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事重重

自葛祥風死後，春槐好像一下子又長大了不少，也改變了許多。不再像以往那麽嬌氣，變得堅強起來，變得更加成熟冷靜。

三天後，春槐又開始買藝。在場上她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而一回到台下便是冷若冰霜，時常讓人難以接近。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麵對夕兒的時候，孩子一聲甜甜的“娘”，總會讓她流露出少有的溫柔，欣慰的笑容時包涵了一切深藏的情感。夕兒似乎已成為了她的全部。

時間匆匆而過，一轉眼夕兒都有三歲了。寶媽媽也由原來的沉默逐漸開始訓話了。

“春槐啊！你都已是二十歲的人了，是否可以考慮接客了？還有夕兒也漸漸長大了，再留下來也不方便吧？”

“寶媽媽，春槐為您賺的錢也不算少！如今是不是嫌棄我不再年輕，而逼我接客？”春槐急道。

寶媽媽卻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皮笑肉不笑道：“你這話說的難聽了！什麽叫我逼你接客？！你不看看這裏哪個姑娘不接客？我這可是為你好！趁年輕多接客賺點錢，將來也可防老！”

“那就多謝寶媽媽的關心了！春槐覺得現在這樣也不錯！將來的事太遙遠，不勞您費心！還有夕兒的事我也會自己解決，您就別再操心了！”

“哼！”寶媽媽一聽春槐不單沒有求自己，反而順著梯子往上爬，這心裏頭就不高興了。馬上板起臉道，“我這好話都說盡了，既然你不聽那也隨便！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這接客是遲早的事！我提醒你是好讓你早作準備。夕兒的事你最好盡快處理，否則到時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丟下話，生氣的走了。

春槐呆坐在椅子上，心中暗急，淚水忍不住直往下落。讓她接客？！舍棄夕兒？！這二件事都是她不能接受的，雖然她也明白自己走的就是這條道，但一旦事情真的降臨了，她怎麽會無動於衷呢。

丫鬟春草難過。

“各位看客，小姐如今遇上這事，春草我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這幾年小姐忍著內心的傷痛，強顏歡笑買藝，一直都是為了夕兒。寶媽媽眼裏隻有錢，她又從別人那兒挖來了春蕊進行速培，雖然與小姐無法相比，但她才十五歲，又是小姐親手**，再加時日定能紅遍京城！寶媽媽如今提出來讓小姐接客，那分明已有所準備，隻要有客人願出高價願買她的**，這事就由不得她做主啦！

還有夕兒，這一天天長大，就算寶媽媽不趕她走，長留在此也不是個事啊！這是青樓總不是好女孩該呆的地方啊！這一樁樁你們說如何是好啊！急啊！見小姐這般難過，我也是感同身受。還是上前去勸勸吧！”

春槐正擦著眼淚，春草上前勸道：“小姐，您別傷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您再急也無用哪！咱們還是想想辦法，先替夕兒找戶好人家吧！”

“春草，我真的舍不得夕兒哪！這幾年下來，我都感覺她就是我的女兒！教我怎麽舍得送人哪！”春槐懷腹悲傷。

“小姐！您別急呀！那咱們再慢慢想辦法啊！”春草說著抽出手巾遞上，關心道，“別再哭了，哭壞身體可不好哪！想想夕兒，您可不能倒下呀。”

話說到這裏，春槐的眼淚總算給止住了。隻是一時之間還是想不出個好主意，一直是心事重重哪。

這人心思一重，自然會影響身體。這不寶媽媽見春槐日漸消瘦，隻怕損了她的容顏。到時牡丹花也隻能當成喇叭花了！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轉眼就飛了，那心裏急啊！故也不敢再提接客的事了。

春草不忍心，是擔心她的身體，倆人相處多年情同姐妹，怎麽辦才好呢！左思右想，終於想到一個好辦法！

第二天大清早，春槐剛洗完漱，夕兒就跑了進來，開始向她撒嬌：“娘！娘！今天是初一，你帶夕兒出去玩吧！”

“噢，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日子給忘記了。”春槐近來心情不好，到真是忘記日子了。因為隻有初一，她才會借去靈音寺燒香為由帶著夕兒出去逛逛。

隨後春草也跟了進來，笑道：“哎喲，夕兒跑的真快呀！連我都追不上了！嗬嗬……”

“春草，那你收拾一下吧。我去跟寶媽媽說一聲咱們這就出發！”

“誒！”春草連忙收拾東西。

春槐親了一口夕兒的小臉道：“夕兒乖，娘去去就來！”說完起身跨出門，直接向寶媽媽房間走去。

不一會兒就回來了，夕兒高興地撲了上去：“娘！我們可以走了嗎？”

“可以走了！”抱起夕兒笑說，“娘帶夕兒去玩嘍！”

“噢！去玩嘍！……”三人開開心心的走到後門，上了馬車直奔靈音寺而去。

站在樓上的寶媽媽望著她們離去，心中很是鬱悶哪！她不敢拒絕，雖然心裏對春槐有諸多不滿，但怎麽說對春滿樓還是很有知名度的。隻擔心她有個閃失，那損失可就慘重啦！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她總有派上幾個壯漢護送，即可起到安保作用，又可以防她們逃跑。

“唉……前世作孽！真是前世欠的！”寶媽媽最後無奈得說了一句，轉身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