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昏而嫁

第六章 離婚經濟戰

第六章 離婚經濟戰

離婚過程遠沒有清月想得那般簡單,雖然早早搬回了娘家,可是楊衝絲毫沒有放過對清月母女的騷擾。

目的隻有一個:錢。

許多的錢。更多的錢。

清月不願意自己去麵對他,更不願意家人同他發生衝突——宋先生經此打擊,血壓升到一百八十,臉如重棗,隻能在醫院住著。

宋太太整日地以淚洗麵,無奈,宋清月隻能全權委托律師。

她經人介紹認識年輕女律師齊豔,從照片上看,身材嬌小,微胖,但有一雙洞察人心的大眼睛。

她因打離婚官司出名,而且總是以女方辯護人的身份出現。

律師樓裝修得簡單嚴峻,沒有半點人情味可言,讓本來心情灰暗的宋清月更是灰敗無比,她坐在走廊上垂頭不語,默默等待。

一對離異無孩夫婦在辦公室裏吵起來:

“你這無恥的男人,住我家吃我家,用我家,到頭來,我家養了一隻白眼狼!”

“我在你家做孫子做了這許多年,實在不願意了!”

一聲巨響從辦公室裏傳來,像是椅子被踢倒的聲音,一個氣呼呼的年輕男子衝出來,電梯也來不及等,急匆匆地衝下樓去。

一個秀氣的少婦跟在後麵哭哭啼啼,追著他而去。

清月站起身歎口氣:“既然還有感情,何必來律師事務所爭鋒相對?”

齊豔凝視眼前這位憔悴蒼白的少婦,伸出手:“你好,是宋清月?”

清月點頭,像是解釋什麽似的:“我與他,已經沒有半點可能而言。”

齊豔示意她坐下:“能告訴我,怎麽回事嗎?”

那真是一個長之又長,憂傷無比的故事,可是清月口角清晰,不帶感情地寥寥幾句說完了。

清月苦笑道:“他現在反而不願意離婚了,他要二十萬賠償費。”

“男人也索要賠償費?”即使是專打離婚官司的齊豔也震撼了:這樣無恥的男人!

“是,青春賠償費、精神損失費以及勞務費。其實父親的工廠月月都支給他薪水,從結婚到現在,他在我們小家庭上花的錢,屈指可數。”宋清月苦笑都笑不出,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楊衝才有餘錢和餘力在外麵招蜂惹蝶。

早知就像一般的拜金女子,將丈夫錢財與精力榨幹。

或者幹脆對他頤指氣使,這些年也可以過一過女皇的癮,總好過她這樣貼錢貼精力貼自尊。

不不不,最好是,她從來沒有認識過他,更不會與他相戀,更不會嫁給他,更不會有英英這個女兒。

想到女兒,清月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大顆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落下。

宋清月心已經死,她心底不再有這個男人,她的悲傷源自於她內心的悔恨,悔恨自己的年幼無知。

她沒有像一般女子,一開口就是曆數對方缺點,種種不忠,她的目的隻有一個:如何高效離婚。

齊豔同情地看她,她伸出手拍一拍清月的肩膀:“放心,我會盡全力幫助你。”

齊豔辦事十分高效,僅僅一個星期便查出了楊衝的所有資料。

雖然心已死,可是宋清月看了那一摞資料之後,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她拍著桌子站起來:“怎麽?!不可能!”

齊豔冷靜按住她:“全部是真實情況。”

原來一切都是騙局!

原來,楊衝與那一個碰瓷的婦人是合作夥伴!

原來,楊衝曾經有過犯罪前科!

原來,楊衝與他的外室早已生兒育女!

清月咬住嘴唇,死死地盯著那張幸福的一家三口照片:照片上的男孩比英英還大個一歲左右,幸福地站在父母中間。

清月的心劇烈地抖動起來,她實在是佩服楊衝,如何在兩個家庭之間穿插演戲,如何又分身有方,一人分飾多角。

她閉一閉眼睛,眼睛幹澀地竟然流不出眼淚。

也許一個人心痛到極處,反而麻木,她忽然說:“這回楊衝的母親得償所願,有了男孫。”

齊豔冷哼一聲:“你以為那是他親生母親?他那樣的人,有什麽是真的?”

有什麽是真的,都不再與宋清月有關,可是她還是咬破了嘴唇,嚐到了滿口血腥的味道,她鎮定了許久,才沙啞著喉嚨說:“不給,一分錢也不給,力爭理據。我一定要讓他身敗名裂。”

如果,你曾經愛過我,或許我會看在相愛一場的份上,給你一點補償,畢竟我也有過歡樂的時光。

可是,一切都是欺騙!

所有溫柔的情話,含情脈脈的凝視擁抱接吻,甚至是結婚誓言,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錢。許多的錢。更多的錢。

震撼與屈辱並沒有打倒宋清月,她反而挺腰吸氣,重新振作起來。

宋清月像是有了無窮的力氣,開始打理父親的工廠。

第一件事,就是撤除了楊衝的經理資格。

老好人蔡秘書一直抱著“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的念頭,仍與楊衝藕斷絲連。

清月知道楊衝早已暗地裏成立了一家小型木材廠,榨取宋家的客戶與資源。

父親的木材廠交給楊衝打理已經有幾個年頭,資格淺一點的客戶,不知宋廠長,隻知楊經理。一時間,便丟失了好幾個客戶。

宋清月不為所動,隻問:“供貨商在誰手中?”

蔡秘書擦擦汗,答道:“那幾個是宋先生多年好友,一直追隨在宋先生的鞍前馬後。”

清月冷笑起來,她知道:楊衝的那家小木材廠完全是依附在宋家身上的寄生蟲,一旦宿主決定服下打蟲藥,那寄生蟲如何囂張,都終將成為一堆垃圾。

果然,很快那幾家流失的客戶重新找上門來,並叫苦連天:“我們真不知道楊衝的真實身份。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宋小姐。”

是宋小姐,不是楊太太。清月慨歎,看來所有知情人都知道,他們已經成為冤家對頭,離婚勢在必行。

她微笑著接受了客戶回流,並給了超低折扣。

客戶紛紛道謝,一時間,楊衝的客戶被宋家爭得七零八落。

少掙點,無所謂。

有所謂的是,讓楊衝的日子好過,她心裏不舒服。更何況,這些客戶本來就是宋家的,是他楊衝偷盜竊取。

她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冬去春來,夏雨又送走春天,經過一個春天的調養,她又恢複了好身體好氣色,隻是那麵容冰冷,與夏日明媚的陽光毫不相符。

蔡秘書同她商量過日常事務之後,見她一臉陰沉,忍不住道:“清月,你印堂發黑,恐怕這幾日會有禍端,小心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