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獸邪君

第四百一十七章 護院鬼師

第四百一十七章 護院鬼師

雜亂無章的一日匆匆而過,沈雲從血奴口中得知了關於少坤城和齊家府邸的許多秘密,對於憐心一家所遭遇的不幸,他心中微微悲慟,但想到耶律納那副爛泥扶不上牆的嘴臉,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一張臉陰陽不定。

血奴看著沈雲兀自想著什麽,便輕聲說道:“好了,又是一個少陰月,現在齊府內一種家丁該是休息了,我也該上工去了,你奔波一日,也早些休息。”

沈雲依舊沉思著,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血奴見狀,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我知道你心中依然惦記著那一家三口,但齊府並沒有那麽簡單,沒有十足的把握,你還是按兵不動為妙,等老爹回來,我將事情稟明與他,或許他能夠助你一臂之力!”

沈雲聞言,神色一怔,問道:“瘸老爹那麽高深莫測,有正當用人之際,他會輕易幫我了卻心願,放我離去嗎?”

“哈哈……你不了解他罷了,放心……我去了……”血奴一語言罷,便頭也不回地朝著齊府大院方向走了過去。

沈雲輕輕從脖頸上掏出那隻冰涼徹骨的玉冰葫蘆,輕聲言語道:“憐心,現在齊家家丁大都睡下了,防備正值空虛,不如去看看你爹爹如何?他……真的如大家所說那麽不堪麽?”

憐心可憐兮兮地回道:“我也想知道他這麽多年來,到底在想些什麽,娘親為了他放棄榮華富貴,他就沒有嚐試過要保護心愛之人麽?”

昏暗靜謐的月色下,沈雲悄然隱匿了氣息,遊走在齊府宅院之中,不需片刻,便又一次來到了萬香園之中,幽幽花香彌漫在他周圍,但這香氣之中,又隱隱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血腥。

“看來血奴已經開始了,這味道……總讓人不自覺的毛骨悚然,那些屍身地血液,不斷滋養這些花草樹木,何年何月才是個盡頭?”

就在沈雲暗自出神時,一道詭異深沉的聲音飄入了他的耳中:“白天既然溜走了,那就不要再趟這渾水,你如此執著於我,究竟所謂何事?”

沈雲循聲望去,見不遠處青鬆之下的石桌旁,耶律納正端著酒葫蘆在月下小酌,淩亂不堪的發絲讓人心生厭惡之感,沈雲麵色冰冷地走了過去,沉聲道:“終日惶惶,無所事事,你的家眷正飽受著陰間鬼域中最為煎熬的生活,你卻逍遙自在!”

“今日有酒今朝醉……哼哼,落到如今這步田地,我已是無話可說,也不願與你過多交談,你走吧!離開齊家,不要再來打擾!”

“你的女人被他人垂涎,你就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沈雲一聲冷哼,臉上鄙夷之色更盛,若他不是憐心的爹爹,隻怕早已被沈雲打的滿地找牙。

“住口!念宜與我之間地真情,豈是你們這些外人能夠明白的!”耶律納竟是動了真火,朝著沈雲大聲咆哮道。

“想不到……你還是有血性的,還真看不出來!你說的沒錯,我一個外人,沒有資格插手你們一家三口的事情,自然不懂,但你問問憐心她明白嗎!”

沈雲的話,猶如一道驚雷霹靂直刺耶律納心靈深處,他茫然地站了起來,大驚道:“心兒?你知道心兒目前的處境是嗎?快告訴我!求求你,快告訴我!”

沈雲此時再看耶律納時,法訣他像是恍然間換了一個人,緊皺到一起的雙眉下,正閃動著絲絲晶瑩,憐心這個名字,使得這頹廢大漢瞬間煥發了神采。

鬼力微動,沈雲小心翼翼地護住玉冰葫蘆,柔聲道:“憐心,出來與你爹爹見上一麵吧!”說罷,漆黑之中,隻是冒出淡淡的一句話:“爹爹,這些年來,娘親為你受盡屈辱,可你!為何要如喪家犬這般卑微的活著!”

魂牽夢縈的聲音在耶律納的腦海中不斷盤旋,激動的淚花早已把持不住,順著略有些蒼老的臉頰緩緩流下,那神情不斷變幻,沈雲也摸不清耶律納究竟在思量些什麽。

氣氛瞬間變得尷尬沉悶起來,耶律納思慮良久,苦笑道:“心兒……你又怎會知道,我若不如此,你的娘親會遭受更大的苦楚!”

見玉冰葫蘆始終沒有動靜,憐心似乎也沒有出來一見的意思,耶律納陷入無限悲慟之中,幽幽說道:“當年,我想盡辦法追隨你們母女的腳步,不惜放棄生命,可到頭來,卻要麵臨這樣一個偌大的家族勢力!”

“他們容不得外戚擁有強大的力量,不管我做什麽,在他們眼中都是錯的,隻要有機會,便會處處找我麻煩,以至於最後被吸幹了身上所有力量……開始時,我恨!但後來你母親和你的遭遇……”

耶律納沉吟許久,才下定決心繼續說道:“我若再不知收斂,可能你的娘親還會遭受到更大的劫難。這裏,毫無人性人情可言,永恒不變的,永遠是對力量的追求,對權力的渴望!”

“所以你就幹脆破罐子破摔,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比喪家之犬還要讓人憎惡,以此來保全憐心的娘親嗎?”沈雲低吟道。

漆黑之中,玉冰葫蘆的開口泛起幽幽碧色,憐心輕輕躍了出來,沈雲抬手將她那微小的身子接在掌心處,正色道:“我去一旁維持護罩,你們父女二人把心結都打開吧!”

“心兒,真的是你……你還活著……”見到齊憐心的一瞬,耶律納已是淚如泉湧,泣不成聲。

“爹爹,我不想見你這樣,出來與你相認,也是想勸告你一句,心兒雖然年幼,但尚且知道與天下不公之事抗爭到底,你親眼看著我被齊家送到萬幽穀也就罷了,但萬不該將如此血海深仇一醉了之!”

耶律納苦笑不斷,僵硬的臉上生生擠出幾個字:“我竟不如你看的透徹……”他略微停頓,又開口道:“是為父懦弱了,時間磨鈍了我的鋒芒,即便空有抱負,也無法實現,唉……”

沈雲站在一旁,聽著父女二人的交談,忍不住快步走了過來,嗔道:“大丈夫一生之中遇到些磨難又算的了什麽,隻要你想,持之以恒,即便一敗塗地,也比如此苟延殘喘,毫無尊嚴的活著強!”

沈雲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並沒有觸動耶律納的心,他緩緩低下頭去,歎息道:“我已經沒有力量了,想要抗爭,憑什麽呢?”

沈雲急忙問道:“齊府家丁,就沒有出頭的機會嗎?”

耶律納輕輕搖頭道:“自然不是,大多數家丁削尖了腦袋往這裏擠,便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一個月後,齊府便要從家丁中甄選護院鬼師,隻要是登記在冊的家丁都可以參加。”

“區區幾個家丁你還應付不了嗎?”沈雲不解地問道。

耶律納苦笑道:“你當敢報名參加甄選的都是一般人麽?像如你跟隨的瘸老爹,他也算是家丁,但你有把握能勝的了他?齊府中垂涎這個身份的,可不在少數,當然……瘸老爹是不會對這個有興趣的……”

“好,這事我來處理,你們一家三口能否團圓,還是要看你!時辰不早了,該說的也說了,麻煩你想辦法轉告憐心的娘親,用不了多少時日,你們終會團聚!”

……

沈雲道別了耶律納,趁著昏暗月色,盡快趕回了住處,來到萬靈百花陣法的房間中,見江遲正趴伏在大陣邊緣,一手拿著鐵錐,一手操控著靈符往大陣中不斷拋去。

“江遲兄弟,你在幹什麽?靈符可以鞏固法陣我明白,這鐵錐是……”

江遲聞言,頓時臉上一黑,猛然站起身來,瞪大了雙眼,將手中鐵錐狠狠紮在自己的大腿上,怒斥道:“古時聖賢頭懸梁錐刺股是為求得富貴,我他娘的猛紮自己大腿就為了等你回來,我好去睡覺!”

說罷,便將鐵錐用力甩給了沈雲,大喝道:“十二個時辰不眠不休,我可是盯不住了,換你來!”

沈雲好奇問道:“尹姑娘不是留在這裏幫你嗎?她人呢?”

江遲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白了沈雲一眼,恨恨說道:“春兒說你操勞一天,是去做功德無量的事情,便早早離開去給你做美味佳肴了,可憐我自己在這裏堅守了這麽多個時辰,不說了,走了!”

滿眼的血絲在江遲眼白裏打轉,看來的確是累壞了,沈雲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便戲謔道:“聽說人精神恍惚時最為虛弱,你出門後可小心些,免得撞見什麽惡鬼,再把自己嚇得背過氣去……”

江遲本就對那些冤魂厲鬼頗為忌憚,但身體的疲累讓他也顧不得這些,更何況這裏還有沈雲在,想來也沒什麽可怕的,便轉頭向他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同時,雙手將房門輕輕拉開。

江遲扭轉著身子,朝門外邁了一大步,剛要出去,身體卻像是撞到了一堵牆,正過身子來猛地一眼,發現眼前三指處橫著一張煞白的臉頰,嘴角不斷流淌著縷縷黑血……

“這……又是什麽鬼!”

“唉……血奴,下次你記得帶血刀吧……老用嘴咬也不是辦法……看……這家夥又被嚇暈了……”沈雲哭笑不得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