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
第三十五章 我．．．
無限山，山腳下邊，花賞獨自一人抱著數碼蛋站在一塊石碑的麵前。
石碑很大，有十米高左右，不知道是什麽人在上邊刻著“無限山”三個大字，其實花賞一直很奇怪，隻是單純因為自己的那些思念就可以創造一個世界？這未必太誇張了一點。
隻是，現在也沒有時間讓他去思考這些東西，吞噬已經快要來到無限山的地步，花賞所剩的時間不多。
看著那高聳入雲，仿佛看不到盡頭的山峰，真不愧有無限之名，花賞有點疑惑，這麽短的時間真的能夠走到山頂嗎？
“真的，很困難呢。”花賞微笑著低聲說道：“隻是，既然你們把最後的希望寄托給我這個人…”
花賞親昵地拱了拱懷中的數碼蛋，快速地從石碑盤邊跨了過去。
“那麽，我會一直走下去的。直到世界真的消亡的那一刻。”
……
“用力點，都沒有吃飽嗎？你們這幫龜兒子，腰給我停起來，再跑快一點，誰慢了，今晚就給我去峽穀上麵的瞭望站那邊站崗到天亮！”一名白花花著胡子，但是身材卻健碩的不想樣的老人，狠狠地站在一個高台之上說道。
高台之下，有一個寬大的廣場，廣場很崎嶇，全是凹凸的石筍，還有一些坑坑窪窪，這麽些障礙，讓那些正各自背著一塊幾人大小，想來不小於千斤的巨石的大漢子能夠步履蹣跚地移動著，說是跑卻是不能了。
自是當聽到要到那個寒冷無比的瞭望站，而且還是奮戰到天明的時候，這背著大石的幾百名大漢猶如吃了數十斤的**，上下幾千年的**魔神力加持一樣，一隻隻頓時壯了一圈，如同**的公牛一般，大吼大嘶地拚上了。
白胡子老人點點頭，總算露出了一絲滿意的表情，沒過多久，他有嗡聲說道：“那邊那個小子，傻站著幹嘛？老子的酒呢？他娘的，餓了老子一早上，連食物也不會準備！”
“好啦好啦，老頭子，年紀這麽大，火氣也不消消，還說是軍團長，有你這麽粗魯的嗎？給！”
“哈，老子上百年都是這樣，你奶奶也是因為我這個樣才生出你爸爸那個鳥蛋的，要不也生不出你這個野丫頭！”大胡子親昵地捏捏身前的一個較小的女生說道，而且還是很用力地捏著，那臉蛋快要被捏的邊了形。
奇怪的是，女生並沒有感到疼痛一般，反而一手抓住了大胡子老頭的手。
“哢嚓”
一聲過後，大白胡子老頭那捏著女生的手指這時竟是被反關節地扭了過來。
“喲，力氣大了不少嗎，果然是老子的種的種啊！哈哈哈。”大白胡子隨後握了握拳頭，手指又恢複了原狀。
“哼。”女生的臉因為大白胡子的手指離開，這時臉部的肌膚很有彈性地翻動了幾下，才看出他的真容。
說不上很漂亮，是那種耐看的，不過眼睛很大，膚色如小麥般，很有那種陽光的氣息，留了個齊耳的短發，左邊的耳朵上帶了個耳環。其實女生的身材並不矮小，隻是因為大白胡子的那個身材真是健碩到妖的程度，對比之下才有這種錯覺。
她的腿很長，短褲之下是一雙小麥色的小腿，此時發射著陽光，很健美滑嫩的皮膚，除了那右腿之上那一道尺來長的傷痕之外，這時一雙讓所有女人也會嫉妒的美腿。
“就會喝，喝死你！”女生不屑一聲，隨後把身後一隻直徑半米多的大腕一把抓了起來，直直地扣在了大白胡子的頭上，稀裏嘩啦的酒水傾瀉下來，弄得他滿身是濕。
“野丫頭，你就不能像你奶奶那樣溫柔點嗎？”大白胡子舔了舔那猶自滑落的酒水說道。
“滾，老娘喜歡怎樣就怎樣，哼！”說完又是一大碗地扣了下去，看看她的身後，居然用了整整三部的木輪車子，一共載著六大碗的酒水。
“好啦，再扣今早就沒得喝啦！”
“哼，懶得管你這個死老頭，老娘要去打獵了。”女生說完，翻身一跳，下了高台，早有一匹備好的風雲獸在等著她，雙腳一蹬就跑出了老遠。
“喂喂，珂斯麗，給我打隻大點的豪豬，今晚烤著下酒啊！”大白胡子高聲喊道。
“都看什麽看，老子在享受天倫之樂，你們這幫鳥蛋看什麽？信不信我扭爆你們的鳥啊！”大白胡子打了個大大的酒嗝，又嗡嗡聲地大吼說道，接著才就地坐了起來，開始猛灌手上大碗之中的**。
……
花賞皺了皺眉，上山的路並不難走，隻是麵前這一直盤旋著上去的山路，卻是長得不像樣。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這裏好像沒有時間的概念，天空長期一片光亮，除了山的外圍這在吞噬著土地的黑暗意外，這裏幾乎沒有黑夜的成分。
隻是，稍稍皺眉之後，花賞又恢複了那懶散的笑容，盡管那初步逼近的黑暗提醒著他，他很快會死去，但是他的心此刻卻是很安靜。
是的，他從來沒有試過如此的平穩地走著路，走著這條仿佛是為了給他思考著某些事情的預設的山路。
他不覺得恐懼，也沒有那些多餘的關於生活的雜念，在這條思考的路上，一直陪伴著他的隻有懷中的幾隻數碼蛋，他仿佛聽見一路來它們都在和他說著話，說著一些很暖心的字符。
“我不後悔！”
說著這句話。
花賞不知道是不是人與非人類動物之間特別容易產生感情，但是這時的他，一步步走著，那些懷中的數碼蛋就像一步步地變重，重到了他的心也快要裝載不了。
無限，沒有極限，就在這條路上，花賞的思想越發地清晰起來，對很多東西的看法也發生些改變，不過這不是否定，看法不同隻會影響他的以後的行為，對於那些之前做過的，也不反對，路怎麽走還是要看情況，假如他還能夠生出下去的說。
隻是他的心頭有了一些東西，考慮的因數多了，以前，他曾經笑過很多因為厭倦黑道而退隱的人，因為那時候他的野心正濃，無所謂的勇退與否。
“不過這時想來，我也很可笑呢，你們說是嗎？嗬嗬。”
有一刹那的錯覺，花賞覺得手上的數碼蛋好像亮了一點。
花賞很喜歡一個人獨自地漫步，那時候也是很喜歡思考，隻是現在不同，同樣的思考，但是方向卻是不同，那是往上爬與往上走的不同。
他一直走著，若如進入了自己的世界，手上的蛋蛋給了他重量，他的腳步給了山路重量，而山路給了他思考的方向，雖然是盤旋的，但是他沒有注意到，他的腳步這時每踏一步，整個人就憑空地上升了許許多多，從山腰處，更上一點，又更上一點，好像離那個終點很近很近。
“這算是後悔嗎？”花賞驀然停住了腳步，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很高很高的地方，就好像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其實已經爬上了很高很高的地位。
“不全是吧。”花賞走近山路的邊緣，在踏一步，就會往下掉去，沒有懼高，花賞隨即就著邊緣坐了起來，靜靜地看著那些正在往上湧來的黑暗。
他沒有累，隻是本能地想要坐坐而已，這時也沒有思考，腦子很空靈，卻是比起在剛上山的時候又平靜了許多。
“要是從這麽高掉下去，一定會死的很慘的哦，你們說是嗎？”花賞輕輕地對著手上的數碼蛋說道。
“他一直說我很懦弱，靠著踐踏他人才能夠生存下去。”
“我想那時候，他說對了。”
花賞又站了起來，繼續往上走著。
“我想那時候……”
一些東西仿佛從身體的各處壓進了花賞內心的深處，把那些此刻他覺得很肮髒的東西，卻又無法割舍的東西，壓縮成一團。
“我真的……”
那些汙穢的，怯弱的，邪惡的團狀物，仿佛變壓縮成了一點，一個很小，小到無形的細點。
“很想哭。”
終於，細點被壓成到了極限，爆了開來，那些沉澱的黑色一下子又被衝進了他的身體，他的骨肉，回到了他的細胞，仿佛變成了本能。
他的思想好像被輪空了一片，一些新生的東西，從心底處，從手上的數碼蛋傳來，骨肉裏的黑依舊發亮，但是卻沒有掩蓋這時候心中的光明。
就像一個巨大的黑球包裹著白亮，但是光明依舊從那黑球的裂縫之處透出。
黑與白，形成了交錯的世界。
“而現在，我有你們。”
悠揚的鍾聲從暴龍機之中響了起來，發出了很溫和的強光，很暖心的東西。
花賞手上的數碼蛋破裂了。
幾隻新生命用力地頂著蛋殼，露出了可愛的，粉嫩的頭，六雙大大的眼睛，就這樣純真無邪地看著花賞。
仿佛一早就知道一般，花賞擺擺手，微笑著說道：“歡迎你們啊，我的夥伴們，這次，或許不會讓你們失望了。”
小數碼獸從花賞的懷中跳了下來，唧唧喳喳地開始了新生後的聲帶運動。
“好了，好了，我也很開心。”花賞抬頭看了看仿佛就在眼前的山頂，背著手走在了前麵，輕聲說道：“來，讓你們做一次拯救世界的英雄。”
那暴龍機的鍾聲更響了一些，如若要響徹天空，衝散那山頂峰的雲層。
博塔獸第一個跟了上來，走在了花賞的身後，進化了――
滾球獸。
蜉蝣獸跟在了滾球獸的身後，笑笑口說到：“蜉蝣獸進化――巴達獸！！”
――進化，甲蟲獸！！
――進化，比高獸！！
．．．．．．
――進化，加布獸！！
“我不孤單了，或許還會懦弱，但是我有一般很好的朋友。”
“你會高興嗎？消散的我？”
“看看吧，它們，和我現在，都感到了對方的存在。”
“花賞！！”滾球獸大喊一聲，跳到了花賞的頭上，又砰砰跳跳了起來。
花賞從頭上把滾球獸拎了下來，微笑著說道：“真是個頑皮的家夥，看看你的同伴，就差你了。”
滾球獸很開心的樣子，笑笑地從花賞的手上跳了下來，跑在了他的前方，開始發出絲絲的光芒。
“滾球獸，覺醒進化――暴龍獸！！！”
“啊賞，坐上來，這樣快一點。還有你們也別懶著啊，加布獸！”
“啊啊，這樣真是省力氣啊。”花賞跳上了暴龍獸的肩膀，目光看著前麵，他看到了盡頭。也看到了身後，那裏仿佛有個身影對著他揮了揮手，說著――
再見了！
“啊。”花賞抬頭看了看峰頂，手在腦後揮了揮，低聲地說道：“再見了。”
“加魯魯獸！”
“巴多拉獸！”
“比多獸！”
“仙人掌獸！”
“咦，為什麽我進化不了啊？”巴達獸用力地扇了扇翅膀，飛到了花賞的懷中。
“因為你吃的太胖了，所以進化不了。哈哈哈。”暴龍獸笑道。
“對對，太胖了！”比多獸笑笑地說道。
“好了，上去吧。”花賞打斷了它們之間的取笑，隻覺得從來沒有過這麽的輕鬆，身體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