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酒館

第六十一章 許攸然醒來

第六十一章 許攸然醒來

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真的。

我甚至不記得我是不是和惡鬼打了一架。

僅從我自身清晰的記憶來回溯,我隻記得我師父李正淳和法印大師一起啟動了天鬼降生大陣。

然後我一陣恍惚。

再清醒過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至少師父是這樣說的。

我一臉懵逼:“這就結束了?我怎麽不記得我做了什麽?”

師父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做什麽?好吧,那就沒有做什麽吧,這總比做了什麽要好,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師父拍著我的肩膀笑得非常的得意。

我更加的一臉懵逼。

但很快我就發現一些端倪。

當我看向之前師父指出有監視頭的位置時,我看到那裏有一大團燒焦過的痕跡。

事實上,一開始我都盡量避免看向那裏,因為怕被監控後的人發現我知道了那裏。

但那個角落裏發出的劈啪聲和電火花還是把我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那裏的監控頭已經變成了一塊焦黑的半熔融物,不時會有電火花從接線裏麵跳出來,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過載?”我覺得那狀態很像是過載。

以前我見過被雷擊過載之後的電子設備,那種從內向外的過載融毀和現在這東西的情況很像。

師父很神秘的上來:“你什麽都沒看到,你也什麽都不知道!”

我眨了眨眼:“我確實什麽也不知道啊!”

“那就好!那就好!”師父哈哈一笑,然後推了我一把,“她要醒了,你給她說說情況吧。但你要記住我以前給你說的!”

我知道師父指的是讓我盡量不要對許攸然動情的事。

但感情這種事情要是真的可以自控,那也就不會成為千古話題了。

雖然我現在不認為我已經喜歡上許攸然了,但誰知道未來?

走到許攸然的麵前,我發現她已經被法印大師蓋上了一件睡衣。

我剛站在麵前沒一會兒,她長長的睫毛就抖動了一下。

“柳絮!”許攸然醒來,她迷糊的眨了眨眼,然後才把視線對焦到我的臉上。

“先穿好衣服!”我按住她準備起身的動作。

這姑娘現在就披著一件睡衣,要是起身的話那就走光了。

雖然之前她已經和走光沒區別了。

許攸然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狀態,雙手捂住胸口低呼了一聲。

我很自覺的轉過身。

身後立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這讓我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我好了!”許攸然的聲音傳來。

我轉過身去,盡量的讓自己的臉看起來像是個多年麵癱患者:“你還記得你自己的情況嗎?”

許攸然本來有些發燙的臉頰這個時候也冷卻了一點。

也許是我的麵癱臉多少起到了緩和尷尬的作用吧。

大概。

“我……不知道!”許攸然在長久的沉思後,卻是搖了搖頭。

“那你最後最清晰的記憶是在幹什麽?”我又問。

師父說過,種鬼術會讓當事人的記憶出現相當嚴重的問題。

並不是失憶,失憶反而是最簡單的問題。

真正可怕的是記憶錯亂。

種鬼術的條件之一就是許攸然這樣的陰法之人,陰法之人半人半鬼的體質,決定了她們並沒有一個明確的“被控製狀態”。

用電腦程序來舉例的話。

一般人被鬼附身,那就是電腦中毒,是不是中毒,什麽時候中毒,全都有一個明確的分割線,隻要查係統日誌就可以看出來。

但陰法之人是電腦程序本身就有問題,它們其實不是中毒,而是直接程序開了後門,所以根本不可能從係統日誌裏看出任何分割線。

陰法之人被種鬼術控製也分為兩種狀態。

一種是許攸然之前在山村裏襲擊我時的狀態,那是完全控製狀態。

另一種則是潛意識影響狀態,看起來正常,但所言所行其實都受到種鬼術的控製。

後一種控製有點像是洗腦,或者是潛意識催眠。

防不勝防,而且無跡可尋。

此時我看到許攸然那迷茫的樣子,就知道最糟糕的情況被師父說準了。

許攸然可能從認識我沒多久就已經被控製。

或者更糟,她認識我也是受暗示所影響的。

“我,我想不起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麽?”許攸然一臉茫然。

茫然之下是她努力克製的恐懼。

她剛剛暫時的擺脫了種鬼術的控製,不管是絕對控製,還是暗示。

她的意識這一刻是完全屬於她自己的。

正是因為這樣的清醒,她反而恐懼起來。

看著許攸然這個樣子,我對師父的幾種推測就有了自己的判斷。

也許她真的連與我認識都是受到暗示的影響吧?而從她突然想住到我家裏開始,這種影響就已經開始偏離了正常思維了。

其實現在回過頭去想想,許攸然突然想要住到我家裏,就已經很不正常了吧。

我甩了甩頭,把心頭的一絲煩躁給甩掉:“許攸然,你先休息一下,等你精神恢複了,我再慢慢告訴你發生了什麽!”

許攸然看向我,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

我能看到,在她眼底深處的一絲疏離和質疑。

這是麵對一個不怎麽熟悉的人,但對方卻要安排自己行程時的自然反應。

我心頭一聲歎息,帶著許攸然離開了術技樓,在師父的幫助下先給許攸然找了個酒店住下。

至少,先讓大家都恢複一下精神再說。

當我們訂好酒店房間的時候,我看到東邊已經吐露出一絲魚白。

“師父,她可以擺脫暗示多久?”我找到了師父。

坑貨師父一開始有很多東西都沒有告訴我,等到儀式都結束了,他才跟放電影彩蛋一樣的往外麵出貨。

“如果我們可以幹掉幕後黑手,那就是永遠,但在幹掉那個黑手之前,一個月就必需做一次儀式!”

師父點了一根煙,吞雲吐霧的解釋起來。

“這種小儀式不費什麽材料,弄起來也簡單,現在的你都可以做,但問題在另一方麵!”

我已經明白了師父的意思。

“問題在於許攸然會不會信任我吧?”

“如果她從認識我開始就是受到暗示,那麽當她開始真正清醒的時候,她還會不會信任我?”

“如果她的記憶再錯亂一下,反過來把我當敵人都有可能!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