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獸邪君

第三百四十六章 憶斷神傷

第三百四十六章 憶斷神傷

沈雲從門縫中粗粗看去,見他二人時而眼神交匯,流波蕩漾,甜蜜無限,頓時覺得氣血上湧,恨不得一腳將虛掩的院門踹開,衝進去問個明白。

繼而森冷寒意從他身上悄無聲息地湧動出來,站在步絕霖一側的守兵弟子雖然辦事木訥,但一身修為卻是不弱,感到沈雲身上泛起一絲異樣,頓時神色大緊,又不好對步絕霖的朋友發難,便鄭重說道:“這位公子!萬古神域營寨之中,還望你自重……否則會招來什麽禍患,小的可不敢保證!”

步絕霖見狀,輕輕拍了拍沈雲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任意妄為,忽聽身後院門輕起,一女子款款走了出來,正是靜敏。

她見到沈雲與花小朵、花盈三人竟是來到了萬古神域營寨之中,神色一愣,似乎萬萬沒有料到,但事情已是如此,便急忙朝沈雲使了個眼色,低語道:“你們……怎麽來了?”

這話早已在花小朵心中轉了許久,見無人應對,便急忙應聲道:“姐姐,這話該是我問你才是!好端端的百花穀你不待著,怎麽跑到萬古神域的營寨裏來了!”

靜敏瞥了一眼身旁的守衛弟子,淡然道:“步絕霖前輩在此,就不用你陪了,請回去休息吧!”

那弟子不放心地看了看沈雲,但這裏既有大師兄青嵐,又有步絕霖,量眼前行事怪異之人也不會鬧出什麽大動靜,便輕輕點了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靜敏,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你和丫頭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還有……她為什麽會與那個叫青嵐的如此……如此曖昧!”

靜敏回身看了惜雅一眼,一絲愁容瞬間覆蓋了臉頰,遲疑許久,才輕聲說道:“這事,還要從我們離開南疆德心城說起……”

“當日,我們二人一同離開德心城後,剛剛踏足中洲聖土,便白家餘孽,他們幾人修為精深,我們二人力敵不過,隻得奪路而逃,卻不料他們在路上還有伏兵,險些將惜雅擄了去,好在碰到了萬古神域玄炎堂首席大弟子青嵐,才得以躲過一劫,但惜雅這丫頭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事後竟是什麽也記不起來……”

“什麽?白氏宗族竟然還有餘孽,領頭的是誰?”沈雲驚恐問道。

“他們全都蒙著麵,又正值深夜,難以辨認相貌,隻是我依稀記得為首的那人身形微胖,好像是個結巴……而且聽聲音年紀並不算大……”

沈雲身軀一震,似如驚雷劈中一般,暗自沉吟道:“李治?真是沒想到,那個打更的小胖子竟然深藏不露,當時我也沒有看出他竟會有如此高深的修為……後來呢?青嵐救下你們,怎麽處置的他?”

靜敏倒吸一口涼氣,似乎還心有餘悸,低聲道:“那人手段歹毒,將青嵐手下的師弟們連連重創,就連青嵐也險些遭其毒手,好在他有至寶防身,才堪堪躲避過那人追殺,來到了這玄鯨島,一住便是到了現在……”

聽靜敏將這事前因後果說完,沈雲緊攥的雙拳漸漸鬆開,意味深長地看了青嵐與惜雅一眼,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但起初不由分說的恨意卻已是煙消雲散。

他兀自閉上了雙眼,身體開始輕輕顫抖起來,但隨即又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便要邁步朝小院內走去。

靜敏見狀,立時擋在了沈雲麵前,麵露一絲擔憂之色,道:“青嵐公子好像非常喜歡惜雅,而惜雅這丫頭過去的記憶全都消散一空,也慢慢對青嵐產生了好感,她現在重傷初愈,你現在要出現,難免……”

“姐姐!就算是如此,那也不能讓原本身邊的人傷了心呐!沈雲為了來這裏找她,也算是費盡心力,幾次大戰,連性命都不顧上,現在讓他這麽放手,換我也做不到!”

花盈沒料到花小朵竟會說出這番話來,忽覺這小丫頭似乎長大了些,不由得會心一笑,淡然道:“大小姐,二小姐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沈雲不遠萬裏從南疆到此,更不惜身陷險境,做了咱們百花穀的副穀主,現在人就在眼前,你讓他如何能不說句話就悄然離去……事情總得有個結果才是……”

“那……好吧!記得別刺激她,否則她頭痛起來,經常就是一晚上,痛苦不堪!”靜敏擔憂地囑咐道。

沈雲聽來,更是心疼不已,輕輕點了點頭,便麵無表情的走了進去,慢慢靠近了秋千那裏。

青嵐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衝著沈雲點了點頭,忽見步絕霖與沈雲前後走進小院,便立時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禮,道:“拜見師叔,您總算是肯回來了!師父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很高興,不知這位是……”

步絕霖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歎道:“我隻是陪小兄弟過來辦點事,完事之後,還是會離開,就別告訴我師兄那個老頑固了,我可受不住他的嘮叨……”

沈雲一臉正經地望著青嵐,見他生的眉清目秀,一身正氣,便也放心了些,淡然道:“多謝兄台仗義出手救了傻丫頭……沈雲無以為報,若是來日有用到在下的地方,盡管開口!”

青嵐神色一怔,將目光瞥向了靜敏,見她輕輕點了點頭,心中便有了計較,對著沈雲微笑點,道:“兄台哪裏的話,路見不平而已,若是可以,咱們借一步說話?”

“好,兄台請!”沈雲與青嵐二人並肩走出小院,來到門外一棵蒼勁古樸的銀杏樹下,此時清風徐徐,吹動著樹葉嘩嘩作響,二人彼此遠觀,靜立許久。

青嵐當先打破了沉寂,歎息道:“沈雲,南疆之主,青嵐早有耳聞,對兄台更是仰慕已久,今日得見,確實不失正人君子之風,與禦獸邪君這稱號卻是格格不入。”

沈雲搖頭苦笑道:“不過是陰差陽錯,得了個虛名而已,有時腦子一熱,總會做些讓人覺得瘋狂之事,才有了這樣一個名號,但對自己人,卻判若兩人,若是相識久了,自然了解。”

“沈兄,你與雅兒的事情,我早已聽靜敏提起過,雖然有些趁火打劫之嫌,但我卻是真心喜歡這丫頭,她善良、單純,你……實不該這麽多年來都對她這般……”

沈雲何嚐不是終日在後悔之中,但現在事情已然如此,他也分不清究竟該如何對惜雅才是最好的結果,左右權衡許久,輕聲說道:“這事如論結果如何,我都能夠坦然接受,隻是……曾經她為我受苦太多……實難放棄,請公子容許我與惜雅相處些時日,若是她執意與青嵐兄攜手白頭,沈雲自會悄悄離開……不知……”

“沈兄言重了,你我心意相通,都是為了雅兒,隻要她開心,什麽結果都好,不是麽?”

沈雲負手遙望天際,心想著費盡心力卻不料是這樣一個結果,也逐漸釋懷,淡然道:“的確如此。”

二人正交談間,忽聞身後一聲嬌笑,兩人齊齊回頭,見惜雅正靜靜地站在不遠處,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笑道:“青嵐哥哥,這個人是你的好友嗎?怎的從來都沒有見過呢?”

說罷,還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了沈雲一番,沈雲見狀,心中微痛,疲倦的臉上稍稍擠出一絲生硬的笑容,微笑道:“我……與青嵐兄多年未見,你不曾見過我。”說到此處,他心中又是一痛,低吟道:“你……這段日子還好嗎?”

惜雅聞言不解,隻覺得他說出這話來,定是曾經見過,但卻是無論如何都記不起來,剛一在腦海中思索沈雲的樣貌,便開始頭痛起來,臉色也漸漸變得煞白。

沈雲見狀大驚,剛欲上前,卻被青嵐擋在了身後。

“沈兄,還請見諒,雅兒如此痛苦,實不能再讓她回憶下去了,否則今晚能不能安然入睡都是問題!”

沈雲無可奈何,心疼不已,隻能暗自搖頭,大步走向了步絕霖幾人。一行人站在原地看到沈雲失魂落魄地走了過來,個個麵露無奈之色,又見沈雲連連搖頭,便也不好再問。

“諸位,有勞陪我跑這一趟,我已與青嵐兄商議過,暫時要在玄鯨島小住幾日,若是傻丫頭一直如此,不見好轉,那……”

“其實這樣也好,既然你要在這裏小住幾日,那本姑娘也不走了,總得有人照顧才是,免得奶奶將來責備我辦事不力!”

花盈意味深長地瞧了花小朵一眼,自然對她舉動的目的心知肚明,自然也無法離開,便柔聲道:“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有重任在身,那就在這裏待上幾日,隻不過,祭天血詔就要降世了,大家還是打起精神,以免發生不測。”

步絕霖見眾人已有決定,又想起祭天血詔之事,他也正是為此,才一直暗中躲在玄鯨島上晃蕩數日,索性歎了口氣道:“唉,我在玄鯨島待了這些日子,也是悶壞了,有沈雲這小子替我解悶也好,唯一的壞處就是又得聽師兄和他手下這幫頑固徒弟嘮叨,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