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道典

第1149章 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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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無人說話,大家都在各自想著心事。

忽然,不日莊的莊主仇飛龍一聲苦笑,待眾人望來後搖頭道:“還真是個鳥人,當初惹禍讓咱們頭疼,現在送福來了還讓咱們頭疼。”

此話有趣,眾人都給逗樂了,凝重的氣氛鬆緩下來,大家也都打開了話匣子。

“你怎麽知道就是福而非禍呢?”金家家主金月城出言反駁。

即便同力協契這麽些年,他還是改不了跟仇飛龍唱反調的毛病。

仇飛龍也習慣了,當即回道:“人家是衍嶺皇的親兒子,還是沐家前任家主沐方禮的親外孫,咱們八極盟的方峻楠和柳明秀都跟在他身邊被他引為至交好友,郝家丫頭更是要與他喜結連理,這不是福難道是禍?”

金月城聞言點頭:“是,你說的沒錯,可你要想明白大衍和太虛宮可不是一路的。四宗之所以收手是看在太虛宮的麵子上,咱們要是親近大衍,這日子可就沒現在這麽好過了。”

仇飛龍反駁道:“若真能借此機會攀上大衍,有大衍皇朝撐腰,四宗一樣不敢輕舉妄動!”

“你的意思是把八方城並入大衍國土之內嗎?仇飛龍,咱這麽幹你就不怕成為漠北公敵嗎?到時候不用四宗動手,咱們自己內部就得先亂起來,漠北的兒郎誰甘願去做大衍的走狗!”

“胡說,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

“你是沒說,但你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你...!”

“好了!你倆別吵了!”

蕭家家主蕭雄打斷二人,而後沉聲道:“仇兄說的沒錯,金兄點的也對,隻是金兄忘了一點,李初一跟太虛宮的關係也很密切,太虛宮的百劫老祖待他極為親近,葉劍聖更是當他親子一般,所以這件事沒那麽簡單,不是劃道線就能分明左右的。”

仇飛龍和金月城同時默然,再次垂手深思起來。

頓了頓,蕭雄轉頭看向方浩白和柳博瞻。

“方兄,柳兄,蕭某聽說方峻楠和柳明秀也隨他去了大衍,不知二位可否通個音訊,探探那邊的情況究竟如何?”

方柳二人對眼一望,盡皆苦笑搖頭。

“若是能聯係上早就聯係了,我與方兄接連傳信幾次,可全都無果,連知了那邊都是如此,像是跟大衍皇都斷了聯係一樣,我們想問也無處可問啊!”

蕭雄默然,扭頭看向郝宏大。

見他望來,郝宏大淡聲道:“別看我,幼瀟尚在十萬大山修行,聯絡起來不比皇都那邊差多少,即便聯係上了她也不可能知道。”

眾人聞言再次沉默,良久後齊齊望向了郝宏大身邊的郝宏壯。

郝二爺一瞧頓時樂了,微微一笑道:“都看著我做什麽?我爹閉關,大小事務由我大哥做主,我就是過來旁聽的,你們看我也沒用。”

紛紛撇嘴,其他人又看向了郝宏大。

郝宏大頭疼的揉揉額頭沉聲道:“回頭我親自把老五給你送去,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說的?”

“我說的。”

“他要再跑了怎麽辦?”

“無妨,我封了他的丹田,他想跑也沒那個能力。”

“不行,封了丹田會影響他的傷勢,我治起來更麻煩。”

“那你說怎麽辦?”

“簡單,我手邊還有些幼瀟煉的麻藥,給他用了之後再把他的手腳打斷,這樣他就跑不了了。”

“你是給老五治傷,打斷手腳不成了廢人了嗎?”

“沒事的,皮肉外傷不礙事,他麻煩的是髒腑的暗傷,等治好了暗傷我再把手腳給他接上,你看如何?”

郝宏大麵無表情的看著郝二爺:“老二,宏碩可是咱們的親弟弟,你可千萬、千萬、千萬別把他治死了!否則我能原諒你,爹那邊你可沒法交代!”

郝二爺失笑:“瞧你說的,我哪能那樣啊!正因為他是咱們的親弟弟,我才要使出我的全部醫術、盡我最大的努力把他治好,一定要讓他變得跟原來一模一樣,就算死了我也也得給他治活了!”

“可是,我怎麽感覺他已經在死人的路上漸行漸遠...”

“那是你的錯覺,老五剛拖回來的時候你又不是沒見到,半個身子都凍廢了,全靠一口氣吊著命。後來經我的手這麽一治,你看他現在能跑能跳的還能**,哪像個死人?”

“麵相,我看他都快跟屍兄差不多了,半邊生半邊死的陰陽臉,老五好幾次跟我說他不想活了。”

光頭活死人一聽這話頓時樂了,拖著僵硬的語調生澀的道:“不...怕,我願意親自...傳...他生死...秘術。”

郝宏大頓時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的拱拱手,旋即緊盯著郝二爺。

郝二爺微微有些尷尬,幹笑幾聲道:“這個沒事的,後麵我會幫他調整,他現在的樣子隻是暫時的...”

“暫時了快一百年了。”郝宏大麵無表情的打斷。

“總之,他的傷在我的醫治下卻是在漸漸好轉,外表什麽的並不重要,回頭我就幫他弄好,你把人送過來就對了!”

郝二爺強行拖回話題,郝宏大無奈,點點頭道:“希望如此,你可一定得悠著點。”

“放心!”

信誓旦旦的用力點頭,郝二爺眼神一閃,湊近道:“大哥,你看老四能不能也送過來,他這些年修為增進的太快,我怕有隱患,想幫他檢查一下。”

“免談!”

郝宏大狠狠一瞪眼,郝二爺頓時幹笑著坐了回去。

無法,郝家裏麵除了他們的父親郝大力,也就他這位大哥能讓他害怕了。

其他人見他們兄弟倆達成協議,紛紛暗裏偷笑。郝二爺什麽都好,就是手藝有些讓人受不了。倒不是說他醫術不高,相反他的醫術簡直出神入化,可手法也是恁的“鬼斧神工”。八極盟這些年沒少人受他恩惠,可沒幾個人傷好後念他的好,對他簡直避如蛇蠍一般,三裏地外聞著味道都得提前繞著走,生怕被他撞見拖去複診。

見郝二爺終於坐定,眾人也趕忙收斂心意凝神靜聽。

左右望了一圈,郝二爺搖頭晃腦的嘿嘿一樂,直言道:“你們啊,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瞎操心,累不累?”

一群人麵麵相覷,快人快語的仇飛龍直接問道:“什麽意思?”

“還不明白?”

掂掂手中的玉簡,郝二爺問道:“這是哪兒來的?”

郝宏大接口:“知了。”

“既然是知了,那這件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知了能從皇都裏得到這麽詳盡的信息,他們會沒辦法聯絡上方峻楠和柳明秀?這擺明了就是灘渾水,裏麵還不知道夾雜著什麽陰謀勾當,而其中的某些人怕節外生枝,所以才人為幹預隻放出了這些無關大局的消息讓咱們知道。我甚至懷疑這些消息並非無關大局,而是根本就是一個套,像套住誰我不知道,但此時肯定跟李初一脫不了幹係。咱們八極盟現在的情況你們又不是不清楚,短期內依靠著太虛宮還是最穩妥的方案,這種事情躲都來不及你們還想往裏攙合,而且還是這種不知深淺的一灘渾水,你們就不怕溺死嘍?”

結論跟金月城相同,可原因卻大不一樣。

郝二爺說完,眾人都深思起來。乍聞的喜訊讓他們都變得有些盲目,很多細節現在才品味出來,頓時也感覺此事陰謀詭譎黑影重重。

“你的意思是,靜觀其變?”郝宏大問道。

“當然!”

點點頭,郝二爺道:“我說了,此事八字還沒一撇呢,靜觀其變才是上策!若是沒有詭變發生,李初一真的榮為太子,等他前來下聘時咱們再表態也不遲。甚至於咱們根本不需要表態,幼瀟嫁給他大衍皇室跟咱們說沒關係那是不可能的,再加上李初一跟太虛宮一直很親密的關係,咱們根本沒必要站隊,老老實實的安穩在此左右逢源便是了,何須非要分出個子醜寅卯來?”

“若是此事生變,那就更不用說了,咱們選都不用選。按我猜測後者的可能性更大,畢竟大衍的皇子足足有十八人之多,這些人爭了這麽多年都沒爭出個結果,現在突然冒出個李初一來要摘果子,你說他們可能就那麽看著嗎?何況太子也不一定就是衍皇,萬年來太子落選皇子繼位的事也有過幾次,這些都是說不準的。而且以我對李初一的了解,衍皇這個位子他未必會想坐,衍嶺皇也不是笨蛋,不可能看不出他的性格,真把位子傳給他除非瘋了,李初一當衍皇大衍離滅國也就不遠了,你們信不信?”

眾人聞言,齊齊笑了起來。

雖然接觸不多,但能落下“鳥人”這麽個綽號,那個小胖子是何性格可見一斑。

居高位者需有一顆仁而不慈之心,你可以仁義,但你絕不能心軟。逢大事必須當斷則斷,不可有婦人之仁,否則不但會害了你自己,還會害了跟隨你的其他人。

而李初一,這一點顯然是做不到的。

玄冰寒獄入口前,他為保李斯年而敵百族,頓時成了漠北公敵。這並不是說他做的不對,而是立場不同觀點不同。

作為朋友,他很仗義,很多人會對他的決定大為讚賞。可是若為首領,他這種決定就等於是在給自己樹敵,一個不懂得妥協的首領並不是好首領,一個不懂得舍棄的首領更是會害很多追隨者於死地。

而後的臥龍之會也是如此,為了郝幼瀟,他公然斬殺四宗兩修,即便他有憑持,即便八極盟很感激,但客觀角度來說他這麽做是很不智的,等於是在給自己和太虛宮招禍。

若不是他有個極厲害的師父,他們相信太虛宮肯定會舍棄他,將他交由四宗處置。

“此外,你們是也是也太著急了點?”

郝二爺再次挑起話頭,眾人紛紛望來。

“太虛宮還沒表態呢你們就愁著往那邊站,是不是太猴急了點?今天的事萬一被太虛宮知道了,你們說人家會怎麽想?”

心頭一跳,幾位家主互望幾眼,心中各自凜然。

是啊,太虛宮還沒表態呢,自己急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