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獸邪君

第二百一十八章 秦觀之威

第二百一十八章 秦觀之威

河洛城漆黑的議政大殿中,秦觀獨自一人端坐,死一般的寂靜滑過他的心間,空洞回蕩的聲音在殿中四處流轉。

“坐擁河洛城又如何?即便贏得了天下,不過是可憐的一個人……從此,我便沒了父親,沒了兄長……多麽諷刺……”

“此言差矣!”

秦觀聞言,抬眼向議政大殿門口望去,見沈雲背負著雙手,慢慢走了進來,說道:“當秦家兩位兄長暗害之心已起時,你便已經沒了兄弟,更沒了父親,不是麽?”

秦觀雖然不願麵對,但事實的確如此,冰冷的心,在這一刻,終究難以釋懷,他兀自狂笑起來,大喊道:“賊老天!我秦觀一生還不夠可憐嗎?你非要將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奪了命去!”

“秦大哥,你我二人這一生,有著說不盡的相似之處,很多事,隻能不得已而為之,秦勇、秦羅陰沉歹毒,就算殺了也無所謂,但你那老義父,又何嚐不是犧牲品,你死或你的兩位兄長死,他此生,注定要在悲憫中度過一生……所以就不要再拿別人的過錯來折磨自己,路,還很長,你該明確下一步怎麽做了!”沈雲淡然說道。

皎月的光芒透過窗檁的網格,斑斑駁駁地將清輝撒在大殿之上,沈雲的話,似乎再次將他喚醒,秦觀正了正身子,朗聲道:“來人!給我把閻家老大、老二的屍首割下來,給閻森那老鬼丟到門口去!”

大殿之外,兩聲應和之聲驟然響起,便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漸漸遠離,沈雲抬眼見到秦觀慢步走了下來,到他身旁時,嘴角微微一彎,笑道:“兄弟,你說得對,我還有許多事沒有做完,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你、瑾丫頭、光兒現在就是我秦觀的至親,有我在,絕不容許那些人再傷害你們!”

翌日,日上三竿之時,沈雲與秦觀一同步入龍陽宗,身後跟著數千隨駕侍從,聲勢浩大!得到秦觀消息的蔡一驍與蔡瑾也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恰好在龍陽宗正門處相會!

蔡瑾見秦觀白衣華服,極是氣派,再配上那一頭銀白發絲,更顯神秘,便不解地問道:“這麽大陣仗?急匆匆叫我和爹爹前來,究竟所謂何事?”

秦觀向蔡一驍拱手作揖,以示敬意,繼而淡然笑道:“自然是為了雷華城之事,估計閻森那老東西應該在宗門之內的,咱們一同去!”

蔡一驍與蔡瑾父女二人不明所以,又見秦觀故意賣了個關子,便並立在側,一同向龍陽宗深遠的建築群內走去,剛行走不久,便見有一衛兵來報:“啟稟城主大人,您所料不錯,雷華城主閻森已經帶著兩子頭顱到了尚刑殿,正獨自哭訴著沈公子與蔡姑娘的‘罪行’!”

“城主?秦觀你竟做了河洛城城主?閻家那兩兄弟又怎麽了?昨晚匆匆一別,你與沈雲做了什麽?”蔡瑾聽得迷迷糊糊,太多疑問紛紛拋了出來。

秦觀眼中滿是溫柔地看著她片刻,正色道:“昨晚的事,一言難盡,待到今日之事解決,我再細細與你說來,走吧!那老鬼估計早就等急了!”

……

龍陽宗,尚刑殿中。

閻森急的來回踱步,見到裘連升隻身一人走了進來,便厲聲高喊道:“裘長老,你一定要替我家三位孩兒做主啊!”

裘連升冷不丁地被他這樣一哭鬧,倒是頗感意外,沉沉說道:“閻城主先請坐,沈雲與蔡瑾不是已經被罰進入熔岩牢獄之中了?還不滿意?”

閻森一雙老眼泛著烏青,顯然一夜未睡,此刻淚花湧動,哀桑喊道:“裘長老你還不知,沈雲那小子,連同蔡家丫頭與河洛城秦家老三,把我木兒、杉兒全害死了!你看……”

說罷,便招呼人將閻木與閻杉的頭顱端了上來。裘連升瞥眼看去,見那兩顆頭顱已經冰冷烏青,立時擺手將那小廝屏退出去,沉聲道:“秦家老三?你是說……秦觀?他應該早就死在熔岩牢獄才對,怎麽會……”

“哈哈哈哈……裘長老,十多年不見,您是愈加精幹了,我秦觀命大,碰上了沈雲與蔡瑾,苟且逃了出來……”秦觀帶著河洛城一眾文臣武將,與沈雲等人一道,緩步走進殿中。

裘連升見他陣仗十足,眼中流過一絲驚訝,道:“不知三公子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閻森未等他開口,立時叫囂道:“裘長老,他一個罪人,竟然從熔岩牢獄中逃離出來,依老夫看,應該先將其關押,再做定奪!至於其他,我會親自去河洛城主府,與秦老城主稟明一切!”

此時,從秦觀身後走出一位花甲老者,裘連升與閻森對他也極為熟悉,正是河洛城多年的老相爺,此刻他恭恭敬敬地在秦觀麵前作揖,沉聲說道:“兩位,現在我河洛城的新城主,正是三少爺,秦觀!老城主年邁,已經無心打理城中事務,頤養天年了……”

秦觀見閻森身形一震,淡然笑道:“閻城主,你一口一個罪人,我想問,當年我秦觀隻被流放四年,卻不曾想在熔岩牢獄一住十二年,龍陽宗難道秉公辦事了嗎?”

說罷,他的目光驟然移到裘連升身上,一絲憤恨悄然滑落兩人對視的雙眼。

裘連升深深吸了兩口氣,恢複了以往的神色,說道:“秦觀城主,今時不同往日,你身份特殊,所受刑罰也早已期滿,我龍陽宗上下自當自當禮遇,請坐!”

閻森見奈何不得秦觀,裘連升反倒是對他禮遇有加,不免心中一冷,進而將矛頭指向了沈雲與蔡瑾,高聲喊道:“這兩人之間,不清不楚,奸夫**婦,謀害我家老三不說,此番擅自逃出熔岩牢獄,竟然連我兩個兒子也殺了,裘長老,請速速定奪!”

蔡一驍見閻森苦苦相逼,頗為惱火,剛想替蔡瑾開脫,便聞一聲悶哼驟然響徹在眾人心間,卻是秦觀再次站了起來,臉上陰冷之色更盛,怒斥道:“閻老鬼,我已經對你極是客氣,若是再出口胡言,休怪我秦觀心狠手辣!”

閻森見秦觀處處與他作對,此時三子均死,心中一冷,便想破釜沉舟,拚個你死我活,便猖獗叫囂道:“我說的有什麽不對?昨日白天,我兩子就曾說起過沈雲與蔡瑾逃出了熔岩牢獄,老夫本想著得饒人處且饒人,就未在追究,沒想到,到了後半夜,竟發現兩兒已是被人砍了首級……”

說到此處,他竟是嗚嗚咽咽,倚老賣老的哭起來。

秦觀冷冷笑道:“閻老鬼,你大錯特錯,而且一連三條!”

裘連升好奇問道:“哪三條?”

“其一,殺你兒子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秦觀!所以與沈雲和蔡瑾毫無幹係;其二,你三兒子身死,在龍陽宗尚刑殿大鬧還則罷了,另外兩子,龍陽宗管不著……”

“此話在理,那第三條呢?”裘連升頗為賞識地看向了秦觀。

秦觀雙目一冷,厲聲高喊道:“第三條,最不可原諒!閻老鬼,你聽好了,沈雲與蔡瑾清清白白,早在閻彬死去時,你們就百般汙蔑,現在我明明白白告訴你,瑾丫頭生是我秦觀的人,死是我秦觀的鬼,熔岩牢獄中,我們便已經私定終身,從此之後,誰再敢背後亂嚼舌根,便是與我河洛城為敵!”

恰在此時,得到通傳邀請的其餘幾大宗門宗主前後走進殿中,秦觀所言,也盡皆被他們聽在耳中。

蔡一驍先是一愣,繼而難掩心頭笑意,輕聲問道:“閨女,賢侄所言,可是真的?”

蔡瑾見殿中所有人都向自己看過來,先是“陰狠”地瞪了秦觀一眼,但此時此刻,她若是不肯承認,那所有的事情,便立時亂了頭緒,當下俏臉漲得通紅,淡淡點了點頭。

蔡一驍見女兒小女人姿態,立時大笑起來,厲聲叫道:“閻森,你現在還有何話說!當初你拿此事汙蔑我女兒與沈雲,害他們進了熔岩牢獄,現在老天有眼,讓他們逃了出來,你還不悔過嗎?”

閻森聞言,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轉而希冀地望向武修宗主刀無鋒與刺客宗主孤心子,那二人見局勢早已明朗,更怕引火燒身,得罪了河洛城,便立時將視線撇到一旁,悄悄尾隨在眾人身後,不再出頭。

此時閻森再沒了倚仗,坐在原地,時而嚎啕大哭,時而開懷大笑,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秦觀冷聲說道:“堂堂一城之主,如此還成何體統,來呀!給我拖下去!”

隻聽殿外兩聲應和,便進來兩位兵士,將閻森拉了出去。

裘連升見事已至此,隻能歎息道:“秦城主,你與閻城主之間的事情,我龍陽宗不便插手,今日兩不相幫,由你們自行解決吧!至於沈雲與蔡家那丫頭,今天也沉冤得雪,我尚刑殿有錯必認,給兩位小輩賠個不是!”

此時,聽聞河洛城主都被驚動,前來看熱鬧的弟子越聚越多,許多人都聽到了裘連升親自為沈雲與蔡瑾致歉,瞬間,整個龍陽宗弟子一片嘩然,所有的謠言,也不攻自破!

見到裘連升如此,秦觀也不便說些什麽,蔡一驍見場中氣氛頗為尷尬,倒是當先站了出來,走到裘連升身旁,拉住他的手,笑嗬嗬說道:“老友,今日委屈你了,還給兩個小輩致歉,改日,一定要來喝杯喜酒啊!”

“哈哈哈……丫頭的喜酒,怎能少了他裘叔叔,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