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歸宮闕夕已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東爺被夕兒說的啞口無言,點點頭道:“好!爹爹全聽你的!……那你自己的事怎麽辦?”

這回夕兒的眼神又暗淡下來,拉長臉道:“爹爹,你別說了……我心裏煩著呢!”

東爺輕輕的拍了拍夕兒的肩膀道:“皓月,你讓爹爹給月兒一次機會,那你是否也可以給他一個機會呢?錯過了,那將會後悔一輩子哪!……你好好再想想……”

“錯過了,那將後悔一輩子!”夕兒又重複著說了一遍,她對汪博海的愛埋的很深,自己不願意輕易打開。看到月兒,不由的想到自己。其實自己能如此坦然的成全他們,正是因為自己也將為仁母,內心的希望就是團圓!自己的心在告訴自己,你想要什麽,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不願讓人提,不願意麵對他,那一切都是表麵自我防護意識,不願意被傷害,或者說全力維護自己的自尊!但自己的心再次告訴自己,該放棄堅持的固執,否則真的將會後悔一輩子!道理是明白,但想要跨出那一步,太難了!真的是太難了!

終於,夕兒他們順利的完成任務,都平安歸來了!

大家都到春滿樓大吃了一頓!飯桌上倆孕婦這麽一座,那感覺就是不一樣。

怎麽了?戰鬥力強啊!雖然是一張口,但是二個人的量哪!當然大夥也好久沒吃到好東西了,肚子都乏的很。不一會兒,一桌菜全部被消滅幹淨,夕兒還不過癮,對小二道:“給我們再弄幾個好菜來!”

“好誒!”

於是又上了一批菜,個個都撐的像大白鵝。

酒足飯飽,大夥才一搖一擺的走下樓,坐上馬車回公主府!

當然,夕兒是最忙的,她先把月兒安排妥當,然後又跟春槐聊了一會兒天,最後才切入正題。

當聽夕我和說讓她與月兒同時嫁起東爺時,她馬上回絕。

夕兒問道:“娘!這些日子來我見你跟爹爹倆人情投意合,相處的也很融洽,為何就不樂意嫁給他呢?難道是因為月兒嗎?”

“……我……我就沒有想到要嫁人!”春槐吱嗚了半天才冒出這麽一句。

夕兒道:“娘!做人也就短短幾十年,你怎麽可以白白浪費呢?你是一個女人,你沒有結婚,沒有自己的孩子,這不能算是完整的女人哪!我爹爹是真心的喜歡你呀!要不是月兒太癡情,他也不會娶她的!”

“你這些歪理都那兒學來的?娘就是不想嫁!”春槐有些生氣了。

“是皇後跟我說的!”夕兒這回算是理直氣壯了,確實是皇後所說,當時她因為一直沒有孩子而著急,求著夕兒幫忙,就說過這些話。見春槐守身如玉,卻白白浪費這美好人生,夕兒替她可惜!真可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嫁自己的爹爹也更放心哪!

春槐不理,夕兒坐到她身邊道:“娘!你知道你像什麽嗎?”

“什麽?”

“你就像那奄裏的老尼姑!不識人間煙火!在春滿樓呆了這麽久,你真是白呆了!怎麽一點也不解風情哪!”夕兒又開始沒普了。

春槐被她說的哭笑不得道:“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為娘不用你操心!孩子嘛,你生下來,我幫你帶!”

“娘!你真是……真是太傻了!”說著夕兒吃力地蹲下身,拉住春槐的手,誠懇道,“娘!你就算給夕兒一次補償您的機會吧!娘為我付出那麽多,夕兒無以回報,見你與爹爹同為情所傷、所困,難道就這樣一直下去嗎?夕兒不忍!你總該為自己好好想想,一個人的痛苦總該有人幫你分擔哪!……”

“你起來吧!”夕兒越說越動情,春槐怎會不動容,她忙扶起夕兒淡淡道,“夕兒你的孝心娘知道,隻是我那心早已死了!如今人老珠黃,還談什麽感情與婚姻?娘不敢想,也沒有這個想法了!”

看來春槐一時半會兒也說不通,夕兒隻得緩緩進度了,便道:“娘,夕兒不逼你,隻希望娘您能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幸福,這樣行嗎?”

夕兒的一片孝心春槐不忍回絕,隻不過是敷衍著答應了。而太久的固守,讓春槐一時還無法讓自己接受改變,就如水結了冰似的,想融化還需溫度與時間。她畢竟還是一位傳統守舊的女人,對於月兒卻是很同情,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當初一樣,太傻太傻了!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卻還仍不肯放手!唉,可悲呀……

當然,夕兒不會就此罷手的,她把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了東爺!用她的話來說:“春槐即是心死了,也要將她變成活的!不行也行!”

東爺對夕兒確實是言聽計從,隻要女兒高興,自己也就高興!幸福,是一起分享的嘛!(何況春槐在某些方麵還真的與玉玲瓏很像呢!)

月兒在公主府安定下來後,每天早上必定要去東爺與春槐房間轉轉,說為請安,實為聯絡感情。其餘的時間便與夕兒一起安胎了。隻要夕兒一回來,便去陪她。

可能看官們要問了,汪博海曾是文宗的好朋友,他怎麽會不顧情麵也將他發配邊疆呢?其實文宗也是因為夕兒:隻想是教訓一下汪博海,讓他嚐嚐自己所種下的苦果!另外也希望夕兒慢慢平靜下來,能夠接受汪博海的悔改之意!但他沒有想到夕兒竟然一連幾個月不聞不問,也不準任何人提起汪博海,不知道她是否是真的放棄他了!

近日,邊境上傳奏章道汪博海病重,不宜在塞外養息。其實呀是怕汪博海萬一死在塞外,那就不好交差了!文宗曾關照過他們要好生照看的,如今都病的不死不活了,怎敢在留?!還是快快讓皇上接走才安心。

自然,文宗在得知汪博海病的消息後,便馬上將他與其母親接回京都治病。並派禦醫前去查看,回來說他病的太重,傷其元氣,需要好好的調養。不就調養嗎?文宗便想那就讓他在家好好休養吧,賜了很多人生、燕窩之類的補品讓其調養,可是哪知道汪博海根本不入口!除了酒,他幾乎並無嗜好了。如此身體越發虛弱,肖氏看的直心疼,不知該如何是好,如薈不忍,最後隻好求助於藥王。

藥王診過之後,不由的直搖搖頭,對如薈道:“他如今是內髒已開始衰竭,如若再不服藥的話,那命不久已!”

如薈急道:“這可怎麽辦?大少爺他是因為公主才變成這副樣子的呀!”不行!如薈一想到萬一汪博海有個三長二短,肖氏定受不了這番打擊的,便哀求道,“藥師!求求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大少爺!求求你!”

看著汪博海一副心灰意冷、生無可戀的樣子,藥王也很同情,便對如薈道:“我看這事解鈴還須係鈴人!隻要能讓夕兒原諒博海的話,他這病定能好!”

如薈道:“這我也知道,可是公主現在根本就不讓人提!”

“那我們就賭一把吧!你看……”藥王將自己的計謀如實一說,如薈思量了許久,點頭道:“好!全聽您安排!”

那天早晨,夕兒一早起來,心頭就悶悶的,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是的。窗外依舊陰雨漣漣,這雨已下了二天,搞得人心裏亂亂的。

“公主!請用早膳!”丫鬟端著夕兒愛吃的紅棗粥與甜點走了進來,一一擺放好,請夕兒用膳。

“今年的雨水真多啊!都下了好幾天,還沒停!”夕兒無趣的說著,坐下來剛想端起粥喝,可一不小心手一滑:“啊呀!”一聲剛落,隨後便聽得“哐!”一聲,衣衫上全是粥,而那碗也早摔倒在地——碎了!

丫鬟急忙上前邊擦拭,邊關心道:“公主!你沒事吧?”

夕兒這時有點恍然,過一會兒才道:“噢,我沒事!”

“那奴婢幫您再換一套衣裳吧!”丫鬟說著便要去取衣服。

夕兒道:“你先把這裏收拾一下吧!我自己換便是!”

“是!”丫鬟便連忙收拾起地上打碎的破陶瓷碎片。

夕兒剛換完衣服,春槐急匆匆有走了進來,急道:“夕兒!你快去看看汪博海吧!他可能不行了!”

“娘,別給我提這個人!”

“娘不跟你開玩笑!他現在是命在旦夕!”

夕兒忽然震住了:“他在哪裏?”馬上想到自己的預感是正確的,難道……

“他在尚書府!重病已快有一個月了!”

夕兒突然間胸口一陣疼痛,不假思索道:“那你們怎麽不早跟我說!”

“是你自己一直不讓人提起他呀!這回是藥王來說他真的快不行了……夕兒!慢點!夕兒!……”不待春槐說完,夕兒早已衝出了房間,向外跑去。

夕兒在雨裏向著尚書府方向狂奔而去,後麵春槐怎麽追也追不上,隻得回去讓子燕迅速跟上去,擔心她會發生意外。

“怎麽會這樣?!我不是放下他了嗎?……不可以!他不可能這樣不負責任丟下我們母子倆!汪博海!你不可以!”夕兒淚水伴著雨水一同落了下來。

天落雨,夕落淚!內心隻問:為何?為何?為何啊?!

夕兒趕到尚書書時,如薈正在門外等她。

如薈哭泣道:“公主您可來了!大少爺就等著見您最後一麵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