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邊境
“還有多遠？”李海冬眺望著遙遠的西方，那裏彩雲繚繞，一片寧靜安詳。
小九道：“快了。再有一日的路程就到了。”
李海冬四處打量了一番，這才坐下來休息。這兩天來，他一直有些擔憂。小九從禦花園逃出來也有三天了，按道理說應該被發現了，可是這幾日也沒見有什麽追兵之類的出現，倒叫李海冬有些不適應。
“小九，你說禦花園會不會還沒發現你不見了？”在小九的強烈要求下，李海冬搭上烤肉架，取出幾塊牛扒來，放在火上小火的烤著。
“她們估計還要好幾天才發現呢。”小九得意的道，“我下了一個障眼法，還做了一個假人，隻要楊戩沒回來，別人是不會看穿的。”
“你這麽厲害？”李海冬對小九不禁另眼相看。
“那是當然，我可是有很多法寶的。”小九得意的拍拍乾坤袋，“你可不要欺負我，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
李海冬倒是知道太上老君的褲腰帶，王母娘娘的勺子什麽的都是寶貝，隨便弄來一樣就夠自己喝一壺的。小九在天界呆了這麽多年，揀到過一兩隻楊戩的臭襪子也說不定，那都是沾了仙氣的東西，可不好惹。
小九哪裏知道李海冬在想什麽，看他忽然抽搐了下鼻子，忙問：“怎麽了，肉烤糊了嗎？”
李海冬笑道：“哪有，味道這麽香，你聞聞看。”他心裏想著楊戩的臭襪子說不定可以做味道武器用來攻擊敵人的嗅覺係統，禁不住笑起來。小九奇怪的看著他，不明所以，不過很快就被烤肉的香氣吸引，也沒工夫理他了。
吃過了烤肉，兩個人躲在一棵大樹下，小九香甜的睡了過去，李海冬把外衣脫下來給她蓋好，自己在一旁打坐練氣。
黑洞悄悄的打開，吐出靈氣來，在李海冬的調息下，化作身體的一部分。如此一夜的修煉，當天色微明時，小九渾渾噩噩的醒過來，睡眼惺忪的道：“天亮了嗎？”
李海冬精神抖擻，隻覺得渾身充滿的真氣，鼓蕩著心胸，他起身望著天際的一縷晨光道：“天亮了，我們該出發了。”
這一日的中午時分，地平線的盡頭出現了隱隱約約的山巒，李海冬認出那正是靈山。小九興奮的道：“靈山！我還是頭一次來到這麽西的地方呢，以前父母說這邊很危險，總是不讓我過來玩。我聽說靈山上有好多西方教的和尚，他們都是禿頭，腦袋可亮了，可好玩了。”
李海冬聽她這麽說西方教的那些佛爺們，心裏暗笑，這個小丫頭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如來佛祖聽了她這番話，不知會不會氣的吐血呢。
一路繼續前行，到了傍晚時分，靈山已經在望。
“可惜邊境在北邊一點，不然可以順路去靈山上逛逛。”小九無奈的遠遠看著靈山，不滿的嘟囔著。
“人間有比靈山更好玩的地方。”李海冬生怕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又想出什麽主意來，忙拉著她往北麵走。靈山上那麽多法力通天的佛爺，萬一被他們發現，可不是鬧著玩的。
等到天色漸漸暗去，兩人已經來到了靈山北方的一座山脈前。一座高高的山峰聳立在前方，月亮正從山後爬出來，銀色的月光灑過來，好似一層白霜。
小九指著那座山道：“翻過那座山就是邊境了。青龍他們應該就在山的那邊駐紮。”
李海冬喜道：“太好了，咱們快走。把消息帶到之後，我們就可以去人間了。”
小九雀躍道：“好啊，我要去人間，我要吃糖葫蘆。”
“你要什麽都行。”李海冬笑道。
兩人正說著話，猛的聽見山那邊傳來聲聲巨響，一道金光迸發，照亮了半個天界的天空。
“怎麽了？”兩人都是一驚。
巨大的靈力洶湧襲來，天界的流雲被激蕩的散成遊絲。小九臉色一變道：“開戰了！”
地動山搖，風流雲散。腳下的土地在微微的顫抖著，讓人立足不穩。眼看就要找到三聖獸，卻又遇到這種突發事件，李海冬惱火萬分。
一道黑光衝天而起，在空中爆開，爆發出來的黑光讓李海冬和小九都感覺心裏一滯，胸腹之間難過不已，幾乎要嘔吐出來。
“這是什麽鬼門道。”李海冬拉著小九跑到山腳下，躲了起來。
雖然和戰場隔了一座山，可是頭頂上不時爆開的各種光華，還是讓人心驚動魄。
“這是和哪裏在打仗？”李海冬問小九道。
“西方天界啊，這幾年總是打仗。以前都是小規模的，不過這次看來是動真的了。”小九道。
李海冬這才知道東西方天界並不是那麽的和睦，本以為他們共同創立了獄界，應該和平共處才對，哪知打的這麽凶。看來無論是對於人類來說，還是對於高高在上的神仙們來說；無論是在獄界人間，還是在魔界天界，隻要有所謂的勢力群體，就避免不了互相之間的傾軋鬥爭。這簡直是所有生物的共同特點。
“也不知道打到什麽時候是個結束。”不知過了多久，漫天裏仍然充滿著激烈的靈力反應，而東方法術和西方魔法的聲光效果更是一刻也不停息。一開始李海冬還有些畏懼，到了後來，習慣這麽大的場麵，索性拉著小九，就借著月光，把這些效果當作煙火來看，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哇，這個好漂亮啊！”一道七彩的虹光閃過天際，迸發出絕美的炫彩，小九拍著手，似乎真的在欣賞一場煙火表演。
李海冬也嘖嘖讚歎道：“不錯不錯，比真正的煙火還好玩。”
他剛說完，那七彩的虹光就爆了開來，震蕩的身前的山峰都有些搖晃，無數碎石滾落，差一點就山崩地裂。
“好厲害……”李海冬咂舌道。
“不如我們上山去看吧？”小九眼珠一轉，不知怎麽想出這麽個主意來。
“太危險了。”李海冬忙道。此刻天空中打的亂七八糟，也不知道是哪一邊占了上風，何況以他的身份，不論被哪邊發現，都鐵定沒有好果子吃。
“我就要去看。”小九嘻嘻笑著，跑上山去，“你要是害怕，就在下麵呆著吧，我會回來給你講故事的。”
“你……”李海冬忙跟上去，“小心點啊，別摔下來。”
這座山雖然高聳，不過並不陡峭，小九半是爬半是飛，很快就上了山巔。李海冬則繞來繞去，還在半山腰晃蕩呢。他抬頭看去，見小九孑立在山頂，望著遠方，不禁焦急的喊道：“你千萬小心，別被人發現了。”
好不容易爬上山頂，小九回身笑道：“你真是夠笨的，好慢啊。”
李海冬惱火的道：“這裏太危險了，你……”
他話還沒說完，小九一把拉住他道：“小心。”
兩人一起翻倒在地，一道紅光刷的從李海冬方才站立的地方掠過，直衝出去，留下一道光暈的影子，消失了蹤跡。
李海冬驚出一頭的汗來，如果被這道紅光擊中，隻怕會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那可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他不禁感激的對小九道：“多謝你了。”
小九聲音很低，輕若無語：“你快下來啊。”
李海冬一怔，這才發現原來兩人一翻倒，他卻是壓在小九的身上。兩個人的臉孔此刻隻有幾厘米的距離，他剛從死亡線上跨回來，竟然沒有察覺這是一個曖昧到無以複加的姿勢和距離。
“好香啊……”李海冬聞到了小九身上清新的香氣。這種味道是任何的香水都無法賦予的，或許隻有她這這樣的仙女才能擁有這種動人心魄的味道吧。
這麽近的看小九還是第一次，李海冬能清楚的看到她大大的眼睛裏那個自己，能清晰的看到她那長長的睫毛在不停的抖動，能看到她白嫩的皮膚，似乎輕輕掐一把都會流出鮮嫩的汁水來，能看到她微微起伏的鼻翼，能聽見她緊張急促的呼吸，當然，還有她那嬌豔的紅唇。
“你還不起來……”小九的臉紅了，身體輕輕的挪動，手臂往外推著李海冬。
李海冬恍然大悟，忙爬起來，輕聲道：“對不起啊。”
小九撅著嘴坐起來：“你欺負我……你是壞人……”
“我……”李海冬想要解釋，卻覺得自己方才賴在她身上不動的行為的確有點流氓。
“原來姐姐們說的都是真的，她們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或者是窩囊廢，或者是好色鬼。”小九氣哄哄的道，“你說，你是窩囊廢還是好色鬼？”
“我……”李海冬哭笑不得，心道好色鬼總算還好一點，起碼證明自己還是個雄性，要是成了窩囊廢，那這輩子可就完蛋了。
“不理你了。壞蛋……”小九憤憤的丟下這句話，扭頭往山下望去。
李海冬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頓時湧起一種豪情壯誌來。
麵前是一片廣闊的原野，原野之中，數百個人影在天空和地麵上翻飛。
神龍咆哮，烈火縈繞，神兵法寶，縱橫笑傲。劍光雪亮，靈力翻騰，電光閃爍，天崩地裂。百多位東方仙人騰挪著放出一個又一個強大的法術，符?橫飛，光華萬丈。另一邊，百多個黃發碧眼的西方人操縱著野獸，釋放著威力驚人的魔法。火球橫飛，電光四濺，把整個原野映的通亮。
“我的天啊，這麽大的陣勢……”李海冬看的傻了。
他雖然在獄界之中也經曆了一場東西牢的惡鬥，而且那一次獄霸們相爭時所製造的轟動比如今更為壯觀。可這卻是他第一次在這麽近的距離目睹一場仙人之間的群毆。
魔法共長夜一色，飛劍與流雲齊飛，漫天漫野，都是殊死的搏鬥。李海冬目不暇接的注視著這紛亂的戰局，再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
“就算能習成混沌真始決，也沒法跟天界對抗啊……”李海冬有些黯然，所謂人多力量大，是最簡單的道理。就算一個人的修為再強，麵對此刻百多把飛劍的攻擊，隻怕也隻能自保，無法還手。何況天界號稱有十萬天兵天將，那簡直是個恐怖的天文數字，也不知道當年的孫悟空是如何幾進幾出，殺得天界變色的。
“你怎麽了？”看到李海冬神色有些黯然，小九問道。
“沒什麽，在想事情。”李海冬敷衍道。
“你們男人，就是奇怪。”小九道，她說著，指向遠處道：“你看那個家夥，長的好奇怪啊。”
李海冬看過去，見是一匹半人馬，手持一柄鋼叉，正和一個仙人鬥法。
“那叫半人馬，是西方的一種神獸，就跟東方的麒麟差不多。”李海冬解釋道。
小九撇嘴道：“他生的真難看，沒有麒麟好看。我以前有一隻火麒麟，很漂亮的，就是發脾氣的時候喜歡燒東西，後來燒壞了一盞琉璃燈，被貶下凡間去了。也不知道它現在怎麽樣了。“
李海冬聽她說連麒麟都養過，倒對她有些刮目相看，這個丫頭精靈古怪，總是讓人驚奇。
兩人就這麽不時的交換的意見，潛藏在山頂，觀望著下麵的爭鬥。
雙方從月亮剛爬上天空開始爭鬥，一直打到月亮高高的升到天空的最高處，算是結束了一個小**。威力龐大的魔法不再爆發，取而代之的是冷兵器的互相拚鬥。再到後來，隨著傷者越來越多，大規模的毆鬥終於漸漸平息，零落的戰場上，丟下了近百具屍體，雙方死傷的情況差不多，算是打了一個平手。
有人在招呼著救治傷員，有人在撿拾戰場上遺留的物品，李海冬這個曾經的“拾荒者”禁不住要流出口水來，隻能歎息運氣不好，不然便能發一筆橫財。
“就這麽就結束了？”小九一臉不過癮的表情，“太無聊了。你們男人就是喜歡打打殺殺，可打來打去，為了什麽啊？”
“我哪知道……”李海冬也不明白為什麽東西方天界之間會發生這種打鬥。不過從參與的人數上來看，隻怕算是“小騷亂”吧。
傷員被救走，屍體也由雙方各自收回去，方才還熱鬧無比的原野，變得清冷沉靜了。方才的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如果不是在原野上留下無數的傷痕，真叫人以為隻是一個壯懷激烈的夢而已。
“你知道他們駐守在什麽地方嗎？”李海冬問小九道。
“不知道，我又沒有來過，我看他們都往那邊去了。”小九指著北方道。
“沒辦法，隻能去找了。”李海冬拉著小九，小心翼翼的下了山，沿著山脈，向著北方前進。
原野之上，還有方才殘留下來的血跡，許多坑洞裏還冒著青煙，看來是被神仙們無匹的力量砸出來的。
“你探頭探腦的在看什麽？”小九看到李海冬一直低著頭在地上掃著，奇怪的道。她哪裏知道這是李海冬當初在獄界“拾荒”的時候留下來的毛病，這種剛剛打完仗的戰場，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聚寶盆。
可惜方才打掃戰場的人實在太過敬業，沒有給李海冬留下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他無奈的道：“你們天界的人真是小氣啊……”
兩人一路走著，不多時，隻見一道山穀橫亙在前方，此刻月朗星稀，把山穀的入口照的通亮，隻見三麵大旗在穀口迎風招搖，上麵分別繡著龍，虎，龜三種動物。
“就是這裏了。”小九歡喜的道，“那就是青龍旗，白虎旗和玄武旗。不過為什麽沒有朱雀旗呢？”
李海冬心道看來朱雀被投入獄界的事情在天界並沒傳開，他眺望著穀口，問小九道：“這三麵旗是什麽意思？難道駐紮這裏的將領就是他們三個聖獸嗎？”
小九道：“東方天界共有十軍，每軍萬人。四象軍乃是第八軍，元帥便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聖獸，部下有二十八星宿，戰力強悍。既然穀口豎著的是他們的旗幟，看來便是由他們在這裏駐紮了。”
李海冬道：“這樣最好，你跟我來吧。”說著，他大搖大擺的向著穀口走去。
小九忙跟上來，輕聲道：“你是個凡人，難道不怕被他們送去天牢嗎？”
李海冬笑道：“我是信使，他們不會那麽做的。”
話雖如此，心中還是有些忐忑，還沒走近穀口，隻聽一聲大喝道：“何人膽敢擅闖四象軍大營，找死嗎？”
半空之中，兩道光影閃現，李海冬望去，卻是猿頭人身和馬頭人身兩個怪物，手中持著刀槍，橫眉怒目的望過來。
李海冬並不驚慌，昂然道：“在下李海冬，受玄鳥朱雀之托，特來給青龍，白虎和玄武三位聖獸送一個口信。”
兩個怪物都是一驚，竊竊私語一番，那猿頭人身的怪物道：“既然如此，你先在這裏等候，我進去通報。”
他飛身走了，留下那馬頭人身的怪物看守著。
小九一直藏在李海冬的身後，這時輕聲道：“方才那個是參水猿孫祥，這一個叫星日馬呂能，都是二十八星宿裏的悍將。”
李海冬這才知道，仔細看過去，見星日馬一身戎裝，眼光炯炯，果然有幾分悍將的氣概。想到西遊記之中井木犴和奎木狼都有大神通，和孫悟空大戰也不分勝負，李海冬不禁對他們很是敬佩。
過了片刻，就見穀口處走出一個大漢來，他身高丈餘，膀闊腰圓，目光熊熊，頗有大將風度，慢悠悠的走了過來。他目光如電，李海冬被他望了一眼，隻覺得渾身冰涼一片。
來到近前，那大漢開口道：“你是何人，怎麽認識朱雀的？”
李海冬狐疑的道：“我要見青龍白虎玄武三位聖獸，你是什麽人？”
那大漢哈哈一笑，騰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慢慢的變化出真身來，赫然是一條黑色巨龍。與李海冬在獄界見到的那條龍不同，大漢所化身的乃是東方天界的五爪龍，蛇身鹿角魚鱗鱷魚嘴，威風凜凜，踏著兩朵流雲落在李海冬和小九的身前。
本來一直藏在李海冬身後的小九從他背後繞了出來，衝著這條龍拍掌笑道：“青龍叔叔，方才打架的時候怎麽沒看見你啊。”
那大漢正是四聖獸裏的青龍，他一見小九，哈哈笑道：“九公主，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這小子是誰？”
李海冬剛想跟青龍打招呼，猛聽見他口中的話，腦子裏一震，驚訝的望著小九，說不出話來。
小九哎呀一聲，一臉的尷尬，責怪青龍道：“你真多嘴。”
青龍有些摸不著頭腦，奇怪道：“怎麽了？屬下做了什麽錯事？”
李海冬瞠目結舌的道：“你……你是……玉皇大帝的女兒？”
他費了渾身的力量才說出這句話，滿腦子都是回音。
“小九是玉皇大帝的女兒……小九是玉皇大帝的女兒……”
“我帶著玉皇大帝的女兒私奔了……”
青龍一吐舌頭：“原來公主隱瞞了身份，那倒是我多嘴了。”
小九一跺腳道：“你還說！”
青龍忙道：“你們先聊，我去叫白虎和玄武過來拜見公主。”
小九忙道：“別驚動多餘的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出來了。”
“放心吧。”青龍騰空而起，好奇的瞄了李海冬一眼，一扭身子，不見了蹤影。星日馬也忙跟小九行了個禮，一閃身消失了。
青龍和星日馬一走，隻剩下李海冬和小九。
小九怯生生的道：“海冬……”
李海冬茫然的看著小九，似乎不再認識她一般。可她分明還是那個巧笑嫣然，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啊。為什麽一旦得知她的真正身份，心中卻有一種酸酸的滋味呢。李海冬看著她晶瑩透亮的眸子，輕聲道：“小九……你……你騙的我好苦啊。”
小九撅起嘴道：“如果我說我是公主，你一定不會帶我出來玩。”
“出來玩……”李海冬苦笑道，“你是玉皇大帝的女兒，我帶你跑出來，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的意外，隻怕有一百條命也不夠賠的。”
小九道：“海冬，你別這麽說啊。你就當我是個普通的仙女不好嗎？”
李海冬覺得有些暈眩，找了塊石頭坐下道：“你說的輕巧。等你父皇發現你不見了，一定會派天兵天將出來找你。到時候，天下再大，你我能跑去哪裏？”
“沒關係。”小九胸有成竹的道，“隻要我不回去，父皇不會強迫我的。”
李海冬搖搖頭道：“七仙女是你什麽人？”
小九道：“當然是我七姐了。”
“她和董永的故事你知道吧？”李海冬道，“仙女就是仙女，你父皇是不會允許你留在人間的。”
雖然李海冬已經堅定了主意，要把小九帶離這個死氣沉沉的天界，可是帶走一個微不足道的宮女和帶走玉皇大帝的女兒怎麽能同日而語。
他還記得小的時候聽媽媽講過的七仙女的故事和牛郎織女的故事，那些肝腸寸斷的動人愛情，哪個不是被小九的父親玉皇大帝和母親王母娘娘拆散的。
沒料到，自己今日竟然也成了這故事的主角，李海冬望著小九，不知她是否知道她的父母在棒打鴛鴦這件事情上做出的那些遺臭萬年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