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三聖子(六)
第二卷 楽園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三聖子（六）
李若羅亞是帶著笑意離開的，可卡西法則是眉頭略皺地來來到花賞的麵前。這位青族副官靜靜地看著李若羅亞那滾出了一路煙塵的車廂，好久沒有開口說話。
“怎麽，見到你的雇主，為什麽不打個招呼？”花賞終究是沉默不下來，這位青族副官今天的舉動實在是有點玄乎。
“我曾經很看好迪爾家的這兩位少爺，無論是尤古亞斯或者說李若羅亞，尤其是李若羅亞。”卡西法有點無味地說道：“或許給他時間，真的能夠成長到一方霸主，可惜時間並不等人。”
花賞哦了一聲，道：“時間？”
“是的，時間。”卡西法認真地看著花賞說道：“我今天讓你來，是想和你做一個交易的。”
“交易？”花賞摸了摸鼻子，今天來和自己做交易的，還真是不少呢，“好吧，內容說來聽聽。”
這裏並沒有人在，空空蕩蕩的，卡西法依然有點謹慎地環視了四周，才低沉地說道：“在這之前，我想問，你對青族這一個種族有沒有了解。”
“青族麽……”花賞回憶了一下，青族的名字第一次是從天罰者蘭度基爾斯口中聽到過的，而在暗黑聖殿的聖女卡蓮的記憶之中也曾經存在過。隻是這些都是一帶而過，花賞所知道得也就十分的有限。“聽說是一個專門記錄大陸曆史的種族吧，無論是曆史的真相或者是遺失的部分。”
卡西法也不奇怪為何花賞能夠說出一點青族的曆史來，“我們其實是隱匿在曆史背後的觀察者，所以泛大陸之上知道我們的人並不多。隻是假如把空間的限定去除的話，認識青族的人其實並不少。”
“空間限定？”花賞皺了皺眉道：“你是指其它的位麵？”
卡西法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是的，包括已知的主位麵，我們青族一共記載了七十八個的亞位麵。這裏麵有諸神居住的地方，也有深淵惡魔的老巢，龍族的居住地，還有許多是大路上已經消失的種族的存在地。比若說隻在曆史上出現過的矮人，還有地精。當然，還有更多的未知種族。”
花賞想了下，道：“七十八個….一共才八十一個的位麵，你們青族人竟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還真是一個十分了不起的種族。”
卡西法大吃一驚，道：“八十一個？你是怎麽知道的？宇宙無限，從來沒有人能夠確切地知道一共有多少的位麵存在！”
花賞聳聳肩，道：“確實，不過擁有生命的的確隻有八十一個位麵。”
卡西法聞言，半信半疑地看著了花賞好久的時間，才道：“我現在真的懷疑你是哪一個神靈隕落之後重生而來的。我研究過你的資料，能夠在短短幾年之內發展到這種地步的，我想除了這個解釋因為就沒有了。因為即使是不世出的天才也沒有可能像你這般極速地崛起，即使是你路易家的那位祖先也是過了三十歲之後才嶄露頭角的。”
花賞笑了，笑得有點喘不過起來。他是重生的沒錯，可是前一世的他壓根就不是什麽神靈，“青族！青族，真是一個很聰明的種族啊！”
可惜這份聰明卻是過了頭了，花賞心中暗道，文明的進化方向不同，這個世界的人貌似都把這種不能夠解釋的事情歸為子虛烏有的神。而所謂的神，也不過是生物進化到一定程度的全新物種而已。
“請不要取笑我們。”卡西法很有禮貌，並且十分沉重地說道：“記錄一切位麵的曆史，是我們族中存在的意義，相當於人心中最崇高的信仰。”
花賞點點頭，道：“那麽，你還沒有說這交易到底是什麽。”
卡西法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想你保護主位麵所有的青族人百年的時間。”
“一百年？”花賞不可思議地說道：“你們是否太看得起我了？”
“百年對你來說不過是彈指一過而已。”卡西法深深地看著花賞說道：“試問哪一個晉升到大聖域的強者的壽命會短於一百年？難道你能夠召喚出一個至尊者級別的魔獸打敗皇師，還有昨天那個至少半神級別的魔獸，還不足以證明你的實力？”
花賞看了看天，碧藍碧藍的，讓他的眼睛有種神異的日光在閃爍，卡西法忽然渾身覺得了不自在，似乎看到了這藍天背後無盡漆黑的宇宙一般。
他的聲音低了，深沉無比，凝重無比，“當然，作為交易我們並不會讓你無條件的保護我族。在保護期滿了之後，我將代表我族為你指引尋找命運神格的位置。”
神格！命運神格！花賞是真的覺得不可思議了！命運神格是什麽，主位麵或許隻要六大聖殿的幾位教皇會從聖殿的傳承之中得知，至於他自己，要不是老教宗的可以營造，在那無盡星空巧合封神時候經曆一次記憶洗禮之後，也不可能得知。
那一次的記憶洗禮，花賞感受到了這個世界，也就是這個主位麵所處在的空間晶壁係的最高存在——大意誌，它隻這晶壁係最早誕生的意識，並沒有固定的形態，可以說它無所不存在，但是無論是凡人還是所謂的神靈也不可能尋找得到它。至於神靈唯一一次能夠和大意誌溝通的機會，便是神靈封神成功的那一霎那自己的意誌和世界的本源融合獲得神格的那一瞬間。
在這個時候，“大意誌”就會對神靈這一級別的智慧生物作出記憶洗禮，灌輸給他們更接近世界本源的知識。
至於卡西法所說的命運神格，花賞也是在那個時候得知的。神格分為先天和後天之分，就如花賞用來給鳳凰獸補完究極體進化的無屬性本源神格就屬於先天神格，而且還是比較高級的。後天的神格就是智慧神靈通過後天修煉，凝練自身領悟的規則之力而誕生出來了，這種後天掌握的神格也有可能達到先天的地步，隻是十分的艱難而已。
至於命運神格便屬於先天神格，而且是先天之中的六大最高級別的神格之一。聖域強者已經是絕大部分智慧生靈的極限，要更進一步成為至尊者更是萬中無一的艱難，而大聖域到半神，無數年來就像是一座天蟄，阻擋了多少絕代強者的去路。那麽可想而知一枚神格的珍貴之處，跟何況還是六大先天神格之一？
因此，花賞也不得不心動了…….
卡西法看著花賞眼中閃爍不定的光芒，就知道無論是誰，隻要知道命運神格的可貴之處的人都是一個樣。
隻是心動卻並不代表花賞就會一腔熱血地答應卡西法的要求。試想一下，一個能夠指引命運神格的種族，他們為何就不自己去尋找，難道他們族中就沒有人擁有過貪婪之心麽？再者，既然他要求自己的庇護，也就是說青族要麵對的敵人恐怕不好對付。想想，都是以命運神格為目標的人，哪一個是易於的？
花賞冷笑了一聲，道：“既然是六大先天神格之一，想來你們青族要麵對的敵人絕不會是路上的行人。能夠對神格感興趣的，我想至少也是大聖域以上的強者。嘿嘿，你說青族覆蓋了七十八個位麵，真是一個龐大的數字啊……我可不以為自己能夠憑一己之力在七十八個位麵的強者的環視之下保護青族百年！跟何況或許還有神靈，或者更上層的存在。”
“想要得到就必須先要付出。”卡西法平靜得像一潭死水，似乎認定花賞一定會答應他似的，“再說，先天六大神格，除了未成出現過的‘未知’神格和隻有我們青族能夠指引的命運神格之外，其餘的四枚都已經有了主人，並且它們都是主神！是神上之王者！這代表了什麽！代表了隻要擁有了先天六大神格之一，你都有絕大的機會成為主神！”
成為主神，對於所有的智慧生靈來說都具有無上的**之力，但是並不包括花賞。他以前還有點模糊，但是當經過“大意誌”的記憶洗禮之後，他越發地清清楚地感受到數碼空間的存在是多麽的恐怖。
它的潛力之大已經不亞於這個晶壁係，隻要給它足夠長的時間，要發展出一個多位麵的空間也並非不可的事情。擁有了這樣一個世界的他，或許隻要一直地成長下去，花賞自己也不得不心悸地想到，自己或許在未來也會成為一個如同“大意誌”一樣的存在。
或許這隻是構想而已，但是這份構想卻比任何的雄偉藍圖還要雄偉。假如時候命運神格的**是妖媚級別的，那麽數碼空間的終極發展就是魔鬼級，而且是最大的那個魔鬼。因此花賞此時保持了絕對的理智，他淡然地說道：“既然能夠成為主神，而你們一族也能夠指引找到命運神格，為什麽不幹脆你們自己成神，而要把這個機會推給我？”
“因為詛咒。”卡西法依然平靜，“上天賜予了我們能夠指引它的能力，卻剝奪了我們能夠繼承它的可能性。無數年來青族人中自發尋找到它的人其實並不少，但是在嚐試融合它的過程之中，無一不是爆體身亡的。或許真的會存在一百另一個的例外，但是至今為止我們都沒有發現過。”卡西法搖搖頭，道：“其實時間真的允許的話，我們願意一直地耗下去，隻要哪怕有一個族人能夠成功的繼承它的話，就是青族的出頭之日。可是時間不等人。”
“為什麽，你一直在強調時間？”花賞似乎意識到了某樣被他刻意忽略的事情……
卡西法歎了口氣，“因為到目前為止，除了主位麵之外，所有其它位麵的族人都一一被覬覦神格的強者所捕獵。通過特殊的感應方式，整個大空間之中，就隻剩下這個大陸的一脈人而已。”
花賞吃驚了一下，看來青族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隻是其它的位麵都不存在命運神格是嗎？”花賞想到了卡西法之所以找他的原因，或許隻有當所有位麵的同胞都已受難，充滿野心欲望的智慧生靈把矛頭全部指向泛大陸青族一脈的時候，卡西法才會不得不來找自己。
“很不幸，你說的是真的。”卡西法越發地悲痛起來，“命運神格並不在其餘的七十七個位麵之中，因為隻要有族人找到它，我們其餘的人都會有感應，可惜的是我，還有這個大陸上的同胞都沒有。”
“那麽是在主位麵了？你說過你們可以指引神格的存在，那麽……”
“神格的指引需要百年才能夠進行一次，上次我們並沒有感應到命運神格的存在，開始百年之間其它的七十七個位麵也沒有感應到。所以我們推測神格是會自己不規則地砸各個位麵之中遊動！根據我族的曆史，百年之中定會有人能夠感應到它地存在！所以假如神格不再這個位麵的話，或許會在你所說的其餘三個位麵之中！但是，隻有主位麵還有未成被捕獵的青族人！”卡西法仍舊很平靜，訴說著自己一族的危機：“所以我們的危險性很大！”
花賞點了點頭，道：“是因為你們的百年之期要到了吧？”
“同時也是因為紀元日之期也到了。”卡西法看著了花賞，他的臉色一時間變得有點青白，一股強烈的不安散發而出。
“紀元日……果然。”
“你知道知道紀元日代表什麽的話……”卡西法一臉早該如此地說道：“即使你並不是某位轉身的神靈，我也有理由相信你的認知已經超出了這個位麵。”
“我隻是消息比較靈通點罷了。”花賞不可置否。
“我已經把情況都告訴你了，那麽你的決定呢？是賭這個能夠得到命運神格這個極大可能性還是安心地做你的極西領主，偏安一隅？”卡西法回歸了正題。
見花賞還在考慮，卡西法忍不住說道：“你也知道紀元日的事情，那麽就應該知道那一天來臨之後所發生的空間大潮汐！萬年一輪的空間大潮汐之下，所有亞位麵空間都會和主位麵發生先後不一的重疊！到時候無窮無盡的強大智慧生物都會湧入主位麵之中！就連被你祖先曾經禁錮住的信仰通道也會得到解封！眾神將會再次降臨，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這個昔日仇人的後代麽？”
花賞歎了口氣，自從封神以來好處很多，但是唯一讓他感到不值的便是這紀元日的事情。空間大潮汐之下的位麵重疊，也就意味著各方強者對神靈的獵殺……是的，一個神靈如何的強大，但是麵對著成千上萬的至尊者或者是半神的時候，也會變得十分的渺小。為了得到神格，這些逗留咋成神門檻無數年不得而進的強者們可是瘋狂得很呐……
“老實說，我現在連殺了你的心都有了。”花賞冷冷地說道：“我本來還不想麵對這個問題的。”
卡西法冷笑，“暫時？恐怕你也沒這個時間，再過幾年便是空間大潮汐，你以為自己可以安逸多久？醒醒吧，紀元日是個至尊多如狗，半神通街走的時代！任何人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的，更何況是你這種上等的……獵物。”
沉默……
良久，花賞才道：“你們族人一共有多少？”
“我們剩下的血脈並不多，擁有青族血脈的人，在用一個直係血緣家族之中或者幾代也不會出現一個，因此所以漫長的曆史過後，泛大陸青族的人數已經不足一千人。”卡西法怨憤地說道：“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性，竟然剝奪了我們一組的傳承……或許再過幾百年的時間，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一個青族的人了！”
花賞表示了可惜，道：“一千人並不多，極西有的是土地。”他又搖了搖頭，道：“紀元日是個無底的深淵，你我也不一定能夠安然度過，要是願意地話，就盡量遷過來吧。”
“不過，我畢竟不是開善堂的人，所以青族的人假若要長居在極西的話，就必須得遵守規矩。你們並沒有特權，但是同樣也不會被剝奪正常的權利。最後我要求你們把這麽多年來大陸的曆史全部交到我的手上。”花賞沉聲低說道。
“曆史？”卡西法眯眼看了花賞一下，道：“紀元的？”
花賞點點頭，道：“是的，我需要這些失落的文明。”
豔陽已經高照，光和熱非常均勻地灑落在這個多羅卡峽穀之中，嫋嫋升起的是山穀之中的水蒸霧氣，被淡黃色的防禦光膜所包圍著，如同一顆巨大無比的珍珠。
卡西法摸了摸因為悶熱而被汗打濕的手掌，發現這一天才過去了一半不到，感覺卻像是完成了一個世紀的曆程一般，真的和麵前這位極西領主直接麵對麵地交談地時候他才知道，並沒有相信之中的容易。
他說話也不見得很有智慧，談吐也算是一般，但是竟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很深，很沉…….
“關於這些文明，假如你能夠消化的話，我們不介意用來交換你的友誼。”卡西法想了下說道，“那麽，合作愉快。”
花賞握住了卡西法伸出的手，這已經是他這早上說得第二句相同的話了，“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