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昏而嫁

第一百零五章 *迭起

第一百零五章 *迭起

馮洪健站在她身後,立刻閃身向前,護住清月。

顧小弟在地上一把扯住表姐的右腿,顧曉君又再次摔倒在地,幾個警察迅速上前製服了她。

清月驚魂未定,她愣愣地看著穿著睡衣尚未梳洗,滿臉惡毒表情的顧曉君,不禁顫著聲音問道:“顧曉君,究竟為了什麽,你這樣恨我?”

顧曉君瞪著血紅的小眼睛看著她,口中“嗬嗬”大叫,像是失去心智一般。

宋清月悲憫地看著她:她也是大學生啊,她正值青春,薄有家底,曾經也有光明前途,怎麽會到這個地步?簡直像是失去了心智的瘋婦一樣?

馮洪健一手緊緊摟住愛妻,一手扶起躺在地上的顧小弟。

顧小弟齜牙咧嘴地站起身,一名警察為他檢查傷口,從頸部看下去,青紫的傷痕密布滿少年的瘦弱的胸膛,還有一窩針紮的傷口,蜂窩一般,聚集在他的右臂上。

所有人震驚了!

顧小弟卻掙紮著捂住衣服,一雙驚慌失措的眼睛看向顧曉君,囁嚅道:“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陳警官怒火中燒,他一把拉過顧小弟,大聲道:“孩子,你不要害怕!這裏所有人都為你做主!”

顧小弟將怯生生的目光投向宋清月,清月含淚向他伸出手:“好孩子,你不用害怕,慢慢說,大膽說。”

他接過這隻白而軟的手,忍不住哭出聲來:他被不當做人看,已經很久了!

清月摟住他,慈愛地拍打著他。

所有人將憐憫的目光投向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連顧曉君的“嗬嗬”聲都小了下來,她的臉上出現一絲類似愧色的表情——如果她還懂得羞愧的話。

冷不防,楊小妹掙脫警察的控製,拾起地上尖刀便衝向前顧曉君:“我殺了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小賤貨!”

正在眾人呆住的時候,她忽然轉向,剜向宋清月胸口。

這一招聲東擊西酈晟曾經用過,馮洪健自然不會再上當,他一腳踢上去:這一次,他對婦孺不再心有憐惜。

楊小妹不過一米五二,一腳正踢在她的肚子上,她捂住肚子痛苦地蹲下身去,這一次真的痛了,她沒有力氣進行表演,疼得滿臉通紅,滿頭大汗,口中隻能嗚咽有聲。

顧曉君突然反應過來,大聲叫著:“宋清月,我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馮洪健淡淡道:“我們拭目以待!顧曉君,這一次,我就是散盡家財,也要同你周旋到底。”

天光越來越亮,上班的、買菜的、無所事事的人群將鹵味店圍得水泄不通。

陳警官不願多事,立刻用紙袋將顧曉君母女頭套住,出門遣散人群:“好了,例行檢查,大家散開了!”

他高大魁梧又一身正氣,但口氣溫和,人們怕妨礙公務,便漸漸四散了。

眼看千年難得的機會就要逝去,顧小弟一咬牙,掙開宋清月的懷抱,撲通一聲跪在陳警官麵前:“叔叔,求你幫幫我!”

陳警官愣住,伸手要扶起這瘦弱少年:“我們會追究他們的虐待罪行。你放心吧!”

顧小弟掙紮不願起,他哭著大聲說:“不,不,不是這樣,楊小妹為了霸占我外婆的門麵房,氣死了我的爸爸,逼走了我的媽媽,這不是她家的產業,一切都是我外婆的產業!”

又是錢!又是家庭矛盾!馮洪健別過臉去,清月見狀,拉著他要離開現場。

她忽然想起,顧曉君到現在還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為什麽那樣恨她宋清月。

她回頭看,顧曉君的全部精力已經被顧小弟所吸引,楊小妹顧不上自己肚子疼痛,母女兩個人正在和孤兒顧小弟爭吵。

那顧小弟年紀雖小,但卻十分硬氣,不管兩人怎麽幹擾,絲毫不理,就是抓住陳警官哭訴。

陳警官不堪這對母女的哭訴聲,大喝一聲:“去派出所再說!”他快步上前,攔住宋馮兩人。

馮洪健無奈道:“陳警官,我們是把公司的事務丟下來趕來的。早晨你也看見了,那麽大的亂子。”

陳警官道:“那馮先生您走好了,留宋小姐下來協助我們警方辦案。”

馮洪健望一望那對窮凶極惡的母女,道:“她一個人在,我不放心。”

陳警官看一眼在男友懷裏的清月,道:“比這更大的場麵宋小姐都經曆過,何況我們警察都在這裏。”

馮洪健低頭詢問地看清月。

清月臉色蒼白,可是雙眸依然有神,她微笑道:“沒事,你去處理公司事務。你瞧,她們母女此刻都戴上了手銬,警察都在,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馮洪健開口要說什麽,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他接通,隻聽助理小黃急切道:“馮總,宋總,酈晟在香港機場被我們在港的同事截住了,她正準備搭去美國洛杉磯的航班。現在同事協同香港警方正坐飛機往這邊趕來。”

馮洪健聽得雙眼閃閃發光,雙手緊緊握拳。

宋清月也驚喜道:“還不快去公司準備相關事宜,還不快找律師商量對策!我這邊一處理好,立刻就趕去!”

馮洪健點頭恨恨道:“這一次,我一定要她把欠我的全部還回來!”他不放心看著女友:“你一個人行嗎?”

“行行行,我行得不能再行!”她推他,催促道:“快去!”

見馮洪健依依不舍地離去,她方才鬆一口氣。

轉回臉,見陳警官目光複雜地看著她,她勉強笑道:“怎麽?抓緊時間,我可是犧牲辦公時間來協助您。”

一幹人等上了車,陳警官單獨駕車帶宋清月,他問:“宋小姐,你的傷口好了?”

宋清月一愣,難怪要與她單獨乘車,為了羞辱她嗎?

可是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宋清月,她轉過臉笑吟吟地看著他。

陳警官見她笑容如春花初綻,不由歎氣:“是好了。”繼而又追問:“怎麽好的?”

清月見他目光真誠迫切,沒有半點譏諷之意,料得他也是個有傷口的人,於是輕輕說:“去愛一個合適的人,就像從沒有受過傷那樣去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