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太傅

第072章 湘萍使計為難人

第072章 湘萍使計為難人

蕪華帶了幾個女史去了司璽司。孫湘萍見她來了,便打發了自己司裏的女史,讓司言司的人進了打造房。

湘萍嘲笑道:“怎麽,我還以為你們司言司的人不來了呢,現在倒知道低頭了?”

“人我已經帶來了,還請孫典璽差遣吧。”蕪華拘了個禮,不想過多糾纏,提起裙子就要走了。孫湘萍看了,趕忙叫住,道:“你難道不留下?”

“司言司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人我已經奉命帶來了,還有問題嗎?”蕪華回過身來,疑惑地問道。

“你是負責人,印章毀壞了,難道你不應該留下來負責?”孫湘萍走到蕪華麵前,挑釁地說:“還是你覺得,你這七品女官,讓你刻印章有失身份?你可別忘了,這批印章送上來的時候,可是你經手包辦的。”

蕪華皺了皺眉頭,她嚴肅起來,麵對著那群女史說:“大家各就位,完成工作吧。”待女史們都離開了,蕪華才說:“你別太過分了。”

“怎麽,一隻狐狸精,還敢跟我說過分?你不覺得你更過分?”孫湘萍逼問著蕪華,她突然笑的狂傲,提起蕪華的衣領,逼近她說:“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做好你的事,那批印章若是做不好,第一個就怪到你的頭上!你明白了嗎!”

“你放開。”蕪華一把推開孫湘萍,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問道:“所以這就是你的目的?你想我留下來做什麽?”

“我就是看不慣你那副矯揉造作的騷樣!”孫湘萍不服氣地說,“下賤的人,就應該去做下賤的事,你穿著這身官服,真醜,讓我覺得惡心。”

“和你穿著一樣的官服,才讓我覺得惡心。”蕪華哭笑不得,“像你這種不理智的人,還和我一樣穿著七品的官服,我還真是承認自己下賤呢。”

“你!”孫湘萍想要一巴掌扇過去,被蕪華擋住了。蕪華捏著她的手,眼神添了幾分淩厲,道:“你以為我還是那個任你欺負的人嗎?孫湘萍,我們現在是平級,你可要記得打人之後的後果。”

“你是在向我挑釁嗎?”孫湘萍怒不可遏,她要做的事情,還沒有人敢攔住她!她看了時機,又伸出另一個手來,想要把蕪華推開,誰知蕪華一把抓住了她的另一隻手,一把把她扯到了自己麵前。

蕪華邪魅一笑,警告她說:“想想我在孫湘寧婚禮那天做的事,你就會知道我會不會挑釁。不管是你,亦或是孫湘寧,我都不足為懼。”說完,她鬆開了手,踏進了打造房。

司言司印章破損她的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也應該承擔起這個責任,她選擇留下,絕不是妥協。丞相府的人向來欺人太甚,她忍了太久,終於選擇不隱忍了。人生路漫漫,何苦讓自己委屈呢?

她進去之後,女史們看到她,全都麵麵相覷。她們萬萬想不到,自己的上司也會親自做這種下人的活。在她們的印象中,上司隻是負責發號施令的。

“各位不用拘謹,做自己的活就是。一個司在有困難之時,應該同氣連枝。”蕪華宣布道。她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專心做起自己的事來。大家聽她這麽說,也就心安了些。

畢竟他們是司言司的人,做起司璽司的工作來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大家把刻印的圖描好之後,拿起刻刀卻有些膽怯,一些人拿著玉石不敢下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難為的不行。蕪華也不會刻,她抬頭看那些女史,個個也是不會的樣子,就叫了一個女史去把司璽司的刻章女史請來。

刻章女史來了之後,給蕪華行了個禮:“見過舒典言。”

“我們都不擅長刻印,刻章女史們都是老行家了,蕪華想跟您們請教一下。敢問女史,如何下刀才能刻出印來?”蕪華低聲下氣來虛心問教。

那些刻章女史本來就因為毀章之事看不起司言司的人,如今聽到蕪華這麽問,一些人嗤之以鼻,等待著看司言司的人如何想辦法解決;還有一些人為了司璽司著想,又害怕司言司的人浪費材料,思量著不知要不要幫忙的;還些耳根子軟的,聽蕪華這麽虛心求教,困惑了起來:孫典璽不是說這個舒典言很難對付嗎?看樣子卻不像她說的那個樣子。想想還是動手去教。

看著那些跑去教人的女史,其他的刻章女史臉都綠成了一片草地。

蕪華大概看了一下那些女史的表情,大概知道了幾分狀況:孫湘萍應該是下了命令不讓她們插手這件事情的,可有些人就是耳根子軟,耐不住磨。她低聲笑了一下,宣布道:“女史們請放寬心來教學。這件事是我們司言司做的不恰當,我作為負責人也應該向司璽司的人道歉,對不起了。”蕪華行了個跪拜禮,給大家道了個歉。

然後她說:“我想過了,為了彌補這次的損失,我們司言司決定,所有的人月錢減免四分之一,減免的月錢合起來,作為學習刻印的教員費用,分發給各位刻章女史。你們看這樣可以嗎?”

一提到錢的事情,刻章女史的心都動了起來。那個孫司璽隻會命令她們,看著她們在打造房裏又是低級女史,也沒給過她們什麽好處,現在有人給她們補貼了,自然也就倒戈相向了。宮裏的人大多數就這個樣子,誰也想好過一些。銀子無論是在哪個地方,都是最有用的東西。

聽到月錢被克扣,司言司的女史又不幹了,她們哭喪著個臉,一臉的不情願。畢竟這個黑鍋甩的太快,明明不管他們的事情,卻又硬被拉下了水。

蕪華好笑的看著她們,補充說道:“現在進行分組學習,完成任務快的,不克扣,整組加月錢!表現優良的,獎勵布帛和飾品!”

那些女史聽到這些,重新興奮起來,自然學習的興趣又提起來了。很快,她們合手合腳的,完成了一大部分的任務。

晚上到了,所有的部門都該休息的時候,蕪華取了幾個刻章的樣本帶回了布司言處,呈上給布司言看。

布司言端詳了許久,點頭道:“還不錯,就是欠了幾分火候。”

她想了一下,從自己的櫃子裏取出一套工具來,點亮了桌前的燈,叫蕪華靠近些說道:“你看,要這樣刻,刻出來的字才會橫平豎直……”

“布司言您學過篆刻?”蕪華依著燈光打量著刻章上的刻文,一看就知道這是老手了。

“我來司言司之前,是在司璽司當女史的。”布司言似乎很懷念那段時光,“那時候啊,玉蘅和朱穗之她們,都還在打造房做學婢……”

“玉蘅?”蕪華想了想,“就是那位篆刻大師嗎?”

布司言點點頭,“就是連玉蘅。當年……”她若有所思起來,嘲諷的說:“都是過去的事了。”

“你早些睡,明天再去完成刻章的任務吧。”布司言轉頭吩咐她說。

“是,司言娘娘。”蕪華沒有再問下去,順著布司言的意思就退下去休息了。

司璽司內,孫湘萍看著滿桌的半成品,怒而掀了整個桌子,罵道:“誰讓你們幫忙了!我說過嗎!”

那些刻章女史皆低頭不語,心裏卻帶著幾分嗤笑:不給錢就想讓人白幹活,想得美!自從這個孫湘萍上任,她們打造房就沒有過油水進肚。瞧著司璽司別的部門都攢的盆滿缽滿的,就她們入不敷出,整天不是罵就是打的,還比不上司言司的待遇!她們心裏忿忿不平。

“告訴你們,從明天開始,不準教給司言司任何的東西,否則,有你們的苦頭吃!”孫湘萍指著所有人警告著說。她踢翻了幾張桌子,才帶著侍女離開。

第二天,蕪華帶著司言司的人過去繼續篆刻印章,誰知去到了司璽司,發現打造房裏一片狼藉,刻章女史都不知所蹤,那些篆刻的材料都已經被毀壞了。這意味著她們昨天的努力都化作了泡影,還更加雪上加霜。蕪華讓自己司言司的女史整理好了打造房,誰知孫湘萍就派了自己的侍女來索賠。

“阿拉家典璽說了,儂這是毀壞公物好不啦,得賠知道不啦!”那個侍女氣焰囂張,“敢不賠,阿拉丞相府會找你們算賬的好不啦!”

蕪華看著索賠的賬單,氣不打一處來:“我們剛來就壞成這樣了,你們不去找公家索賠就算了,還搭上司言司?”

誰知那侍女脖子一扭,投抬的高高的,叉著腰說:“儂司言司也是公家好不啦,阿拉家孫典璽說啦,這筆款子啊,還得你們去拿來賠!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司言司捅得是大簍子,阿拉家孫典璽說你們要是不賠,就把這事情說到尚宮娘娘和尚服娘娘那裏去,看儂有什麽臉麵!”

“無理取鬧!”蕪華怒不可遏,“既然她想去告,她就去告吧!最好把這事捅到天上去!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拿著那些損壞的印章,甩袖而去。

司言司的女史看蕪華走了,便小心翼翼地都跟著撤了。

蕪華氣不打一處來:怎麽會有這麽刁蠻任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