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鳥

正文_第88章 珊瑚有淚化神龍(2)

說話間,幾個人已經上島來到了一排紅木房舍前。

房舍前是幾棵矮樹,樹下站著四個麵帶冰霜的佩刀武士,都身穿黑色勁裝,站在那裏警目四顧,顯然是這房舍的守衛。

幾個人一到房舍前,房門便開了,從房內走出兩個黑衣勁裝的佩刀武士,分站門旁。齊聲喊喝:“幫主有請。”

彭濤和曹光泰領著海珊瑚、江夢飛和黑鯊魚走進,穿過走廓,來到一個客廳似的大屋子。

江夢飛走進這大屋子,便抬眼四顧,隻見屋子四周都擺著檀木椅子。壁上懸掛著幾幅丹青。頂上懸掛著幾盞華燈,燈光耀耀,亮如白晝。

在北牆處高設一把虎皮椅,椅上端坐著一位青衣紅臉大漢,年過五旬。一雙鷹眼精光爍爍,兩濃眉深藏煞氣,端坐虎皮椅上,不怒自威,氣勢逼人。

在虎皮椅兩旁,各站著四名黑衣佩刀大漢,牛高馬大,神情威猛。

江夢飛見了,知道虎皮椅上的紅臉大漢定是九龍幫幫主,號稱天龍的海青州無疑。正想抱拳施禮。

便見海珊瑚欣喜地喊了一聲:“爹,我回來了。”急撲向紅臉大漢……

紅麵大漢起身接住海珊瑚,握著她的手,漠然道:“你還有臉回來,偷著跑出去也不告訴一聲:你知道你娘惦記著你整夜睡不著覺。你怎麽這樣任性。”

說著對黑鯊魚和江夢飛道:“你們隨便坐吧,你們能把我女兒送回來,我很高興,待廚下酒菜作好,在下要敬二位一杯。”

海珊瑚轉首一指江夢飛,羞澀地一笑,道:“爹,我離島就是去找他,今天我把他給你領回來了,你看他怎麽樣?他叫江夢飛……”

海青州投目江夢飛,漠然道:“閣下能讓我女兒離島出尋,自然非比尋常。但在下耳聞‘四大混混’,在江湖名聲卻一般。”

江夢飛淡淡一笑,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岸窩於河水必湍之,可見名聲太響也未必是件好事。況且江湖上浪得虛名之輩為數不寡。”

海青州微微一怔,複又落座虎皮椅,對海珊瑚道:“你去看看你娘吧……我在這裏陪他們說幾句話。”

海珊瑚轉身走到江夢飛身邊,在椅子上坐下,笑了笑道:“我娘要想我便早來看我了,我還想留在這兒陪我江大哥……”

江夢飛聞言心中一熱,投目海珊瑚,灑脫一笑,道:“你放心吧……我有令尊相陪就夠了。”

海青州道:“珊瑚,你有什麽不放心的?怕爹我怠慢了你領回來的客人?”

投目黑鯊魚道,“黑老兄今天能來九龍島,我海某不勝高興。”

黑鯊魚淡淡一笑,道:“海幫主,這機會應該說是江夢飛江公子給的。否則饒是在下想過島拜望也無時間。江公子和令女路過鯊魚島在下便請他們到島上做客,並以船相迎。”

海珊瑚正欲說話,瞥見江夢飛朝她使眼色便緘了口。江夢飛附聲對海青州道:“海幫主,小可此番上島除了送令愛,還有一件小事。

“聽說貴幫收容著那位名妓‘病西施’,小可受人之托想告訴她一件事,不知能否讓小可見她一麵?”

海青州神色一凜,沉聲道:“何人傳言,斷無此事。我們這裏怎會有名妓‘病西施’。”

江夢飛瞥了海珊瑚一眼,灑脫一笑,道:“是令愛親口告訴我的,她說前番是她帶人送‘病西施’往藥王莊醫病,數日前已經接回丸龍島……”

海青州冷冷一笑,對海珊瑚道:“你真的對他說過?”

海珊瑚道:“那還有什麽好隱瞞

的,你不說除了我娘誰都可以知道嗎?”

海青州冷哼一聲,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都是我把你嬌慣壞了,還不給我出去。”

海珊瑚見父親動怒了,便眼圈一紅,委屈地道:“爹,你罵吧,反正這地方我呆夠了。”

說著一拉江夢飛,道:“江大哥,咱們走……”

江夢飛沒有動,轉對海珊瑚笑道:“別耍小孩子脾氣,你也該聽令尊的話……”

又對海青州道:“海幫主,你不要認為小可給清廷幹事,就算我再混不上飯吃,也不會當鷹犬。”

江夢飛沒有跟隨海珊瑚離屋而去,分明已經給了海青州的麵子,使他避免了難堪。

海青州道:“江夢飛,或許我能讓你見一麵‘病西施’,但是你不能把她在這裏的消息透露出去。”

江夢飛微微點頭:隻要自己見到“病西施”在九龍島,便可施以擄奪,自然要求得珊瑚的幫助。

遂道:“小可自然知道其中原委。”

話音未落,門外走進一個佩刀武士,朝海青州恭聲道:“幫主,廚下來人稟告酒菜已準備好,隨時可侍候開宴。”

海青州聞言,對那武士道:“即刻開席。”

轉對江夢飛和黑鯊魚沉聲道:“在下在舍下略備薄酒素菜招待二位,咱們去好好喝幾杯。”

不待二人說話,海珊瑚搶口道:“我也去,我要陪我江大哥喝幾杯。”

海青州瞥了海珊瑚一眼,道:“好吧,你也去……也不怕客人見笑……”

海珊瑚轉憂為喜,脫口道:“他倆不會見笑的,沒有我他們怎麽能來九龍島喝酒?”

酒宴設在餐堂。

江夢飛見了滿滿一桌美味佳肴,他覺得還從未吃過這麽豐盛的海味,整桌菜幾乎全都是海味。

吃飯的隻有六個人:海青州、彭濤、曹光泰、海珊瑚、黑鯊魚、江夢飛。

六個人圍餐桌坐好,彭濤先提壺為每個人斟酒。然後,執杯笑道:“今日小姐得江公子和黑兄護送回島,這第一杯酒在下替幫主斟上敬二位一杯,算是為二位接風洗塵。”

說完一飲而盡。黑鯊魚笑道:“承蒙海幫主錯愛,對在下如此盛情,尊敬不如從命。”

一仰脖也喝幹了杯中酒。

江夢飛什麽也沒說,端杯一飲而下,笑道:“真是好酒。”

海珊瑚一旁笑道:“江大哥,你別喝醉了,萬一那兩個壞蛋追來……”

頓覺失言,掩飾地笑道:“看我都囉嗦些什麽。來,我敬你們倆一杯。”說著端杯一口喝下……

黑鯊魚見了笑道:“想不到海姑娘這麽有酒量。在下定要奉陪了。”說完又喝下去一杯。

江夢飛也不得不喝。喝完他便為黑鯊魚斟上一杯酒,笑道:“黑兄,小可在貴處承蒙照顧,在船上多有得罪,現下這一杯酒既是感謝也是贖罪。”說完抬手舉杯喝下……

海青州和曹光泰也開始喝酒,而且喝的也不少。

但是,直喝到最後卻有三個人醉了,三個人沒有醉。醉的三個人是江夢飛、海珊瑚、黑鯊魚,沒有醉的三個人自然是九龍島陪客的三人。

等到醉的三個人伏在餐桌不省人事時,海青州朝旁邊笑道:“段兄,白兄,你們該出來了吧。”

話音未落,餐堂的門一開,走進來超凡脫俗的兩大浪子段流星和白雲鶴。

一邊走進,段流星一邊笑道:“海兄果然妙計,不費吹灰之力就製住了這逍遙公子。”

白雲鶴一聲不吭

,近前伸手拿下了江夢飛腰帶上的翡翠尺。

海青州笑道:“其實這小子也未必沒戒意,隻是見我們都一樣喝,便也不疑心了,他怎知我們事先服了解藥。”

段流星道:“海兄,你安排一下,這小子我們要連夜帶走……落到我們手裏不愁他不老實地交出兩大名妓。……

海青州笑道:“段兄,你再著忙又怎麽在乎這一夜?平時沒事請你都請不到,這次咱們相聚無論如何也得多盤桓些天。”

一指海珊瑚笑道,“我這丫頭讓我嬌慣壞了。她一直擔心這小子會有閃失。所以我要連她一塊綁起來。等你們明天帶走了江夢飛後再放開她,免得她胡鬧。”

段流星道:“海兄重友輕女,義薄雲天。我段流星沒白交你這個朋友。”

一指黑鯊魚道:“這小子留著是你的心腹大患,宜早除之。”

海青州道:“說得是,黑鯊魚和吞天鯨一直不肯歸順我九龍幫,留著他們遲早對我們不利。”

轉對彭濤和曹光泰道:“把黑鯊魚拖出去宰了,悄悄沉下海去。他帶來的船上人也全部幹掉。”

頓了頓,一指江夢飛道,“把這小子綁上關起來,派人嚴加看守,把珊瑚綁上送回她房裏去……”

段流星狡黠一笑,道:“海兄,不如把他們兩人放到一起,以免令愛醒來尋死覓活大吵大鬧,隻要過了今夜我們便帶走了這小子……”

海青州笑道:“段兄別不放心,珊瑚她回到自己房裏更不會生事,她就算醒來也會認為是自己喝醉了。

“若把她和江夢飛放在一起,她醒來才會大鬧。隻等你們帶走了江夢飛,我便說他是失蹤了……

“整個九龍島認識江夢飛的除了二位就隻有她,她不鬧,二位再在這裏喝酒,還有誰管江夢飛的死活。”

段流星首肯,陰陰一笑,道:“好。就這麽辦。”

彭濤已經命令兩個佩刀大漢將黑鯊魚拖了出去,而曹光泰也叫來了兩個侍女把海珊瑚送回了她的閨房……

江夢飛已經被綁上,讓兩個彪形大漢抬進了離餐堂不遠的一間空屋子,放到了又潮又濕又黑又髒的地上;空屋子好像是經常用來關押人,窗子全是鐵棍,門是個大鐵門,門上的大鎖甚至比拳頭還大。

江夢飛就算不上綁,也很難逃走。

江夢飛被關進空屋子時,海青州已經陪兩大浪子開始喝酒了。

兩大浪子穩操勝券,隻等明天帶江夢飛離島返回陸地……

月亮升起很高,光華如水。

海青州和兩大浪子喝完了酒,離開餐堂,海青州朝醉醺醺的兩大浪子笑道:“在下送二位回房歇息吧。”

段流星道:“好……但咱們還是先去看看那江夢飛醒來沒有。”

海青州知道兩大浪子放心不下,便笑道:“好吧,讓他們明白是怎麽栽在九龍島的。”

三個人說完,便來到了關押江夢飛的空房子跟前。

空房子前麵有四個佩刀大漢看守著,見海青州和兩大浪子走到跟前,四個大漢一齊施禮。

海青州道:“那小子醒來了嗎?”

為首一個大漢道:“醒來了,被老鼠咬得直罵,聽,還罵呢。”

海青州冷道:“若是迷藥再多些,隻怕他就顧不得罵了。”

說著走到窗口,朝裏一望:空房子裏並不太黑,射進的月光裏蜷縮著江夢飛,正一邊挪動的身子,一邊氣急敗壞地叫罵。遂道:“江夢飛,你想不到吧,九龍島可不是任人來胡鬧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