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初見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初見
沈雲接過燕十七遞來的《鬥獸拳譜》，低頭看去，見其乃是獸皮縫製而成，通體泛黃，足見歲月侵蝕留下的淡淡痕跡。粗略翻看之下，都是些模仿野獸演變而成的套路，不禁讓他眉頭微皺，問道：“這個……就是禦獸宗的獨門秘法？未免太兒戲了……”
張武滿眼羨慕地跑了過來，說道：“師父他老人家怎麽沒把這本書教授給我們？真是偏心！”
昌甫淡然一笑，說道：“師父給你這本書必定有他的目的，我們師兄弟幾個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也沒見過這本書，你不妨回去好好參悟參悟，或許有些收獲。”
說到這裏，沈雲也隻好將書收進了八寶袋，將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問題說了出來：“禦獸宗……是不是隻有咱們師兄弟五個？”
張文搖頭，認真道：“不止，算上宗主和師父，做飯的顧大媽，飼養牲口的肥爺，一共是九個人了。”
沈雲：“呃……好吧！”
昌甫無奈歎息道：“正因為禦獸宗人丁慘淡，所以這許多年來，才成了各宗門之間的笑柄，而我們四個也都是自小由師父撿來的，自從踏入禦獸宗以來，多年一直停留在玄靈境一層，修為沒有絲毫精進，所以更沒有弟子敢入禦獸宗了。”
沈雲定了定神，見到他們幾人麵色尷尬，便朗聲說道：“不必灰心，現在我不是來了嗎？其實，人少一點倒是清靜，大宗門之間少不了勾心鬥角，在那裏活得更累，對不對？”
聽沈雲如此一說，幾人倒是頗為讚同，嬉笑著點了點頭。
“對了，你們所說的宗主，就是被師父所救的梁懷瑾嗎？怎麽不見他人呢？”
白禾嬌笑一聲，說道：“宗主這人神出鬼沒，經常幾個月都不會露一次麵，上次他帶著身受冰淩獸毒刺的師父回來之後，就再沒現過身呢！”
沈雲聞之，不禁眉頭微皺，細問道：“他與師父相比，誰更厲害一點？”
“這個……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誰更厲害些，師父的本事，我們是見過的，但宗主……似乎從來沒有在我們麵前顯露過身手。”昌甫努力回憶著說道。
白禾感覺氣氛有些壓抑，便連忙笑道：“好了，咱們先不談這些了，大師兄，沈雲的房間我已經收拾好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昌甫聞言，登時一拍腦門，大笑道：“你看我，光顧著說這些不疼不癢的話，走，先帶你去看看自己的房間！”
說罷，沈雲便跟著四人離開了大殿，繞過右側一條被兩麵牆壁夾著的細長小道後，一座古樸的四合院立時呈現在眼前。
沈雲抬眼望去，見東南西北四個小屋彼此獨立，頂端覆蓋著一溜溜黑色瓦片，極是寧靜。雖四人走進院中，迎麵便是一座小小的花壇，壇中金菊綻放，給寧靜而古樸的小院增添了一抹亮色。
白禾拉起沈雲的胳膊，柔聲道：“東屋是大師兄的房間，南屋是張文張武的，西屋是我的，至於坐北朝南，陽光充足的北屋，就是你的了，去看看？”
沈雲笑了笑，對於這樣安靜祥和的小院，也充滿了期待，便任由白禾拉著進了自己的房間。
在白禾的帶領下，五人依次進入房間之中，迎麵便看到正對門口的牆壁上，懸著一幅梅蘭竹菊四君子的畫卷，其下擺放著一方長條案幾，案幾上左右各有一個插滿了金菊的花瓶，看起來清新雅致。
其餘床鋪、圓桌、坐凳以及案幾前的圈椅都被擦拭的幹幹淨淨，讓人見之便心生愛意。
沈雲滿意的四處看著，感激地說道：“白禾，辛苦你了。”
張武見了沈雲的房間，不禁將臉拉的老長，嗔道：“小師妹，你也太偏心了，我們和大師兄的房間，也從不見你這麽用心收拾過！”
白禾聞言，臉上頓時變了色，怒道：“你還敢說，每次給你們收拾完之後，過不了幾日，就變得跟個豬窩似的，本姑娘可不是你們的貼身丫鬟，哼，想幹淨，自己弄吧，本姑娘今後不伺候了！”
沈雲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二人嬉鬧著，摸著陳舊但簡約的圓桌，心道，若是一直生活在這樣一個地方，沒有紛爭，沒有目的的活著，也是不錯的……
想到這裏，他不禁想起與惜夢在玉福洞中的日子，雖然條件艱苦，但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怎奈人生際遇太多繁雜，自己不找事，但事情卻偏偏一股腦兒奔過來，躲不開，避不掉，隻能強自忍受，不知何時才是個圓滿。
看著沈雲傻站著怔怔出神，昌甫關切地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今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麽事一起分擔。”
沈雲聞言，這才收回了心神，輕輕搖了搖頭，微笑道：“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無礙的，帶我去看看其他地方吧？”
昌甫見到他又煥發了神采，便點了點頭，當先走出了北屋，來到小院之中。
沈雲等其餘四人也隨著走了出來，見到昌甫抬手指向小院後的一塊空曠的場地，說道：“那裏，就是我們幾個練功的地方，名為朝夕台；朝夕台東麵是咱們自家的菜地和豬圈，飼養牲口的肥爺和做飯的顧大媽，就住在那邊。”
聽他如此一說，沈雲當即笑道：“他們……是……”
“哈哈，沒錯，聽師父說他們從小就在禦獸宗裏做事，這裏也沒個旁人，雖然肥爺長得又胖又醜，但顧大媽還是沒嫌棄他，年紀小小的便成親了，隻是一直沒有子嗣，過會兒可別提這事兒，免得尷尬。”昌甫告誡道。
沈雲跟著四人繼續朝北麵走去，在狹長的小路上三轉兩轉，便來到了所謂的朝夕台，見這裏木樁立著十餘個，刀槍劍戟擺放有序，粗略看去，大致有五丈見方，對於他們師兄弟五個練功來說，也算是足夠了。
沈雲站在朝夕台向西邊望去，見一座高大塔狀建築豎立在一旁，堪堪被正南方大殿遮擋得嚴嚴實實，便好奇問道：“這個塔是做什麽用的？”
張文略有些緊張地說道：“那座塔，我們幾個從來沒有進去過，好像是師父和宗主練功的地方，不過偶爾會聽到裏麵有野獸嘶鳴哀嚎的聲音，那叫聲太過恐怖，所以我們也不敢靠近。
幾人經過了朝夕台，便來到被一片籬笆圍攏的小院之中，院中菜地廣闊，蔥蔥綠綠，西北角上是一個簡陋的豬圈，而東北角則是一座小房子。
農田裏阡陌交織，沈雲隨幾人走在田壟上，淡淡泥土的清香與瓜果的香氣斷斷續續飄至鼻中，不免讓他心下暢然。
而此時，小屋中走出一人，圓溜溜的大肚子向前挺著，麵帶笑意，像極了傳說中的彌勒佛，手中一根青綠的黃瓜被啃去了大半，邊嚼著邊高聲喊道：“你們這群小子，可別踩壞了肥爺爺勞心勞力種出來的菜！”
昌甫大笑著回應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們這就過去！”
而此時，小屋中又走出來一人，不用說，正是那肥爺的婆娘顧大媽，隻聽她絮絮叨叨說道：“斤斤計較了一輩子，還是這副臭模樣，孩子們踩你幾棵菜又能怎麽著，豬喂了嗎？”
此時，沈雲等幾人已經走到了小屋前，聽顧大媽一通數落，肥爺卻是依然笑嗬嗬的，沒有絲毫脾氣，將小半截黃瓜往大嘴裏一送，哢呲哢呲嚼得幹淨，說道：“又來了個小子！哈哈……這下可熱鬧了，小白禾，你這餑餑這下就更香了，這幾個小子還不為你打的頭破血流啊！”
“老不正經的！還不趕緊喂豬去！”
沈雲望著其樂融融的眾人，心中暖洋洋的，再看那顧大媽雖然上了些年紀，但是臉上依然紅潤，心道，她年輕時必定也算個美貌的女子，因而心下不由得暗歎肥爺的命數好，白撿了這麽一個好媳婦兒。
顧大媽瞧了瞧沈雲，見他英姿挺拔，沉穩內斂，極是喜歡，便拉起白禾纖細的小手說道：“小白禾，這小夥子不錯，比昌甫和張文張武耐看，好好把握，可別學顧大媽，隨隨便便就斷了後半輩子的指望。”
白禾聽她如此一說，登時羞得麵紅耳赤，不由得嬌嗔道：“顧大媽你說什麽呢！人家還小……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
“還小呢？可不小啦！你師父撿你回來的時候，才是個小不點兒，現在一晃都得十七了吧？唉……不知不覺我和你肥爺都老了，歲月不饒人呐……”
沈雲見顧大媽如此一說，張文張武的臉上驟然緊張起來，便猜到了幾分端倪，笑嗬嗬地說道：“顧大媽，我叫沈雲，來自於雲武北洲，已經有心上人了，所以就不跟他們三個搶了。”
聽聞沈雲如此一說，張文張武兩兄弟的臉上才漸漸安定下來……
此時，房間裏一陣淡淡的香氣撲了出來，沈雲才突然想起這一日行色匆匆，竟是連午飯都沒吃，眼看著日頭西落，更是饑餓難耐，肚子也咕嚕嚕叫了起來。
顧大媽聞聲大笑，說道：“既然過來了，就正好省了我去給你們送飯了，在大媽這裏把飯吃了吧！來，進屋……”
一頓飽餐之後，沈雲與幾人道別，便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內，躺在**翻來覆去無法入眠，便一挺身坐了起來，將八寶袋中的《鬥獸拳譜》再次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