫素心,背後跟著老夫人的大丫鬟,眼神同樣閃過一絲驚訝。

“娘,你回來了。”

“四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麽?!”吳采柳臉色怒氣衝衝,一把甩開旁邊扶著的老夫人家大丫頭。

那個丫鬟也極為機靈,就呆在旁邊,趕緊一鞠躬說道:“四姨娘,奴婢就將姨娘送到這裏了,奴婢先回老夫人屋裏去。”

溫素心轉過頭來,眼神絲毫不動。

吳采柳看著她,隻怒道:“四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麽?!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的丫鬟?!”

“娘……”溫素心微微啟唇:

“不,應該說南和國的南和長公主,你在這裏裝了這麽多天,你就不覺得累嗎?”

頓時,吳采柳渾身一驚,臉色大變!

整個人都愣愣地看著溫素心。

溫素心笑道:“怎麽?有什麽奇怪的嗎?紙包不住火你沒有聽過?”

“你……”吳采柳臉色變得煞白煞白,說話都跟著結巴了,“你……怎麽知道的……”

她想要逃,可剛打算轉身,手臂就被人狠狠抓住了。

吳采柳側臉去看,發現正是溫素心平常隨身的丫鬟之一,聽說是殷王爺親自派下來的。

但按照這個武功來看,這兩個丫鬟,絕對不是什麽普通的學武丫鬟……

吳采柳終於感覺到害怕了起來!

“雖然說是長公主,可那南和國的皇帝究竟生了多少個,還真是說不清楚呢。別說什麽公主,皇子我們都抓到了好幾個。”溫素心站在她的麵前,麵上表情淡淡的,就像殺了這個人,對自己毫無影響一般。

“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易容成了我的親生母親?”溫素心眼睛一眯,隻見一陣風突然興起,溫素心整個人如同看不見的閃電般飛速閃到了吳采柳的身邊,一隻手的食指、中指、拇指輕輕扣住了吳采柳的脖子。

吳采柳剛想掙紮,卻聽見她說了一句:“姨娘……小心點兒,你可知道我這一摳下去會是什麽後果……人體內,若是脖子被看了下來,血噴可遠了呢……”

“你……你想做什麽?!”

“隻是想讓你乖乖回答一些問題。”

吳采柳咬唇說道:“你休想!我什麽都不會說的!既然你已經察覺了,那我就不需要跟你再假惺惺地做戲!”

“嗯,挺有骨氣的,還不錯。”溫素心點點頭,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可是……我們本來就沒有打算讓你自己說話!”

說完,吳采柳隻覺得自己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單雀一個手刀將她劈倒。

溫素心躍躍欲試,看著吳采柳昏迷掉的樣子,向單雀雙鶯二人點點頭。

“你們要幫我看著……說真的,這個催眠之術我也沒有試過,所以能有多少的勝算,我也不太清楚。”

“好了……把她抬到這裏來,用水給她潑醒了去。”

吳采柳被一陣冰水潑醒,發現自己被人綁在了柱子上,口中塞入了布團,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

麵前,溫素心的臉上淡淡地浮起了笑容,但在吳采柳看來,卻像是一名可怕的羅刹。

“那麽……開始吧。”

卷一百七十六 京中局勢巨變

等溫素心從月梅閣當中出來的時候,心情帶著一絲解脫的高興。

沒有想到她曾經在現代跟別人學來的催眠術,一下子就把吳采柳給催眠成功了,這是連她都沒有想到過的事情。

將所有的情報問得清清楚楚,凝春和吳采柳直接弄死,將屍體保存了起來,由單雀和雙鶯進行保管,以後都留著有用。

第二天,溫素心興衝衝地去到了殷王府裏頭,尉遲甫也讚歎地說道:“沒想到心兒居然這麽厲害……這般控製心術的能力,我也沒有呢。”

溫素心笑笑,“其實都是有規律可循的,隻不過我恰好成功了,我自己也沒有想到。”

“隻要成功了就是好事。”尉遲甫笑笑,“那麽,我們再等一小段時間,就徹底地把他們給滅了吧!”

“好!”

“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呆在靜蘿軒裏!”

“啊?”之前忙碌的日子習慣了,溫素心一時覺得懵逼了起來,“為什麽啊?”

尉遲甫甩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就快到你的及笄禮了,還不好好在府裏等著給我娶進門?!”

溫素心微怔,終於樂嗬嗬地想了起來,她也不是什麽矯情的人,老早就想嫁過去了,一聽到這番話,也就高高興興地應了。

紅顏如霞,激得尉遲甫狠狠地將她一方朱唇**得腫起來了才肯放人,忍不住壓抑了自己的聲音,狠狠地跟她說道:“真是個小妖精!等進門當天,我看你怎麽逃!”

聽聞這話,溫素心才逃了似的奔回了自己的靜蘿軒裏頭。

接下來的幾個月裏,京中看上去風平浪靜,卻又風雨飄搖。

風平浪靜是因為京中的百姓依然安居樂業,看上去高高興興的,還時不時能在酒樓裏麵聽著說書人訴說殷王爺和溫四小姐多年的相扶相持,就連那青樓,營業率都一天比一天好。

風雨飄搖,則是朝廷裏頭,血腥味一天比一天濃厚。

皇帝尉遲文近日暴怒頻頻,朝廷越來越多的大臣以為觸碰了尉遲文的不高興,而被直接拖出去重打,或者因為各種各樣的雞毛蒜皮小事,又是把人重打,或者貶去地方做官。

眾大臣們紛紛覺得苦不堪言,頻頻露出期待的眼神看向旁邊站著的殷王爺,希望他可以為這些人說幾句話。

誰知道原本閉著眼睛的殷王爺突然睜開了雙眼,微微一笑,在眾目睽睽之下說道:“皇上,臣認為皇上實在太過仁慈了,不如,這些人就由我來親自處理吧?”

然後,那些本以為可以找到了救星的大臣們,來到了尉遲甫的手上,結果有了更差的結局。

最壞的是迎來不好的後果也就算了,偏偏尉遲甫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所有人還以為那個官員告老還鄉,或者去了別的地方當地方官呢。

京城當中屬於南和國的勢力,被尉遲文和尉遲甫聯手,一點點地拔去。

原本他們以為所有事情都將順利進行的時候,就在溫素心及笄的前一個月,京城突然開始散播起了謠言,說皇帝和殷王爺查出了南和國的奸細,將南和國有關的朝廷大臣和朝廷大臣家屬全部暗自處理掉了。

尉遲文連夜急召尉遲甫和溫素心到皇宮裏頭,著急地問道:“南和國應該很快就會收到消息了,這可怎麽辦呢?如果讓他們現在就知道了,那戰爭就是一觸即發的事情了!”

“你別急,就算打仗了,我們這邊也從來不怕的。”溫素心安慰到,“我懷疑這一次的謠言就是南和國的人暗中過來散布的,也許是哪個屬於南和國勢力的漏網之魚,知道我們這一次行動的目的了,為了向對方報告而搞出來的小手段。”

“哼,強弩之末,雷電大雨點小的,也無需驚慌。”尉遲甫的表情沒有變化,隻是閃過一絲歉意。

“……說的也對,是我太心急了。不好意思啊,七哥,嫂嫂,讓你們大晚上的從府裏奔波過來。”

“沒事。”溫素心笑著搖搖頭,對著他眨了眨眼睛,“當今皇帝都得叫我一聲嫂嫂了,就當過來看看你好了!”

回程的馬車當中,溫素心和尉遲甫都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很快,尉遲甫靠近過來,牽住了溫素心的手,忍不住緊緊握住,“心兒,也許,我們兩個人一大婚,我就要走了。”

“我知道。”溫素心點點頭,“是要跟南和國決戰了吧?我可以等你。”

“我隻是,覺得委屈了你……”尉遲甫皺起了眉頭。心中想著每個女子,都不會像他們這樣,大婚之後不久就要分別。

本來都已經承諾了,想要給她一個更好的未來,想要給她一個安定的家。

卻……做不到。

“不會,”溫素心的手覆了上去,“你當我是誰?我會在意這些小事?我嫁的人,可是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