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騎絕塵

第十一章 送錢的

第十一章 送錢的

黎靈很好奇來送錢的是誰,她跟在白蒙後麵一起下了樓,等看清自己樓道口等著的兩個人時,臉色大變,低呼一聲:“阿蒙哥哥你躲起來,我喊我哥去!”不是別人,樓下負手立著的,正是楊旬,還有孔慶豐!

見此二人,黎靈第一反應這兩個人是來找白蒙算帳的,頓時吃了一驚,連忙拉住白蒙,讓他先去避一避風頭。

白蒙輕拍她的小手,道:“放心吧,他們是來送錢的,不是尋仇的。”

也不待黎靈再勸,挺胸出了房門。

楊旬此刻正在樓道口轉來轉來,身上沾了不少塵土,顯得有些灰頭土臉,不過眼睛依然兩點寒星似的,奪人心魄。

他旁邊的樓梯上欠身坐著孔慶豐。這麽一會不見,他兩頰整個都陷了下去,臉上是一點血色也無,他根本站不住,可也不敢坐實,屁股側麵貼著樓梯上,有氣無力的倚在那裏,不時輕哼幾聲。

楊旬本來就滿臉憂色,等得不耐,身邊還有個不停哼哼的孔慶豐,更是心煩意亂,鐵掌猛地樓梯扶手上一拍,老舊的木製扶手頓時木屑紛飛。

“我上去找人!”

他咬牙道,一轉身,卻正好對上從樓上施施然下來的白蒙,後邊還跟著提心吊膽的黎靈。

她雖然害怕,還是勇敢的跟在白蒙後麵,看到楊旬,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像是在表達,我不怕你。

“二位找到我們家裏,可是要趕盡殺絕,入室行凶?”白蒙心下清楚楊旬隻身帶著受傷的孔慶豐過來,必然不是找事,但是想到他們意圖綁架黎靈,心中憤怒難平,忍不住便出言嘲諷。

楊旬苦笑一聲:“不知兄弟高姓大名,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叫白蒙,就這樣說好了,到了下麵我打不過你,再把我綁了去。”白蒙就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道。

“白小哥說笑了,你一招就把我打趴下了……我,我哪裏是你的對手,再別說綁人了!”楊旬被白蒙接連諷刺,心中有氣,可是兄弟的傷讓他揪心,握緊的拳頭青筋突出指節發白,卻不敢對白蒙說一句狠話。

白蒙嘿嘿笑了兩聲,不置可否,他可清楚自己那個時候,完全憑借一階力量針劑才能打敗楊旬,現在的他身體虛弱的緊,斷然不是楊旬對手。

他問道:“既不是綁人,找我何事?投案自首去警局啊。”

“你……”楊旬怒氣勃發,踏前一步,膠底軍靴在地上留下一個重重的印子,可是一錯眼看到地上痛得幾乎要暈過去的孔慶豐,馬上停了下來。

白蒙也是被他嚇了一跳,要是為了和他對陣再打一支針劑,可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吃得消吃不消。

楊旬連吸幾口大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強壓製住了怒氣,和聲道:“白小哥,我兄弟中了你那獨門手法,來請你幫助治一治!”

“有病去醫院啊,找我可沒用。”白蒙道。

楊旬咬著嘴唇,苦笑道:“醫院治不了,還請白小哥出手相助!求你了!”

說罷鞠了一躬,一躬到地。

“楊哥……”孔慶豐掙紮著想站起來,怎奈渾身無力,用啞了的嗓子道,“楊哥,別求他,我大不了這條胳膊廢了。”

他清楚楊旬為人極是傲氣,無論在軍中還是回到地方,誰不喊聲“楊哥”,就是自己老板請他做事,都是商量的口吻,從沒有說求過誰的!

今天如果不是為了自己,一個小小的脫臼哪都治不了,他絕不會任白蒙如此擠兌,最後做出鞠躬說出“求你了”這樣的話。

不久前,他們趕在警察來之前逃跑後,楊旬見孔慶豐實在難熬,先把孔慶豐送到了和沈老板有業務聯係的一個私人診所。

誰知道那個很有水平的外科大夫看後,卻說這個脫臼極為古怪,隻憑手法不能複位,建議他去正規大醫院做手術治療。

楊旬不敢耽誤,拉著孔慶豐去了區人民醫院,可還是沒有一個骨科大夫能給他複位的,都說這個脫臼位置太過古怪,無法手法複位,建議盡早手術。

楊旬當然不幹,哪有一個脫臼就要手術的道理?而且手術後孔慶豐這條膀子,就算是廢了,恐怕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活動自如了。

這時的他還認為是醫院的大夫不行,帶著孔慶豐又去了渡城骨科醫院。

骨科醫院值班的大夫看後,依舊表示隻能手術,而且必須盡快,否則血脈長期不通,有截肢的風險。

由此楊旬才意識白蒙這輕輕一記分筋錯骨手,所謂的“獨門手法”的厲害之處。不過他還是不甘心,帶著孔慶豐轉遍了渡城的各大醫院,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答案,不能手法複位,隻能手術!

既然明白過來,他不能讓自己兄弟白白疼著,或者去醫院挨刀,終於下了決心,帶著孔慶豐帶找白蒙。

猥瑣張陪著二人轉了一晚上,聽說還要去找白蒙,思忖著說不定還會碰上黎英,當時心裏就怯了,死活不肯來。

楊旬也不強求,把他踹下了車,拉著孔慶豐到了黎靈所在的小區。

他已經查清,黎靈和白蒙二人是鄰居,找到了黎靈也就找到了白蒙。

可到了這裏,這白蒙卻也不是好相與的,話語間句句帶刺,孔慶豐實在不忍楊哥被這麽一個毛都沒長齊的無名小子欺負,這才忍不住出言,說不治了的。

白蒙裝的是深沉,其實還惦記著從他們身上,撈到筆夠七傷散的錢呢!

不過,直白的和他們說自己要錢當然不行,因為聽到孔慶豐的話,白蒙沉聲冷笑:“你廢就廢吧,求我做什麽呢。”

說罷轉身上樓,黎靈看看白蒙,又看看地上爬著的孔慶豐和旗杆似杵在那裏的楊旬,小小的心裏不分出誰對誰錯,隻不過她清楚白蒙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白蒙轉身,她也隻是跟上。

“孔兄弟,你說什麽胡話。”楊旬麵現怒色,知道孔慶豐這傷,短時間內除了白蒙之外,找不到第二人來治。抬眼見白蒙這就沉臉要走,不由長歎一聲,朗聲道:

“白小哥,我楊旬今天人就在這裏,綁你妹子的主意也是我出的,他們都是我手下,有什麽錯,我一個人擔了!隻要你救了我兄弟,你是要我一條胳膊,還是要殺要剮,還是送局子裏麵關上一輩子,我姓楊的都沒一個不字!”

撲通一聲,竟然跪倒在地!

“楊哥!我……”孔慶豐麵現激動之色,強站起來要去拉他起來,可是渾身無力,才站起來便又倒在地上,揚起腦袋,咬牙切齒地看向白蒙,恨不得把他撕碎。

“阿蒙哥哥……”黎靈小聲道。

男兒膝下有黃金,楊旬為了給兄弟治病,竟然懇舍下臉麵下跪,她也不由生出佩服之意。

“我……!”聽到異響,白蒙回過頭來,見到直挺挺跪下的楊旬,也是心生激動之意,險些就要答應他了。

他再老道深沉,也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平日裏麵聽評書,對於這些英雄氣概兄弟義氣最是向往欽佩,楊旬此舉,在他心中,已經當得起“真漢子”了。

可是想到母親的病,他狠狠咬住牙,才沒讓自己直接答應楊旬。

生活所迫,他也隻能無情無義,待價而沽一次了。

他心下暗歎,裝出一幅冷臉哼道:“還一副兄弟情深的場景啊!我打你做甚?我殺你作甚?我就是真能把你送你局子,過幾天你就又出來了,不又是一條好漢!”

此話一出,連黎靈都麵有訝色,想不到白蒙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

可仔細想想也不無道理,楊旬說了那麽多,不過都是江湖上的場麵話,誰也不能真的就這麽處置他,難道還效仿古人,來個三刀六洞嗎?

“你待如何?”楊旬問道。

“十萬塊,我就給你兄弟治。”白蒙淡淡的道。

孔慶豐當即怒道:“你想錢想瘋了吧,治個脫臼你要十萬?”

“那你去醫院開刀吧!”白蒙並不強求,轉身就要走。

楊旬按住孔慶豐,陪笑道:“十萬就十萬,可我身上沒有那麽多。”

白蒙此時已走下樓梯,檢查孔慶豐的傷勢,孔慶豐雖不配合,卻也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這小子,也隻得任他在自己身上按來按去。

“你去取,把他留在這裏就是。”白蒙拍拍孔慶豐。

楊旬怒道:“你還要扣人質不成?”

聽到誤解,白蒙隻是出聲冷笑道:“我想讓你兄弟少受點苦,你願意帶著他折騰,我也不會攔你。”

“你不怕治了他,我賴錢?”楊旬明白過來白蒙的意思,反倒愣了下。

“賭一把而已。”白蒙沒有表情的說,其實卻是因為趁人之危,心下過意不去,早些治,也算補償這二人一些。

楊旬聞言一愣,麵色陰晴不定的想了一會,終一跺腳,大踏步走向自己的車,灑然道:“你快些治,錢不會少你的!”

望著那車遠去,白蒙對黎靈一招手,道:“按著他的腿。”

孔慶豐見楊旬走了,一腳把自己**的白蒙又招了被綁架的小姑娘過來,以為他們想趁機報複自己,緊張的問道:“你要幹嘛……嗷嗷嗷嗷!”

白蒙手極巧的一送一頂,孔慶豐的胳膊就回歸了應在的位置。

“上樓呆會吧,我去給你抓些藥,起碼讓你能老實坐住。”白蒙掃了眼他五顏六色的屁股,無奈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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