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道典

第二百六十章 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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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初一可不想死,他雖然從來都不奢求長生不滅,但也從來都不希望英年早逝。

他才活了十幾年,還有大把的花花世界沒有遊曆呢,若是這麽早就死了,那得多虧啊!再說如果被道士知道了,以道士的脾氣,絕對會在給他報仇前先笑個半死!

李初一可不希望自己成為自己那個無良師父的笑柄,那可比死了還難受!

所以,不想早逝的他絞盡腦汁的想著法子擾亂穿雲雀,甚至還講了幾個他自己也不太明白的葷段子,那都是道士當初當成兒童故事講給他聽哄他睡覺的。

結果這穿雲雀不知是靈智有限不懂人族的幽默感,還是它識破了李初一的詭計,經過了最開始時的幾次心緒波動,後麵不論李初一怎麽費盡口舌它都絲毫不為所動,步履緩慢而堅定地向著這邊走來。

“快點,再快點!”李初一心裏默默念叨著。

他自然不是讓穿雲雀快點,而是讓自己恢複的速度再快點。

經過這短暫的調息,在《道典》第二篇經文和療傷丹藥的共同作用下,他體內的傷勢已然好轉了許多,受損的經脈急速回複著,連一些斷損之處都被重新接續、在藥力和《道典》氣息的溫養下重新恢複了活性。

感受著身體漸漸被重新掌控的感覺,李初一看著越來越近的穿雲雀心中滿是焦急。

動是能動了,但還是渾身乏力。他嚐試著輕輕動了下胳膊,鑽心的劇痛瞬間替代了乏力感,讓他猛吸一口涼氣。

好在有《道典》氣息和療傷丹藥共同溫養,劇痛隻持續了短短一瞬,在他不動後便被一股清涼溫潤下來。若是沒有這兩樣療傷奇物,李初一估計光是這劇痛就能把自己惑禍疼死。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當雙方距離縮短至隻餘丈許時,穿雲雀高大的身影讓癱坐在地上的兩人隻能仰望。

看著自己陰影下的兩個毛賊,穿雲雀的一雙大眼中露出了一絲譏笑與快意。特別是兩個毛賊裏麵那個矮矮胖胖的,之前碎碎叨叨說了半天把它氣得不輕,想到此時終於能手刃此人,被那鎖鏈折磨已久的穿雲雀身體裏仍然止不住的湧上了一絲舒爽的快感,讓它痛苦不堪的身體獲得了一絲短暫的輕鬆。

微微昂起鳥頭,穿雲雀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兩人,就像是一個王者審視自己的罪民。而兩個“罪民”也很配合,兩張臉都煞白煞白的,隻不過李初一是急的,而李斯年是嚇的。

“爺爺,你要有什麽後手就趕緊用出來吧,再不用咱倆就真死了!”

李斯年傳音裏全是哭腔,反正現在他倆都暴露了,傳音不傳音的也無所謂了。再說他也不敢開口說話,他怕萬一眼前這個大家夥不喜歡自己的聲音再把自己給吃了。雖然現在看來怎麽著都是死,但是能晚死一會兒是一會兒不是?

李初一也急啊,他沒想到這傻鳥智慧竟然這麽高,罵著罵著它竟然沒反應了,跟人類似的能控製自己的心緒,這與他原本的打算可是完全不符的!

如今他體內的傷勢一直在急速恢複,李初一估計隻要再給他十息時間,隻要十息時間他就有出手之力。現在他雖然能動,但是動一下的那股劇痛他別說反抗了,就是道決都掐不全。

奈何現實是殘酷的,沒有什麽“托孤”、“看好”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連生氣都不生了,這丈許的距離對眼前這隻大鳥來說,也就是一步的距離。甚至都不用一步,它低下頭使勁兒往前夠夠,就能夠著他倆了。

忍著劇痛,李初一把手放到了腰間的葫蘆上,一邊摸著這個連救他幾次的寶貝爛葫蘆,一邊在心裏默默祈禱。

“葫蘆啊葫蘆,你可是道士的寶貝,肯定不會就這麽一直睡大覺的對吧?我可是道士的寶貝親徒弟,現在就要英年早逝了,你於情於理也得救我一把不是?”

意料之中,爛葫蘆毫無反應,隻是隨著他的摸索而輕輕晃動。

歎了口氣,李初一不死心。

“葫蘆啊葫蘆,我死了你也不好過啊!你想想,現在這種情況,眼前這傻鳥肯定會吃了我。你看他翅膀都禿毛了、腿也給綁著,本來就沒有手的它肯定更加不方便了,吃我的時候肯定是不剝皮直接吞下,最多就是撕成幾塊再給吞下。我被他吞入腹中,你也要跟著進去,到時候我被消化了事小,你這連虛空都磨滅不了的寶葫蘆肯定不能被消化,再被它給拉出來埋在鳥糞裏,你說你寶葫蘆以後怎麽做人?啊呸,怎麽做葫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爛葫蘆不知是真沉眠了還是懶得理他,仍然毫無反應,任他怎麽晃動都一片沉寂。

李初一很無奈,但也沒有辦法,而且這都在他意料之中。

當初爛葫蘆保著他從虛空逃出來便耗盡了儲存的法力,一直處於沉眠當中。這也就是這個神奇的爛葫蘆,換成其他的法寶若是被一次性榨幹了法力,就算不毀也會靈性大失極難恢複,像爛葫蘆這樣還懂得自己沉眠的那都是品級極高的至寶了,萬金難求。

李初一雖然不知道法寶的品級之分和使用講究,但他再傻也知道過度損耗一件法寶肯定會對其產生巨大的危害。這就跟人一樣,平日裏辛苦點累一些沒事兒,但是累大了便很有可能會被活活累死。

求助爛葫蘆他也是無奈之舉,這傻鳥靈智這麽高不受他的激將法所激,如今兵臨城下,李初一也有點山窮水盡、病急亂投醫的感覺。他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想看看這爛葫蘆會不會再給他創造一個奇跡。

結果證明,奇跡確實存在,但絕對不是大白菜。

無可奈何的李初一仰頭看著穿雲雀的大腦袋,從它的頭開始一路向下掃視,仔細的觀察著它身上的每一道傷痕,心裏估摸著等下該如何出手。

事到臨頭,就算疼死他也要拚一拚,若是能拖著這麽個大家夥同歸於盡,那他也算是值了。

至少日後被道士知道了,他那無良的師父不會嘲笑他。

看著地上那個討厭的家夥盯著自己看個不停,穿雲雀的眼睛微微一眯,立刻明白了他在幹什麽。

沒想到這個討厭的毛賊死到臨頭竟然還想著怎麽傷害自己,穿雲雀不由得感覺到一陣惱怒,同時還有一股羞辱。

若是以前它沒受傷的時候,這種家夥它隨隨便便輕鳴一聲就能震得粉碎,哪還用像現在這樣需要靠偷襲、等對方重傷後還要拖著自己的傷軀過來親手了解他們。而自己受傷之後不但被腳上的鎖鏈封印,自己的威壓也隨著傷勢的惡化而不斷降低,到了現在已經弱到連這種以往在它眼中渣一樣的存在都敢對它有異心,甚至還想殺它,這讓高傲的穿雲雀之後怎麽能不惱怒。

心緒的波動引起了妖力的震顫,腳上的鎖鏈再次借機生事、想要一舉吸幹這隻穿雲雀。妖力流轉抵禦著鎖鏈的吞噬,感受著翅膀上和身體上驟然緊縮的副鏈,穿雲雀的眼中痛苦之色一閃即逝,轉而化為了狠厲。

這次的它,將身體上的痛苦統統轉化為了對李初一的痛恨,本來想要將其撕成碎片的它改變了主意。

它要將李初一一口吞下,將其封在自己的體內慢慢煉化。它會用自己的妖力一點點的啃噬這個討厭的渣滓,讓他切身感受到自己身體上的痛楚。鎖鏈給它的痛苦有多深,它就會讓李初一的痛苦有多深。它要讓他陪著一起,感受那無時無刻不再折磨著它、讓它生不如死的痛苦感覺。

想到這裏,一雙大眼死死地盯著李初一,眸子裏凶光一現,穿雲雀鳥喙一張衝李初一兜頭啄了下來。

“我去你道士的,老子死也不做鳥糞!”

看著頭頂急落而下的鳥喙,那隱隱傳來的腥風催的李初一臉色大變。他咬牙抬手雙掌一合,就準備強行催動一式道決反抗,卻突然感覺到背後輕輕一顫,隨後便是呼啦啦一聲脆響。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卻看見那急速下落的鳥喙微微一頓,好像被什麽東西給阻了一阻。同時穿雲雀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鳥頭在微微一頓後迅速彈了起來,一蓬鮮血隨之灑落。

啾~~~~!

痛苦的哀鳴了一聲,穿雲雀的聲音都變了。李初一放眼望去,隻見它的鳥嘴兩側各被開了一道口子,左右對稱的口子像是被什麽東西一刀砍過似的。鮮血止不住的從傷口流出,血量直大遠遠超出了傷口應有的出血量。低頭望去時,李初一頓時滿臉了然。

難怪留這麽多血,地上那軟活活的一小段**,卻不正是那穿雲雀的一小節舌頭嘛!

撓了撓頭,感覺方才那一記有些眼熟,小胖子扭頭回望,果然如他所料,入眼的正是那副搶了他靈石的畫像!

隻見此時的畫像此時已經展開,在他頭頂三尺許的地方憑空而立。方才那破嘴的一記重擊,正是畫像慣用的那種暗勁。

這暗勁當初連有陰陽道眼相助的李初一都感覺防不勝防,如此近的距離又是如此大的目標,有心算無心之下,這穿雲雀吃虧也屬正常。

伸手想摸摸畫像,但畫像飄來飄去的就是不讓他摸。李初一也不著惱,隻是看著它嗬嗬傻笑。

“嘿嘿嘿嘿,差點把你忘了,其實你也怕變鳥糞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