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城

第18章 可疑的臉紅

第18章 可疑的臉紅

明王看著風月白,滿是風霜的臉上半晌無言,好一會後,他拿起桌子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上了滿滿一杯的酒。

“佑兒,去看看你母親吧。”明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起身往內室走去。

風月白看著明王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無奈。自七歲時自己被送到丞相身邊,已經許久沒跟父親麵對麵的說話了,今日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卻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父親,保重。”

飲了杯中酒,風月白站起身往屋外走。

風月白的腳步很慢,他的視線不住地打量著既熟悉又陌生的明王府。

昏昏夜色,府內卻處處被燭火映得亮如白晝,風月白沿著石板路往後院走,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行到了一棟二層木樓前頭。

木樓的門大敞著,一個麵容精致、兩鬢帶著些斑白的女人正站在門口翹首看著。她瞧見風月白後,原本滿是愁容的臉立刻舒展開了,洋溢上了暖暖的笑。

“佑兒。”

風月白看著麵容有些陌生的女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佑兒?”那女人快走了兩步,上前拉住風月白的手,“風寒露重,快進屋裏來。”

風月白邁步跟上,木樓裏已經擺好了飯。雖然都隻是些家常小菜,可處處透著精致。

“母親,你又親自下廚了?”

“佑兒不是說,最喜歡我做的菜嘛。”

“那我來嚐嚐,母親的手藝是不是進步了。”風月白眉頭輕輕舒展開,聲音裏帶上了笑意。

第二天早上。

天邊翻起魚肚白,夢花樓的絲竹琴瑟才消停下來。

牡丹扯了扯被酒漬打汙的羅裙,輕手輕腳的離開了酒香氤氳的內室。

聘婷端著酒盞佇立在門口,她見牡丹出來了,連忙探頭往屋內瞧。

駝絨的地毯上,錦衣衛阿青仰臥在地。他一身的酒氣,便是醉倒了,眉頭依舊凶狠的擰著。

“走,去透透氣。”牡丹邁步下了樓,往後院走去。

聘婷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出了樓門,牡丹繃著的身子才放鬆下來。

“怎麽樣?問出什麽了麽?”聘婷眼中滿是焦急,“這個錦衣衛我見過,當初白季在路上截殺小姐,他就跟在白季的身後。他現在出現在橫關,一定是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他叫阿青,除了他的名字,我什麽都沒問出來。”牡丹眉頭皺皺著,“但是有一點很奇怪,他稱呼大小姐的師兄趙佑……”

“趙佑?”聘婷愣了一下,一臉的疑惑,“我記得趙佑是明王走失的幼子,說來那應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吧?”

“好生奇怪。”牡丹也是一臉疑惑,“風月白明明是大小姐的師父、丞相風回林的兒子,怎麽成了明王的幼子了。”

“這事……要不要查一下?”

牡丹伸出塗著鮮紅丹蔻的指甲,撓了撓自己的眉毛,語氣裏帶著絲遲疑:“風月白是大小姐的師兄,這事,讓大小姐決斷吧。”頓了頓,牡丹又問聘婷,“大小姐怎麽樣了?”

“我剛去看過,還在睡著。芽兒堂裏這會兒沒有人,我就沒叫醒大小姐,想讓她多休息休息。”

兩人往芽兒堂方向走,一會的功夫便走到了芽兒堂門口,還沒推開門,便聽到室內傳來的說話音。

雲千城坐在炕沿兒,一頭烏雲般的長發散亂在胸前,她聲音低低弱弱的,沒什麽精神:“師兄,我的頭疼已經好多了。”

“哪有那麽容易好。”風月白眉頭皺著,一臉的心疼:“你腦中的金針若是再不抽出來,以後隻會疼得越來越頻繁。”

“讓師兄為我擔心了。”雲千城吸了吸鼻子,緊接著咳嗽了一聲,聲音裏多了絲埋怨,“你怎麽還喝酒了?”

“聞到酒味兒了?”風月白翻了個白眼,他昨天陪著自己的母親吃完飯後,又被那兩個哥哥拽去喝酒,一直喝到天邊出了啟明星才放他離開。他一夜沒睡,又惦記著雲千城,從酒宴上下來便眼巴巴的跑過來,雲千城竟然還嫌棄自己身上有酒味。

“這酒味,嗆。”

“我都多大年紀了,喝點酒怎麽了。”風月白伸手順了順眉毛,又偷偷聞了下自己的袖子,身上的酒味的確挺重。“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雲千城睫毛撲閃了兩下,聲音像是蜻蜓劃過水麵驚起的漣漪:“昨天謝謝你了,若不是你,我就會被錦衣衛發現了。”

“說謝謝做什麽,咱們十多年的師兄妹了,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風月白嘴角微微揚起,倒像是竊喜一般。

“師兄。”雲千城站起身來,歪著頭看著風月白,“你昨兒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我睡得迷迷糊糊,你爬上床來就脫衣服,可嚇死我了。”

“哈……哈哈。”風月白幹笑了兩聲,臉上蒙上一層可疑的坨紅“我那不是為了幫你麽,你可別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