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獸邪君

第二百章 對峙尚刑殿(下)

第二百章 對峙尚刑殿

裘連升的發問,引得堂中眾人紛紛向沈雲與蔡瑾看來,憤恨、疑惑、擔心表情各異。

蔡瑾環視一圈,兀自想到險些被閻彬玷汙了清白,立時氣不打一處來,冷聲說道:“今日我陪同小扶光去河洛城遊玩,沈雲也在場,沒料到閻彬竟然夥同刺客宗的人,設計將我們擄了去,想要汙了我的身子,嫁禍給沈雲!”

閻家老大閻木聞言,立即站了出來,厲聲喝道:“賤人還敢欺瞞諸位龍陽宗宗主,鎮梁城與雷華城早已談妥聯姻之事,眾人皆知,我三弟還用得著去擄了你嗎?”

端坐在右側次席的刺客宗主孤心子本不欲摻和,卻偶然聽聞蔡瑾將刺客宗也牽扯了進去,不由得心下一怔,慘白消瘦的麵頰上微露怏色,不緊不慢地說道:“凡事得有憑有據,你說閻彬設計將你擄了去,又有我宗門下弟子幫忙,證據在哪?”

坐於他對麵末位的雷華城城主閻森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朝著孤心子暗自點了點頭,沉聲道:“裘長老,依老夫看,這事再清楚不過,是蔡瑾這丫頭不知廉恥,不守婦道,堂堂長老,竟與宗門弟子沈雲廝混到一起,二人謀劃害死了老三!”

裘連升見幾人矛頭齊齊指向沈雲與蔡瑾,心中一沉,正色道:“法修宗黃川宗主智謀過人,依你看,這事該如何判斷?”

沈雲悄悄向那黃川瞥了一眼,見他麵目剛毅,頗具威勢,冷眼瞧著閻森說道:“閻城主,你那三兒子閻彬雖然平時待人和善,威望頗高,但據我所知,他所掌管的武修宗法器庫,似乎並不是很妥當吧……”

與他對麵而坐的武修宗宗主刀無鋒卻是一聲冷哼,繼而喝道:“黃川,你什麽意思?難道我把法器庫交由閻彬長老掌管,還錯了不成!”

“對與錯,你與那閻森城主最清楚,雷華城以武修起家,多數子弟的極品法器哪裏來的,需要徹底查一番嗎?”黃川冷眼盯著刀無鋒陰沉回道。

裘連升見二人越說越怒,連忙咳了幾聲,道:“今日請諸位來,是解決沈雲與蔡瑾長老一事,二位不要扯遠了!”

此時,一直默不作聲的煉器宗主卻是冷不丁開口道:“孤心子與閻城主一口咬定蔡瑾與沈雲合謀將閻彬殺害,索要證據,那你們有沒有他們殺害閻彬的證據呢?拿得出來,才能讓大夥信服!”

閻森聞言,頓時眉間一揚,大笑道:“要證據是嗎?好!老夫給你證據!請刺客宗戰小七!”

他話音未落,從門外圍觀眾弟子中緩步走出一人,正是戰小七。

他移步走到沈雲身旁時,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繼而朗聲說道:“小七拜見諸位宗主、城主。”

那孤心子似是沒料到這事情竟果真與自己宗門有所關聯,繼而沉聲說道:“小七,你知道些什麽,別怕,盡管說出來。”

戰小七目光微冷,正色道:“今日,我與五師弟糜忠正在荷園練功,恰巧碰到閻彬長老,他處理完宗門事務,百無聊賴,便邀我們同去河洛城鴻雁樓小酌一杯,弟子想要安心修煉,他便與五師弟、七師弟一同去了,快至日落時,他們依然沒有回來,弟子怕耽誤了我宗門夜間修行的功課,便前去尋找,沒料到他們已經慘死!”

蔡一驍越聽越怒,為蔡瑾擔心不已,繼而問道:“那你可有其他人證?”

戰小七聞言,立時伏在地上,緊張切切地說道:“弟子所言句句屬實,想要其他人證並不難,河洛城中百姓比比皆是,很多人都看到沈雲與蔡瑾在殺人之後,大模大樣的走出了鴻雁樓。”

此時,圍觀弟子中也有人大聲喊道:“戰小七說的沒錯,今天我恰好路過荷園,他與糜忠確實碰到了閻長老,並且攀談了許久!”

自此,所有的矛頭直指沈雲與蔡瑾,讓二人心中隱隱泛起冷意。

聽眾人說的如此熱鬧,沈雲大聲苦笑道:“可憐世上不分青紅皂白的迂腐之人太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要殺要剮,隨便來,殺人的是我,我沈雲一人做事一人當!”

閻杉聞言,手中緊握著戰刀再次跳了出來,厲喝道:“還算你有血性,就給你個痛快的,替我三弟報仇!”

沈雲耷拉的頭顱漸漸抬了起來,雙目微冷,道:“事是我做的沒錯,但現在讓我甘心赴死,門都沒有!”

閻森見沈雲言語戲謔,心中更是惱火,厲喝道:“我就看看你小子還能耍什麽花樣!”

沈雲嘴角一彎,嗤笑道:“老東西,那些所謂的證人,看到他們在荷園交談就是商議喝酒的事嗎?談話的內容聽到了嗎?難道就不是在商議今天的計劃嗎?”

剛才喊話的弟子聽聞沈雲的發問,漸漸低下了頭去,不敢再作回應。

閻森見狀,立時嗔怒道:“那小七與河洛城百姓們看到你殺人可是真?”

“沒錯,我沈雲從未否認過他不是死在我手上,但他們隻看到我沈雲殺人的事實,為何閻彬非死不可?他若不是有意加害我與蔡長老,我用得著拚著重傷去殺死他?”

“說來說去,又轉回到原點了!你說老三設計陷害你們,那證據呢?你沒有!而我卻有你殺人的證據,不用再狡辯了!裘長老,請你速速決斷!”那閻森見沈雲胡攪蠻纏,立時沒了耐性,連聲喝道。

就在眾弟子等著看熱鬧時,奶聲奶氣的聲音猛地躥進了眾人耳中,正是扶光一蹦一跳地跑了進來,笑嗬嗬地說道:“哥哥,你的話帶到了,讓光兒找的人也都來了。”

那稚嫩的聲音剛剛說完,便見兩位錦衣玉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卻是司徒盛與蕭逸,他們二人進入堂中便連連拱手,司徒盛淡然笑道:“諸位宗主、裘長老,還有……呃,罷了,許久不見,今日冒昧到訪,萬望見諒啊!”

裘連升見是司徒盛與蕭逸前來,立即起身相迎,拱手回禮,笑道:“河洛商會與北陽商會兩位公子大駕,龍陽宗蓬蓽生輝,看座!”

閻森與蔡一驍見河洛城最大商會的公子前來,又見他對自己視而不見,不由得心下嗔怒,但河洛城一家獨大的局麵,他們即便聯手也難以應對,倒也不敢多嘴,隻能強忍在心裏。

司徒盛抬手一舉,繼而正色道:“裘長老,不必了,今天我們二人前來,隻是為了我們兄弟沈雲,若是有人敢不分青紅皂白,傷他一根汗毛,便是與我兩大商會為敵!”

閻森剛要起身,卻被司徒盛立時指上了鼻尖,冷喝道:“閻森,你那點小買賣做的還行吧?信不信一個月內,我就可以讓你雷華城所有的商鋪票號全部關張!”

閻森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輕笑道:“司徒公子家財大氣粗,我雷華城小門小戶自然無法比擬,隻不過今日所議之事不外乎一個理字,別像個孩子似的胡攪蠻纏!你能拿得出證據,我便罷了,若不能,哼哼……休怪老夫辣手無情!”

蕭逸見狀,連擊三下手掌,喊道:“長溪兄弟,把那老頭帶上來!”

話音未落,早已在人群中等待多時的長溪,手中提著一名老漢的衣領便快步走了進來,冷喝道:“說!今天究竟怎麽回事!”

這老漢不過是鄉野村夫,本以為今天做了個大買賣,卻不料被長溪等三人尋上門來,河洛商會哪裏是他敢招惹的,連番厲喝之下,他便交代了實情。

來到龍陽宗尚刑殿,他更是心驚膽戰,繼而連連求饒道:“這事情不怪小老兒,今兒一大早,那位糜忠公子就給了我一個大金錠和一些粉末,讓我撒在做好的糖葫蘆上,賣給這俊俏的公子與姑娘……之後,老漢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哼!你這老頭子,好好的生意不做,是不是收了司徒公子的好處,來這裏栽贓嫁禍?”孤心子冷語相向,讓那老漢又是一陣苦苦求饒,心下更是驚駭,如今無論說不說實話,似乎都沒有什麽好下場,直讓他連連叩首,高聲求饒。

裘連升雙目微閉,沉吟片刻,冷聲道:“此事一波三折,都沒有可靠的證據,如何決斷,諸位宗主表決吧!”

恰在此時,一道蒼老而渾厚的聲音從堂外飄了進來:“阿彌陀佛,禦獸宗的梁懷瑾不在,看這局勢,不過是武修、刺客兩宗主意見相同;而法修與煉器兩宗意見相同,如此,能分出個什麽結果……”

堂中眾人聞言,立時麵色一緊,紛紛神色恭敬地站起身來,齊聲道:“恭迎枯禪大師……”

話音未落,沈雲扭頭向身後看去,見正是那神秘的行腳僧枯禪與謝青冥、陳茵三人前後走了進來。

“不必多禮了,諸位坐吧!這件事,老衲多少有些拙見,不知諸位肯聽否?”

裘連升連連拱手,敬道:“大師德高望重,一切全憑您來發落!”

枯禪微笑點頭,悄悄瞥了沈雲一眼,長念佛號,道:“弟子弑殺長老,大逆不道,該殺!”他的話讓蔡一驍等人不禁神色一緊,但又聞他言道:“若這老翁所說屬實,又不免傷了無辜。”

“那您的意思是?”裘長老低聲問道。

“取個折中的辦法,沈雲與蔡瑾還是要罰,不過卻罪不至死,就把他們流放到熔岩牢獄三年,對錯由佛祖定奪吧!”

蔡一驍聞言,立即慌了神,苦苦求道:“神僧不可呀!若是入了那熔岩牢獄,跟斬殺他們沒什麽兩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