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兩封信
第384章 兩封信
“隻是有一點奇怪……”雲千城身子稍微向前傾斜,雙手扶在城牆垛子上極目遠眺,望著韃靼的營地,“我們已經好久都沒看到薑離了。”
杏兒點了點頭:“的確好久沒看到了,他是不是走了?”
“將部隊留在這兒,自己走了?他去哪兒?”雲千城眉頭緊皺,“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誰知道他想做什麽,他好歹是有戰神骨的人,詭計一定不少。”杏兒撓了撓額頭,“我們還是提前防一防的好。”
雲千城扭頭看向另一次,胭脂正站在那兒:“女蘿族真的可以通過換骨改變人嗎?”
胭脂點了點頭:“聽起來匪夷所思,卻的確是可以的。”
雲千城依舊不太相信:“我見過殷墨造攻城器械時的樣子,他一邊改裝一邊試驗,一件東西從開始製作到結束,要耗費他好多心血。那薑離沒有這些努力,就能當戰神嗎?”
“骨,給的是運勢,是天意。”胭脂的聲音輕輕的,“大小姐,你有沒有那種靈光一現的時候?”
雲千城看向胭脂,這句話不用回答,靈光一現的時刻,大家都有。
當你為一件事琢磨鑽研了好久,卻不得門而入,然後你累了,去睡了一覺,醒來之後,腦子中忽然就湧入了解決的辦法。
靈光一現。
你不知道它從哪兒來的,有時候,它甚至跟你之前冥思苦想出來的千萬種方法一絲關聯都沒有。
突兀,憑空,卻奇妙的成功了。
胭脂的手按在了城牆垛子上,眼底的恨意像是要燃燒起來:“戰神骨就是這種東西,他在你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幫助你。也許你沒有這塊骨,就永遠不會有這靈光一現,可當你有了這塊骨,你就會不停的靈光一現。”
雲千城眼底閃過一抹震驚:“若是這樣,換骨豈不是太過逆天了。”
胭脂點了點頭:“是逆天。”
“換骨的人多嗎?”
“想換的人多,換成功的少。”胭脂扭頭看向雲千城,“珍貴的骨頭難得,而就算你拿到了珍貴的骨頭,也很少有人願意往自己身上換。”
“為什麽?”
“風險。”胭脂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十分的可能,七分會死,隻三分會生。”
“七分對三分……”雲千城抬眼看向天邊,“這個比例不算低,足夠吸引人冒險了。”
胭脂搖了搖頭:“有能力拿到珍貴骨頭的人,很少有想碰這三分運氣的,他們比起骨頭來,更願意相信自己。”
“可薑離換了。”
“薑離……”胭脂眼底閃過一抹輕視,“我遲早會殺了他。”
京城。
白季發現東北虎不見了。
他連著好幾天都沒看到東北虎的影子,問府裏的錦衣衛,也沒人說見過東北角。
白季剛開始的時候,以為東北虎是因事外出了,因為以東北虎的武功,白季絲毫不擔心他會出什麽意外。
直到時間越來越久,東北虎依然毫無音訊。
白季手中唯一的線索,就是南城八虎中的其他七虎說的話,他們說東北虎失蹤之前,一直在監視著流玉。
監視流玉,是白季給東北虎下的命令。
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流玉,能給東北虎帶去什麽傷害?
除非……
白季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抬頭看向桌子對麵的流玉。
流玉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聽到敲桌子的聲音,她兀然驚醒,睡眼朦朧的眸子黑瑩瑩如小獸。
白季看著流玉,好一會後,歎了口氣。
這樣的流玉,若是真有什麽問題,那就太可怕了。
她也太能裝樣子了。
這把人當傻子玩的勁頭,簡直跟雲千城有得一拚。
想到雲千城,白季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身後的廢紙簍。
白季將雲千城寫給他的信扔進了紙簍。
白季的書房一直是阿青在收拾,他扔信之後,阿青就很少再收拾那紙簍了。偶爾紙簍滿了,阿青也會單把別的廢紙拎出來,拿走燒掉,獨留那兩封信放在紙簍裏。
好像在等著白季回心轉意,將信拿回去。
白季也知道阿青的小動作,他也不說,也由著那兩封信一直占據著紙簍。
他知道自己為何這麽做,也知道自己該早早將那兩封信徹底扔掉,可就是下不去手。
畢竟,那兩封信中,還有一封他連封都沒拆。
阿青如今跟白三爺一起去涼州了,書房也沒了人收拾。
白季下意識一回頭,看向那紙簍,眼神閃爍了一下。
紙簍裏的廢紙都在,唯獨了那兩封信。
白季眉頭微皺,卻想不起來這信是何時不見的了。是自己一回京,信就已經沒了,還是這兩日才丟的?
“大人,這幾日夜夜起風,天天落雨,院子裏的紅綢都髒了。”流玉歎了口氣,眼神有些幽怨。
白季知道,這是流玉在催促婚事了。
白季抬眼看向流玉:“大婚的日子,你跟管家商量一下,找個吉日就成。”
“我定日子?”
“嗯。”白季扭頭看向窗外,那些紅綢的確都髒了,“我最近會一直留在白府,你挑日子吧。”
“好。”流玉眼睛一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扭頭就往外走:“我去找管家。”
白季看著流玉的背影,嘴角上揚,笑容忽然有些冷:“都是些庸醫。”
流玉走路輕快的樣子,哪裏有半點病入膏肓的模樣。
“大人,陳聶派人來了,說是給你送賀禮。”一個錦衣衛打扮的人站在門外跟白季稟報著。
“又耍什麽把戲……”白季站起身往外走。
白季剛離開書房沒多久,流玉又回轉進了書房,她眼神落在那紙簍上,眼底閃過一抹惱怒。
隨即,她伸手從懷裏掏出兩封信來。
流玉從書桌上抽出一張紙,比著手中信上雲千城的筆跡,寫了起來。
“將白家於我,則常伴君側。”
流玉寫完這一行字,嘴角掛著冷笑,她用發簪輕手輕腳的挑開那封沒拆開的信,將這信紙塞了進去。
又將原本的拿了出來,隨後再次封死信封。
並著那份已經拆開的信,兩封一起重新放回到了紙簍裏,用廢紙將它們壓在最下麵。
做好這一切,流玉展開手裏的信,視線在雲千城的字跡上一掃而過,眼底滿是冷笑。
將手中信紙揉成團,揣在袖筒子裏,流玉輕手輕腳的離開了白季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