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昏而嫁

第三十章 冰女的關心

第三十章 冰女的關心

難道自己出師未捷先熱死,豈不是讓那個女魔酈晟笑得淚滿襟?

唉,上個月坐馮公子的跑車,太陽比這還烈,也不見她熱成這樣。

唉,怎麽又想到那個混蛋了?

唉,路竟然這樣漫長。

郭允權踩住刹車,貨車慢慢地停下來。

灰塵四散幹淨,清月才看清火港鎮:一排排高低錯落的灰色別墅,灰色的牆麵,灰色的玻璃,灰色屋頂,不是優雅的礦石灰,而是那種發白的灰,給人髒兮兮的沉重感。

好奇怪的口味,和“愛家”那間重口味的會議室有得一拚,她再一看路邊無精打采的道旁樹,立刻明白了:

道旁樹也是灰蒙蒙的,掛著幾片沾滿灰樹葉,耷拉著腦袋。

這不是火港,是灰港!

她*一聲,怎麽了,腦袋昏沉,整個人感覺燃燒著,眼睛也漸漸視物不清了。

門被打開,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麵前:是馮洪健!

他一臉擔心焦慮地將她抱下車,口中不住地念叨著。

真煩,讓人家再睡一會。

是的,他的懷抱又溫暖又厚實——她撫摸他寬厚的胸膛,鼻子酸酸地想:明天去醫院,檢查完內分泌後,再檢查一下眼睛,不,檢查大腦,好端端的,為什麽產生幻覺——

她皺著眉毛,嘴角卻掛著笑,靠向他懷內,沉沉地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才昏昏沉沉地醒來,一抬胳膊,唔,右手刺痛。她定睛一看:原來自己在打吊針。

她環視四周,一片雪白,是衛生所嗎?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身白衣的高大醫生走進來:天啊,這個醫生怎麽這麽像馮洪健?

不行了,她一定是發燒把腦殼燒壞了,所以才會見到男人都像馮洪健,她困惑地揉揉眼睛。

“馮洪健”站在病床前,一臉怒容:“宋清月,你在發高燒,不去醫院,跑到文昌來做什麽?工作對你而言,就那麽重要嗎?”

那個語氣,那個神態,還有那張貼著創可貼的臉!

真的是馮洪健!

關於那天暴雨中的記憶,如同海嘯一般向她洶湧而來,她臉頰漲紅,恨不能有個地洞鑽進去。

地洞是沒有,所以她很果斷地拉起薄被將臉蒙上,心中懊惱不已:都已經躲到這個地方了,怎麽還躲不掉這個瘟神?

馮洪健拉下她的遮羞被,好氣又好笑地問:“為什麽要躲我?”

她將臉埋進枕頭:“你管我!”好不好的,那天你強吻了我,你還哭!難道是我玷汙了你的清白?切!你這花花公子有何清白可言?

她恨得牙齒癢癢,好吧,不止是恨,還有害羞。

馮公子壞笑起來:“你抬起頭來——不抬是不是?好吧,老實告訴你,衛生所的床單和枕頭有一整年沒有換過。”

“!”宋清月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起身來。

“哈哈哈!”馮公子大笑起來:又找到她一個命門。即:潔癖。

清月瞪他一眼:我是病人啊!你有沒有公德心?她掀起被子,準備下床穿鞋。

!混蛋!誰脫了她的西褲!她的兩條雪白的長腿,晶瑩發亮地呈現在她麵前,她立刻捂上薄被:管它幾年未換,貞潔要緊!

馮公子見麵前這個小女人,用薄被將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樣,滿臉通紅,眼中充滿怒火地盯著自己——太喜歡這個樣子的宋清月了:生動而美貌,含蓄的性格將她鉗製,不能破口大罵,可是那眼睛中的精魂明明流露的是:狂揍他一頓。

他決定捉弄一下她:“剛剛給你脫西褲的時候,我已經見過那旖旎風光了。”說著,眼睛盯著那薄被之下,用手撫摸一下下巴,奸笑起來。

“你這個男流氓!”清月的臉頰都要沁出血來。

“是呀,流氓還有女的呀!對了,忘記告訴你,你昏倒之前,一雙不安分的手在我胸膛上摸來摸去,你忘記了嗎?”他促狹地看著她,還眨一眨眼睛。

??!”快給她一個地洞吧,她要鑽進去,永遠不要再出來。

馮公子卻坐到床沿,一張俊臉靠近她,低聲地說:“女人,你想逃到哪裏去?愛神的金箭已經射中你我,你剛剛在昏迷之中叫的是我的名字。”

惡心!她最討厭聽的便是這樣的情話:什麽,我愛你愛到骨髓你!呸,那麽急著獻出你的骨髓幹嗎,你的骨髓吃了可以補鈣嗎?

還有,愛你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喂,你能活多久,想永垂不朽,與日月爭輝嗎?

愛別人就算了,愛這個花花公子?她老壽星找砒霜吃。

她憤憤抬起頭,想辯白一番,可是目光觸及他的臉頰,立刻疑惑起來:“馮洪健,不對啊,你的抓痕應該隻在右臉頰啊,怎麽創可貼又貼在左臉頰啊?”

還有,大夏天穿著長袖襯衫,不熱嗎?她眼尖地看見他右手手腕處有紫藥水的痕跡。

馮洪健的目光黯淡一下,立刻嘻嘻笑著說:“沒事,不小心碰到而已。”

捉住他躲避的眼光,清月在他的眼睛裏看到謊言和憤怒,她猛地伸出手,捉住他的胳膊。

他驚道:“清月!”

“是酈晟對不對?”她的臉瞬間凝結成了冰塊,又恢複了冰女郎的本色,可是眼神裏充滿的痛惜之情。

他點點頭,心頭溫暖——很久,很久,他都沒有過這樣被異性關心的感覺了,除了母親和姐姐,就是清月了。冰女郎的關心更加的熾熱難得,他笑了起來。

清月解開他衣袖的紐扣,輕輕卷起袖子,吸了一口冷氣:深深淺淺的抓痕,像是被野獸用利爪撕裂,一排排牙齒印,印在飽滿的肌肉上,整隻小臂都塗滿了紫藥水,十分可怖——那酈晟小姐難道是美國大山貓轉世,念念不忘前世口爪並用的技能?欺負人家沒有媽媽的孩子,沒有姐姐的弟弟!

清月放下馮公子的胳膊,青著臉,冷冷吐出一句話:“打狗還要看主人麵!這個女魔頭!”

馮公子醉心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等等!他沒有聽錯吧?她叫他為“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