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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滿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境裏麵她站在一條河的岸邊。
河水像是一麵鏡子,倒影著自己的過去。
蘇小滿站在河邊看了很久。
抬起頭來的時候,突然看到那些人全部都站在河水的另一端。
過去生命中的每一個人。
仿佛一切都回來了。
蘇小滿很高興的走過去。
但是當自己靠近的時候,每一個人,所有的一切開始消失。
一切就像是幻影一樣。
蘇小滿想要伸手抓住。
但是慢慢的一切都變成虛無,隱在混沌之中。
蘇小滿赫然驚醒。
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覺得鼻子裏麵是一股明顯的消毒水的味道。
天花板是雪白的。
蘇小滿看到了輸液吊瓶。
裏麵的**一點一點的往下流淌。
蘇小滿轉過頭的時候看到了很多人。
還有傅鏡淸的背影。
那邊人影幢幢,蘇小滿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將他們看清楚。
是傅鏡淸在同一群醫生說話。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傅太太醒過來了。”
傅鏡淸連忙轉過身來。
看到蘇小滿已經睜開眼睛,然後立刻就朝著這邊方向跑了過來。
傅鏡淸抓住蘇小滿的手:“小滿,你醒了,你真的嚇死我了。”
蘇小滿的腦子裏麵漸漸的清晰起來。
也回憶起昏過去之前發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她在碼頭。
蘇小滿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來了一樣,用力想要坐起來。
傅鏡淸將她扶起來:“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蘇小滿一把抓住傅鏡淸的手:“他呢,他怎麽樣?”
傅鏡淸自然是知道她說的是誰。
但是傅鏡淸的眼神凝重。
蘇小滿隻覺得似乎是出了什麽事情。
蘇小滿不敢置信的問道:“死了嗎?”
傅鏡淸搖了搖頭:“已經做了手術,但是目前在重症監護室,還沒有醒過來,你不要太擔心,應該沒事的。”
蘇小滿一顆心像是沉到無底的深淵去。
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流,蘇小滿說道:“他怎麽那麽傻,他為什麽要過來,他已經為我死過一次,為什麽還要死第二次。”
傅鏡淸聽著蘇小滿的這句話也隻覺得哪裏不對。
傅鏡淸皺著眉頭說道:“小滿,你在說什麽。”
蘇小滿流著淚,說道:“鏡淸,他就是沈聿風啊。”
傅鏡淸的臉上有一瞬間的驚愕。
他沉默了兩秒突然說道:“小滿,你恢複記憶了?”
蘇小滿看著傅鏡淸,眼中都是淚。
蘇小滿點了點頭。
是的她恢複記憶了,過往一切的一切,她也全部都想起來了。
被溺在水中的那一刻,蘇小滿還記得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
也就是那種絕望,叫她將所有的過往,全部都記了起來。
蘇小滿恢複了記憶,傅鏡淸也不過是驚訝了一秒。
因為傅鏡淸有這樣的思想準備。
何笙這些天來,一直在幫她治療。
雖說是順其自然,但是何笙的醫術不容小覷。
而且蘇小滿這種情況,說不定哪天就想起來了,也說不定受到什麽刺激,也會記起過去。
但是傅鏡淸著實沒想到。
蕭二爺竟然就是沈聿風。
蘇小滿稍微有了一點力氣,就下床了。
然後就去看重症監護室的那個男人。
蘇小滿見過那個男人。
當時看到那半張臉的時候,蘇小滿就有一種頭痛欲裂的感覺。
當時蘇小滿就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些什麽重要的東西,又好像要想起什麽重要的東西。
而當蘇小滿將所有的過往都記起來之後,蘇小滿才知道,自己忘記的,是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那個人是沈聿風啊。
當年自己命懸一線的時候,是沈聿風將唯一的降落傘讓給了自己。
蘇小滿不知道沈聿風最後是怎樣活下來的。
也不知道他是怎樣變成了黑道上呼風喚雨的大人物。
但是蘇小滿知道,為什麽那張臉會常年帶著麵具。
而沈聿風那半邊臉猙獰的傷疤一定是當年飛機墜毀的時候留下的。
沈聿風當年是影帝,那張臉不知道迷死了多少人。
但是現在。
蘇小滿想到這些不覺又痛哭起來。
可是她竟然將他忘了,甚至一度想要跟這個男人撇清關係。
蘇小滿看著那一張寒鐵麵具,隻覺得自己一顆心就要碎掉了一樣。
蘇小滿一直站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外。
何笙則一直在裏麵。
她穿著防菌服,在裏麵呆了一天一夜,沒有喝水,也沒有吃東西。
蘇小滿的身體並無大礙。
中途蘇小滿也進去過一次。
蘇小滿想將何笙勸出來。
何笙卻是搖了搖頭。
蘇小滿看她眼睛紅紅的,顯然也是哭過。
但是何笙卻是很鎮定。
她對蘇小滿說道:“我醫術高明,隻要二哥有一口氣,我一定有辦法讓他醒過來,隻要他還活著,我就一定能夠讓他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
蘇小滿心裏也很難過,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難過。
那個人即便是躺在病**,依舊是帶著那張寒鐵麵具,仿佛已經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何笙好不容易被蘇小滿勸出去了。
傅鏡淸給兩個人帶來了晚餐。
蘇小滿說道:“他不會有事的,我知道,沈聿風一定不會有事的。”
何笙抬起頭來:“沈聿風?”
蘇小滿說道:“我已經都記起來了,蕭二爺不是什麽蕭二爺,他是沈聿風,是我最好的朋友,是霍與江的弟弟。”
說道霍與江,蘇小滿還沒有來得及通知他。
但是何笙卻是非常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