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齊哥維(一)
第六章 齊哥維（一）
可能這個小林子裏麵，最強大的就要數這個被殺死的烈風狼王，一路走了好幾天，花賞也在沒有遇到過一個三階以上的魔獸，想要一幫的數碼獸增強實力的想法被現實無情地破滅了。
兩個月的時間又過去了，缺少了戰鬥的路程一般比較快，花賞抬頭看了看藍天上的白日，淡淡地光華自指尖滑落，四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他再次感受到了太陽的熱度。
“很好！”
此時的花賞，經過兩月的獵取經驗，已經把死去的數碼獸們再次練回了白條的滿格。甚至是靠著其中那個可以媲美四階魔獸的亞古獸，花賞也成功地把種子獸進化為巴魯獸，一隻渾身青色，頭上頂著朵花的小可愛。還有五隻的加布獸，比丘獸，甲蟲獸。
一共三十隻成長期的數碼獸，一個四階實力，二十九個三階，加上同樣突破到三階魔法師的花賞，這樣的實力甚至是比一些小型的傭兵團還要強大，實力還有平均。
而這些，都隻是花賞的個人綜合實力而已。
花賞轉過身來，淡然了看著麵前，小叢林裏麵，那因為邊緣而顯得稀疏的樹蔭。
良久，花賞淡淡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但是跟了我這麽久，也不出來打聲招呼嗎？”
靜寂一片。
不是花賞有多大的實力感應到有人跟蹤他，隻是因為那份奇異的，“真武者”們獨特的意識靈覺，或許又可以叫做第六感。
花賞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因為這份奇特的感覺，已經幫助過他躲過了太多太多的危險。
淡淡地輕笑著，一如紈絝子弟那菲爾般的頹廢，一根卷書出現在了他的手上。輕輕地打了開來，卷書自他的手上垂了下來，拖出了長長地唏噓聲。
“那麽，再見了，或者，再也不見。”
白光一閃，那卷書是一整封印著空間瞬移的卷軸，所以，花賞消失了，消失得沒有道理，消失得，林子之中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這算什麽？隻是為了躲避一次跟蹤，就浪費了一次保命的機會，真是…敗家啊！”
中年騎士猶自不敢自信地搖搖頭，“算了，一隻四階魔獸，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召喚獸，應該足夠他去到那了。”
仿佛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中年騎士大笑一聲，也消失了，輕柔的風吹過他呆過的地方，樹葉，紛落得沙沙作響。
……
古老的離香鬆，作為一種隻會出現在上流社會之中的名貴家具材質，甚至出現了一千金幣一公斤的天價。
離香鬆之所以如此地高價，出了因為它是大陸海外才能生長之外，更是因為它的奇效，凝神靜氣，這種效果，甚至比起一些高價的煉金藥物還有好，而且還沒有副作用。
那麽，這件從裏到外都是由離香鬆築起的書房，靜靜地坐著在離香鬆書桌之前，目無表情地注視著一個水晶球的中年人，他的身份，或者財力，到底去到了一個什麽的地步呢？
依稀是花賞的身影，但是又像是久遠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一般，中年人的眼神漸漸出現了一絲的色彩。
那是花賞幾月以前的那場戰鬥，對著烈風狼王的戰鬥，水晶球最後定格在那個大石之上，孤高絕倫的身影上，隱約還能夠聽叫那一陣陣狂妄自大的笑聲，還有一聲悠揚的龍吟。
“那麽，底格裏哥他，還有什麽交代的嗎？”中年的人生有一如眼色，沒有感情。
一個靜候在書桌之前，白發蒼蒼的老頭，身子很單薄，仿佛一陣風也能刮起般。老頭原本閉著的眼，因為中年人的詢問，打開了一半，那是一種非常緩慢，病人一般的語氣，“他說，他是個很懶的人，既然之前已經做了決定，就不想再改變什麽。”
“嗯。”中年人揮了揮手，早已熟知他的老頭，一步一晃地走出了離香鬆書房，隨手還熄滅了牆上名貴的等式，隻留一盞昏暗的台燈。
還是那一幕，中年人選擇了回放水晶球之中的影像。
久久之後，一聲低沉地歎息，水晶球轟然而碎，最後，台燈也熄滅了。離香鬆書房，沒有了光和影，也沒有聲音，就像什麽也沒有。
……
花賞的心情不錯，沒有了那種被偷窺的感覺，一份空間卷軸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因為他的戒子裏，還有好幾分充滿了莉莉絲夫人的“體貼”。
柔軟地草料，淡淡地幹草味道，還有那和煦的微風，天上白雲很多，所以不熱，懶懶地熏人入睡。
“花賞先生，您睡著了嗎？”對於趕車的老麥斯來說，木車後麵躺著的那人不僅是強大的職業者，而且還是慷慨的主，隻不過是載他到最近的城郭而已，一枚金幣的報酬，足以讓他的這個月過的很滋潤。
而且，這趟車還是他順路的，如此的天掉下來的大餡餅，就是花賞名字較為奇怪，但是老麥斯儼然把花賞當作了神所賜給他的好運，而他，也對花賞格外地恭敬。
“還沒，有事？”
“哦，是這樣的，前麵就是卡卡路城了。花賞先生。”
……
“哦？假如我不另外在多交一點呢？你會怎樣？”花賞懶懶地看著麵前渾身鬆垮垮的守城衛，一點也沒有理會旁邊，老麥斯的苦苦勸求。
老麥斯基本是每隔兩天就要進城一次，對於五十銅幣的進城稅感到無比厭惡的他，因為花賞塞給他的一枚金幣，這次變得格外地爽快一些，笑嗬嗬地就給麵前的城衛遞了過去。
而事情就因為老麥斯的笑容發生了一些意外，或許這個守城的人最近很缺錢，又或許這是一向的慣例。
總之，這是花賞非常不喜歡的一項事情，敲竹杠。
“不交也可以，那你就不要進城，或者我把你鎖進大牢，你一樣可以進城。”守衛一直保持著一種高傲，在花賞看來，這樣其實很愚笨。
“大爺，這是給您的，請您收下吧，小老頭還要進城去謀生呢，大爺你就通行通行吧。”老麥斯本著小事化無的原則，老實巴拉地遞過去了五十銅幣，連同之前的剛好湊夠一個了銀幣。
花賞皺皺眉，正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一兩馬車使了過來，不溫不火的聲音，“那麽，是否我也要多交一倍的錢呢？”
馬車上麵，高高地刻著一朵金色鬱金香一樣的花朵，在這片大陸上，這種花有著另外一個名稱，憂鬱的真理――黃罄花。穿著鬆垮垮的城衛甚至來不及整理身上的著裝，顫抖著就跪了下來，同樣是顫抖的聲音，“二少爺，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請您給我次機會好嗎？”
之前的高傲在這一刻變得如此地可笑，城衛的虎頭蛇尾，更是使到花賞失去了繼續糾結的興趣。悄悄地退到了一旁，接下來的戲碼，花賞自認他沒有那個好心情去觀看。
看了看空出來的城門，花賞背著手就走了過去。老麥斯不需要他的例會了，馬車裏麵的人應該能夠很好地解決。
“等等。”馬車裏麵抬頭，接著走出一個年歲和花賞這個身體差不多的人，不英俊，但是平易近人。
“你叫我？”
“是的，這位先生。”年輕人走到了花賞的跟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阿力琉斯，剛才那個城衛的事情真是太對不起了，之前我已經懲罰過他一次了，想不到他這次又犯上，是我管理不嚴，真的很對不起！”說著，阿力琉斯深深地向花賞彎腰鞠了個躬。
“就這樣？”
“呃？假如先生你有什麽不滿的話，請說出來，如果合理的要求，盡量滿足你的。”雖然眼前的花賞渾身破破爛爛地，但是這種標準的冒險者風格，使到阿力琉斯並不像把事情弄大。
“第一點，你要是有能力管教你的手下，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第二點，你的手下假如會服從你的命令，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貌似兩點你也沾不上邊，那麽，你可以選擇第三點，讓能夠做事的人做事，不能夠做事的人就不要出現。”
花賞頓了頓，輕笑著看著阿力琉斯，“要是你都做不到，拜托不要在我的麵前出現和做戲好嗎？”悄悄地更靠近阿力琉斯的耳朵，細語之間隻有兩人能夠聽見。
“因為你的表情，好假。”
花賞走了，城門處一大幫的小市民們並不清楚為什麽他們一向愛戴的城主二少爺會像呆住了一般靜靜地站在那裏，而且表情還很特別。
那是一種他們沒有見過的笑容。阿力琉斯也走了，臨走之前，他在馬夫的跟前小聲地說了幾句。
良久，城門處的人群見沒有二少爺嚴懲惡補的戲碼上演，有點失望地也散了開去，隻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那個一直跟在花賞身邊的老麥斯，竟是不知了去向。
城口發生的事情，隻不過是一件小插曲而已，並沒有影響花賞也整理自己的計劃。畢竟，他身上的衣服，少說也穿了三四個月，就算是以前的那些逃亡的日子裏也沒有試過。
每個城市裏麵，總會有繁華和不繁華的階段，那麽，花賞要去采購衣服，自然就會隨著人流多的地方走去。
一路走來，順便觀賞一下異界的建築風格，花賞背著手，沒有理會周遭的指指點點。
繁華之處，自會有期隱藏的黑暗一麵，這時無論在什麽時間和空間也會發生的事情，花賞猶如觀看電影一般，把眼前的種種看在眼裏，墮落的，凶狠的，陰暗的，無情的，一切一切就像是回到自己的世界一般，那塊出了自己以外的地盤，不也就是都發生著同樣的事情磨？
“很懷念的氣味呢！”
花賞輕輕地笑著，就想是小孩看到了喜歡的玩具一般。
這時，有些東西吸引了他。
一雙眼睛。
灰色的，不帶一點光澤，不留一點眷戀，可以說是沒有瞳孔般的眼球。
某個角落，其實也就是靠近主幹道的小巷子入口處而已。那裏糾結了好一些人，還有，一個佝僂的，破爛的身體。
花賞靜靜地看著麵前，大概因為偷吃而別追打的故事，被打的人看不出年紀，連樣貌也因為厚厚地一沉汙垢而看不清楚，隻是那一雙的眼睛，卻是特別的吸引著花賞。
那樣的眼睛，他曾經看過，在水裏，在街邊的窗上，在汽車的後鏡上，在那些興奮的小孩手上的瓶裝飲料上，甚至在自己的幻想裏也有。
曾經某個時間，帶給他所有視覺的眼神，他的眼神。
那乞丐大概也看到了花賞注意這自己，靜靜地看著自己，他們兩們兩眼對望，看戲的還是看戲，而被打的依然被打，空氣猶如回憶一樣的變成了白色。
人群散了，大概應為打夠了，也累了。臨走之前，其中一人，隨腳將乞丐手上，那就算被打得慘叫，流血也不肯放手的一塊食餅踢開，緩緩地滾到了花賞的腳邊。
“看什麽看？信不信老子把你也打了！”提腳的人，其實另外幾人也一早就注意到了花賞的存在，隻不過他沒有動，他們也就沒有理會。
花賞聳聳肩，側開了身來。
“哼！算你識相！咱們走！”
一直到那幾人走如人群之中消失，花賞也是帶著淡淡的微笑，微笑地看著艱難地爬過自己腳下的那個乞丐。
花賞走前一步，正好走到的那食餅處，腳上的鞋已經能夠觸碰到那肮髒的粉團。
乞丐的手伸了伸，又有點懼怕地縮了回來，灰色的眼睛多了一層不解。
再次地兩雙對望，世界仿佛又變成了隻有他們兩人而已。
“你想要這個？”
輕輕地點了點頭，乞丐大概也不知道為什麽花賞會問出這麽簡單的問題，他的疑惑更深了些。
“你確定？”
還是點點頭，不過這次反應遲鈍了些，乞丐發現自己好像稍稍有點猶豫。
“很好！”花賞笑了，慢慢地抬起了腳，一踩，再一踢，破碎的食餅在去乞丐的臉上碎散了開來，發絲上也沾了一些，他，更加肮髒了一些。
“為…為什麽？”嘶啞一般的聲音從乞丐的喉嚨之中吐出，呢喃得不想人類應有。
“不為什麽，我隻是喜歡而已。”花賞再走前幾步，還是提起了腳，還是一踩，隻不過這次對象是無力癱倒在地上的乞丐的，頭。
或許是因為疼痛，或許是因為某些說不出的傷，被踩著的臉緊貼在地上，乞丐能夠感受到了土地的沙石在他的臉磨擦的軌跡，一處又一處細微的而刺痛的觸感，他呆呆地看著臉前不遠，那白灰色的殘碎粉團。
他的手下意識地抓了一把，連同地上的泥沙，伸到了自己的嘴前，卻又停住了手。
“怎麽？為什麽不吃？你不是想要嗎？”花賞蹲了下來，對望著他的眼睛，那一滴一滴湧出的眼淚。
他以為他不會再哭泣，他以為他的眼淚已經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流幹，他甚至意外他的心再也不會感到刺痛，就算麵對著怎樣的痛打很咒罵，他以為，一直都是這樣以為。
一切都是眼前的這個人，再次勾起了他失去的心，還有恨意！
灰色的瞳孔映照著某些片段，他仿佛有看見那一片的鮮紅，還有最親的人那蒼白絕望的臉龐，如此的真實。
“很好，現在的眼神不錯，那麽，你想要殺我嗎？”花賞站了起來，背著手轉過了身，“你還可以殺我嗎？”
花賞走遠了，隻有那輕輕地話語還在那乞丐的耳邊回蕩。
“可以的話，可以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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