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懷疑
兩位夫人依次坐下，大夫人感慨的開口：“小七啊，過去是我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你大人大量，千萬別跟我們一般計較，大娘知道這次如果不是你幫你爹，我們全家可能都要淪落街頭了，你真是我們家的福星啊。”這些日子小七的所做所謂他們大家都看著眼裏，用老爺的話說，他們以前太小看她了，先不說她的手段，就說她的智謀，也是無人能及的。鍾家的興亡以後恐怕就要全仰仗她了。
“是啊，小七，二娘以前一定是被豬油蒙了眼，才會不識你這金香玉，你可千萬別跟二娘一般見識？快，趁熱把湯喝了，涼了就不好喝了。”二夫人也是一臉虔誠，想起以前那樣對小七，她可真能忍，否則自己恐怕早就不在這兒了，真是不知死活。
“都是一家人，過去的事就算了，我早忘記了，大娘，二娘，你們不要總放在心上。”鍾靈萱莞爾一笑，她不是愛計較的人，也沒有時間浪費在她們身上，如果她們對她不仁，她當然不會忍耐；如果她們想要示好，她也沒必要端著，她要做的事還有很多，自然會把眼光放的遠，才不會像這些無知的婦人。說道無知，她們也挺可憐的，一輩子鎖在一個大院裏，為了一個男人，互相爭鬥，弱肉強食，也隻是滿足一下自己扭曲的心靈，什麽追求、夢想，對她們來說太遙不可及，所以她們隻能生活在方寸之間，見識短，自然就鼠目寸光。
兩人沒想到小七這麽大度，她們還真是慚愧，以後一定要加倍對她好，把她當自己的女兒一樣疼愛。
“既然小七這麽說，我們也不說別的，我們是一家人，以後就互相照顧，你現在做生意需要人手，如果需要幫忙，我們都很樂意。”大夫人幫小七是真，但是還有另一個打算，對於老爺的能力她自然是知道的，告老還鄉恐怕是早晚的事，到不如先找好退路，免得到時候手足無措，真的要去乞討了。
二夫人讚同不已，“是啊，小七，有什麽我們能幫忙的你一定要說，不要客氣，反正我們也是閑著沒事。其實我們一直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我們也不是故意針對你，要不是你娘……額……”二夫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真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接受到大夫人的瞪視，更是無地自容。
大夫人狠狠瞪了二夫人一眼，看到小七像是沒聽見，正津津有味的吃著補品，心裏也踏實了，為了避免她再亂說話，大夫人又說了幾句客氣話，就帶著二夫人匆匆離去了。
直到他們遠去，鍾靈萱回頭發現蝶兒也是一臉的緊張，看來她是聽的清楚了。
“蝶兒，你是不是知道什麽？”鍾靈萱直接問道。
蝶兒小身板顫了顫，不敢抬頭看自家小姐。
“蝶兒……”
聽到小姐有些不悅的聲音，蝶兒急忙抬起頭，緊張的問道：“小姐，您真的要聽麽？”
“說吧，沒關係，人都已經不在了，還有什麽可
計較的。”鍾靈萱爬在桌子上靜耳聆聽，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小七，就算真的有什麽，跟她又有什麽關係，她隻是不想被蒙在鼓裏，這樣會讓她覺得很被動。
蝶兒貝齒咬了咬嘴唇，知道小姐是一定要知道的，隻能硬著頭皮說。
“小姐，我也是聽人說的，他們說……說小姐不是老爺的女兒……還說五夫人來到鍾家的時候是挺著肚子來的。我想他們一定是故意汙蔑五夫人的，我雖然沒有見過五夫人，但是看小姐，也能猜到五夫人一定是個好人，不可能是他們說的那樣。”蝶兒開始生如蚊蠅，到後麵突然力氣大了，好像是在努力證明什麽。“小姐，您千萬別聽他們瞎說，一定是有人嫉妒您和五夫人，才這樣說的，我還聽說五夫人生前長的跟天仙一樣美，她一來府裏所有的夫人都失寵了，所有她們肯定非常恨五夫人。”
蝶兒說完小心的看小姐，她以為小姐一定會非常生氣，但是令她意外的是小姐根本無動於衷，好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
“小姐，您……您沒事吧？”小姐該不會是受刺激過度了吧？蝶兒緊張的眨巴著眼睛看著小姐，要是自己恐怕也要大哭一場了。
鍾靈萱抿唇輕笑，“我能有什麽事，沒事，我隻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你去忙你的吧，我要去休息了。”
“那我去給您打洗澡水。”蝶兒確定小姐真的沒事就放心了，轉身去打水。
同一片天空，明王府的花園裏，星星點點的天空下，一片桃樹林，盛夏的微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融入夜色中的黑色身影，傲然佇立，這些桃樹，已經在府裏多年了，他卻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如今花以凋零，果實累累，散發著桃木的清香。不知為什麽最近總喜歡來這裏站一會兒，沉澱一下心情，聞一聞這桃木的清香，會有一種安寧的感覺。
“霧影，本王讓你查的事，真的都查清楚了？”
清冷的聲音，讓霧影握劍的手猛的一緊，沉聲道：“是，王爺。”
“好，你下去吧，那件事，千萬不可鬆懈。”
“是！”
轉身，黑影飄走。
幽靜的書房裏，燭光搖曳，燈光下，棱角分明的俊顏，總是帶著一抹若隱若現的愁緒，桌案上，奮筆疾書。忙碌是他唯一的中心，努力心裏才不會空虛。
窗外，同樣黑色的身影，透過菱形的窗口，看向那個孤獨的身影，指甲深深陷進肉裏，浸出血來。心中疼痛蔓延開來，第一次他覺得對不起自己的主子，第一次違背了他。每天晚上他都能聽到王爺夢裏喊著那個名字，情深意切，痛徹心扉。每次他都不敢麵對王爺那雙清冷的眼眸。他現在的冷漠和他曾經的熱情是成正比的，那時候王爺真的很開心，眼中都是笑容。有幾次他想告訴王爺，但是想起娘娘的話，又不得不咽回肚裏。
王爺正在風尖浪口，他不能害了王爺，這是王爺要走的路，他隻能陪著他走，陪著他痛，希望有
朝一日，王爺能夠完成大業，少一點遺憾。
鍾子鑒還是第一次來到明王府，突然被明王招來，心裏忐忑不安。麵對上位上的男子，明明年紀不大，但是給他的壓力卻比皇上還要大，不得不承認，在眾多皇子中，也就明王最具有君王威儀，即便什麽都不說，也能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其實他一直很想問問明王，為什麽要丟棄他的女兒，是小七配不他嗎？但是每次看到他冰冷的眼睛，到嘴的話硬是一句也說不出。而且小七也說了過去的已經過去，她不想再提，何況她現在過的很好，他也不想再自找欺辱了。
“鍾大人，不必客氣，隨便坐就好。”慕容錦楓終於從桌案中抬起頭來，銳利的情眸一掃，淡淡說道。
“不用了，多想王爺，下官站著就好。”鍾子鑒忙恭敬的答道。
“鍾大人不必謙虛，本王知道鍾大人家世代為東越國效力，代代都是功臣，本王是真的很欣賞，尤其是前段時間，鍾大人上呈那本‘興國論’本王看了激動不已，連父皇也讚不絕口。”慕容錦楓淡淡的說著，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發現他頭上都冒了冷汗。
“鍾家……鍾家時代猛聖上抬愛，才能在東越有立錐之地，自當全力報答，這些都是下官應該做的，身為東越國子民理應為國效力，自當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鍾子鑒伸手摸了一把冷汗。
“鍾大人，真是東越國百官開模啊。本王很欣賞鍾大人的才華，這次請鍾大人來，就是想再請教一些關於上部折子中的細節。”慕容錦楓靠在椅子上，輕輕轉動拇指上祖母綠的扳指，若無其事的看著他的表情變化。
誰知鍾子鑒沒有想象中的緊張，反倒像是鬆了一口氣。好在他有先知之名，王爺派人傳他的時候，他第一個就去找小七，因為他不知道明王找他所謂何事，小七說可能是為上次折子的事，所以他們商量好了對策，他還真怕明王會問其他問題，他恐怕就真回答不了了。
看到鍾子鑒對答如流，說的頭頭是道，條理分明，慕容錦楓的疑慮不僅沒有得到解答，反而更加疑惑，難道那些真的是鍾子鑒寫的，他小看他了不成？
鍾子鑒正想著，這下算是過關了，明王也該放他回去了吧？誰知等了很久也沒等到王爺的指示，良久後，慕容錦楓沉聲開口，“鍾大人，現在朝廷正在為羌族騷擾我國邊境而爭論不休，有人主戰，挫挫他們的銳氣，有人說不必理他們，鍾大人你是什麽意見呢？”
鍾子鑒身體搖了搖差點摔倒，這明王殿下，剛才還和他談生意，稅收之類的，怎麽突然就扯到了戰爭上。這個羌族騷擾東越邊境，搶殺掠奪，很多大臣要求派兵圍剿，但是也有人說，小小羌族不足為患，量他們也鬧不出什麽事。但是萬一把他們養肥了，難保他們不會像老鼠啃大樹，早晚成火患。所以朝中眾說紛紜，沒想到明王現在把這個難題丟給他，打還是不打？有利也有弊，這要他怎麽回答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