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獸狂妃:魔帝靠邊站

第319章 背屍過街

第319章 背屍過街

尋雙微微皺眉,起身走到窗戶邊,往街上看去。

因為下雪的緣故,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街邊的商鋪早已經掛起了照明的燈籠,暖黃色的燈光鋪陳而出,映出白白的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

已經濕冷的街麵在燈光下乏著黑沉的水光,隻看著都覺得夜深寒重。

白逸飛一步一個腳印,背著一個人慢慢的往前走。

在這樣的下著雪的夜色裏,特別的淒涼。

街邊的商鋪有人看到他背著一個人慢慢往前走,都忍不住出聲道:“小夥子,都下雪了,你還把人背著往哪裏走啊。快到這邊屋簷下來避避雨吧!”

白逸飛好似完全沒有聽到,依舊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走。

“哎,小夥子,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你背著的人考慮啊!這要是生病了,更不該淋著雪,一會兒凍著了會病的更厲害啊。”

“噓,什麽生著病。你看他背上那個女子慘白的臉色,分明是個死人。”

此言一出,原本好心叫白逸飛去屋簷下躲雪的人都止住了聲音。有些驚訝的看過去去,借著燈光,這才發現他背上背著的女人果然麵色慘白,沒有一絲生機。

大晚上,又下著大雪,這麽背著一具屍體從街上慢慢走過,實在有些瘮人。

尋雙從窗戶飄身而出,落在白逸飛前麵。

白逸飛終於停下腳步,慢慢的抬起腦袋,臉上的表情和眼神比這寒夜的雪更冷,“滾開。”

尋雙不說話,看了一眼白逸飛背上背著的女人。眉宇和輪廓都跟白逸飛很像,再從年紀看,不難猜出兩人的關係。

原來白逸飛這段時間無緣無故消失,是因為他娘病危。

齊追也從窗戶口飄身而下,站到尋雙旁邊。

白逸飛冷冷的看著尋雙,一雙眼睛裏充滿了紅色的血絲。而且他的下巴也生出了胡子,整個人比半個月前看起來足足瘦了兩圈。

尋雙看到他的嘴角還有血跡,右肩甲骨那裏也有傷口,血色已經暈染了右邊的大半袍子。

“白逸飛……”齊追想說什麽,尋雙忽然握住他的手腕,拉著他在退開到馬路旁邊。

白逸飛根本不理兩人,低下頭,背著他娘的屍體,繼續往前走。

“尋雙,我們……”

“跟著他。”尋雙淡淡的說了一句,邁步跟上前麵的白逸飛。

齊追歎口氣,也一起走了過去。

兩人就那麽跟在白逸飛的後麵,也不說話。

寒夜飄雪,街邊的商鋪一家一家的關閉,隻留著門口的燈籠照亮鋪麵,這也是蒼昊城的規矩。

白逸飛一直走,一直走,從小街穿過小巷,走上主街道,然後又從主街道一直往前走。

夜色越來越深,天空中的雪花越來越密。街上已經開始堆積起了一層白雪,腳步踩上去,嘎吱作響。

終於,在後半夜的時候,他們走到了一處樹林。

白逸飛背著他娘的屍體走進樹林,最後在林子裏的一個小湖邊停了下來。尋雙和齊追就在他身後,白逸飛卻沒有回頭看一眼。

他輕輕放下他娘的屍體,然後跪到地上,開始在湖邊挖土。

白雪已經在這裏積攢了挺厚的一層,白逸飛卻好似什麽都察覺不到,就那麽赤手空拳的,一點一點的挖土。

齊追看尋雙,低聲問道:“要上去幫忙嗎?”

尋雙搖頭,“這件事必須他自己一個人完成。”

白逸飛不單單是在埋葬他娘的屍體,也是在做一個了結。這件事情誰都無法插手,隻能讓他獨立完成。否則他恐怕很難從失去至親的痛苦中走出來。

齊追聞言也不再說什麽,準備脫掉自己的外套罩到尋雙身上。尋雙按住他的手,以眼神示意不用。

兩人就站在樹林裏,看著白逸飛一點一點的用手挖泥,最終挖出一個大坑。

白逸飛的雙手已經麵目全非,手指的皮全部被磨掉,露出裏麵的血肉。可他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站起來在旁邊捧起雪鋪滿整個坑底之後,才輕柔的抱起他娘的屍體,放進鋪滿白雪的坑裏。

白逸飛跪在坑邊,看著他娘的屍體沉默了許久,才開始一點一點的填土。

這個漫長的過程,他一聲不吭,也沒有流一滴眼淚。

等坑被填平,白逸飛又捧了一堆白雪將坑的表麵鋪滿,做完這些,他又跪在旁邊,一聲不吭的守著。

齊追看了一眼尋雙,輕輕伸手握住她的五指。對於每個人來說,生死永遠都是最殘酷,也是最無奈的事情。陰陽相隔,從此隻能懷念再也無法相見,隻是想想,心髒就好似被掏空了一般,沒著沒落的覺得無比空洞。

不過修者的實力到達皇靈武者,修煉出靈魂之力後就會好很多。即使人死了,靈魂之力還可以進入鬼界修煉,到達一定實力和條件之後,還可以重塑肉身,然後再回來。

尋雙側頭看了齊追一眼,齊追也看她,,輕聲道:“小九兒,我永遠都不想失去你。”

尋雙不說話,半響收回手,轉頭看白逸飛。

白逸飛依舊沉默的跪在他娘的墳前,一聲不吭。

尋雙緩步走過去,在他的旁邊跪下。

白逸飛側頭看她,眼神依舊冰冷。

尋雙卻不看他,恭恭敬敬的朝著他娘的墳頭磕了三個頭,然後跟白逸飛一起跪在那裏。

白逸飛看了她一會兒,才轉回頭。

齊追並沒有走過去,他依然站在原地,看著尋雙背影。別人有守護的人,而他現在隻想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大雪依舊再繼續,積累起的白雪壓彎了頭頂上的樹枝,‘噗嗤’一聲,落下一大捧碎雪。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過了良久,尋雙才開口。

原本以為同樣得不到回應,沒想到這次過了一會兒,白逸飛卻說話了,“我知道。”

尋雙看他一眼,點點頭,不再說話。

白逸飛看著他娘的墳墓,腦海裏滑過的都是他娘身前所有的痛苦和不快樂。她活著,卻像行屍走肉一般,不會笑,也不說話。每天隻鎖在那個房間裏,也不出來見人。

白逸飛忽然握緊拳頭,半響之後慢慢鬆開,道:“死對於她來說才是解脫。隻是……我今後再沒有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