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獸邪君

第八章 交易

第八章 交易

妖異男子說完,蒼哲眼中怒火中燒,麵前的酒杯剛剛端起來,便重重地砸在案幾上,怒哼一聲。

一時間,碧波殿上,一股冷峻的肅殺寒意彌散開來,懷抱玉葫蘆的綠衣老者依然閉目養神,沒有絲毫動靜,而那名中年男子則是臉上略帶笑意的看著曲正陽,不明他內心所想。

妖異男子麵朝大殿門口,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身上卻隱隱散發著極強的寒氣,讓眾人不免神情緊張。

曲正陽見狀,趕忙笑說道:“雪狼老弟,還是先就坐,至於如何劃分勢力範圍,待我們商議過後,再做定奪。”

身背長劍的中年男子口氣陰冷地說道:“在座諸位,都是這片海域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此輕率,難免讓小輩們恥笑,雪狼兄還是安心就坐,你的勢力範圍,也不一定會減少!”

曲正陽對著中年男子點頭示意,此時,懷抱玉葫蘆的老者緩緩睜開雙眼,慢條斯理地說道:“從前,我們四家勢力共同劃分,自然好說,平白出現一個北溟宮同來分一杯羹,自然各家都要受到影響,換做是誰,也難免心中怨氣!”

沈雲一直盯著那妖異男子看著,得知他便是無極冰淵的霸主,號稱七階妖將的雪狼,心中便在盤算著如何才能解救出宋寧馨。

沈雲見眾人都冷言冷語,矛頭指向北溟宮,眼中冷光一閃,站起身來,說道:“我北溟宮實力弱小,自是與諸位無法抗衡,即便不給我一寸土地也可以,隻是若是他日,我和蒼哲大哥有得罪的地方,就別怪沈雲沒有把醜話說在前麵!”

雪狼立時回身,饒有興趣的看著沈雲,說道:“哦?看來你們野心不小啊,那我倒要好好聽聽看,你們北溟宮能掀起什麽風浪!”說罷,便重新回到座位上。

曲正陽趕緊圓場道:“這就對了!凡事待大家商議過後,再做定奪也不遲!藥王穀主唐百草老先生在我等人當中,年紀最長,輩分最高,先聽聽您的高見?”

唐百草沉了沉說道:“既然曲閣主高看老朽一眼,那我就說一說,原先我們四家平分周邊二十一國勢力範圍,禦海閣實力強大,弟子眾多,因而多分一國。但北溟宮此番橫空出世,自然四家要犧牲一些,我可以分出極北原桑國給他們。”

古劍山莊的劍無涯聞言,嘴角掠起一絲笑意,緊跟著說道:“既如此,那我就忍痛把萬賢國給他們”

雪狼聞言,不禁嘴角咧起一絲微笑,朝著那二人點了點頭。

蛇翼眉頭緊皺,俯身到沈雲耳邊,輕聲說道:“古劍山莊和藥王穀這兩個老狐狸,擺明了要挑撥我們和無極冰淵的爭端,原桑國和萬賢國同屬極北之地,毗鄰無極冰淵,而且常年冰川連天,寸草不生,百姓貧困,國庫空虛,且不說談不上什麽歲貢,喂到嘴邊的肉,雪狼還不是隨時都能吃嗎?”

沈雲瞬時輕聲回道:“而且,一旦我們兩方開戰,鬥個兩敗俱傷,他們好從中得利!真是老謀深算!”

蛇翼微笑點頭道:“少爺思慮周密,蛇翼先退下了。”

曲正陽見如此,眉頭微皺,猶豫地看著雪狼,說道:“雪狼老弟,你什麽態度?”

雪狼故意長歎一口氣,淡淡說道:“看來不分一國還不行了,罷了!那我便把萬賢國邊上的錦林國送於北溟宮好了,如此,就看曲閣主如何表態了。”

曲正陽似乎料到雪狼會如此決定,沉沉笑了兩聲,對著沈雲說道:“沈小友與妖王二人初涉秋洛海域,我曲正陽沒有什麽拿的出手的地盤,就把南湘國劃入你的勢力範圍吧!”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南湘國是這二十一國中,最富庶的國家,百業興旺,歲貢充盈,此番將這個國家劃分給北溟宮,難免讓一眾人等瞠目結舌。

沈雲有些遲疑地看著曲正陽,卻見他正朝著自己點頭示意,暗暗想到,看來這禦海閣雖然是幾大勢力之中最為強橫的一個,但隱隱能感受到其餘三家有意孤立,因而借著這個機會,曲正陽想拉攏沈雲的北溟宮。

南湘國是沈雲的母國,自然知道這個國家的根底,站起身來,對曲正陽說道:“多謝曲閣主忍痛割愛,北溟宮上下謝過,願與禦海閣世代交好。”

曲正陽極為滿意地笑了笑,說道:“沈小友客氣了,今後還有叨擾小友和妖王的時候,還請見諒。”

蒼哲對曲正陽報以微笑,回道:“隻要我二人力所能及之事,決不推辭!”

“如此,諸位還有意見嗎?”曲正陽向在場其餘幾家勢力問道。

雪狼冷哼一聲,顯然對曲正陽和沈雲的初步結盟有所不滿。

唐百草和劍無涯似乎沒有料到曲正陽竟會這麽大度,這兩家一旦私下結盟,這片海域的實力對比,就更加難以預料,日後注定會不太平。

曲正陽環視諸位,微笑道:“既然各家都沒有異議,那我們就簽訂文書,還望各家安守本分,保一方百姓平安。”

此時沈雲再次站起身來,端起一杯酒,走到大殿中央,對著斜躺著的雪狼說道:“曲閣主且慢,我早就聽聞雪狼兄義薄雲天,麾下猛將無數,沈某甚是欽佩,不知可願與我同飲一杯?”

蒼哲身後的柴方不禁眉頭緊皺,對一旁的蛇姬耳語道:“難道少爺是主動示好認慫了嗎?”

蛇姬麵色凝重,搖頭道:“少爺從來都是有的放矢,且看看!”

雪狼眼中疑惑,不知沈雲為何如此,低聲說道:“馬屁拍的這麽響,好!我就給你一個麵子!喝完告訴我你的目的!”

沈雲也不作答,略一示意,兩人一杯酒下肚,沈雲再次說道:“我此番,是想與雪狼兄做一筆交易!”

“交易?”雪狼似乎完全沒料到沈雲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沒錯,就是交易,不知道雪狼兄有沒有興趣?”

“你且說說看!”

“我沈雲自知實力弱小,方才兄長送於我的錦林國,我可以送還給你,另外原來藥王穀的原桑國也送於你!”沈雲朗聲說道。

在座諸位,除了沈雲都是一驚,不知道沈雲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柴方竟是上前一步,說道:“少爺……這樣的話,我們……”

“柴方,你先退下,有事回北溟宮再議!”沈雲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雪狼眼中精芒一閃,問道:“那我的籌碼是什麽?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沈雲淡淡笑道:“對於雪狼兄來說,不值得一提,是一個妙齡少女!”

雪狼聞言,隻以為沈雲是一個好色之徒,開懷大笑說道:“沈兄弟竟然會為了一個女子,放棄兩個國家,真是不愛江山愛美人啊!但是,我這無極冰淵,即便是化為人形,麵容姣好的妖族女子也各個凶悍異常,沈兄弟吃得消嗎?”

沈雲搖頭道:“我要的,是一個年芳二八的人類少女。”

雪狼哈哈大笑說道:“若是我手裏有的話,一定二話不說送於沈兄弟,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愛莫能助了!”

此時,他身後的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雪狼眼中精芒一閃,問道:“果真如此?”

那大漢聞言點了點頭。

雪狼沉默不語許久,低聲說道:“沈兄弟,我手裏還真有一個這樣的女子,隻是這少女純陰體質,對於妖族眾兄弟來說,這可比兩個國家的歲貢要強得多。”

沈雲早知他會故意刁難,故作為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再讓一步,萬賢國也送於雪狼兄,但是還有個附加條件,希望雪狼兄能成全。”

雪狼聽到沈雲願意再割讓一個國家給無極冰淵,如此一來,他便坐擁七個國家的勢力範圍,這在秋洛海域,就是一家獨大,堪堪壓過禦海閣一頭,多年來總算出一口氣,便大笑道:“沈兄弟盡管說,我隻要能接受的,都滿足你!”

沈雲眼中一絲凶狠閃過,說道:“除了那個少女,我還想要赤瞳鼠!”

“就這?哈哈……簡單!雷暴,回去將赤瞳鼠綁了,連同那少女一並交於北溟宮!”說完,把玩著手中的玉器,心情大好。

沈雲略一躬身,說道:“如此,謝過了!”

蒼哲傳音道:“真有你的,這樣一來,這無極冰淵就成了秋洛海域的霸主勢力,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何況他還沒有絕對的實力。”

沈雲兩眼放光,腦海中浮現著兩個字:蠢蛋!

曲正陽從頭至尾都麵帶笑意,對於沈雲的決定,絲毫沒有意見,其餘兩家見他們三家都無異議,即便有話,也忍了回去。

五家勢力,對於勢力範圍再無爭議,便簽訂了文書協議,開懷暢飲至夜幕降臨,各家紛紛告辭。

沈雲、蒼哲和其餘三人緩緩走出碧波殿,柴方不解問道:“少爺,即便是要救人,也不用扔出去三個國家吧!未免太過了。”

蛇翼敲了柴方的腦袋一下,微笑說道:“你好好跟少爺學學吧!這三個國家,明顯是其他勢力挑撥離間用的,雪狼嘴邊的肉,還不是說吃就吃了,與其如此,倒不如賣個人情,送與他,還能換回寧馨小姐,豈不是一舉兩得!何況,那三個國家的歲貢,加起來都不及南湘國一個州郡。”

柴方這才幡然醒悟,大笑了數聲,說道:“少爺睿智!”

沈雲此刻心情大好,與幾人一齊向前走去,欣賞著仙境一般的禦海閣,隻覺得背後有一道人影,悉悉索索地跟在後邊,他突然停住腳步,冷聲說道:“你跟在我們身後,有什麽事情?”

這時,從一棵古槐後走出一個粗布麻衣的青年,沈雲轉身望去,見此人雖是衣著簡陋,但是眉目清秀,俊朗非凡,細細查探下,這青年人身上毫無道行。

“你有什麽事嗎?”沈雲沉聲說道。

隻見這青年一下子跪在沈雲麵前,抽泣著說道:“求北溟宮主人收留!”

“你應該是禦海閣的弟子吧?我為何要收留你?”

這青年一抹眼淚,說道:“不瞞主人,我原是南湘國都城首富方天澤的小兒子,隻因父親得罪了權貴,被迫害的滿門抄斬,小人僥幸躲過一難,四方打聽到,禦海閣是南湘國的武力倚仗,因而想來到此地尋求機會為父報仇!”

沈雲心中一動,隻因那一句為父報仇!柔聲問道:“所以,你知曉今日南湘國成為我的勢力範圍,便要跟隨於我?”

“正是!我在禦海閣做了六年苦力,但是絲毫看不到報仇的希望,恰逢今日見到主人,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求主人收留!”這青年說完,便伏在地上,一連磕了十數個響頭。

沈雲不忍看下去,上前將他扶起,說道:“你叫什麽名字?可會做一些尋常人家的飯菜?”

那青年眼中滿含熱淚,頻頻點頭道:“會的,會的!小人名叫方汝亭,我做的飯菜保證主人喜歡!”

“既如此……柴方,帶上他吧!”沈雲微笑說道。

蛇翼眉頭微皺,在沈雲耳邊說道:“少爺,難保這人不是禦海閣安插在我們這裏的細作!”

沈雲回身看著蛇翼,大聲說道:“蛇翼大哥,你看看他這弱不禁風的樣子,全無道行,就算去了我們那裏,又能做什麽?走吧!”

蛇翼忍不住又看了那青年幾眼,哈哈大笑,說道:“看來,確實是我多心了!小兄弟,多有得罪!”

那青年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感激說道:“多謝各位收留!多謝各位收留!”

一行六人衝天而起!

沈雲轉頭對著方汝亭朗聲道:“待我救出父親,便同你去南湘國走一遭!”

兩行清淚,從方汝亭眼中滑落,癡癡地望著不遠處的一襲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