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來硬的
第373章 來硬的
白魚兒抬眼看白季,可白季沒什麽反應。
白魚兒心裏焦急,他扭頭看了眼柳鶴:“你先出去。”
“好。”柳鶴低聲衝著白魚兒耳語了一句,“那你小心點。”
這雖是耳語,可坐在白魚兒對麵的白季聽得清清楚楚,他抬頭,白了柳鶴一眼。
柳鶴臉上閃過一抹尷尬,賠笑道:“給點麵子。”
柳鶴出去後,白季坐直了身子,臉色也嚴肅了起來,他看著白魚兒,公事公辦地說:“我可以不追究秦管事的責任,但你必須馬上帶著秦管事離開白府,以後,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白魚兒咬了下嘴唇:“你說的輕鬆,我何嚐不想這樣。”
白季笑了,身子往後一靠:“這要求,對你來說有什麽困難嗎?”
“我是無所謂,可你難道不想要白家的家主之位了?”
“你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白魚兒眉頭一皺,“這是規矩。。”
白魚兒從小就是在白家老宅長大的,白老太君又從白瑤那兒吸取了教訓,便早早將很多事都告訴了白魚兒,目的是讓她知道個輕重,免得再來一出白瑤當年出的事兒。
“家主必須跟白家本宗之人通婚,你可知是為什麽?”
白季也一直納悶這個事,便出口問道:“為什麽?”
白魚兒吸了下鼻子,將自己從白老太君那聽來的話轉述給了白季:“我朝還未覆滅的時候,黃金宮掌管祀禮。那時候,做什麽都要看骨……”白魚兒抬眼看向白季,“久而久之,人們發現,很多骨相,是遺傳的。”
“子女肖父母,骨相自然也肖。”
“不是單純的肖……”白魚兒歪頭想了一下,又說,“就好比殷家,殷家出戰神骨,每隔個幾十年,都會有個勇武善戰、才思敏銳的將才橫空出世……”
“比如殷墨?”
白魚兒點了點頭:
“咱們白家也是一樣,不過白家的骨,沒有殷家那麽容易出。
咱們家,原本不姓白,皇朝沒落後,就改了姓隱居。皇字去掉下麵的‘王’,隻剩下個白。
既然為皇,咱們白家,出的就是龍骨。”
“帝王骨?”白季眉頭微皺,“可白家祖訓上清清楚楚的寫著,要後人世代不許為皇,隻可做藏在幕後的操棋人。”
“那是因為,我朝最後一任黃金宮聖女的預言……”白魚兒抬眼看向白季,“不出龍骨,不可為皇,否則九族盡滅,血脈斷絕。”
頓了頓,白魚兒又說:“我朝之所以覆滅,就是因為我朝末年,三代皇子皇孫,數百人中,竟然沒有一人生有龍骨,沒有龍骨,便沒有帝王相,為君者倒行逆施,導致民怨沸騰,四海之內揭竿而起……”
“那……白季這四百年,也都沒再出過龍骨?”
白魚兒點了點頭:“一個都沒有……”
“那就是沒氣運了吧,想必,以後也出不來了。”
“……”
“不是的。”白魚兒臉色有些難看,“我朝素來有近親成親的傳統,就是為了保護血脈骨相。可末代的時候,皇上昏庸,廣納美女入宮,血脈混亂,血脈變得稀薄,所以才失了天下……”
“這話你也信?”
白魚兒一臉篤定:“事實就是這樣的。”
“就因為這個,白家的家主必須要近親成親?”
“嗯。”白魚兒扭頭看了眼窗外。
柳鶴正站在廊下,他透過窗戶往屋內打量,白魚兒看向他的時候,他也正好在看白魚兒,四目相對,白魚兒趕緊轉回了頭。
“白季,為了保持血脈純正,白家可以做任何事。”
白季臉色冷了下來,白魚兒前麵說的那些話按下不提,可最後這句話,他在心裏也是認同的。
看自己小舅舅的反應,他就隱約猜到了,自己跟白魚兒這事,不好善了。
“話止與此,你該知道秦叔是不可能會傷害你的,我父親,也不可能會傷害你。”白魚兒站起身,衝著白季行了個禮,“你我,既是白家子弟,享白家恩惠,該擔起來的責任,還得擔。”
“你……”白季抬眼看向白玉,“不是喜歡柳鶴嗎?”
白魚兒臉騰的一下紅了:“我……我得讓柳鶴活著,你呢?白季,你是不是也得讓雲千城活著。”
白魚兒這話音一落,白季放在桌子上的手忽然下沉,硬木桌麵按出來個凹槽,桌麵也出現了裂紋。
白魚兒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往門外走去。
柳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進來,那聲音小心翼翼,滿是擔憂:“你沒事吧?”
“沒事,我去看看秦管事,你不必跟著我。”
“好……”
白季透過窗戶打量著二人的身影,好一會後,他歎了口氣:“白魚兒,你被這枷鎖枷著,可我沒有。”
白魚兒已經走了,柳鶴轉身進了屋,他在白季對麵坐下了:“你們都說什麽了?”
“我要讓小舅舅盡快把他手裏的東西都交接給我,還得加強對趙機的控製……”白季視線落在柳鶴臉上,“我要知道,自己手裏的力量,比起白家本家,贏在哪兒,輸在哪兒?”
“你要來硬的?”
“嗯。”白季聲音沉了一下,“你回趟柳家,跟柳家本家說,今年老太君的壽辰,柳家不必去。”
“這……”柳鶴愣了一下,“豈不是撕破臉了。”
“你再幫我通知那幾個大掌櫃,從這個月起,斷了往白家老宅的銀糧輸送。”
“你既然已經決定了,”柳鶴挑了下眉毛,“那我幫你。”
兩人正說話,外頭阿青進了院子。
“大人,裁縫來了。”
“裁縫?”白季愣了一下。
阿青又答道:“給你量尺寸,做喜服……”
柳鶴衝著白季眨了眨眼睛:“流玉不知道能活多久,你這喜服可別變成了喪……”
“滾。”白季瞪了柳鶴一眼。
柳鶴也知道自己話說的過分了,他閉上了嘴,轉身離開了房間,直到出了院子,他才敢再次開口,自言自語的嘀咕著:“納個妾,就洗幹淨兒的,用被子一卷就得了,怎麽還擺喜宴做喜服?一個下人,用得著嗎?”
說完這話,柳鶴眉頭皺了起來,她想起白魚兒跟秦管事都篤定流玉搞鬼,忍不住嘀咕一句:“流玉跟秦管事的事,怎麽這麽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