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試啼聲（上）
再走虛無之路，就顯得平靜了許多。李海冬輕快的鑽出洞來，迷霧山頂還是一片的迷茫，不過他的身體早不是先前可比。煉氣化神到了最後的關口，雖然這個瓶頸並不是那麽好突破的，卻已經帶給了李海冬無數的好處。他如今不需要借助任何設備，已經可以輕而易舉的陸地飛騰了。雖然距離禦劍飛行還有些差距，卻也隻是時間問題。
輕鬆的下了山，趁著迷霧村人都在深夜的沉睡中，李海冬在無人的曠野上和偶爾出沒的羚羊野狼賽跑，不到十分鍾的功夫，已經來到了二十多公裏以外的小鎮上。
在小鎮的旅館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乘車來到了附近的一個中等城市，在這裏登上飛機，飛回了天海。
回到天海，分明是和獄界完全不同的感受。獄界荒涼一片，哪比得上天海的繁華熱鬧。李海冬在街上逛了一圈，總算把思想調整回人間社會的頻道，這才回家去了。
一進家門，父母正在準備晚飯，看到兒子回來，自然很高興。一家人吃了晚飯，李海冬陪著父母看了一會電視，找個借口溜出門來。
天海市的夏天悶熱非常，雖然已經是傍晚時分，炎熱依舊，城市被太陽曬了一天，好像癱瘓了一般，萎靡不振。
李海冬已經有了深厚的道行，自然不會害怕炎熱，在街上信步逛著，一路往海濱區的方向走去。
海濱區是天海最混亂的地方，縱橫交錯的街道，肮髒混亂的貧民區，無所事事的混混，五光十色的非法場所，這裏是天堂，也是地獄。
熱鬧的賭場，往往是消息傳播最迅速的地方，這裏有輸紅了眼的賭徒，有讓人酩酊大醉的烈酒，有讓人神魂顛倒的美女，還有老K這種人渣。
李海冬走進賭場就東張西望起來，眼睛盯著一個個衣著暴露的美女不放，先看修長的大腿，再看翹翹的屁股，最後把目光投在雙峰間深深的乳溝上，死活都不肯挪開。等眼睛吃夠了冰淇淋，這才晃晃悠悠的來到吧台前，看到穿著花T恤的老K，好像老朋友一般，走過去一屁股坐到他身邊。
“喝點什麽？”老K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啤酒。”李海冬道，從bartender手中接過一杯冰啤酒，喝了一大口。
“事先聲明，我的價錢很昂貴的。”老K淡淡的道。
跟老K這種人交談，李海冬也變得言簡意賅起來：“打聽一個門派，十萬。”
“什麽門派，江湖裏的還是更高一個境界的？我不想為了十萬元惹麻煩。”老K道。
李海冬道：“我隻打聽消息，不打算惹麻煩，你可以放心。”
“你們這種人從來不肯讓人放心。”老K搖著頭道，“不過錢還是要賺的，不管你問的是哪個門派，一口價二十萬。”
“成交。”李海冬道，“昆侖派，我要知道他們在天海的詳細資料。”
老K打量了李海冬兩眼，撇撇嘴道：“我希望你不是去找他們的麻煩。否則我對你想辦一個什麽樣的葬禮十分有興趣，交給我辦的話可以打八折。”
李海冬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的拿出一張銀行卡道：“密碼是六個八，裏麵有十萬，當作訂金，什麽時候給我消息？”
“明天晚上八點在這裏見麵，會給你最詳細的資料，記得帶另外一半。”老K接過卡，塞進懷裏。
第二天一早，李海冬來到天海最繁華海洋大道的一家古董店，一進門，店員就熱情的迎了上來。
“請問先生有什麽需要嗎？”
李海冬把手裏的布包提起來道：“我要賣一件古董。”
“請到裏麵來。”店員將李海冬迎進裏麵的接待室，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走進來，微笑著對李海冬道：“這位客人，請問你要賣什麽古董？”
李海冬把布包打開，取出一個瓷瓶來。這是李海冬從俞白眉那弄來的，據說是他遺留在乾坤袋裏的破爛貨。李海冬早就預料到這次回來要花很多的錢，光靠賣掉烤肉店店的資金肯定不夠，才想出這個主意來。獄界那些仙人身邊的東西都是古董，就算尿壺恐怕也值個幾萬元吧。
老頭子臉上本來掛著職業性的笑容，一看到李海冬拿出的瓷瓶，眼睛頓時亮了，抓過瓶子上下打量，用手一摸索，聲音顫抖的道：“拿我的放大鏡來。”
“嘖嘖。”老頭一邊一看著瓶子，一般咂舌，許久才放下手中的放大鏡，對李海冬道：“這是一件唐三彩的雙龍飲瓶，你開個價吧。”
李海冬隻知道古董值錢，卻不了解行情，唐三彩似乎是很有名的瓷器，應該不會價格太低，他想了想道：“一百萬，可以嗎？”
老頭一愣，隨即喊道：“給這位先生開支票，一百萬！”
李海冬一看老頭那副模樣就知道自己要的少了，不過想到這種東西在獄界有都是，也就不以為然了。
等到李海冬走了，老頭拭去腦門上的汗，拿起桌上的電話來撥打了一個號碼。
“公子啊，剛才有個人來賣了一件唐三彩，和咱們紅蓮宗大有關係。”老頭子顫聲道，“似乎是祖師爺曾經用過的。”
電話裏頭立刻傳來急促的聲音：“立刻查清楚那人的來曆，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線索。”
李海冬來到銀行，將一百萬的支票轉存在自己的帳戶中，這些錢足夠他花一陣子的了。存好了錢，李海冬一轉身，就看到銀行門口一個男子閃身進了暗處，一股若有若無的真氣波動出賣了他的實力。
如果是兩個月以前，這個人的實力簡直是李海冬做夢也想不到的存在，可是如今在李海冬的麵前，他卻隻如個普通人一般。李海冬走在前麵，他緊緊尾隨，以為萬無一失，卻不知道李海冬從他的真氣流動上一清二楚的掌握著他所有的舉動。
“是什麽人呢？我在天海沒有得罪任何人啊。“李海冬納悶的想著，思前想後，也隻有兩個可能。一是老K把自己出賣了，二是方才賣的古董出了問題。
老K雖然貪財，卻應該很有職業道德，否則不可能在天海的地下世界混那麽久。第一個猜測應該被排除，那麽就是第二種可能了。方才李海冬覺察出那鑒寶的老頭體內有些真氣反應，不過也隻是在江湖高手的範疇之中，因此沒有在意。如今身後跟蹤的這人明顯高出那老頭一籌，已經進入了煉氣化神的初期。能出動這樣的高手來做跟蹤盯梢的工作，背後一定有狠角色。
李海冬雖然已經具有的強大的實力，卻還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如同電影裏驚險刺激的場麵，現在的他覺得自己就好像電影裏的詹姆斯邦德，身後則是敵對勢力的間諜。頑心一起，李海冬打算好好的戲弄跟蹤者一番。
洪缺的眼睛一刻不敢從李海冬的身上挪開，這個人是大師兄親自下命令要求跟住的，雖然不知道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怎麽會惹得大師兄注意，而且這種工作似乎有辱自己的身份，洪缺還是盡忠職守的尾隨不輟。
李海冬好像在做布朗運動的塵埃，根本沒有任何的目的性可言，從銀行出來之後，便信步的在大街上遊蕩。洪缺越跟越沒有信心，當李海冬第二十次停下腳步看著身邊走過的美女眼睛發直流口水的時候，洪缺已經斷定這是一個傻瓜了。
在一家遊戲機店的門口，李海冬駐足了半天，還走進店裏試玩，洪缺無奈的藏在街道對麵的一棵樹下，實在搞不懂大師兄為什麽要調查這個青年人。
日頭很足，正好閃著洪缺的眼睛，洪缺一直盯著遊戲機店裏正玩的來勁的李海冬，被陽光晃的有些難受，便伸手去揉眼睛。
手一抬起，再放下，洪缺眼前的遊戲機店裏，已經沒有了李海冬的蹤跡。
洪缺大吃一驚，眼睛如鷹隼一般的向兩邊的街道看過去，卻哪裏還能找到李海冬的影子。
糟了，洪缺一凜，對方絕非善於之輩。剛要通知大師兄跟丟了人，肩膀被人搭住了。
對於洪缺這種已經初窺大道門徑的修真者來說，根本不可能被人走到身後還沒察覺。可是身後這人明明已經把手搭在了肩膀上，洪缺卻依然感受不到他的氣息。
不敢回頭，生怕妄動會惹來殺身之禍，洪缺渾身冷汗直冒，動彈不得。
“誰派你跟蹤我的？”身後的聲音響起。
洪缺心道身後這人難道竟是自己跟蹤的青年，他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從他神出鬼沒的出現在身後的能力來看，實力絕對超過自己很多。
“回答我。”聲音嚴厲起來，洪缺立刻感受到身體被強大的真氣籠罩住。
這簡直是無法想象的力量，洪缺顫抖起來，他隻不過剛剛達到煉氣化神境界的第二層，相當於初入門者。比起凡人來當然強大無比，可麵對煉氣化神十層的李海冬，卻幾乎沒有抵抗能力。
“你是什麽人？”洪缺勉強鎮定下來，既然無法反抗，大不了一死，寧可死也不能出賣大師兄。
“現在是我在問你的話。”李海冬不快的道，他不喜歡洪缺的態度。
“無可奉告。”洪缺挺直了腰板，隻要不怕死，也就沒有什麽畏懼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