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太傅

第291章 因果緣由敘前塵

第291章 因果緣由敘前塵

“蕪華,你還記得,母親大人給我們送來的禮物嗎?”陸安握著蕪華的手腕,有些許的猶豫,他低下頭去說:“你遲早是要知道她的,隻是我一直不敢告訴你。”

蕪華一直對這位陸夫人很好奇,她也想知道這個陸夫人是怎樣的人。如今陸安既然肯開口說,那麽她立刻就豎起耳朵來,作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同你說過,我不是這個時候的人。”

“嗯。”

“她……就是把我帶到這裏來的人。”

“那個時候,我還不是這副軀體的主人。這副軀體的主人,是她的兒子。”

“我是陸安,之前的這個軀體裏的靈魂,叫小安。兩歲那年他得了重病,百般求藥無果,無奈最終奄奄一息。夫人是個淑雅的女子,也信道佛,她為了救自己的兒子,逆天改命地留下了這副軀體,可是法術出了逆轉,她兒子的靈魂,已經消散了。而我被帶到了這裏。”

“那你是因著什麽來的呢?”蕪華似乎挺懂了些。

“我是因為在做手術的時候,碰上了時辰,就被帶到這兒來了。”陸安沒有詳說,他把重點列舉了出來。

蕪華點點頭,雖然她不知道這個“手術”是個什麽東西,但是她還是想聽下去。然後她問:“也就是說,陸夫人是知道真相的咯?”

陸安眼裏閃過一絲感傷,然後點頭說:“是。”

“那她現在在哪兒?”蕪華問。

“她改嫁了。跟著一個落了榜的士子走了。那士子也是曾經出自書香門第,生活也還算富足。”

蕪華看他的眼神,想必很是感傷。她輕輕提起煮沸的水,泡了一壺青葉茶,遞給陸安說道:“我想,你一定很想她。”

“為什麽這麽說?”陸安皺著眉頭,很顯然不想承認。

“她應該是你來這裏,給你最多關懷的人,也是給予你母愛的人。”蕪華把他的手拉到自己小腹前貼著,說道:“這孩子讓你想起她了,對嗎?”

陸安心裏像是突然中了一箭,果然,舒蕪華是最了解他的人,連他自己都不想承認的情感,僅在這麽一點流露之中,都被她看穿了。

“無論後來她怎麽接受不了你已經不是她兒子的事實,可是她還在關心著你不是嗎?”蕪華握著他那剛碰過茶杯的暖暖的手,貼在肚皮上,好舒服。

不得不承認,陸安這個時候,真的是很想她。

“隻恨我自己真的不是她的兒子,沒有辦法盡到做兒子的義務。”陸安曾經以為自己生性就是無情,隻因為這些親情他都從手中滑走。可是當他把感情寄托在蕪華這個老是抗拒他的人的身上的時候,漸漸地就付出了真心。相反是那些熱情的人,他從來便是熟視無睹。

“我相信你會去找她的。”蕪華安慰他說:“現在這具身體是你的不是嗎?你已經是陸安了,你身上流淌的,都是陸夫人的血脈啊!如今母子連心,怎麽還會有隔夜仇呢?”

聽到她這麽說,陸安突然恍然大悟。那個陸小安已經是不可挽回的事實,為何不放開心結呢?

“聽著,母子沒有隔夜仇的,等到事情安定下來,我們就去找她吧。”蕪華笑著捏了捏陸安瘦削的臉頰:“我很想看看這位夫人呢。”

陸安輕輕摟她到腿上,瞧著她那毫無血色的麵容,心裏就像化了春水一樣。這樣的妻子疼都來不及,怎麽會讓她受苦呢!

他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於是眼睛裏又帶著幾分亮光,隨後說道:“我們先去拜見嶽父嶽母,然後帶你回陸家祭祖去吧?”

回舒家?蕪華聽到,腰背突然一直。她臉上的笑有些不自然:“去看他們?”

她想起她和舒弘夫婦從前那些過節,感覺甚是尷尬。雖說她勸陸安母子沒有隔夜仇,可她和她母親……

是真的無法原諒呢。

蕪華腦海裏閃現了這麽一句話。

提起舒家,她的心裏就隻剩下怨恨。那些值得欣慰的事情她統統都不記得了,隻是覺得她一直過得不如意。

她正發著呆,陸安便捏了捏她的耳朵,再次征求意見:“想什麽呢?可以嗎?”

“我想……”蕪華應付般笑著:“我們還是直接回去祭祖吧?好嗎?”她撒嬌般拉住陸安的領子:“依了規矩我才好住進陸府不是?何況我現在懷著孩子,又怎能還留在舒家?”

陸安本想說規矩順序不能破,可他的小妻子千磨萬磨的,說是什麽樣也不肯回去,何況她也懷著身孕,想想他還是說:“那先等一陣子再說吧。”

他是知道以前舒大夫人和舒蕪華那些過節的,畢竟他親眼看到過舒蕪華那血肉模糊的模樣。他也不知道舒家人將會是個什麽樣的態度對待在戰區成親的他們。

陸安千想萬想,還是想讓蕪華好好安胎為上。

班師回朝之後,慕容軒帶著新兵繼續學習語言。這次他們不單隻是學突厥語,還有東瀛語、高麗語這些語言,她都有派人來專門訓練過,為的就是讓這支軍隊的整體水平提高。

蕪華這幾天害喜越來越嚴重,倒是不太像往常,她覺得奇怪極了,也不知是不是突然間回來,導致有水土不服的症狀了。

可是她是中原人啊!長安可是她土生土長的地方!她也覺得奇怪了。她隻能安慰自己:自己什麽事情也沒有。

這幾日陸安也忙著操練和寫奏折,希望陛下能進盡快接見,可一直都沒有回音。聽宮裏的人說,陛下早就病入膏肓,看來事情已經是真的了。

雖然說他的消息網已經遍布了天下,唯一的漏網之魚還是皇帝的住所。他也不敢確定到底是誰在操縱這些東西,但是他就是預感很強,強到他都有些心慌。

每天晚上,讓夜晚進入深時,他都習慣倚在窗邊,看著那些月明星稀又變成月朦星晰的天空,獨自惆悵著。漸漸地,他的小妻子也不能入睡了,他也不再望著天空,而是抱著那個睡不著的小貓,靜靜地望著**的捕夢網,心下偶然生出一股憋悶之感來。

他傳過書信給舒盛,這件事還真是讓人難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