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道典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不想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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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紋不光出現在宇文玄理身上,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連他周圍的空氣都是如此。空氣中的裂紋並不像他身上的那樣明顯,隻有那一塊塊有些錯位的扭曲畫麵交接的地方才表明著它們的存在。

這種異象誰都沒見過,至少在煉神期的修士手中從未出現過。若說宇文玄理的人王印滿是霸道絕倫的王者之氣,是以本身的莫測偉力橫掃一切,那麽李初一碎裂的畫地為牢則充滿了說不盡的玄奧詭異,它讓你明明知道它的存在卻發現不了它的蹤跡,讓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慢慢的毀在它的手下。

宇文玄理渾身疼痛欲裂,這麽說也不對,因為他的身體真的在一點點的裂開。他感覺自己好像被李初一連同周圍的空間一起給禁錮了起來,李初一與其說是要把他打碎,倒不如說是直接把他連同周圍的一方天地整個打成碎片。

體內的法力已經運轉到了極致,十幾種保命法寶也已經一一祭出,可是這樣也隻是暫時阻止住了裂紋向體內蔓延,他的皮膚連同特別煉製的護體法衣卻隻能隨著碎裂的天地一起不斷地裂開著。

任憑疼痛如何難忍,宇文玄理始終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痛呼出聲。身為大衍皇子的自尊和自傲讓他不能在李初一這樣一介草民麵前露出弱相,哪怕對方是天一道尊的徒弟也不行。

看著瀕臨李初一麵前卻再次戛然而止的人王印,宇文玄理已經咬出血來的嘴唇微微一動,露出了一個傲然的微笑。

“李初一,我承認你很強,能讓本皇子變成這幅慘相的人,同境界中隻有你一個!可是這還不夠,你厲害,但是本皇子也不弱!你知道宇文一族的鎮國神功《皇道決》為何用的是‘決’而不是‘訣’嗎?”

“肯定是因為你們老祖寫錯字了!”小胖子咬牙切齒的悶聲道,人王印給他的壓力也極大,他其實不比宇文玄理好受多少。

嗬嗬一笑,宇文玄理沒有理會李初一的胡說八道,強忍著劇痛冷靜的說道:“那是因為《皇道決》不光是一部功法,它不光是教給我們該如何成就大道,它更是告訴我們麵對自己的道路所應該有的一種態度!”

說到這裏,宇文玄理毫無血色的臉上突然湧出一抹潮紅,他的眼睛裏突然充滿了狂熱,語氣則從原先的冷靜轉為了亢奮至極。

“皇者,大也。皇道者,天地之主也。皇道之極者縱天地亦盡伏禦駕之下,所謂理、力、禮、戾乃世人徒說,所屬之分盡在皇道之極者一念之間,小道爾。”

“狗屁不通,你說了些草?教書先生沒教你說句人話啊?他嗎的叨叨了半天小爺一句沒聽懂!”

小胖子疼的直翻白眼,他就納悶了這宇文玄理是不是屬蟑螂的,怎麽碎成這樣了還不死,還在這嘚吧嘚的給他說些狗屁不通的文章。這廝說的倒是起勁,跟喝大了的李斯年似的,他在這可是快疼死了,要是宇文玄理還不死,再拖上一會兒他可就被這人王印的給活活壓死了。

宇文玄理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反而在小胖子無語的眼神中繼續亢奮的說道:“道理其實很簡單,《皇道決》教給我的不光是我這一身的修為,還有欲成皇道者所該有的態度!自古稱皇稱帝者無不是乘風破浪披荊斬棘者,畏首畏尾貪生怕死者,唯死爾!你秘法玄奇,本皇子確實破不開,可是本皇子也不是你想的那樣脆弱!你想盡快斬殺我來解人王印之危,但是本皇子告訴你,你這畫地為牢碎裂的威力還不夠,本皇子不會如你所願的那樣速死!來吧,李初一,你我今日一決雌雄吧!”

“我去你道士的,有種你把你身上的那些寶貝都脫了你再跟我說你不脆弱!”小胖子直接罵娘,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宇文玄理傷而不死的根本原因正是身上那一樣樣的寶貝,想想這種比郝宏偉還暴發戶的行徑他就來氣,同時心裏也暗暗叫苦。

正如宇文玄理所說,對方破不了他的畫地為牢,可他也同樣破不了對方的人王印。兩人現在用的都是圍魏救趙的法子,隻要施法者一死其法術自然不攻自破,所以兩人現在比的就是誰先支撐不住。

之前的幾番拚鬥後,李初一已經看出來了宇文玄理的肉身雖然比一般人強悍,可是比起有《道典》氣息不斷恢複傷勢的他來說還是不夠強悍。他估計宇文玄理身上肯定有不少護身的法寶,所以他才費了這麽大的勁連精血都用上了整出了這麽大一個陣仗,準備將其一擊斃命。

結果,窮漢子出身的小守財奴終究是不了地主大老爺們的奢華生活,他就像是那個吃糠的人,磕了勁兒的發揮想象力也不過是以為宇文玄理懷裏最多也就是揣了十幾個饅頭。誰知道人家根本不是吃饅頭的,連山珍海味魚翅燕窩都是論鍋倒著玩兒就圖個樂嗬,宇文玄理周圍那十幾件寶貝把他護的跟個鋼桶似的,就算來個元嬰期的高手一時半會兒的估計也拿不下他,李初一要不是準備了畫地為牢這麽大一個法術,他可能連宇文玄理的皮都破不了。

小胖子還不知道是,宇文玄理的寶貝其實還沒全都拿出來。方才幾番交手後宇文玄理的消耗也不小,再加上要維持人王印的消耗,祭出這些護體法寶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若是他狀態完好且沒有人王印的拖累的話,所有法寶祭出後宇文玄理不敢說完好無損,但是麵對小胖子的這手法術他至少不會傷的像現在這樣這麽重。

也得虧李初一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恐怕宇文玄理會不戰自勝,小胖子很可能會嫉妒的吐血三升倒地而亡。但是現在他也快差不多了,僵持之下人王印貼的越來越近了,上麵的王道之力壓得他全身骨頭咯吱作響,一絲絲血水順著嘴角止不住的流下,現在他還能站在這兒除了《道典》氣息的功勞以外,所憑的完全是一股意誌。

正如宇文玄理所說,成就皇道者無不是披荊斬棘之輩,沒有無畏的霸氣是沒有可能成為君臨天下的帝王的。他修的雖然不是《皇道決》,但是道理卻是一樣的,天下間任何一個修士都是如此。想要登臨絕頂卻不想受傷吃苦,那還不如滾回家混吃等死呢。

道心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李初一不想輸給這個疑似他同父異母的兄弟,死也不想。他要讓大衍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看看,看看他這個被其隨意舍棄的孩子究竟有多麽不凡,他要讓衍皇看清楚在他李初一麵前什麽皇子皇女的都是狗屁!

他要證明自己是最優秀的,讓他那個便宜皇帝心生無窮悔意,然後他再瀟灑的衝其拍拍屁股,盡情表達一下自己對那個什麽皇子之位的不屑一顧,甚至是大衍皇位的不屑一顧!

這個想法自打從熊將那裏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後他就有了,一直以來都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表麵上看他大大咧咧的毫不在意,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實真的很在意。

這不光是為了報複,更為了他未曾謀麵的娘親出口氣。不管那個狗皇帝當年做了什麽,出於什麽原因,李初一都要讓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選擇都是錯的。

郝宏偉等人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不光是因為畫地為牢的禁錮,就算沒有禁錮他們也說不出話來了。

兩個煉神期的拚殺能到這種地步他們心中隻有滿滿的駭然,雙方言語間所透露出的消息也讓他們無比震驚。

天一道尊是何許人也他們中除了郝宏偉感覺有點耳熟以外,其他人沒有誰知道。可是不知道不要緊,僅憑宇文玄理的描述他們就知道此人來頭絕對不小。兩個沈家修士早已經暗暗決定回頭見著帶隊的兩位少爺就將此事稟報上去,裏麵幹係太大了,一個不慎他們沈家很可能便會萬劫不複。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得能活著回去。

李初一和宇文玄理的比鬥已經危及到了在場的所有人,提前一步昏厥過去的郝燕彬等三人早已跟個破娃娃似的被頂到了牆角,若非李初一心存善念將他們給甩進了眾人的陣法中,三人現在早就支離破碎橫死當場了。

問題是有陣法守護他們幾人現在也不好過,被李初一的畫地為牢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也就罷了,人王印散逸過來的餘波則不斷透過碎而未散的法力護罩在他們身上添加著一道道傷痕。郝燕彬三人雖然得到陣法庇護卻也隻是一時未死,但昏迷之下沒有任何自我防護的他們此時已經跟個血人似的了,照這樣下去這三人就算不被李初一和宇文玄理兩人的餘波給震死,淌血也能活活把他們淌死。

郝宏偉他們也是如此,唯一的優勢就是他們還能調動法力護住周身,身上傷口道道看著瘮人但也隻是皮肉傷,主要的血脈經脈在他們的全力守護下暫時還未有損傷。

但是他們心裏並不樂觀,兩人拚鬥產生的餘波就如此厲害,這要是拚了個旗鼓相當讓法術炸開了那他們全都得死在這兒。

此外看看頭頂破碎不堪的冰層,別看那些碎冰此時浮在天上沒有落下,可那都是因為兩人拚鬥的餘波給頂在了上麵而已,一旦這兩人分出勝負法術消失,不知多少萬斤重的碎冰凍雪頃刻間便會砸落下來,到時候他們都得給活埋了。

所以從心底裏來講,除了大衍的三個護衛外,其他人心裏都是希望李初一勝的。李初一雖然製住了他們卻沒有殺他們,而且天上的碎冰遲遲沒有落下也是因為他的畫地為牢給禁錮住了,若是勝利的是宇文玄理的話,且不說天上的碎冰會不會把他們活埋了,單是那越過李初一轟過來的人王印就能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他們都在擔心著自己的生死存亡,沒有人發現他們背後的暗室裏悄然間正在發生著一場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