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酒館

第五十五章 許攸然的問題

第五十五章 許攸然的問題

誰也無法預測未來。

當初前往中南山的時候,我隻是想盡快的把因為陰陽眼招來的麻煩給解決掉,能在李正淳那裏學到幾分本事就算幾分,早完早收工。

在中南山看到李正淳那一副猥瑣樣子的時候,我更是心生不滿,要不是中途他為了救我犧牲了一根手指,我可能當時就已經和他產生衝突了。

但真正改變我的卻是這一次火葬場事件。

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在我的先天陰陽眼徹底覺醒的時候,我就已經失去了回到普通人生活的資格。

要麽死在這個我曾經一無所知的世界中。

要麽成為這個世界中的一員,不管來的是什麽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全都打回去。

哪怕成為棋子,也要當一個縱橫無忌的“車”,而不是一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卒”。

而且我很清楚,隻有當我從“車”進化到“王將”的時候,我才真正有資格從棋子變成棋手。

而這一切,都要建立在我能憑自己本事活下來的前提下。

李正淳確實可以保護我,但他能保護我多久?他又憑什麽每一次都要拚死保護我?

這一切明悟其實都是在空靈子和那個諸葛明離開之後的幾秒之中我想明白的。

哪怕在此之前的幾分鍾,我都沒有這樣的想法。

於是我真正的拜李正淳為師,執弟子禮。

而我的人生就在那幾分鍾之後徹底的被改變。

“我需要修煉到什麽程度,才能知道我真正的潛力?”我跟著李正淳往回走。

李正淳搖搖頭:“這個我就說不準了,先天陰陽眼擁有多大的潛力誰也不知道。”

他頓了一下,然後看向我手中的龍形木:“不過這東西既然這一次主動的保護你,說明你的潛藏力量已經被激活了。”

我把龍形木拿起來放在眼前:“師祖難道當年就是因為知道我是先天陰陽眼,所以才把這東西給了我爺爺?”

李正淳很肯定的點頭:“家師行事一向蘊含天機,我是猜不透的,但家師當年有言在先,降魔龍木隻會給有緣者,也隻有緣者才能讓其認主護主。”

他伸手抓向龍形木,卻不料手剛靠近,龍形木就散發出灼灼熱浪把他的手給逼退:“看到了吧,現在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再使用它了。”

“但你也要記住,再好的聖器沒有足夠的實力也無法發揮所有的威力,而且不要被汙染了,不然它也會損靈的!”

聽了師父的再三叮囑,我也使勁點頭:“之前確實是被那些詐屍所化的黑泥給汙染了,結果是被包子的眼淚給清洗幹淨的。”

李正淳哈哈一笑:“我就說了那小子對你有大用吧。下次再試試他的血吧!”

我立刻搖頭:“眼淚和尿液也就算了,血可不行。包子才多大?經常抽血還不把他給抽死?”

李正淳看了我一眼,然後點點頭:“心性不錯,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你。但你放心吧,我怎麽可能坑害那小子。隻是做一些實驗罷了,我可不會做殺雞取卵的蠢事。”

我也相信師父在這方麵的人品,於是不再說話。

很快我們走到了火葬場外麵,我發現師父是開車來的。

上車之後我才真正的鬆了口氣,伸了個懶腰之後,我又想起許攸然的事:“師父,攸然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前我完全沒有弄明白她的情況,現在冷靜下來總覺得完全不對。”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多少有些尷尬。

之前不是我想不到,而是我還不相信李正淳,沒有把詳細的經曆告訴對方。

不過現在我和師父也算是一笑泯恩仇。

之前的種種全都一筆帶走。

李正淳仔細的問了具體的細節之後,臉色沉下來:“果然是種鬼術,真沒想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那許攸然怕是一個陰法出生的人。”

“陰法?”我一頭霧水,隱隱記得之前師父給我的書裏有介紹,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了。

還好李正淳這一次沒有考校我的記憶力。

“所謂陰法出生,就是在陰年陰月陰時在胎兒不足月的時候剖腹產出生,同時還必需是女子,在滿月之前不見半分陽光。”

李正淳的話讓我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這代表著什麽?”我急切的問。

李正淳歎了口氣:“首先,她要是找不到極陽之子結合的話,活不過三十。其二,她可以被種鬼術隨時控製。”

我抽了抽嘴角,看向師父:“你不要告訴我,我就是極陽之子?”

李正淳玩味的一笑:“你猜?”

我一頭砸在副駕上,腦袋還彈了兩下:“師父,你別逗我了好麽?”

李正淳嘿嘿笑了一聲:“先天陰陽眼怎麽可能是極陽之子?陰陽眼隻會出現在絕對陰陽平衡之人的身上,不管是先天還是後天。”

師父頓了一下,才又意味深長的繼續解釋下去:“至於種鬼術,那就意味著她很容易被鬼術所控製。”

“這個鬼術並非你認為的鬼上身。我應該怎麽給你解釋呢?”

“你可以這樣理解,她天生就是半人半鬼,一直到和極陽之子結合,她才能恢複正常。而她體內鬼的部分,就注定了可以被創造她的人隨時控製。”

“而且這不可能用其他辦法解決,找不到極陽之子,她必死。死之前,她也多半會被幕後黑手控製著殺了你。”

李正淳通過後視鏡注視著我的雙眼:“我的好徒兒,你現在知道了吧?你救他根本沒有什麽好處。”

“她不可能成為你的女人,而且還會隨時成為從你身後捅來的刀。”

“這樣的女人,你還打算救嗎?”

我根本沒想到許悠然的情況會這麽複雜,一時之間腦子也有一些亂。

但混亂並沒有維持太久,我很快就有了決定。

“救!”

通過後視鏡,我看到師父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大有深意的笑。

似乎有幾分滿意,也有幾分無奈,我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幾分自嘲來。

前麵兩個情緒我勉強可以理解,這最後的自嘲是怎麽回事?

“那你就要做好死的準備了!”

“我不是一直在死的路上嗎?”

“哈哈哈,不愧是我李正淳的徒弟,不愧是我天平寺的傳承。那麽我們的目的地就要改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