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道典

第八百六十六章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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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無聲無息。

“個癟犢

子別給小爺裝哈,沒死吱個聲!”

宋高瞳孔都凝不起來了,還哪能吱聲。

按理說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但凡有點善心的人都會網開一麵,可李初一有善心嗎?

他有,但是得分人。

對自己人,他的善心要多少有多少,可對於敵人,尤其是這種一心想要置他於死地的敵人,他向來奉行的都是道士那句話。

要不就不辦,要辦就一法辦死,永除後患!

所以,在或同情或憐憫的目光中,他毫不猶豫的掐著宋高的脖子將其給提了起來,二話不說幾個大耳刮子就扇了上去,而宋高就跟個木偶一樣掛在他手上,悄無聲息的默默承受著。

“你錯沒錯?”

幾巴掌。

“你服不服?”

幾巴掌。

“你還狂不狂了?嗎的什麽人都敢打,道胎了不起?道胎就把你能成這樣?”

一連串的巴掌扇了過去,宋高的臉都變形了。也就是氣血匱乏體內沒多少血液了,否則現在早就花紅滿麵了。

這些巴掌抽在宋高臉上,更是抽在了寂靜嶺臉上。寂靜嶺諸修咬牙切齒,感覺那些巴掌就像落在自己臉上似的火辣辣的一片,而一直沉默的童妖也坐不住了,皺著眉頭揚聲開口。

“小友,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既然勝了,那宋高的命自然任由你處置,我寂靜嶺絕不多言。隻是你既已取勝還要如此這般折辱他,你不覺著很不妥嗎?本座倒想問問,你侮辱的到底是宋高,還是我整個寂靜嶺?”

言語間暗含殺機,帽子扣的很大。可李初一哪會怕他,哈哈一樂道:“前輩你想多了吧?我一開始就說了是私怨,大家可都是聽見的。你也說過我贏了,他的命任由我處置,那麽我怎麽處置自然是我的事情,就算他是你寂靜嶺的人你也不應該幹涉吧?”

童妖暗怒,李初一竟然如此不給他麵子,冷哼一聲道:“我沒想幹涉,我隻是勸你不要做得太絕,縱然生死鬥他輸給了你,但他的身份畢竟是我寂靜嶺的人。你可以殺他,我寂靜嶺絕無二話,他技不如人死了活該。但如此折辱,我寂靜嶺很容易會誤會的!”

話是給李初一說的,可童妖卻望向了陸橫。

雖然不是太虛宮的弟子,但李初一是葉之塵的侄子,也算是半個太虛宮的人,於情於理陸橫這時候都應該站出來說點什麽。

不光童妖,其他幾派也是如此,全都等著陸橫表態。這次臥龍之會太虛宮表現的極為反常,向來中庸的太虛宮竟然搞出了奪天擂這麽個生是非的東西,就連百獸山莊的孟大當家都有些莫名其妙,猜不透陸橫究竟想幹什麽。

是真的像陸橫說的那樣,奪天擂的目的是鼓勵各派弟子的上進心?

還是說太虛宮不想再繼續當一條“臥龍”,它想醒過來搞什麽大動作了?

比如力壓各派成為真正的魁首?

又比如...他們想反攻大衍,而借此備戰?

自知自己此刻的表態很重要,影響極深,陸橫也極為慎重,斟酌片刻便想出言,可李初一卻先了他一步開口。

“哦,原來前輩你誤會了,嘖嘖,你看這事兒鬧的,我沒想到前輩你這麽**,我真是太粗心了!”

言辭放緩,陸橫暗暗鬆了口氣,童妖的臉色也鬆了些,

可還沒等他們想好接口,卻聽李初一話鋒一變,冷聲道:“可是敢問前輩,你們寂靜嶺的那幾個人當初行凶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太虛宮會不會誤會?還有百聖閣的那幾個,你們當初攔著郝幼瀟惡言相向,她都默默忍受了你們還不滿意,明知道臥龍之會期間嚴禁在比鬥場外動武,你們竟然還敢公然動手,那時候你們怎麽不想想太虛宮會不會誤會?不對,我說錯了,這是明知故犯,根本沒將太虛宮、將臥龍之會、將包括你們在內的諸強族共同定下的規矩放在眼裏,視之如敝履,棄之如狗屁!”

童妖瞳孔猛縮,貪狼閣主的眼也眯了起來。李初一這頂帽子扣的更大,而且深究起來也言之有理。

臥龍之會禁武,確實是大家共同定下的規矩。但這個規矩也就是定下了,有幾個人遵守鬼才知道。

作為東道主的太虛宮,其他各派自然嚴令弟子不要招惹。至於其他的,那便是便宜行事了。

比如宿怨的莽山劍派和百聖閣,每次臥龍之會不私下裏鬥上幾場鬧出幾條人命,基本就等於沒來過。而作為嚴重影響到漠北利益分化的八極盟,這次自然成為了眾矢之的,四宗會找他們麻煩白癡都知道,動起手來自然也毫不意外。

隻是,這確實是違反了禁武的規矩。原本這沒什麽,但誰能想到出了李初一這麽個怪物。以弱擊強打的宋高死狗一樣的不說,得勝後公然行凶,寂靜嶺的人看不下去說他幾句他便把這條規矩給揪了出來死抓著不放,連童妖一時間都不敢隨意開口。

能怎麽說?

承認李初一做得對?

那寂靜嶺的臉就丟盡了,而且當時在場的其他弟子也得一並受罰。

不承認李初一的話,斥責他胡言亂語?

那就等於承認自己確實沒將禁武的規定放在眼裏,也就等於公然將自己放在了其餘“沒有違規”的各個宗派的對立麵,成為眾矢之的。

貪狼閣主很頭疼,也很慶幸,因為出言的一直是童妖。而童妖頭疼的要死,他就不明白李初一怎麽就有那個底氣敢如此頂撞他,他就不知道有些規矩搞出來隻是給人看的,遵不遵守根本就是兩說的事情嗎?

最讓童妖頭疼的是太虛宮眾弟子的目光,這些他一巴掌就能拍死一山的小崽子此時都被李初一勾起了同仇敵愾之心,群膽下毫不避諱的凝望著自己,幽幽的眼神讓童妖也有些心悸。

“打人的事我也是事後才得知的,已經嚴厲處罰過涉事人員了。我寂靜嶺與其他各派一樣,是來臥龍之會共同商討要事的,該遵守的規矩我們自然會違背!”良久,童妖說道。

他肯定不會將自己放在其他人的對立麵,他隻能這麽表態。

“哦,原來已經處罰過了啊,戚前輩你果然深明大義!”看著一個個紅光滿麵的“被處罰過”的涉事修士,李初一言語極為恭維。

童妖的眉頭狠狠一皺,他豈會聽不出李初一的揶揄。

不等他開口,李初一便說道:“那行吧,既然已經處罰過了,要是陸大掌門和其他幾派沒什麽意見的話,這事兒便算是過去了,等下挨個讓我揍一遍這事兒便算是徹底了了。不過宋高這個雜碎不行,郝幼瀟的仇我得十倍報回來!”

“你!”童妖大怒,李初一竟然得寸進尺。

不等童瑤開口,李初一便灑然一笑道:“戚前輩,我也跟你說句實話。其實你們四宗跟八極盟的破事兒我一點都不感興趣,不管是你們承認了他們的地位,還是你們屠光了他們滿門,這些都與我無關。但是郝幼瀟不行,玄冰寒獄裏要不是她我都死了好幾回了,她於我有救命之恩,跟我是過命的交情,惹到她就等於惹到我,這雜碎打了她的耳光害得她差點破相,那就等於是打在我臉上,這個仇不能不報!”

說完一提宋高,李初一扭頭問道:“瀟啊,打你的是不是這隻手?”

沒等郝幼瀟開口,背後的劍鞘上月芒一閃,數道月輪掃除幾個來回將宋高的右臂斬成寸斷。

堪比淩遲的酷刑終於讓宋高有了些反應,沒有力氣叫喊,隻能痛苦的咕噥了幾聲。

慘烈的一幕讓很多人扭開了頭不忍再看,可更多的人則被激起了血性,尤其是太虛宮的弟子,同仇敵愾的他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滿是快意,他們從來沒有一刻如現在這樣對門派有歸屬感。李初一的做法雖然殘忍,有為太虛宮的謙和之道,但這樣做無疑更能讓他們感覺到太虛宮的強大。

哪怕李初一隻能算是半個太虛宮的人。

見郝幼瀟微微皺眉,李初一麵作恍然:“哦,砍錯了?沒事兒,咱補上!”

月輪再閃,左臂也細碎而落。

失去雙臂的劇痛終於讓宋高的意識清醒了過來,他死死盯著你初一,眼中滿是怨毒與仇恨。

“別這麽看著我,如果今天輸的是我,你做的絕對比我絕!”

李初一冷笑,招回月輪繚繞身周,抬頭輕輕的拍了拍宋高的臉淡聲道:“所以你死的不怨,就像你家戚真人說的那樣,要怪就怪你惹了不該惹的人,結果還技不如人!”

“邪修!”

拚盡力氣吼出人生最後的兩個字,宋高便在月輪的閃動間化作了一地碎塊。

沒有鮮血迸濺,就像劈碎的枯木一樣,他體內的血早就被抽的七七八八了。

簌簌而下的碎塊中,李初一眼神一凝伸手一探,收回時手上卻多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宋高,那是宋高的道胎。

與元嬰不同,道胎境的修士其道胎早已凝出了實體,介於虛實之間,抓在手上很有質感,並不像元嬰那樣宛如抓著一團有重量的空氣。

脫離了肉身的桎梏,宋高的道胎總算回過神來,小嘴一張剛要叫罵,早有準備的李初一手一緊便掐住了他的脖子。

聯想起之前的一幕,眾人頓時心有猜測,暗道李初一八成是要將道胎也給生吞了。而看台上,包括童妖在內的所有人均露出凝神之色,宋高的死暫時沒人在乎了,他們想要借此機會看看李初一的功法究竟是何模樣。

“切,你們真當小爺沒人性啊?”

李初一嗤笑,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他手一甩將道胎拋給了小二黑。

“小二黑,給你了,別說小爺不仗義,好好煉化別浪費!”

“汪,本皇會浪費?你瞧不起誰?”

一探頭咬住道胎,不等宋高尖叫狗嘴一張一合,道胎便消失在了它的嘴中。

“該死,太瘦了,沒多少營養,果然是個雜碎!”

小二黑不滿的搖著頭,周圍的人群噤若寒蟬。

嗎的,什麽人養什麽狗,倆都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