癮誘

第41章 折轉

第41章折轉

司空見慣的傍晚,下班的人群如潮水一般穿梭湧動在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因為不幹不脆的綿綿秋雨而顯得格外煩躁。

倉促刺耳的鳴笛,閃爍的紅綠燈,潮濕晃動的雨傘。

如霧雨水細膩地掃過**的脖頸,被生猛的風倏忽一吹,隻覺涼意像是一根繃韌的絲線遽然拉扯住所有經脈,沈以凝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真的是有點冷,沈以凝撩了撩高領毛衣的邊緣,有些猶豫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

一連幾日的秋雨浸**,此刻的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模糊一片。

淺高的褐色雲霧不輕不重地籠罩在上方,並不會有任何突兀的壓迫感,而沈以凝仰頭望了許久,隻覺愈發窒悶。

目光一斜落在一旁的燈箱廣告上,幽暗的背景,一個過分華美的輪廓十分搶眼地赫然而現,妖嬈,優雅,神秘,尊貴,冷冷清清之中勝過千萬蓄意造作,沈以凝不禁緩緩地勾了勾嘴角找Adrian代言服裝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因之無論是多麽昂貴奢侈的服飾,隻要穿在他身上,便成了不起眼的陪襯,有喧賓奪主之嫌。

華燈,初上。

沈以凝輕輕用腳反複碾著地上的一顆細碎的小石頭,潮意已經透過她的外套漸漸滲入,她無奈地歎了口氣,抬腳猛地把石頭踢向一邊,轉身利落地走進了身旁不遠處霓虹閃爍的門。

繚繞水霧的浴室,彌漫急促而淩亂的呼吸,旖旎曖昧惑人地流轉。

真的好美……沈浩希每次跟她纏綿之時都會冒出無數次這樣的念頭。

他擁有過的美人兒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但從未有一個女人能夠引得他在欲念洶湧之時,仍舊有心情欣賞她們的美貌……

而此刻,他竟覺得自己的身體感覺並不是那麽明顯,而每一個動作隻是想讓懷裏的女人在他的撫揉頂弄中更加媚一些,柔一些……看她沉醉在他給予的快感之中妖嬈生姿,看她露出渴望他的迷離眼神,耽溺在純澈與的交匯之處,這比,還要讓人不可自拔……

細碎的吟哦從她粉嫩桃瓣般的唇間緩緩溢出,沈浩希透過漫開的茫茫水汽間看夏流年此刻嬌媚無比的容姿,迷迷蒙蒙之間忽覺她嘴角蔓延開柔柔的笑意,待他想要仔細看清,卻是見她不耐地蹙眉,帶著委屈的腔調說:“怎……怎麽停了?”

“嗬,不希望我停?”沈浩希說出聲來才發現嗓子沙啞的不像話,卻越發性感魅惑。

夏流年沒有直視他,隻是撇著嘴點頭,水靈靈的兩頰越發地紅潤。

“喲,瞧你這個委屈樣兒,到底想不想要啊,我可不想欺負,你。”沈浩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逗弄,他喜歡她這個樣子,脆弱得像是被女人的手揉碎了的百合花瓣一般。

夏流年隻覺得細細密密的酥癢感讓她雲裏霧裏地昏,卻又沒有出口得以解脫:“想……”

“想什麽?”沈浩希順著她的鎖骨撫下來按在那雙隆起上,“想摸摸?”

“嗯……想,想你進來……”夏流年幾乎帶上了柔軟的哭腔,雙手繞到後麵攀住沈浩希的肩用力地往懷裏按,“進……來……”

甜膩的呢喃,入耳既是一陣酥意,沈浩希捧起她的臀,深深沒入熱膩的水液中。

“嗯……嗯……”劇烈的搖晃讓夏流年全身不穩,隻能用腿緊緊地夾住對方的腰,撞擊間的交錯響聲是催情的毒藥,夏流年昏沉之中低聲碎念,“你不許再跟別的女人做這種事情哦……”

沈浩希一怔,然後沉沉低笑:“你這小丫頭這時候還不忘胡思亂想。”

夏流年不理他,兀自繼續碎碎念,嘴角勾起淺細紋路,泛著他人不可探知的甜蜜:“你愛我,你比全世界的人都愛我,而且隻愛我一個人,你隻能跟我這個樣子,在一起……”

柔軟的腔調明明說的都是毫不的言語,卻還沒說完就讓沈浩希禁不住在她身體裏釋放出來。

第一次,他居然比她早……

沉默……

尷尬的沉默……

長久的尷尬的沉默……

然後……

“哈哈哈哈……”夏流年朗聲笑他,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繼而看到對麵男人陰暗下來的臉色,忙不迭地收住笑聲:“我不是在笑你,真的……”

“沒事,你笑吧。”沈浩希攬著她隨便衝了一下,往她身上裹了條浴巾便橫抱著她走出浴室,“繼續笑。”

呃……

夏流年不禁有一種成為刀俎上的魚肉的感覺,他能折騰死她的,能的,她懂的,嗚嗚……

剛出浴室便覺一陣冷颼颼,“衣服……”夏流年揪著遮不全身體的浴巾小聲抗議,沈浩希黑著臉不看她:“剛才我要去給你拿衣服,是誰拉著我不放。”

“……”夏流年那叫一個悔恨……

我們之間的感情隔了太多的是非卻又無所附麗,唯有小心翼翼地蒙蔽雙眼,一次又一次地用肢體觸感反複確認著那些若有似無的語焉不詳的愛意。

哪怕這愛不過是……彼此為了擺正一個錯誤而犯下的,另外一個錯誤。

酸辣的雞尾酒流溢唇齒之間,順著食道一直燒灼到胃。

倦怠而空茫,無法被填補的缺口,流年流年,你知不知道我很難過。

“你的胃不好不能再喝了!”沈以凝急躁萬分地搶奪著遊夜手中的酒杯,音樂喧囂地震入耳膜,讓人愈發焦慮不安。

“小姐你是誰啊!”遊夜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俊眉擰在一起,帶著些許無力說:“你有什麽事?”

“我……是醫生!”沈以凝懶得解釋太多,趁機奪過遊夜手中的酒杯,“你已經喝太多了,這樣你的身體吃不消的。”

“這跟你有關係麽。”遊夜有些煩悶地解開兩顆上衣扣子,暈眩迷蒙間再沒有其他動作,“莫名其妙。”

本是來酒吧想要宣泄一下鬱結,最後所做的不過也隻是一杯一杯地喝著烈酒而已。

一切事物都顯得黯然無色,讓他提不起任何興趣,而自我淩虐是一種解脫,分散精神上的苦楚,一遍又一遍地折磨自己,痛到極致,亦是一種快感。

隔了三年的漫漫光景,那麽久,久到一切都有足夠的理由腐爛變質灰飛煙滅,而他像是一個迷了路的旅人,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早就時過境遷,他找不到歸途。

真正見到她才明白,對她的感覺未有絲毫退卻,時間衝淡的不過是瑣碎,該忘不掉的依舊巋然不動地擱置在心底。

隻是此刻在愛意的內裏充斥了快要溢出來的痛恨,她的若即若離,她的掙紮,她的抗拒,看在他眼裏分分毫毫都是尖銳的毒刺。

他怎麽都想不明白,那個男人是怎麽做到的,對於夏流年他再了解不過了,那個男人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得到夏流年的全部,而他三年來的努力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根本不合邏輯!

“遊……遊夜……”沈以凝叫出名字的時候分外別扭,這個男人此刻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多麽……不真實的情景,“你……”

“你再廢話個不停,我要……叫保安來了。”遊夜抵著太陽穴緩緩地揉著打斷她,有些不舒服地緊閉狹長俊美的眼睛,見跟前的女人依舊沒有離開的跡象,愈發煩躁地吐出一個字:“滾!”

“我不明白你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要這樣對待自己,你知不知道你上次到醫院的時候狀況有多麽糟糕……有什麽是比自己的身體還重要的麽?”沈以凝幾乎想要過去扯住他的領子把他晃醒,握了握拳愣是忍住了,她知道,她沒資格,她出現在這裏,做這些事,已經是僭越了。

“……”遊夜對待女人一向紳士,此刻也忍耐到了極點,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她,隻是又要了一杯Martini。

“……”沈以凝何等聰慧,自然知道繼續勸下去根本毫無用處,隻能就這樣地沉默下去。

就像一個門隻有一種鑰匙可以打開,換了另外一種強行去開,不僅打不開,還會有折斷的危險。

人不對,說再多對的道理也是徒勞。

已經是將近淩晨的時分,沈以凝有些疲倦地從包裏掏出手機,翻找到夏流年的名字,眉間不禁蹙涼,該不該呢?

他們之間的情感糾葛,她看得出來,遊夜此番的緣由,她也略微猜到一二,但是,她畢竟是自己的三嫂……

她知道這樣不太好,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坐視不理,如果是三嫂來,一定就可以說得上話……

拇指輕輕在綠色的接通鍵上摩挲著,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使力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