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老公太危險

063.少銘,第一次見媽媽,好好說話

密密麻麻的吻從她被淚水打濕的腮邊滑下,帶著心疼和憐惜,聲線低醇,惑啞,“怎麽哭這麽厲害?”

寧卿一怔,匆匆抬眸,她撞上了一雙深邃漆亮的黑眸,是陸少銘。

陸少銘回來了。

他還穿著昨天下午那件白襯衫,襯衫衣角被泛著淩厲光芒的金屬皮帶束進了黑色西褲裏,他腰身精健緊窄,或許因為坐飛機的原因,衣服有些褶皺,但這絲毫不降低他本身的清貴逼人,就連那些褶皺都蕩出一種男人的優雅帥性。

他後麵站著一名特助,特助一手挽著他的西裝,一手提著他的商務手提。

而他一手抄褲兜裏,一手扣住她的小蜂腰,深邃的眸光看了一眼她臉上的淚珠,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淡淡的寵溺,像對愛哭鼻子的小女孩。

“哇…”寧卿壓抑緊繃的情緒突然得到了爆發,大哭不已,她像漂泊在孤獨的大海裏,終於看到了一個停泊的港口。

“陸…少銘,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這女孩看見他回來不但不開心,還越哭越凶,對此陸少銘無奈的蹙了蹙眉。

他將抄在褲兜裏的手拿出來無摸著她纖美的後背,一下一下輕拍著,“發生了什麽事,別哭,有我在。”

寧卿將小腦袋抵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雖然他隻是輕輕的抱著她,但這溫柔的力道足以喚醒她所有的心酸,恐懼和委屈。

“少銘,嗚嗚…媽媽不理我,媽媽不要我了…我騙她說彈鋼琴,她知道我是去演戲了,嗚嗚…”

陸少銘從女孩哽咽的聲音裏聽出了大概,他沒什麽表情變化,看了眼眼前緊閉的病房門,他開口道,

“恩,我知道了,都交給我,我去跟媽媽談一談。”

談一談?

寧卿在他懷裏抬起了頭,她拿一雙淚眼朦朧的秋瞳望著他,“怎麽談?媽媽都不肯開門…”

說著,寧卿垂下了眸,她將兩隻小手放身前無助絞著,像做了事的小孩,“而且,對不起,我還來得及告訴媽媽我結婚的事…媽媽還不知道你的存在…”

雖然她不是刻意隱瞞的,但是他們都結婚了,她瞞著媽媽就搞的陸少銘偷偷摸摸的,她對不起他。

他一定會生氣。

冰涼無助的小手緩緩被裹入一隻燥暖的大掌裏,陸少銘伸臂攬住她的香肩,將她按在牆壁邊,“我都懂,我們可以慢慢來。你站在這裏等,不要亂跑,現在我進去。”

他不生氣嗎?

寧卿抬頭,想問他,但這時朱瑞帶著羅醫生走了過來,羅醫生對陸少銘恭敬的頷首後,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拿出一串鑰匙。

寧卿趕緊攥住陸少銘的衣袖,“少銘,你這樣進去媽媽會生氣的。”

陸少銘側頭看來,他漆亮的眸裏閃出犀伐果斷的利光,“寧卿,你是想媽媽生一會氣,還是生很久的氣?”

寧卿嘟著粉唇,不說話了,她鬆開了小手。

病房門“哢嚓”一聲開了,寧卿見陸少銘邁開長腿跨了進去,她連忙又攥著他的衣角,紅了小臉。

“怎麽了?”陸少銘的印象裏寧卿是個落落大方的女孩,他還是第一次見她紅著臉不說話,模樣羞赧而扭捏。

“少…銘,第一次見媽媽,好好說話。”爭取給媽媽留下一個好印象。

“嗬…”原來她要叮囑這個,也不是很愛昧的話她的臉怎麽紅成那樣,臉皮真薄。

陸少銘伸掌揉了揉她的秀發,壓低聲笑道,“放心吧,一切都交給我,沒人會來拆散我們。”

寧卿,“…”囧。

……

嶽婉清倚靠在床頭,她聽見開門聲,正要嗬斥他們都出去,但羅醫生走了進來,還恭敬的請出一個人,一個男人。

嶽婉清活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五官這麽深邃英俊的男人,像希臘雕塑。

而且男人的氣質很好,她年輕時也跟著寧振國出席過不少商業活動,她一眼就可以看出,這男人是商界權貴,他清雋如墨的眉心是豐富的人生閱曆堆積出的冷靜和沉穩,多年深處高位讓他泰山崩於前而巋然不動。

他行走的姿勢,一舉一動,都從骨血裏流淌出一種清俊高貴,他出身一定很好,受過優越的教育熏陶。

嶽婉清一時間忘記了趕人,這男人的氣場很懾人,哪怕她的年紀稱得上他的長輩。

陸少銘站在嶽婉清的麵前,他清墨的眉眼幹淨儒雅,禮貌的頷首,問候了一聲,“阿姨,你好。”

嶽婉清回神,她完全沒有聊天的興致,直接問道,“你是誰?”

“阿姨,我是寧卿的朋友。”

“朋友?你想給卿卿做說客,不用了,我什麽都不想聽。以前卿卿是多麽乖的孩子,一直都很聽媽媽的話,可是她現在騙我,娛樂圈是什麽地方,那是一個正經人家的姑娘可以去的地方嗎,她都背著我做了些什麽?”

嶽婉清痛心疾首,她的封建觀念裏,娛樂圈就是肮髒交易的地方,裏麵的女人沒一個幹淨的。

李美玲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羅醫生搬來了一張椅子,陸少銘緩緩坐下,他兩條傲人的長腿矜貴的交疊著,五官英氣,但也柔和。

“阿姨,你想要寧卿學彈鋼琴?身為她的媽媽,即使這三年寧卿不說,但你也應該知道寧卿有多辛苦?她的學費,生活費,還有你的醫療費,這不是一個光坐在學校裏彈彈鋼琴的女孩就可以賺到的。”

“…”嶽婉清一愣,陸少銘開口直奔主題,點中了她的要穴,是的,自從離婚後,她最愧疚的就是不能給女兒一個良好的物質基礎。

可是寧卿說學費是寧振國給的,生活費是她教小朋友彈鋼琴賺到的,她的醫療費是國家救助的…

現在看來全是假的,那年她才18歲啊,她這麽小,到哪裏去弄這些錢?

“就算如此,她也不能去掙那些不正當的錢,我寧願死了也不要花她那些錢。”嶽婉清流著淚,堅決道。

“阿姨,賺錢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娛樂圈出來的就都是肮髒的嗎?寧卿是你女兒,你難道還不了解她?為什麽要去相信一個外人說的話而去懷疑你的女兒呢,你連聽都不願聽她解釋,你這樣做太讓她失望和傷心了。”

嶽婉清捂著嘴,小聲的哭泣著,她無力反駁,因為這男人從開口的第一句話起就沒有替寧卿辯駁過。

他說話圓滑而有技巧,他隻是不斷的強調著兩人的母女關係,他一句句的道出了寧卿這三年的心酸生活,將寧卿放在了弱的一方。

她是寧卿的媽媽啊,就算她做錯了事,但天下沒有哪個媽媽看女兒受苦會不心疼!

“阿姨,你是寧卿最親最親的人了,她沒了爸爸已經夠可憐了,你將她關在門外,她一直哭,以為你也不要她了。給她一個機會,聽聽她的解釋。”

……

寧卿不知道裏麵在聊些什麽,她很急,一方麵媽媽不理她了,另一方麵這是陸少銘跟媽媽第一次見麵,她怕媽媽不喜歡他。

這時“哢嚓”一聲,門開了,陸少銘站在門邊,嶽婉清由羅醫生攙扶著,站在了她麵前。

“媽!”寧卿雙眼亮了,剛剛因為陸少銘回來而止住的淚水再次掉了下來,但這次是喜極而泣。

嶽婉清看著女兒又哭又笑的模樣,心裏軟的一塌糊塗,但是她硬氣心腸,厲聲問,“寧卿,我問你,你為什麽不去學彈鋼琴而去什麽北…影,你爸是不是沒給你學費?”

寧卿知道不能再瞞媽媽了,她用小手抹了把淚,“恩,那天我去找…爸爸要錢,可是他連寧家的大門都沒讓我進。我想過了,我已經不是寧家的大小姐了,彈鋼琴是消遣時間和金錢的事,不適合我。”

“那你也不能進娛樂圈啊,不學彈鋼琴我們可以學些別的,你為什麽不跟我商量?”

“媽,當時我沒有別的選擇,學費要幾萬塊,我們交不起房租就要睡大街…那天,一個朋友讓我去演替身,那是個古裝戲,從很高很高的懸崖上跳下去,其實我恐高,站在懸崖上全身都在抖,但我還是閉著眼睛跳了下去…”

嶽婉清從不知道女兒這三年過的這麽苦,她一點都不敢想象女兒那麽嬌小的身體從那麽高的懸崖上跳下去,她會覺得萬箭穿心。

18歲的她還是寧家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為什麽上一代的恩怨會牽扯到她女兒身上?

她女兒明明是最可憐和最無辜的那個啊。

寧卿見媽媽別開臉,淚流滿麵,她上前,動著纖白的小手怯怯的攥著媽媽的衣袖,小聲哽咽道,“媽,我們不管學什麽專業都要花錢,隻有娛樂圈可以邊學邊賺錢。你下雨天肩膀痛的厲害,以前家裏有按摩椅,可惜沒能帶出來,我就想給你買一個。我隨便演場戲就可以賺到錢,不靠別人,我自己就可以養你。”

嶽婉清太痛心了,她45歲的人就要靠一個18歲的女兒來養活,那些年在寧家她光顧著相夫教子,早已經與社會脫軌,失去了獨自生活的能力。

是她害了自己的女兒。

陸少銘看著女孩,她一手怯怯的攥著媽媽,垂著眸,纖長如蝴蝶蟬翼的睫毛顫動兩下,一整串晶瑩的淚珠就從她碧瓷般剔透的麵頰上滑下來。

她哭的那麽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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