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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相爭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不要我教你吧?”毅親王冷冷地道,手裏拎著那瘦弱的男嬰,似乎隻要微微用力,就能擰掉男嬰的脖子。

徐奶娘哭得肝腸寸斷,被毅親王的殺氣嚇破了膽,再加上她最心疼的兒子被毅親王捏在手裏,再無僥幸之心。

毅親王一問,她就一五一十全招了。

“你說,是有人特意來找你,讓你來應選的?”毅親王聽著徐奶娘的回話,一邊看了看諸素素。

諸素素忙走過來,將毅親王手裏的孩子接過來,抱到屏風後麵。

這屋子雖然暖和,可是將孩子光溜溜地抱過來,還是不大妥當。

諸素素看見這孩子身上冷得起了雞皮疙瘩,在心裏慨歎一聲,來到王妃床前,低聲道:“王妃,這孩子……?”

王妃剛才的情形雖然沒有看見,但是也猜到**分。她抬起頭,看著諸素素問道:“……徐奶娘抱住的是哪個繈褓?”

這個主意當然是王妃想出來的。因為對於一個疼愛孩子的母親來說,第一反應,當然是救自己的親生孩兒。

諸素素道:“是那個小世子的繈褓。”

雖然繈褓是小世子的,但是裏麵包的孩子卻不是真的小世子,而是徐奶娘的親生兒子。

這件事,隻有徐奶娘本人最清楚。

王妃也信了**分,不由得將那個白白胖胖的孩子摟得緊緊地,低泣道:“孩子,讓你受苦了……”

她記得那些奶娘說過,徐奶娘為了“小世子”,對自己的親生孩子不聞不問。隻給他喂米糊,不給喂奶水。

還沒滿月的孩子,就吃了一陣子的米糊,不知道會對他的身子造成什麽樣的傷害。

諸素素更是歉疚,垂著頭站在王妃床前,一句話都不敢說。

屏風後麵隻聽見諸素素懷裏那個黑瘦的孩子大哭的聲音。

不一會兒,王妃懷裏那個白白胖胖的孩子也哭起來。

諸素素道:“王妃,他們應該是餓了。”

王妃看著這個孩子,咬牙道:“把那幾個奶娘招找來。讓她們當麵喂奶。喂完就出去,孩子留在我身邊。”她真的是被嚇怕了,不敢再把孩子托付給任何一個奶娘。

“王妃,這些奶娘最好都換了。”諸素素提醒道。經過了這件事,沒法子再用她們了。

王妃點點頭。“我省得。但是現在不行。”想了想,王妃對諸素素道:“素素,我求你件事兒。”

諸素素忙道:“王妃請說。不用求不求的。這件事是我的責任,我自己怪臊得慌的,王妃請給我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王妃微微一笑,招手讓諸素素過來,在她耳邊道:“你今兒回去。和霜兒一起悄悄地幫我挑兩個奶娘,好麽?”

諸素素垂著頭應了。

王妃不想諸素素心生嫌隙,拉住她的手,輕柔地道:“霜兒辦事妥帖。但是她不懂醫。挑奶娘,一點要身子康健,不能有暗疾。這一點,要靠你給我把關了。”

諸素素訕訕地道:“王妃。您真的不怨我嗎?”

王妃搖搖頭,“我真的沒有怪過你。這件事。我們都有錯。若是我想得周全一些,徐奶娘也鑽不了這個空子。——再說,有人一直存心找事。沒有徐奶娘這件事,也會有別的事。一味光躲是沒有用的。”

諸素素聽得似懂非懂,但是明白王妃和王爺都不怪她,還是長舒一口氣,拍著胸口道:“我以後隻管行醫,別的事情是再不插手了。”

王妃掩袖輕笑,鼓勵諸素素,“吃個虧,學個乖。以後不要再犯就可以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就看見毅親王從屏風前麵繞過來。

“都問出來了嗎?”王妃關切地問道。

毅親王歎口氣,“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看來幕後的人很是精明,根本沒有露出任何馬腳。”

“一點線索都沒有?”王妃很是失望。

“還算有。徐奶娘不知道幕後之人,但是因素素今天突然提議要把孩子送出府,對方欣喜若狂,卻是露了馬腳。”毅親王微笑著道,對著諸素素點點頭。

諸素素一愣,“關我什麽事?”

“就因為你突然提議要把奶娘的孩子送出府,又派人去各個奶娘家裏叫人來。對方聽說已經得手,馬上派了他們的人進來,想把小世子接應出去。——本來是天衣無縫,我絕對抓不住馬腳的事兒,卻因為他們一時忘形,倒讓我逮著一點線索。”毅親王說的是徐奶娘的那位“家人”。

剛剛他已經盤問清楚,那個“家人”,根本就不是徐奶娘的婆母,也不是她的任何親戚,而是當初勸她來王府應征,並且提醒她可以“換子”借福的人!

諸素素聽了,眨眨眼睛,有些不解地問道:“但是他們怎會知道徐奶娘已經得手呢?從王府派出去的人應該不知道這件事吧?——我記得很清楚,派人出去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小世子被掉包的事兒。”諸素素不知道,王爺和王妃就更不會知道。當時知道這件事的人,隻有徐奶娘,以及跟徐奶娘接頭的人。

毅親王冷冷一笑,道:“當然是有人在我府裏安了內應。徐奶娘不是一個人行事,王妃身邊,我身邊,還有外院,都有那人的人手。——這一次,一個個都露出馬腳,也不枉我兒受一場委屈!”

諸素素忙住了口,不敢再說話。

“素素,你去把奶娘叫過來,讓她們來奶孩子。——王爺,你把繈褓拿過來,我來給孩子包上。”王妃冷靜地說道。

諸素素應了,將手裏的孩子放在王妃**。

王妃先給自己的兒子包上繈褓,然後才給那徐奶娘的兒子包上繈褓。

為了不讓那些奶娘生疑,王妃還是用了先前的那個繈褓。

毅親王歎口氣,摸摸自己兒子的頭。對王妃低聲道:“徐奶娘不能留了……”

王妃點點頭,“當然不能留。她要害我的兒子,我還可憐她不成?——我可憐她,誰來可憐我的兒子?”說著,看也不看那正在嚎哭的黑瘦男嬰一眼。

毅親王想了想,胡亂把那孩子用絲綿的繈褓包上,抱在懷裏,站起身道:“我走了。”

“一切小心。”王妃淡淡說道。

“你也別累著了。”毅親王囑咐兩句,就在那男嬰脖子上輕輕按了按。那男嬰立刻止住哭泣。昏睡過去。

來到屏風前麵,毅親王將徐奶娘再次打暈裝到麻袋裏麵,讓外麵的婆子過來扛起來,往外院去了。

另外三個奶娘的孩子和他們的家人,也被王府的人裝了三輛大車。分了不同的時辰趕車出府,去往別苑。

毅親王來到外院,特別交待管事,將這些人帶到不同的別莊軟禁起來。給出的理由就是,他們的家人在王府做奶娘,為了擔心他們被人脅持,以後威脅到小世子的性命。所以不得不給他們“特別保護”。

這些人才知道原來王府的奶娘不好做,當然後悔不迭,但是世上沒有後悔藥,所以隻好乖乖就範。待在毅親王府的別苑。好在別苑也沒有折磨他們,而是好吃好住供著他們,日子長了,比在外麵自己住還要好一些。除了沒有人身自由。這些人慢慢也就習慣了,此是後話不提。

徐奶娘的兒子沒有送走。

毅親王將他養在王府裏麵一個偏僻的院子裏。另外從外麵尋了個奶娘喂養他。不為別的,就怕萬一對方是故布疑陣的“計中計”,他豈不是會親手害了自己的孩兒?因此上無論如何,他要將這孩子養大到四五歲,再看看到底是像誰的樣子。

而徐奶娘就沒有這麽好運。

毅親王親自動手,將她砍了腦袋,屍體扔到亂葬崗喂野狗。

而徐奶娘招認的那些府裏跟她接應,給她傳話的人,也都被毅親王一一查出來。有王妃身邊的丫鬟婆子,也有自己外書房的小廝,還有大管事手下的一個打手。

一共四五個人。

為了肅清府裏麵所有的內奸,毅親王將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叫過來,讓他拿出當年的手段。哪怕這些人硬如石頭,也要給他從石頭裏麵榨出油來!

其實他是想叫蕭士及過來。這些手下,當年都是跟著蕭士及混的,他們的手段,也都是蕭士及教的。

但是蕭士及如今是朝堂的官兒,讓他再摻和到這樣陰私之事裏不太妥當,毅親王就忍住了沒有叫他過來。

事實證明,不用蕭士及出馬,光是他的徒弟,也夠這些人喝一壺了。

很快就把府裏那些隱藏的“內奸”一個個都揪了出來。

也有胡亂攀咬的人。

但是在交叉盤問之下,胡亂攀咬的人無所遁形,最後的下場最慘。

看見頭一個胡亂攀咬的人死得支離破碎,剩下的人隻求得個全屍速死,當然不敢再胡亂攀咬。

這一頓雷厲風行的大肅清,一直持續到深夜。

毅親王坐在書房裏,聽著大管事回報今天的情形,還是鬆了一口氣,“還好,都不是心腹。”

大管事心有餘悸地擦擦額頭的汗,道:“真是好險。”又奉承毅親王,“王爺真是慧如矩,竟然能從這等蛛絲馬跡中看出端倪,真是我輩之福啊!”

毅親王噗哧一聲笑了,拍了一下桌子,“你這小子,不拍馬屁你會死啊!”

大管事跟著笑了一回,問道:“王爺,這些人,怎麽處理?”

“都問出來了嗎?他們的主子是誰?”毅親王撐著胳膊,往前湊了湊。

大管事做了個手勢。

毅親王知道,就是“太子”的意思。

雖然毅親王猜也是太子出的手,可是如今得到確證,還是有幾分失神。

“真的是他?”毅親王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他對自己這個大哥極是了解,誌大才疏,又喜歡裝文人氣節,跟文臣打得火熱。而且最不善謀略。

可是如今,他卻是步步進逼,將自己打得幾無還手之力!

他安插在宮裏的人手,被萬貴妃一頓胡攪,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陛下全數鏟除。

那件事,沒見到萬貴妃得到什麽實質的好處,而真正得到好處的,就是自己的大哥——太子殿下!

緊接著。他又把手伸向自己府裏,甚至把主意打到自己兒子身上!

自己到底跟他有什麽生死大仇?讓他連一個還沒滿月的嬰兒都不放過!

要說之前,自己還是在猶豫當中,不知道該不該出手相爭。

可是這一次,他已經深深意識到。如果不爭,不僅他,還有他府裏所有人,都隻有死路一條!

如果爭的話,他還有五成成功的機會。

就算失敗,也不過和不爭的結果一樣。

既然如此,傻子才不爭!

再說。他本就一直有這個盤算,隻是下不了決心而已。

“……大哥,感謝你幫我下了這個決心。”毅親王在心底喃喃地道。

大管事覷著眼睛打量毅親王,不知道這位大爺骨子裏在賣什麽藥。想了想,還是提醒他,“王爺,事到如今。咱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那位容不下您,您韜光養晦是沒有用的。”

毅親王的主意當然不會跟大管事說。他不置可否地揮揮手道:“先別說這些了。這些吃裏扒外的賤人給我先好好處置了。”

“要如何處置?”大管事進一步請示。

“還要我說?——連坐!”從毅親王嘴裏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大管事縮了縮脖子,低頭道:“遵命!”

從毅親王的外書房出去,大管事連夜帶著人,將那些內奸之人所有的家眷親戚一律鎖拿,關到王府的黑牢裏麵,隻等過了小世子的滿月禮,再來處置。

一夜之間,毅親王府裏就空出許多位置。

不過大多都是粗使雜役,還有外頭傳訊的,沒了就沒了,沒有人在意。

……

東宮裏麵,已是深夜。

太子坐在太子妃寢宮的**,笑著道:“愛妃這一計當真了得。這一次,那邊不管怎樣,都隻有啞子吃黃連了。”

太子妃崔真真嫣然回頭,嗔道:“殿下說什麽呢?我聽不懂。”

太子蹭過來,將太子妃抱在懷裏,低頭在她臉上親了親,道:“孤本來隻想惡心惡心老二。結果居然真的計成了。”說著,一隻手揉上太子妃高聳的酥胸,“說,要孤怎樣謝你?”

這陣子太子一直歇在良娣崔蓮蓮宮裏,沒有再碰過太子妃。

太子妃曠了許久,如今被太子揉搓得也有些情動,輕輕喘息著抱住太子的脖子,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殿下給我一個孩兒吧。——我生的才是嫡長子,蓮蓮那邊生得再多,也是庶出……”

在太子辛苦“耕種”之下,良娣崔蓮蓮已經有了身孕。

太子手上越發大力,將太子妃揉得氣虛身軟,如同一池春水,無風自蕩漾。

“想要孩子?好啊,孤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生,生好多個……”太子一邊說,一邊扯下太子妃的裙子,手往她下麵摳進去。

太子妃繃緊了身子,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身子下麵的幾根手指上。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個宮女的聲音:“太子殿下!良娣身子不舒服,剛才吐得直不起腰,還望太子殿下過去瞧瞧!”

太子的手馬上抽了出來,起身道:“愛妃先睡吧,孤去看看。”說著,匆匆離去,去良娣崔蓮蓮的宮裏安撫她去了。

太子妃僵在**,被太子剛才摳得流了好多水,軟癱在**,半天起不來身子。

她的貼身宮女進來,看見的就是太子妃叉著兩條白嫩的腿,仰躺在**,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床頂。

“太子妃,出大事了!”那宮女輕聲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