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鳥

正文_第48章 洞房陰陽鬧花燈(1)

白晶的容貌實在是太美了,不單單像人們所說的那樣貌蓋商丘,而更應該說是貌蓋天下了。隻因見過她的男人無不為她的美貌傾倒。

美麗的女人常常會惹得男人想入非非。對於美女,男人自己獨處時會牽腸掛肚地思想;而兩個男人在一起時會大談特談。

如果三個男人湊到一起恐怕就要罵她們是禍水是毒蛇了。

現在,在商丘的忠義武館裏,就有兩個男人一麵喝著酒,一麵談論著一位美女。

在商丘有資格讓男人談論的美女也隻有一個,這個美女就是白晶。而有資格談論白晶的男人也並不多,這兩個男人是白晶的師兄戈雲鵬和原來與白晶指腹為婚的龍翔。

戈雲鵬有資格:他畢竟是白晶唯一的師兄。

龍翔有資格:他畢竟是與白晶指腹為婚的未婚夫,盡管婚約解除,但那絕不是他的意思。

玉郎柳靜雲是白晶的情人,可是他死了。

白晶要活著決不會去嫁給一個死人。

而她要嫁給活著的男人,戈雲鵬和龍翔都認為他們兩個人是她最合適的人選。他們不但有資格談論她,思念她、渴望她,還有資格要她。

正因為兩個人各懷自己的優越,想到獨占花魁有望,所以才開杯暢飲,美滋滋地仿佛已經做了新郎。

要做新郎娶到白晶,戈雲鵬和龍翔必須隻能一個人才有這種天大的豔福,這一點兩個人心裏自然十分清楚。

於是,當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兩個人由談論便變成了爭論。

戈雲鵬的意思是:自己是白天英唯一愛徒,也是武館以後的唯一繼承人,慈師如父,白天英把女兒嫁給他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更何況他自幼跟隨白天英,與白晶青梅竹馬,感情也較龍翔深厚……

而龍翔的意思是:白晶與他指腹為婚,畢竟是白天英昔年對他父母親口許諾。

盡管他父親臨終時當麵對白晶說過婚約解除,那是因為他父親知道白晶情有獨鍾,愛上了玉郎,現下玉郎死了,白晶理應還要屬於他龍翔……

就這樣,兩個人這頓酒從清晨一直喝到中午還沒喝完。隻因酒桌上的爭論沒有結束,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隨著酒量的增加兩個人言語越來越難聽了:“姓龍的,你應該識相些,如果我師妹看得上你,她就不會到開封找你父當麵提出退婚了。

“現下婚約解除,你還想破鏡重圓,豈非癡心妄想麽。”

戈雲鵬悻悻地盯著龍翔,一臉傲氣。

龍翔已是半醉,自然當仁不讓,冷冷道:“我癡心妄想。我看你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白晶所以退婚,隻因有個玉郎半路插進來。

“可現在他死了,這說明老天有眼,該著我們好事成雙。

“哼。誰要是再敢半路插進來胡攪蠻纏,誰就會得到和玉郎同樣的下場。

“人幫不如天幫,白晶非我莫屬。”

“你小子敢咒我?。”戈雲鵬拍案而起。

“哼。誰想打白晶的主意都會不得好死。”龍翔冷冷地回敬一句,端杯一飲而盡。

“你可敢與在下決鬥麽。?”戈雲鵬逼視著龍翔,雙眼噴火。

“我懶得與你決鬥,待見到白師叔,他自然會答應把白晶嫁給我……”龍翔端坐不動,似成竹在胸。

“未必。”戈雲鵬冷冷一笑,“你父親已經當麵告訴我師妹婚約解除,況且他又不在人世,你相信我師父還會向著你嗎。”

龍翔微微一怔,略一思忖,驀地挺身站起,對戈雲鵬道:“決鬥就決鬥。你認為在下怕你嗎。”

頓了頓,又道:“不過咱們可有言在先,決鬥時後果自負,並保證日後對此守口如瓶,不能讓白師妹知道……”

戈雲鵬陰冷一笑,道:“好。一言為定。”說著一伸手抽出佩劍……

龍翔神色一凜,冷道:“咱們到後花園去吧,死的就埋在那裏……”說著也抽出佩劍。

戈雲鵬道:“好,便說是比武失手……”

兩個人手中執劍,離酒桌,正欲舉步出屋,一抬頭,便都驚愕地站住了,隻因門口赫然站著兩個人……

站在門口的是一女一男:女子是白晶,她身側的男人龍翔和戈雲鵬不認識……

兩人雖然對這個站在白晶身旁的男人不認識,但一見他衣不驚人,貌不壓眾,便也沒放在眼裏。

見白晶麵沉似水,不動不語,戈雲鵬尷尬一笑,道:“師妹,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可見到了師父他老人家?”

龍翔附聲笑道:“白師妹,我兩天前就來到了武館,隻因心中對你一直很惦記……”

白晶沒有說話,站著也沒有動一動,隻是幽怨地微咽一聲

而她身側的陌生的麻臉人卻咧嘴一笑,對戈雲鵬和龍翔道:“我們在這門口站得腿都直了,你們也不讓進去坐下喝一杯。”

轉對白晶狡黠一笑,“他們爭著搶著要娶你,瞧,你現下親自送上門來,他們還都縮頭縮腦的。這樣的男人你也要嫁的話,那好像天底下真的沒男人了。”

麻臉人一臉俗態,出語又如此刻薄。站在白晶身旁活像一隻癩蛤蟆守著一隻白天鵝。

戈雲鵬和龍翔的眼裏都冒火了,就差沒衝上去揮劍刺出……

麻臉人似乎覺察到了龍翔和戈雲鵬對他的仇視,咧嘴不以為然一笑,又道:“你們兩位還愣什麽,要決鬥怎麽還不動手?嫌這屋子窄小施展不開嗎?

“金陵的地方大你們怎麽不去?聽說天應府的玫瑰園花香撲鼻,你們正好趕去那裏決鬥。

“也許白大俠還能一睹二位神奇劍法呢,也省得他老人家被關在那裏寂寞難耐……”

戈去鵬和龍翔當即一驚,齊投目白晶。

戈雲鵬急道:“師妹,師父他……”

尤翔也附聲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白晶眼圈一紅,兀自邁步進屋,默默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抬眼對門口的麻臉人道:“多謝閣下對小女沿途照顧,現下小女安然回到武館,閣下有何要求不妨直言,小女會盡力滿足閣下的。”

麻臉人微微一笑,道:“白姑娘,你別忙下逐客令,我喜歡幫助你,這並不一定要有求於你,江湖人管江湖事。自然,在我離去前你能陪我喝幾杯我也不會拒絕。”

說著舉步進屋,大馬金刀在桌旁坐下,瞥了一眼桌上的殘湯剩菜,道:“吃這樣的酒菜還有心思爭論女人,世上真是什麽樣男人都有。”

頓了頓,轉對龍翔和戈雲鵬道:“你們怎麽還提著劍,沒膽量決鬥就別出劍,怎麽,還想和我打架?我可沒意思要與二位決鬥。

“況且,就算我勝了,白姑娘也未必會嫁給我,我家中有老婆和一大堆孩子。”

戈雲鵬再也忍不住,手中劍一指麻臉人,厲聲道:“你再胡說八道,在下就殺了你。”

龍翔也虎起臉:“別欺人太甚。”

麻臉人似乎根本沒有瞧一眼凶巴

巴的兩個人,轉對白晶笑道:“白姑娘,看他們倆這麽凶,你嫁給他們當中的誰都會受氣。也許他倆武功比我強,但脾氣和忍性決不如我,是不是?”

白晶對這個麻臉人很是捉摸不透,一直覺得他莫測高深,更不知對自己是何居心。所以盡管他言語有些不中聽亦不好發作。

遂淡然一笑,道:“世上的人自然不會都是一樣的。閣下怎麽能強求他們有你一樣的涵養。”

轉對戈雲鵬和龍翔道:“你們還是各自去歇息吧,我還要陪他喝酒。別忘了出去後告訴廚下來人收拾餐桌,再送些酒菜來。”

頓了頓,又道:“有些事情我會向你們解釋的。”

戈雲鵬和龍翔站著沒動,劍依然提在手裏,戈雲鵬沉聲道:“師妹,我們可以離開這裏,但走之前倒要請教這位閣下是何方神聖,你居然如此對他恭而敬之。

“他到底有多大神通,我們實心想領教一番。”

龍翔也附聲道:“說得對。否則我們哥倆未免太沒麵子了。”

適才還要拔劍決鬥的情敵,這時搖身一變成了“哥倆兒”,隻因兄弟閱牆,外禦其辱。他們的共同敵人成了麻臉人……

白晶瞥了兩人一眼,漠然道:“他叫薑麻子……是江湖走方郎中,曾經救過我的命,憑這我還不該陪他喝幾杯麽?”

戈雲鵬冷冷一笑,道:“師妹,恕師兄不敬,鬥膽說一句:如果是一條癩皮狗碰巧救了你一命,你也要把它請到家裏陪它喝酒嗎?”

白晶聞言一驚:師兄怎麽敢這樣無禮。投目戈雲鵬,嗔怨地道,“你怎麽……”

說著心中暗想:萬一惹怒了這位含而不露的魔道人物,你戈雲鵬還想活麽。遂擔心地投目薑麻子……

如果白晶沒有親眼看到這位薑麻子在清廷那位大人物麵前表現得坦然自若。

如果她沒親眼看到清廷的兩大高手對他亦無可奈何。

如果她不知道他是魔道人物,那麽她也會覺得他就像一條癩皮狗,也根本不用擔心……

而她的擔心是多餘的,薑麻子聽了戈雲鵬的話並未差作,隻是淡淡一笑,道:“白姑娘,你這位師兄說話可真含蓄,如果你能把一條癩皮狗請到家裏喝酒,你還會是白姑娘麽。世上有哪一位女子陪著一條狗喝酒了。”

轉對戈雲鵬又道:“真奇怪。你怎麽會有意娶一位陪著狗喝酒的女子作老婆?居然還要為這樣的女子跟人決鬥,爭來爭去,倒不如幹脆娶一條狗算了。”

說完不待另一人說話,挺身而起,朝白晶道,“我該走了,再呆下去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了。白姑娘,請多保重。”

說完冷笑幾聲,邁步出門,揚長而去,少頃,外麵響起幾聲驢叫……

他一定是騎驢走了,白晶心中一顫,似乎感到失落了點什麽。

這位驢主人確乎神秘得很,不但冒險救了自己,還一直不辭辛勞地護送回武館,竟一無所求,又揚長而去……

他究竟是什麽人?意欲何為……

她正然胡思亂想,身旁戈雲鵬推劍入鞘,忿忿然道:“便宜了這小子。”

白晶定了定神,瞥了戈雲鵬一眼冷道:“便宜的是你們。他今日未發作是你們的造化,否則,隻怕連我也救不了你。”

戈雲鵬和龍翔互視一眼,神色俱是一凜。

龍翔咕噥道:“他當真有來頭?”

白晶微喟道:“我隻知道他是魔道中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