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慕容錦燁的瘋狂
鍾靈萱看了玉樓一眼，接過碗來自己喝粥，她不會跟自己過不去，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補充體力，這樣她才能去找錦楓。
玉樓看著她把粥都喝完，才扶她靠在**，悠悠的說起。
“我知道你很生氣，氣我騙了你，其實我也有我的苦衷。”苦笑一下，玉樓抿唇繼續說道：“就像你猜的那樣，我是凝香樓背後的老板，我是從你在這裏跳的第一支舞時正式認識你的，但那不是我第一次見你，你還記得皇宮裏的那個刺客麽？”
鍾靈萱猛的抬眸看向他，果然是他，她怎麽會沒想到，其實他的心思是如此深呢？“你到底是不是樓蘭太子？”那個死掉的樓蘭太子確實和他很像，而且她是親眼看著他已經斷了氣，他胸口那一劍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這根本說不過去。
玉樓深邃的眼神透過窗子看向外麵的天空，又似乎什麽都沒有看，隻是在回憶。鍾靈萱沒有繼續追問，隻是安靜的等著。
片刻後，玉樓說道：“我不是！我不是死掉的那位太子樓玉瑾。我那次冒險去皇宮，就是偷皇上的玉璽去蓋章，邀請樓蘭太子來為皇後賀壽，然後找人冒充東越使者給樓蘭送信。在玉瑾進京前，我就把他軟禁了，然後又我冒充他的身份去皇宮，後來太子遇害，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鍾靈萱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人，他真的是玉樓麽？是他認識的翩翩公子，溫潤如玉麽？她知道他有故事，可是卻沒想到他如此殘忍，從策劃到執行，一切計劃的天衣無縫，輕而易舉就把東越國至於險境，把她和錦楓逼到了絕路。把別人的生死玩弄於鼓掌之中，他到底要幹嘛？天下大亂，一統天下？
“不要這樣看我？如果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或許你就能夠體諒我的苦衷。”
“不！無論你有什麽樣的理由，都不應該挑起兩國戰亂，天下百姓生命開玩笑？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麽權利操縱這一切？”錦楓就是不想百姓受苦，才會冒死去求樓蘭王原諒，而他，她麵前的人，她以為最好的朋友，卻是始作俑者的背後黑手，如今錦楓生死不明，她怎麽可能原諒他。
玉樓麵帶沉痛，感慨道：“或許我這樣做有些偏激，但是你又怎麽會知道我這二十年的隱忍和痛苦呢？其實我才是真正的樓蘭太子，現在在為的樓蘭王原本是我的王叔。當年我父皇膝下無子，按理應該是我父皇歸天後，皇位由我叔父繼承；誰知我父皇四十歲上又有了我，理所當然被封為太子。叔父心中不甘，正趕上我出生那年大旱，整整一年沒有下雨，地裏莊稼顆粒無收，餓死很多百姓。叔父犯上作亂，找來巫師妖言惑眾，說我是不詳之人，必將給樓蘭帶來災難，隻有殺了我百姓才能有好日子過。
我的父皇和母後不肯答應，他們怎麽肯讓別人傷害自己的孩子，為了保護我，我父皇說可以放棄皇位，帶我去隱居山林。但是他們怎麽可能會留下禍患，所以表麵上同意，背地裏卻派人追殺我們，好在我父皇早就預料到了，讓宮裏的老宮人帶我從另一條路逃跑，我才幸免於難，但是父皇和母後卻難逃一劫。
這些年來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替父皇母後報仇，殺父之仇，亡國隻恨，我又怎能忘記呢？”
玉樓說出隱藏多年的仇恨，心中有悲痛，有釋然，這幅擔子快把他壓的喘不過氣來了，有時候他也想放棄一切，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但是作為人子不能為父母報仇，又有什麽臉麵活在世上呢？
“所以你就利用東越國幫你報仇？不惜犧牲那麽多無辜百姓？你不覺得你這樣太自私了麽？雖然你的身世很可憐，但是那些無辜被你牽連進去的人就不可憐麽？”她同情他的遭遇，但是卻沒辦法同意他的做法。他在她心裏一直是神仙一樣的人兒，她實在不能接受他變的如此瘋狂，或者他本來就是這樣，隻是他隱藏的好，而她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他。
看到鍾靈萱眼中的不讚同，玉樓知
道她還是無法原諒他，他做任何事向來都不計任何後果的，隻為達到目的。認識她是意料之外，卻讓他不知不覺動了情。
難道他錯了麽？他不應該報仇麽？他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隻為她看他漠然的眼神。
心中有一絲隱痛，“萱兒，我能跟你說的隻能這些，有些事不是我們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是……”我是真的喜歡你，但是我說了你恐怕也不稀罕吧？
“好了，我想休息一下，給我點時間。”鍾靈萱別過臉，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玉樓還想說什麽，卻又怕說多了更惹她生氣，無奈的站起身來，“我會讓人在外麵守著，有什麽事你叫他們就行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等一下。”鍾靈萱突然轉過身來，“能不能拜托你幫我打聽一下錦楓的下落。”
玉樓臉上的驚喜，變成淡淡的自嘲，“放心吧，我會的，你休息吧，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
“謝謝！”鍾靈萱說完這兩個字，再次轉過了身。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輕輕傳來門扉關上的聲音。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玉樓，他有他的無奈，可是他也傷害了她。他救過她，她不能恨他，可是想起錦楓，想起一觸即發的戰爭，她又無法平靜的麵對他。或許離開才是最好的，找個機會一定要離開這裏。
此時的京城就像波譎雲詭的天氣一樣，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巨變。
丞相江元成帶兵包圍了皇宮，把皇上軟禁在宮裏。
皇宮裏早已經亂成一團，那些妃子、宮女、太監都嚇的躲了起來，隻有皇後依然陪在皇上身邊，不離不棄。此時此刻更能考驗出人的真心，什麽是患難與共，生死不離。
皇上和皇後緊緊依偎在一起，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拿劍對著他們的人，竟然是他的親生兒子，他的身後，是無數高手，宮中侍衛早就被他們殺光了。
虎毒不食子，他放他一條生路，他卻死不悔改，如今竟然逼宮。
“趕快蓋章，別逼我親自動手，我還不想背上弑君弑父的罪名。”慕容錦燁一身殺氣，手持三尺長劍，陰鷙的看向當今皇上，他的父皇，冷森的開口說道。
皇上隻覺得渾身發冷，胸中有一團濁氣在膨脹，一雙矍鑠的龍目中，此時全是心寒。啞然開口：“逆子，你這個逆子。朕怎麽會有你這樣喪心病狂的兒子？你不配做我慕容家的子孫，朕是不會下這樣的詔書的，東越國不能落在你的手裏。”
“哈哈……”慕容錦燁仰天狂笑，隨即眼中射出怨毒的寒光，“逆子？你叫我逆子？哈哈……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是逆子，從小到大你就從來沒有把我當過你的兒子。同樣是兒子，同樣是庶出，而且我比錦楓年長，為什麽你要把皇位傳給他而不傳給我？到底我哪裏不如他？朝中上下大大小小，不都是我在為你分憂麽？難道是我的能力不夠？還是我不會奉承您？錦楓在戰場殺敵，保護東越國土，你隻看到他的功；可是我在你麵前，整頓朝綱，治理天下，難道我就沒有真才實學麽？他一介武夫懂什麽？隻會帶兵打仗，可是我們東越不是蠻國，要治理天下，靠的是治國良策。
這些你想都不想，就一心想要把皇位傳給他，我為東越國做了那麽多，你全都沒看見，你這樣對我公平麽？”
慕容錦燁心有不甘的把憋在心中多年的怨氣一下子全說了出來，這些年的隱忍，隻為了韜光養晦，厚積薄發。他假意對錦楓奉承，像他屁股後的一條哈巴狗，看著他自以為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而他隻配跟在他屁股後麵，吃他剩下的殘湯剩飯。他不甘心，所以他很努力很努力，他以為可以得到父皇的認可，可是父皇卻隻是說讓他好好輔佐錦楓。憑什麽是他輔佐他，不能是他輔佐自己呢？他到底是哪裏比他差了？
原以為那次的陰謀可以徹底把他打垮
，誰知道他竟然走了狗屎運，竟然給他逃脫了。但是這次他不會了，他已經計劃好了，布置的天衣無縫，他不可能回來。皇宮裏也沒有人可以再阻止他，所以他贏定了，他要讓天下人都看到，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王者。
慕容錦燁一步步向著皇上靠近，身上的森寒不同與慕容錦楓的冷漠，而是一種從骨子裏散發的狠厲，他現在眼中早已目空一切，隻有那個寶座，他想了一輩子，為之付出一生的追求。
皇後攔在皇上麵前，展開雙臂，她想用她嬌小的身體為她鍾愛一生的人擋住所有災難。
“不許你傷害皇上，弑父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皇後臨危不懼的狠狠瞪著越來越近的慕容錦燁，沒有絲毫要退縮的意思。此時此刻皇後的威儀，在她身上完美的展現。
皇上心有戚戚，看向那個擋在他身前的女子，誰說她不美麗，現在他才發現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當所有人都離開他背叛他後，隻有她不離不棄，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她。
盡管她的力量是那麽的渺小，盡管他的威懾不會有任何作用，但是她的膽色，她的勇氣，卻抵的過千軍萬馬。
但是他怎麽舍得，讓她為他抵擋災難，他已經欠她夠多了，也許現在才想要珍惜已經太晚了。
皇上伸手把皇後拉進懷裏，用男人寬闊的胸懷給她保護，一個丈夫對妻子的保護。
“皇上……”皇後不解的看著皇上，心中滿是擔憂。
皇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怕，有我在，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好好活下去。”
心裏一酸，皇後眼淚落了下來，多少年了她沒有聽他說過知心的話了，一句有我在，勝過千言萬語，不是朕，而是我，這是他當皇上之前的自稱。她以為他一輩子都聽不到了，沒想到卻在這種情況下聽到了，這是不是就叫做患難見真情啊。
皇上抬頭看向慕容錦燁，怒喝道：“逆子，你想殺就殺吧，朕是不會寫這樣的詔書的，儲君的位子朕隻會傳給老四。你不是想問朕為什麽，傳給他而不傳給你麽？朕現在可以告訴你。沒錯，你有智慧，但是你行事太偏激，一心隻想自己而不想天下百姓；老四和你不一樣，雖然他外表冷漠，但是卻有仁義之心。朕讓他帶兵打仗，而把你留在身邊磨練，其實都是考驗。結果老四不僅善於用兵，更能得民意。而你呢，隻懂拉幫結派，為自己謀福利，胸懷狹窄，沒有容人之量，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人怎麽配當一國之君，又怎麽統領一個國家呢。”
“住口！住口！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明明是你偏心，我做什麽都不對，做什麽你都不會滿意，不要跟我講大道理，全是借口，你就是偏心錦楓，所以他做什麽你都高興。”慕容錦燁幾近瘋狂的大聲嘶吼，兩眼猩紅像是兩團火在燃燒，手裏的劍指著自己的父親，他不相信自己在父親眼裏竟然一無是處，渾身似乎在麵臨崩潰。
皇上看到自己兒子這樣更是痛心疾首，雖然他對他很失望，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十個手指有長短，但是咬哪個都會疼。
“老二，放手吧，別在執迷不悟了，那個位子不屬於你，即便你坐上，也一定坐不安穩。父皇念在父子之情，不會追究，從此以後放下名利追逐，像你三哥一樣，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不好麽？”皇上用心良苦的想要喚醒兒子，他真的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麵，父子反目，兄弟相殘。
慕容錦燁突然一聲狂笑，笑的無比張揚，甚至帶著猙獰的恐怖。
“你不用再白費心機了，現在你的性命都快保不住了，卻還在為他爭取。哈哈……真是好笑，不妨告訴你事情，錦楓他永遠也回不來了，你心心念念的得意兒子，現在已經葬身大海屍骨無存了，哈哈……”
“你說什麽？”皇上因為接受不了這個打擊，隻覺得喉嚨一股辛甜，噴出一口血來，身子搖搖晃晃向後倒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