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鳥

正文_第40章 色鬼獻美亂深宮(3)

司空英奇附聲道:“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見到美女就邁不動步,當時搗蛋我還打了他一個嘴巴,踢了他一腳。”

龍拜多聽了兩個人的話,淡淡地道:“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卻未必不怕死,他既然敢站出來就一定來頭不小。你們誰過去試試他的武功……”

柳台和司空英奇早就等著龍拜多的這句話了。他們認為這句話也無異為這個混蛋郎中判了死刑。

司空英奇的右手剛剛搭上劍柄,身旁的柳台已經疾身掠向了薑麻子,一聲冷嘯,淩空一刀斬出……

刀是“紫霞斷魂刀”,人是名滿江湖的柳一刀,這一刀的分量自然不同凡響。

刀虹一展,三女的心縮緊了:薑麻子是死定了,天底下能夠在柳台一刀之下逃生的人實在不多,多少響當當的武林高手都無法對付柳台這一刀斷魂,更何況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走方郎中。

誰知道柳台一刀斬下竟出現了奇跡:薑麻子居然沒有倒下,硬生生閃開了柳台的一刀……

他是如何在刀虹下脫身的在場的人中隻怕唯有龍拜多一人看出了端倪。

柳台一刀砍下竟發現薑麻子還站著朝他冷笑,他愕然了。

司空英奇終於沉緩而有力地抽出了自己的“藍天洗血劍”,正想奔過去,龍拜多轉首漠然地道:“你也想去?難道你的劍就比柳台的刀快多少麽。”

司空英奇沒有動,他知道自己的劍並不比柳台的刀快,柳台的刀沒能殺了這個薑麻子,自己的劍也一定不能,龍大人是怕自己出醜……

龍拜多見柳台依然怔在那裏,便冷道:“柳台,你還不服氣麽,如果你出刀無活人,那麽世上也就沒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了。”

柳台聞言暮地轉首朝龍拜多一抱拳,冷道:“大人,請允許我殺了這小子。否則我柳台還有何顏麵走江湖。”

龍拜多道:“如果你自信殺得了他,你就動手吧。”

話音未落,旁邊的薑麻子急忙道:“龍大人,你怎麽可以讓他殺了我?我並沒有……”

話未說完,柳台沉聲冷喝,晃身欺近,手中刀“刷刷刷”一連三刀襲出,刀虹大展,薑麻子一聲驚叫被刀虹卷入……

三女齊聲驚呼,驚呼聲裏驀地響起一聲金鐵交鳴,其聲震耳欲聾,定睛再看,刀虹頓斂,人影乍分……

柳台滿臉驚駭,執刀而立,注視八尺外的薑麻子,一字一吐地道:“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

薑麻子手裏多了一把翡翠尺,他的翡翠尺原來是插在腰帶上的,此刻到了他手裏,在尺的一端竟露出八寸左右的劍鋒,寒光耀眼,令人不敢注目,乍一看就像一道白光。

薑麻子瞥了柳台一眼,冷冷一笑,道:“閣下寶刀未老,我不勝欽佩,多謝承讓。”

說著,白光一斂,翡翠尺一頭的劍鋒竟不見了,他複將翡翠尺插回腰際,轉對龍拜多咧嘴一笑,道:“龍大人,您的手下武功卓絕,今天我薑麻子算開了眼界。”

龍拜多臉色鐵青,盯著薑麻子腰上的翡翠尺,一字一頓地道:“閣下原來是魔道人物。”

薑麻子微微一怔,脫口道:“何以見得?”

龍拜多冷道:“閣下佩帶的難道不是翡翠劍?翡翠劍乃天魔山三件鎮山寶貝之一。試問若非魔道中人又有誰去得天魔山;又怎會有這魔道鎮山之寶。”

一些江湖經曆多見識廣的人都知道,魔道有三件鎮山之寶:翡翠劍,金絲甲,藏刀靴。

聽說過的人不少,但親眼目睹過這三件寶貝的人可屬鳳毛麟角了。

可是龍拜多怎麽會一見之下就認出薑麻子執的是翡翠劍?

薑麻子聞言淡淡一笑,道,“龍大人,既然您能一眼認出翡翠劍,可知您和魔道必有淵源,咱們也不好撕破臉了。

“您若給在下這個薄麵,今天就讓我把這三個姑娘帶走,在下保證從今後不找您的麻煩。”

龍拜多思忖道:“這並不難辦到,原本我也想放了她們。但閣下能否把來頭告之一二?魔道很少過問江湖事,閣下此番下山必有重大圖謀吧?”

薑麻子冷冷一笑,道,“龍大人,你也許不知魔道的規矩、在下若將所幹的事情透露一個字,隻怕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龍拜多又道:“想來這‘薑麻子’也一定是閣下的化名了?”

薑麻子咧嘴笑道,“誰又敢肯定你龍大人用的不是化名?”

龍拜多冷冷一笑,道:“閣下的來路我們自信總有一天會摸清。這次初見,我們可以給閣下個麵子。但以後我們若發現閣下和俠義道的人暗送秋波,可就休怪我們不仗義了。”

說著轉對一旁滿臉驚異的蘇三妹,冷道:“今天算你們走運。你們出去後別忘了中原雙俠……而要想讓他們活著出去的辦法也隻有一個,就是你們找到‘十大名妓’來換。”

說完,轉身昂然舉步,走進了“玫瑰園”。柳台悻悻地推刀入鞘,與司空英奇隨後跟進……

金世昌和金葫蘆見龍拜多三人返回了“玫瑰園”。早嚇得像個避貓鼠般悄悄地溜走了……

薑麻子沒有阻攔他們,他慢慢地走過去為葛玉容和白晶解開穴道,咧嘴一笑,道:“你倆攙著蘇姑娘走吧,她受了傷,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我家裏有老婆孩子,給人說鹹道淡的可真受不了。”說完,頭也不回地徑直向前院走去。

三女自然不聾不瞎,她們看見了薑麻子和柳一刀的過招;聽到了他和龍拜多說的話,方確信薑麻子確實如人所說是個含而不露的隱世高人……

遺憾的是,這位隱世高人竟是魔道中人。

而誰都知道:魔道和俠義道從來都勢不兩立,冰火不同爐。那麽薑麻子今夜為何援手救了三女?他何以不連中原雙俠也一同救出?

三女來時乘的轎子還停在天應府大門外,她們沒有看見申敬齋,也沒有看見薑麻子,便上轎兀自返回承德客棧

回到承德客棧,意外地店夥送給三女一張雪箋,說是一個麻臉人讓他轉交的。三女知道一定是薑麻子留下的,急忙展看,雪箋上寫著:“信我之言你們速離金陵為宜。倘要救出雙俠,請來程德寶或許有點希望。

“我不救雙俠隻因自知未必是他們三人對手。江湖凶險,望各自保重,後會有期。”

是夜,三女便依然住宿承德客棧。一夜提心吊膽,刻意提防,直至天明方自心中略安。隻因蘇三妹身受內傷,她們若遇強敵,後果可想而知。

翌日清晨,三女匆匆離開承德客棧,雇了一輛馬車悄悄出了金陵城,擇路趕奔河南嵩山……

隻因“聖武山莊”在嵩山,而程德寶就在“聖武山莊”,他是古震遠的徒弟和未來的門婿,若把中原雙俠身陷金陵的消息告訴他,他自然會舍出性命相救的。

所以,三女不擔心請不出程德寶,唯擔心一路上會遇上麻煩……

但她們決沒有想到麻煩正恰恰出在聖武山莊。

隻因聖武山莊有一個古文玉。

秋天降臨了。秋風瑟瑟,樹葉飄零。

南宮世傑的心便如這秋天一般蕭索。

他坐在自己的房間裏一

杯杯喝著酒。

他喝的是苦酒。

失去了心中所愛,再香醇的酒亦覺苦。

南宮世傑的心中所愛是古曉月。

而古曉月已經遵父母之命和程德寶訂了婚約,婚約一定,結婚是遲早的事。

明知自己所愛的女子遲早要為他人妻,尚束手無策,天下間有哪一個男人能不痛苦。

南宮世傑知道自己不是程德寶的對手,否則喝酒這功夫他早就去找程德寶決鬥了。

敢於為情決鬥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男人當敢恨敢愛,敢作敢為。而南宮世傑依然在不停地獨飲苦酒。

他有時甚至希望“血旗教”來襲擊聖武山莊,那時縱然程德寶不被殺死,他情願和古曉月一同殉身。

然而,自從古震遠和白天英離山莊而去,聖武山莊一直風平浪靜。

“血旗教”竟像忘記了不複仇,始終未見一兵一卒。這出奇的平靜似乎孕育著更大的災禍,聖武山莊的每個人都準備迎接一場空前猛烈的暴風雨。

南宮世傑等待著那暴風雨能早日到來,最好能把整個山莊連同這裏所有的人都全部淹沒在驚濤駭浪之中,那時他和曉月的愛情就會得到新生。

南宮世傑並不想去找古曉月,古曉月能夠在他麵前展示的除了無奈和幽怨便是淚水……

隻因程德寶的武功在聖武山莊是無敵的。

而古震遠夫婦的話更像板上釘釘一樣。

南宮世傑無可奈何,唯有獨飲苦酒。執杯長歎,舉目窗外,他甚至覺得自己不如那枝上的秋蟬……

但是有一個人卻給他那蕭索的心帶來了生機,似為他陰暗的心室注入了一縷陽光。

這個人已經走進了他的屋,並且一言不發地坐在了他的對麵,望著他,隻是冷笑不語。

南宮世傑望了來人一眼,抬手把杯中酒喝幹,放下酒杯,微喟道:“你來了正好,陪我喝個痛快吧。”

來人是古文玉。在南宮世傑的心裏、古文玉是個危險人物,又陰險又狠毒。

他的心機和武功遠遠超過其兄古文龍,所以自從進山莊後便對他曲意逢應;百般取悅,終於使兩個人的關係頗為親密。

古文玉沒有陪南宮世傑喝酒,甚至連酒杯也不想摸,他微微一笑,道:“你天天在這兒喝酒,難道就能把我妹妹喝到手麽。”

南宮世傑浩歎道:“我不天天喝酒,曉月同樣到不了我的手。你又何必和我說這風涼話呢。”

說著搬過酒壇又斟滿一杯酒,道:“一醉解千愁。世上再沒有什麽比酒更好的東西了。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古文玉陰陰一笑,端過南宮世傑的酒杯,一撒手,酒杯脫落地上,“啪”地一聲摔碎了……

南宮世傑微微一怔,投目古文玉,一時茫然不解……

古文玉一字一吐地道:“如果程德寶像這隻酒杯一樣,我妹妹不仍然會屬於你麽。”

程德寶怎麽會變成碎酒杯?

那麽摔碎他的這個人又會是誰?

南宮世傑苦笑道:“隻怕世上還沒有一隻手能這麽容易摔碎他。”

古文玉道:“這隻手早就有了,問題是如何把他送到這隻手上……”

“誰?”南宮世傑雙眼放光了。

“吸血老人。”古文玉從牙縫裏擠出這四個字,“能夠殺死他的唯有血旗教教主吸血老人。”

南宮世傑蹙眉道:“可是血旗教並不來複仇……”

古文玉陰冷一笑,截聲道:“可以讓他去血旗教找吸血老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