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趙石終
第380章 趙石終
雲千城雖然拿到了火藥的配方,可一時半會也搞不到原料,配不出火藥。
趙石那邊還在等著營救,雲千城就清點了下孟家軍剩下的火銃彈藥,越清點,她的臉色越難看。
“就這些了?”
“嗯。”孟將軍臉色同樣陰沉,“就這些,還有一大半派不上用場。大炮運輸困難,咱們若是帶著大炮,趕過去太費時間,太子支撐不到咱們去的時候。”
“我帶幾個人輕身前往,盡量幫哥哥拖延時間,你點兵將,隨後跟上吧。”
“你親自去?”孟將軍愣了,“你還懷著孕。”
“師兄走之前給我看過脈,胎相穩的很。”
“可是……”
“沒時間爭辯了,我們多耽擱一刻,哥哥就多一分危險。”雲千城說完這話,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胭脂跟杏兒已經備好了快馬,雲千城翻身上了馬,三個人轉眼便消失在孟家軍軍營中。
百裏的路,快馬要跑一天才能趕到。
雲千城是快到晌午的時候見的孟溫良,聽孟溫良說完話後,她又去找了一趟白文軒,隨後快馬趕到了孟家軍軍營,等她從孟家軍軍營出來,也才耗掉不過大半個時辰。
隨後,她帶著地圖快馬奔襲,一路向著那名喚半指山的山廟行去。
天不知不覺便黑了下來,好在夜裏月光足,馬匹的速度也不見慢。曉是這樣,到了半指山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就是那座廟。”雲千城伸手指向半山腰的位置。
半指山不高,雖然樹林茂密,可半山腰那座廟中蓋了座七層的寶塔,借著微弱的山間晨曦,站在山地下盡可一目了然。
“那些韃靼軍呢?”杏兒墊腳眺望。
“怕是都藏在林子裏呢。”
“那……先吃點東西。”杏兒從隨身包裹裏掏出了幹糧。
這一路疾馳,誰都沒時間吃喝。
三個人隨便吃了點餅子,喝了幾口水,便步行向著山上走去。
山風很大,吹的樹葉嘩啦啦作響。
“我們就順著這山路走?太明顯了吧?”杏兒嘀咕了一句。
腳下的路是上山進廟燒香之人常走的山路,這半指山,除了這條路,再沒別的路。
“走這條路速度快。”雲千城步下生風,“你別擔心,若是碰到敵人,我能先聽到他們的聲音。”
“大半夜的都睡覺呢,你能聽到什麽聲音?”
“呼吸聲。”
“這麽大的風,你耳朵有那麽好使?!”
雲千城也不跟杏兒爭辯,腳下步子更快了。
越往上走,就能看到越多倒在路邊的屍體,見證這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搏殺。
可出人意料的是,三人一路走到廟門口,雲千城都沒聽到任何不和諧的聲音。
“他們……撤退了。”雲千城感覺涼意從腳後跟一直頂到後腦勺。
撤退意味著什麽,再清楚不過了。
胭脂聲音顫抖著:“地上的屍體,都是天晨士兵的。”
韃靼撤退了,還運走了自己族人的屍體。
雲千城邁步往廟裏走去,進了廟門後,她就看到了趙石。
趙石被一把劍釘在廟裏大佛上。
趙石的身旁,還仰麵倒著渾身是血的孟蘭江。
雲千城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她看著那被利刃紮在佛像上的趙石,眸子驟然暗沉。
身後胭脂跟杏兒也走了進來,胭脂輕歎了口氣,杏兒卻是直接撲了上去。
趙石被劍釘在大佛之上,佛像很大,趙石雙腳離地,人在半空中。
杏兒哭的不行,她墊腳想用輕功上去把趙石摘下來,可那劍入石太深,她試了幾次,都沒將劍拔出來。
就在她無計可施的時候,雲千城動了。
她輕身躍入半空,伸手握住了劍柄。
就聽到“吱啦”一聲,利劍被從大石上抽了出去。
趙石的身子失去了支撐,立刻向下墜落。
半空中的雲千城,腳在佛像上點了一下,身子一轉,將趙石的手拽住向上一扥,隨後用雙手托著趙石,一起落到了地上。
將趙石的身子靠在佛像上,雲千城伸手探他的鼻息。
“怎麽樣?”杏兒一臉期冀的看向雲千城。
雲千城僵硬的收回手,臉白的像紙一樣。
趙石死了。
院子內是長久的沉默,好一會後,杏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寂靜的山林被這聲哭音喚醒,不遠處的鳥兒撲簌簌的飛起一堆來。
“小心,那邊有人。”雲千城扭頭看向院牆外頭飛上半空的鳥,“離咱們還有些距離,咱們得趕緊走。”
胭脂伸手推了杏兒一下:“別哭了,咱們得走了。”
杏兒也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他將太子的屍體背在自己身上,卻因為太子比他體重沉上太多,壓的整個人腰都彎了下來。
“我背吧。”雲千城伸手想接過趙石。
杏兒輕巧的躲了過去:“我背,我輕功好,再說,你還懷了孕。”
雲千城扭頭看向胭脂,卻見胭脂正低頭探孟蘭江的鼻息:“她還活著。”
隨後胭脂將孟蘭江背在了後背上,一行三人離開了山廟。
回到了山下藏馬的地方,三人上了馬,沿著路往外走,不多時便到了官道上。
“還好沒跟韃靼的兵碰上。”胭脂雙手扥著韁繩,因為馬背上還帶著昏迷過去的孟蘭江,她也不敢跑的太快,“否則,怕是護不住這個一腳已經邁進閻王殿的孟蘭江了。”
雲千城的也放馬跟著慢慢走,她**的馬經過一日奔襲,早就疲憊不堪,就是想讓它跑快也很難了。
杏兒忽然伸手指向官道邊兒的林子:“你瞧,那有兩匹馬。”
雲千城眼底閃過一抹疑惑:“可能是剛剛在山上那兩人的馬。”
“剛剛驚起一片飛鳥的,隻是兩個人?”
雲千城點了點頭。
杏兒眼睛一亮:“我去探一下是誰,若是韃靼兵,我便順手殺了。”
“不是韃靼兵。”雲千城伸手指向馬匹上的馬鞍子,“這是天晨人騎馬的風格,你再看那家輝,是陳家堡的人。”
“陳家堡的人?”胭脂眼底閃過一抹了然,“孟溫良不是說,他們就是在陳家堡遇襲的襲嗎?”
“陳家堡……它是同樣遭了韃靼毒手?還是說……陳家堡,投靠了韃靼?”
山廟中,一男一女正低頭挨個檢查著地上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