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大師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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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大師診斷
“誰要你的好處？你又沒錢！你不理我這個縣長，現在我也不理你啦！”陳發水說。
“別不理我！我做瓷器送你！這樣行嗎？”半小六顛說。
“我又沒看見你做過的瓷器，誰知道你會不會做？我走了！不告訴你玉瓷美女在哪裏啦？”陳發水故意上車去。
半小六顛非常緊張，布友慶也非常緊張，都以為陳發水真的要走了……
半小六顛跑過去，伸出油漬漬的手去拉陳發水說：“帶我去，帶我去看玉瓷美女，我們還是朋友呢！哪有這樣的朋友？說要讓我看玉瓷美女卻不讓看的，唉！要不然我給你錢！”
陳發水說：“你又沒錢，哪裏拿錢給我？”
半小六顛歎說：“我是沒錢！我沒錢！”
陳發水故意叫司機發動車子，把車開走……
半小六顛倒地打滾哭著，雙腳亂踢。雙手撲地，樣子相當可憐……
布友慶趕緊過去拉起半小六顛說：“我可以帶你去看玉瓷美女，但你不得帶走玉瓷美女，隻要你答應我這個條件，我就帶你去看。”
“真的？我隻要看一看，我不帶走！我不會拿走玉瓷美女的！”半小六顛孩子一樣從地上翻滾起來，喜怒無常的半小六突然像摔倒手按到寶貝一樣，孩子似地哈哈大笑。
陳發水車也停了下來，回來看半小六顛也覺得好笑……
半小六顛生氣說：“我想起來了，我有很多錢。在銀行裏。隻要我拿出身份證我就可以領取了，我現在不給你啦！”
陳發水笑說：“誰要你的錢？我逗樂你玩嗎？”
“好一個大縣長，不夠禮貌不夠禮貌不夠禮貌……”半小六顛真是個老頑童，逗得大夥哈哈大笑……
半小六顛在街上演了一出戲。引得眾人圍觀。特別是剛才那群頑皮兒童。圍著舉手劃腳。陳發水覺得影響不好，忙邀請半小六顛上車……
洪連天和布友慶早飯也顧不得吃了，跟著陳發水的車去……
陳發水叫司機把車弄到三德聖湖路日月香茶藝館。一夥人下來，陳發水叫服務生上最好的鐵觀音。
半小六顛卻無心品茶，囔著要看玉瓷美女……
陳發水叫布友慶開寶馬來……
布友慶忙叫司機把車開過來，陳發水、布友慶和洪連天帶著半小六顛把車往回羅香方向開去……
半小六顛上車後，靠坐在車後閉目養神，非常安靜，臉色顯得非常慈祥，和剛才在街上鬧得判若兩人，陳發水在後座要和他調侃，他卻不作聲……
四人到了布友慶家，友慶開了房門，玉瓷美女立在桌上，布友慶孩子布寶兒卻在一邊安睡。
半小六顛看到玉瓷美女兩眼發光，彈跳起來，起瘋涕零：“師弟啊師弟！你果真練得真功夫！隻可惜啊！你為什麽造就人間極品，又要留殘缺在人間……”
陳發水看到半小六顛這樣不解，試著問：“這尊玉瓷美女不是您老說的贗品吧？她臉上傷痕能否修補？”
半小六顛哭了一陣後平靜地說：“這是真玉瓷美女，比我原來想像還要好。人間哪有完美之物？這可能是師弟故意留下的殘缺……”
“這不是原來就這樣子的，是被人摔壞的！”陳發水說。
“什麽？”半小六顛拿起玉瓷美女仔細端詳一番又哭，“造孽啊造孽！是誰如此歹毒？……此人必遭天打雷劈！造孽啊！誰這麽不珍惜，用什麽鬼膠這樣亂糊塗著補起來？造孽啊！”
半小六顛抱起玉瓷美女，在胸前擁抱一下，又哭起來……
布友慶心裏有點嫉妒，稍稍吃了半分鍾醋，但看到半上六顛根本沒有半點褻瀆玉瓷美女的意思，便稍安勿躁！
半小六顛再看了看懷中的玉瓷美女，再看看旁邊的熟睡的布寶兒，哈哈大笑：“奇怪！生孩子啦？不對啊？！噎！”
孩子被半小六顛的笑聲驚醒了，布友慶忙抱起孩子安慰……
陳發水說：“大師！你看這玉瓷美女臉上的傷疤能修補嗎？”
半小六顛再看了玉瓷美女大喊：“高手！能采到白鼉蜂窩，高手！絕對高手！高手怎麽這個水平？”
半小六顛又哭了起來，哭得很淒慘，天崩地裂，仿佛地震一般……
半小六顛對天長叫：“師弟啊！我的師弟啊！你在天堂聽到我呼喊了嗎？”
陳發水、洪連天、布友慶都不敢作聲……
想當年，半小六顛和麗仙的父親同拜世間高手孤燈大師為師。起初，陳大烔沉默寡言，一心研學，學得一手雕瓷好手藝，半小六顛由於生性好動，總學不好手藝，卻愛雕些花花紐紐，師傅歎說，將來陳大烔必成瓷藝高手，半小六顛隻能雕些罐罐瓶瓶糊口生活。沒想到，出師後，陳大烔潛心研究瓷器，終成一代大師，半小六顛卻訪遍天下瓷雕師，取藝各路精華，終也自成一派，聞名天下。
師兄弟的作品常常在某大型博覽會擺在一起，人卻沒再見過麵。但兩人同出一師。做瓷手法是一樣的，眼尖的瓷藝師要是看到他們的作品，一下就認得同出一師！
他們兩人都是在劈土刻坯上下功夫，雕出來的瓷作品邊角盡顯刀鋒韻味，他們雕完作品模型都要念口咒，據說陳大烔還跟了他道師父親學道，口咒更顯靈，有時還能用符咒控製窯火，盡管後來有機械窯，還可以用電腦控製窯溫。但他們的作品從來不用電窯子燒製。他們也從不用模具，做出的作品一件就是一件，不可複製的，他們創作時從選土。隆坯。雕刻。彩釉等入窯前的創作都是單獨完成的，他們後來收的徒弟也是這樣，徒弟創作時他們從不在身旁。他們遵循孤燈大師的遺訓：隻教給徒弟一些手法，如何創作他們從來不管，靠徒弟的悟性和造化。
前段時間，在上海一家國際賓館，半小六顛看見一件瓷作品“鯉魚化龍”，一眼就認出是陳大烔的作品，再端看作品，大歎藝術高超得世人無可比擬，漂遊慣的半小六顛方思念起師弟，一打聽才知師弟已經不在世上。
半小六顛知道師弟過世，悲痛欲絕，想當年，自己不認真學基本功時，師傅罰他桃瓷土，沒桃完100擔瓷土師傅不給晚飯吃，師弟偷偷把自己的晚飯留下來給他吃……
半小六顛決定來三德縣“睹物思人”！他得知三德縣有件陳大烔的封刀作品——天降麗仙（就是現在布友慶的老婆玉瓷美女）時，誓死要一睹師弟最後的作品……
布友慶很同情半小六顛，然而，聽他這麽說，心裏就害怕起來，萬一他要是說要這尊玉瓷美女——天降麗仙怎麽辦？
沒想到半小六顛大師早看出他的心思說：“你放心，命中注定有時終是有！玉瓷美女是你的，我不會要了她，我已經發覺這尊瓷器有了靈性，你告訴我她是否活過來過？”
“啊！”陳發水和布友慶異口同聲地啊了一聲。
大師的眼光就是不一樣啊！
“你把你怎樣得到天降麗仙，後來這美女臉上的傷怎麽弄的經過老老實實告訴我。”半小六顛認真地對布友慶說。
布友慶支支吾吾不知從何說起。
“你讓我來看玉瓷美女，目的要幹什麽？”半小六顛嚴肅了起來，“讓我來看作品是假，叫我來修補她是真，你把情況老實告訴我，不然我走了……”
布友慶嚇得一身冷汗，站在大師麵前抱著孩子渾身發抖……
半小六顛說：“你們先出去，叫他慢慢給我說……”
陳發水和洪連天退去客廳……
布友慶不敢再造次，放下孩子一邊睡去，便把如何得手玉瓷美女、玉瓷美女顯靈、和玉瓷美女結婚、玉瓷美女如何被林上堅摔壞，後經瘋婆子修補等一五一十告訴了大師。
半小六顛大師歎說：“師弟畢生精力都傾注在這尊玉瓷美女上，才會守住女兒的魂魄，我也有一道絕招，能使天降麗仙返魂於人間……”
“真的！求大師盡快顯靈！”布友慶跪倒在半小六仙麵前。
半小六顛卻不作聲，踱步出房間來到客廳，布友慶跟了出來。
陳發水趕緊招半小六顛入座，上茶……
陳發水說：“這傷痕能補嗎？這算起來，您老還是友慶的丈人伯，能幫忙你就幫幫忙吧！”
半小六顛大師品了茶，慢悠悠地說：“點化是一道序，補瓷是一道序！隻是這點化可能比補瓷容易，補瓷難補藝術瓷更難補師弟的作品更是難上加難！師弟的作品已經爐火純青，要修補得費點功夫啊！不補也罷！”
布友慶跪在地上說：“求求大師！求求大師！”
半小六顛半天不作聲答應布友慶。
陳發水激將半小六顛說：“您老真不知好歹，我成全你看到玉瓷美女，但舉手之勞的事卻不做啦？這是大師你的人格品味嗎？”
半小六顛歎了半天氣說：“好吧！我補！”
“謝謝大師！謝謝大師！”布友慶感激涕零！
“還叫我大師幹什麽？要叫我什麽？”半小六顛笑說。
“嶽伯大人在上……”布友慶認真了起來。
“哈哈哈哈，愚侄婿起來，起來起來！我補就是！”半小六顛大笑著說。
半小六顛回到屋裏，孩子看英雄一樣轉圈再看了玉瓷美女歎氣：“隻是，侄女麗仙的靈魂附在玉瓷美女上已久，我也沒有把她驅趕出軀體的本事……天降麗仙臉上的疤痕是不能用世上的化學膠補的，用化學膠怎麽補都有痕跡的，用白鼉蜂唾液是選對了材料，可惜啊可惜！太可惜啦！”
“嶽伯大人！可惜什麽？”布友慶問。
“可惜啊！這白鼉蜂唾液一旦遇人間空氣，凝結如鋼，比鈦合金硬，世上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溶化的，要補時把原有的白鼉蜂唾液痕跡小心去掉，再補時，得重新去弄白鼉蜂唾液……現在要小心挖下來，再修補……修補起來時，侄女會感覺到脫胎換骨的疼痛，也可能大量出血，不是凡人都能忍受的，不知麗仙忍受的了嗎？”大師歎說。
玉瓷美女流下兩行青淚……
布友慶走過來撫模著玉瓷美女問：“麗仙你說說，快給伯父說說，你願意這樣子嗎？”
玉瓷美女開口：“求伯伯還我美麗，還給夫君一個美麗的妻吧！”
“好！我們這就回三德縣去，我的補瓷道具都在戴燕山寺方丈處寄著，我去取來，過幾天我們回來，待夜晚麗仙返身為凡人時，我再行修補術，這樣痛苦會減輕些。”
半小六顛說，他要到戴燕山去 “養精蓄銳”幾天後，恢複神力，再來為修補玉瓷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