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一 後遺症
二百八十一後遺症
小妖血色雙翅展動著。仔細分析著塔修先取出來的三把失落之鑰，第四把失落之鑰還被夾放在魔導器中，被塔修捆在背後。
小妖的目光浮現出一絲血芒，與塔修的雙眼相比，有一絲相似，不過她的眼中沒有那種狂暴的殺意。
當小妖檢視第二把失落之鑰時，她發出了一聲驚歎：“主人，主人……”
“是這把？”
小妖將失落之鑰舉起，這把失落之鑰的外型與塔修掛在胸前的又有所不同，這是一把兩指寬，一掌長的十字架模樣的飾物，上麵鑲著幾顆閃爍著淡淡光芒的寶石，說起來，這把失落之鑰和塔修從貝拉身上奪來的那把比起來，還真有點鑰匙該有的模樣。
將十字架收入懷中，塔修的目光停在另外兩把顯然是假鑰的十字架上，毫無疑問，這兩把十字架是沒有任何價值的，不過，就這樣丟棄，也不恰當。想了想，塔修也將之收了起來，與那麵奇異的銅鑼放在了一起。
或許是遠離了敵人，又或許是身為獨角聖獸的小黑聖潔淨化的作用，此時，塔修眼中的狂暴之氣漸漸的削弱了下來，與此相應的，是他感悟的境界，也隨著狂氣的降弱而降低了下來，不過，這並非是件壞事，做任何事情都是要循序漸進，剛才的境界過於強猛，塔修雖然有所感悟，但卻有點拔苗助長的味道，此時再感悟稍弱一些的境界，卻是輕鬆了許多，得到的，也就更多了。
魔法，封印術，又或是鬥氣，隻要是力量被人使用，都必須遵循一個守則，那就是平衡的法則，沒有力量是平空而來的，自然，也不會有憑空而得的境界。上一次月圓之夜。塔修很幸運，身邊有貝莉兒師傅的存在，她的彩晶龍族的高貴血液，讓他能夠獲得平靜以及推動那種恐怖存在所相對應的境界。消耗高等龍族之血，從而獲取力量，這是個平衡的等式。
然而，今天的月圓之夜，塔修的身邊，不再有這樣可以讓他順利推動境界的力量的存在。可是，這種境界，又實實在在的發生了。這就像是借錢一樣，借來的，總是要還的。
就在塔修將失落之鑰收好，並把小妖重新封印進卡片之後，平衡法則對應的結果，終於在他的身上爆發了……一股深切的從他腦海當中爆發。突兀的，他腦子裏又想起了上一次月圓之夜的記憶片段，他伸出舌頭舔舐貝莉兒師傅的畫麵一次又一次的從他發顫的心靈之海飄過……
“呼……呼……”漸漸地，塔修血紅的雙眸又開始了變化，血紅色褪去，一件奪人心魂的冰藍色。開始充澈進他的瞳孔，如同妖異。
狂暴的殺氣褪去，卻不意味著狂氣的消失，而是狂氣的屬性在塔修意誌力的對抗下發生了變化……它，朝著一種男人無法拒絕的方向“進化”著……平衡的守則令這種變化來得那麽突然，卻又令人無法抗拒。塔修的雙目絕對進入了一種迷茫的狀態……不自覺地，他騎上了小黑的背上，僅存的理智，讓他意識到，如果他還呆在城中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用力的吞咽了著唾沫，腦子裏完全是粉嫩的頸項，仿佛，那種味道，還在他的齒舌間遊蕩……兩年來實力的進步，讓他擁有了擺脫嗜血渴望的能力，卻沒能力製止另一種遐思占據他的意誌和集中力。
“呼……呼……小黑，帶我出去！要快！快……”
“嘶啦！”小黑背著塔修狂奔而去。
小黑很恐懼，如果是龍族的話，這種威壓很正常……不，想到貝莉兒大人，小黑更加恐怖起來，因為有了真正的龍族作為對比的對象，它更能體會到，此刻爬在自己背上的那個“塔修”是多麽的恐怖——當然，他是否還是“塔修”，則是另一個問題了。
恐怖的壓力，讓小黑奔跑的速度快逾閃電，風水雙係的獨角獸，雖然在聖潔之力上差些。但是，速度上，卻是除了風係龍族外的龍族都要甘拜下風的。
瞬息之間，一人一獸便飛離了卡利略城二十餘公裏。
密林中，塔修隻覺得腹部一團火熱的能量正不停的轉動，這團火熱，帶動全身的能量在體內發生著奇異的詭變。“月光……”他抬頭看著照射在自己身上的月光，皎潔如聖水，火熱的能量的源泉，正是這些看似清冷的月光！
“小黑……停下！”艱難的張了張嘴，塔修能夠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對這些月光似乎有如吸食過罌粟花粉卻沒有死的人一樣，他對月光的照射有著極深刻的癮癖……力量，是的！這是對力量的癮癖……月光能給他帶來皇者降臨般的無敵力量，這一點，他已經在剛才的姆爾姆爾教神殿得到了很好的證明，二十三個神跡之力，相當於二十三個神靈在這個世界上的分身共同發起的攻擊，對他完全無效——
雖然，這個世界上的神靈已經黃昏中式微了，甚至連是否存在神靈，都是個巨大的疑問了，但是。神術的力量，貨真價實的是種無限接近於魔導師禁咒的力量！二十三個次禁咒的神跡之力，如果換算成一名火係大魔導的攻擊力，那是相當於這名火係大魔導師連續持咒一晝夜才能施放出來的超?禁咒。這可是足夠毀滅五座卡利略城的恐怖力量，當然，這隻是單純的討論殺傷力，就攻擊範圍上，二十三個次禁咒的覆蓋麵還是遠遠不如超?禁咒的。
好吧，足夠匹敵超?禁咒……不，應該是超越超?禁咒威力的力量，誰又能夠不對之上癮呢？或許。喪失意誌力昏迷過去，反而是更加好的選擇，沒有人不會迷失在這樣的力量當中，塔修……說實話，也不能，對力量的渴求，是塔修刻進骨頭裏的一種執念，為了力量，他放棄了多少東西？這種力量，他又怎麽拒絕得了？
……但是！
塔修用力的咬破舌尖，力量……我也欲也，但是！若是要以喪失自我意識，喪失我之所以為我，喪失我之所以是“塔修”這個人為代價……他也同樣是無法接受的啊！
“啊……啊……”狂吼著，塔修深藍色的瞳孔變得更加的幽深起來，仿佛是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掙紮中，塔修從小黑背上翻身躍下，奔到一顆大樹之下，躲過了月光的直接照射。然而，強製壓抑自己對月光渴望的他，另一種，立刻在肌膚上燃燒起了一朵朵的紅雲。
這種陌生而又熟翻悉，腦海裏不斷浮現的是貝莉兒師傅嫩滑雪白的頸項，還有一張清冷得就如同此時此刻圓月之光的臉龐，一個在容貌和氣質上與貝莉兒師傅不分上下的天使族美女……希爾潔?芙蕾！
然而，隨著對月光躲避的時間越久，也更加的加深。腦海中，除了這兩個在塔修心目中最具有魅力的女人之外——此時，單就此刻而言，對已經迷失了的塔修而言，彩晶龍族的明珠貝莉兒公主，不再是以師傅的形式存在，而隻是“女人”。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不過，對遠在萬裏之外的龍島上的貝莉兒來說，這卻或許是個最好的消息了。
可惜。對她念念不忘的塔修而言，他此時僅剩的理智當中，不會覺得好，隻會感覺到混亂的恥辱以及對自己的憤恨，當然，更多的是源自於突破這些常理的而產生的興奮，興奮又導致更多的恥恨，然而，又更多的興奮源源而生。性本能之癮和罌粟花粉之毒癮，都同樣是令人欲罷不能的生命弱點，明明知道不能再繼續，卻無法克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癮，比對獲得對抗超?禁咒之力量的渴望還要深刻，對力量的渴望，是源於心，而這種癮，卻是源自於人的靈魂本能，溶於血液，深刻入骨髓。
“轟……”
塔修仿佛聽到自己身體內發出了一聲劇烈的炸裂聲，像是全身的骨頭在一瞬間被人擊成粉碎的聲音，又像是血液刹那間從毛孔中膨脹迸射出來的聲響。他無力的倒在樹下，月光在他麵前晃動，力量拓手可得，這種令自己難受到像是要爆炸的，也會在轉瞬間冰雪消融，化為可笑的虛無。
隻是……必須堅持啊，哪怕是要投降……也要在最後的時候，不能因為力量而迷失自己，才剛剛對自己發過的誓言，怎麽能連一天都沒過去就打破它？
“不……堅持住……可是……可是……不，沒有可是……”塔修並非聖人，他的意誌力，也遠遠不夠他自己想象中那樣堅強，一邊說著不，手指，卻緩緩地朝月光照射的地方伸去。
一點，一點……然而，就在塔修指尖即將碰到月光的一瞬間，小黑突然發狂的跳了出來，華麗的螺旋獨角伸了出來，發狂，是的，小黑眼中滿是瘋狂的神色，它拚了！此時，雖然塔修身上沒有被月光籠罩，但是，那股比龍族還要強烈的威壓還是無時無刻的存在著，對它來說，空氣都像是被凝固住了的一樣難受。
這還是塔修麽？小黑不承認，它怎麽能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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