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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單刀燎刃(下)

第十二章 單刀燎刃(下)

羅易點點頭,眼眸寒星乍現!“應該是了,想他們也該來了!”

李天常麵色不太正常,他有擔心的理由,這麽幾個人,將要麵對人家上千的人馬,可能還與更大的後台,不擔心怕是說不過去。他就不明白,羅易等人為什麽還能沉的住氣,一點緊張的樣子都沒有!似乎他忘了一句話,對這些不知道什麽叫害怕的小夥子的來說,真的是無知者無畏,沒見過,誰知道他們有多危險,自己的身手也不錯,真要動了,鹿死誰手,不到最後,誰也也不敢保證。

“金輝,下船迎接我們的貴客!”金朝生在壓力下,反倒放棄了無謂的害怕與擔心,他心中害怕的成分少一些,擔心是主要的,擔心自己的人會有多少丟掉性命,說他們沒有能力與對方對抗,現在什麽話他也不相信。

金輝靈巧的翻下了甲板,一個飛掠,滑過三丈海麵,幾乎是點塵不驚的落到了碼頭!

東海幫駑馬齊驅,陣勢龐大的趕到碼頭,顯示實力不凡!離金輝五丈,坐騎突然昂然而立,葛然而止!

為首一個大漢輕巧的偏腿下馬,直接奔金輝而來!

“在下東海幫青雲堂下嚴開,有請閣下見教!”禮貌而又不失幫派地位。

金輝按下心中的緊張,正了正態度,人家按江湖規矩來,他雖然了解的少,可不是不知道,尤其是這幾天與李天常他們鬼混,這點道理還是懂的,雙目平視,道:“在下旭日島金輝,恭候大駕光臨!”說的有模有樣,絲毫不含糊,一點也沒有因為自己的人少而弱了氣勢。

東海幫的嚴開暗自點頭,看來這次遇到了一群不怕強權的人,道:“想來閣下已經知道鄙人來意,不知可有說法?”直奔主題,沒有一絲馬虎,也是個幹脆的人。

金輝笑了,“兄台應該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似乎沒有必要說的那麽多,看兄台有什麽打算了,在下等人在貴地頭多有得罪,不到之處,應該是我們說抱歉!”他話中有話,事情的始末人家當然已經知道了,可來的人就知道他們似乎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不然沒有必要來那麽多人吧!

嚴開一愣,他心中計劃好的東西,都不管用了,本來以為這些人會來硬的,那麽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動手解決,哪想到人家也不是笨蛋,形勢比人強,當然以不發生衝突為要,可金輝這小子並沒有把話說的很死,仍然暗含動手的可能。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人,狠狠的盯了三個惹事的家夥一眼,暗怪他們多事,不過,心中是這麽想,可嘴上卻不能這麽說。他嘴角一陣抖動,道:“金兄有以教我?”

金輝“哈!哈!哈!”大笑三聲,一雙明亮的眼睛向上一翻,道:“這就奇怪了,嚴兄是看不起我金某人,在下雖然不才,也不是什麽江湖有名的人物,但是非曲直還是分的清!”

嚴開心中暗暗叫苦,他當然不想把事情鬧的很糟,那對誰都沒有好處。目光轉了兩圈,計上心來,道:“我們東海幫對金兄一行多有得罪,幫內定當嚴肅處理,可金兄也知道,我們不是一個小幫派,不能看著別人欺到了頭上,卻沒有什麽說法,以後傳出去,我們東海就不要混了!”

金輝心中暗道,說來說去,還是不能小事化了,看來今天不動手是不行了,可千萬不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在下麵與東海幫的嚴開你來我往的嘴上叫勁,船上的人可是不同的心情。李天常對他說話那麽硬氣,感到擔心,這樣下去很明顯不想息事寧人,誰也能聽出他話中的強硬態度!而羅易卻是暗暗點頭,他們沒有必要怕這個什麽東海幫,在他看來,東海幫絕對不是一群烏合之眾,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能夠長存於世,絕對有他自己的一套運行機製,如果單單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不會有這麽長的曆史。

單說金輝站在碼頭上,想要找個人商量一下,下麵到底是怎麽辦,可好象羅易放開了手給他處理般,隻好硬著頭皮,有點勉強的笑道:“嚴兄劃下道來吧,在下等人也有不是!”

嚴開一愣,他沒想到金輝竟然會這麽說,以他看來,麵對他們這麽大的幫派,一般人到了這種情況,多是本著息事寧人的心理,做出相應的退讓,兩方都有麵子,對他們這樣的幫派退步,以他們這幾個人,不是什麽難看的事,畢竟實力在那兒,誰也不好說什麽。哪想到這小子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不過,也因為這樣,反倒給了他深刻的印象,在江湖上行走,一味的忍讓後退,那還不如回家算了!嚴開麵色一正,道:“好,不愧是金兄,隻要金兄能擊敗本人,一切都好說,算是我們交個朋友,過往一翻而過!”

金輝心頭一動,目光凝視,射往嚴開,希望能看出他這話的意思,可嚴開神清氣閑,絲毫沒有讓人感到他在說大話,仿佛金輝在他手中隻會有一個結果,而這個結果也是早就注定般。金輝心中急轉,暗自盤算,能有幾分勝算,如果輸了,又會有什麽樣的後果。臉色很難保持毫厘不驚!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船上,隱約可以看到羅易幾個人在甲板上注視他,可沒有人指示他應該還是不應該接受,看來是要自己決定了!

摸了摸背後的刀,心神由低轉高,意念的思緒不斷變幻,灌注了三個多月的辛苦,他不知道對自己應該是個什麽態度,看對方氣定若閑,胸有成竹的樣子,就怕這場不是那麽容易應付的!但他不想放棄,首先不想在沒有證實自己實力的情況下就放棄!更重要的是,這對他來說是個挑戰,對自己信心,包括勇氣的挑戰!臉色由不定,到堅毅,他有了決定!有如實質的目光射向嚴開,沉聲道:“既然嚴兄劃下了道,在下隻有勉為其難,還望嚴兄手下留情!”

嚴開本來還以為他要放棄呢!那想到他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選擇了動手,他大方的道:“好!就衝金兄這份豪情,嚴某人無論結果如何都交了你這個朋友,請!”

金輝客氣的道:“嚴兄先請!”

嚴開笑了,雙手無意識的輕撫,“在下比兄弟大了不是一歲兩歲,我先出手,定然會被人家認為以大欺小,還是金兄先手!”

金輝也不在客氣,既然人家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麽猶豫的,他背脊猛然一挺,神氣精力陡然生起奇異的變化,仿佛一瞬間正個人都變了!嚴開雙目一亮,眼放異彩,心道,看來今天還真有玩頭了,這金輝絕對有讓自己注意的本錢。

金輝的身形一變,背後的單刀象是知道他要幹什麽般,“鏘”的一聲,竟然跳了起來,這當然是他真氣運行的原因,不過能把真氣運行到放出的地步,在江湖上就應該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二尺八寸單刀沒有停止的勢頭,在他真氣的催動下,不斷升高,金輝看也不看,雙目緊緊注視嚴開的雙肩。刀到頂點,他動了,身軀向上拔起,口中呼哨聲響起,由低到高,逐漸震耳欲聾,一口丹田真氣托起他仿佛失去重量的身軀,不斷上升,離開地麵約有三丈,終於觸到了剛剛作勢下落的單刀。他驟然感到一種很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刀成了身體內真氣的一部分,成了真氣的延伸,而真氣則在刀勢的變化中,超出了他修煉的結果,感到提內的真氣變化萬千的運行,脫離了他所知道的範圍,這個情況他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給他考慮了!高亢的呼哨聲達到頂點,一聲炸雷,向他身前三丈外的嚴開撲去!

外圍觀看的人感受又有不同!

站在船上的羅易驚訝的發現,這小子竟然能乘此機會,把自己的內功有提升了一個檔次,按他教於他們的內功,是有幾個變化階段的,這小子現在比別人都高了一個階段,而且,可以看的出來,在內功增強的情況下,對他們所學的招式也有了一個質的飛躍,現在出手的這一招,就是他來使,也不過如此!

而嚴開的震動最大!講眼光,羅易三個也比不上他一個,他明確的感到這個叫金輝的小夥子,在當前的壓力下,不但內功有了奇跡般的突破,更重要的是,他所形成的氣勢,那招式所產生的效果,讓他收起了輕視之心。手中自己的慣用武器——燎刃,向前一挺,真氣蜂擁而入!他不能坐等金輝的臨頭,否則不要說去勝了,怕保持個不敗的局麵都很難,在開初,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小子居然有這麽紮手。

兩人兵器在沒有任何花俏的情況下,“鏗”一聲,碰撞到一起,發出悅耳的鳴響!金輝向後拋飛,連續三個翻滾,單腿一擺,穩定的落到了原來他跳起的位置,胸口起伏不定,看來這一招就讓他損失不少的真氣。嚴開卻在兩人兵器接觸的一瞬間,身軀不受控製的,雙腳不離地,向後滑了四五步,麵色一白,轉而紅雲上衝,額間見汗。表麵看來,他吃了個小虧,但金輝占了由上而下的優勢,實際情況,應該是說在內功上,嚴開還是占了一籌的優勢。

“好!”嚴開首先開口說話,也說明他比金輝恢複的要快。這次他首先動了,比之金輝,他的出手就顯得幽雅的多了。燎刃在他得心應手的運作下,猶如一隻充滿靈性的怪獸,上下左右飄忽不定,在金輝麵前散發出耀眼而又致命的光芒。

金輝不敢大意,手中的單刀絲毫沒有停頓,一連挽起三重刀影,迎了上去!

兩人你來我往,逐漸的以快打快,招招搏命,式式殺機!“鏗鏗鏘鏘”之聲,不絕於耳!真氣彌漫場中塵飛土揚,膨脹的流露真氣,不斷的把圍在四周的東海幫的幫眾,向兩邊推去。你退我進,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東海幫的幫眾屏住了呼吸,場中除了不時傳來的兵器接觸的聲音,真氣相互碰撞的呼嘯,再也聽不到其他!

羅易等人,也緊張的從船上跳了下來,東海幫的人並沒有對他們抱以敵視的態度,因為沒有人去注視這幾個。

突然,兩人同時大喊一聲,接著就是一接著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場中的二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場中的猛然分開!

兩人身上都見了紅,嚴開的燎刃掛著一縷青灰色的碎布,胸前橫七豎八的幾條隱約可見的刀鋒掃過的痕跡,肩頭被染成了一片暗紅,額上汗水不斷,頭發蒸騰不停的白氣兵器還在微微的發出嗡鳴聲,胸口劇烈的起伏!金輝的情況一點也不比他好,汗流浹背,神態低糜,雙目已經失去了光彩,可挺拔的身軀依然沒有屈下,眼睛還在注視著這個讓他獲益良多的對手,呼吸急促可聞!

嚴開神視了一會,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中氣仍然充沛,金輝心中暗暗佩服,他自己差不多到了油枯燈盡的地步。隻是奇怪對方為什麽笑!

嚴開笑了一會,連聲叫道:“痛快,痛快!”滿足的神情蕩漾在臉龐,開心的笑意回旋於聲音中。

“兄弟好身手!”他停止笑聲,對金輝伸出了手,比畫著。

金輝心情一鬆,才感到自己比看上的樣子可能更不如。疲憊不堪,不過,心情卻少有的興奮,能找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相當不容易,這次對他的影響絕對不僅僅是這麽一場爭鬥!

他理了理自己的心情,對嚴開笑道:“讓嚴兄見笑了,嚴兄才是讓人佩服!”

嚴開一本正經的搖搖頭,道:“金兄,不是在下誇你,不要忘了,我的年齡在這兒呢,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相信隻會比我好,不會比我差。”

這個時候,羅易出現在他們的麵前,金輝見到他,很恭敬,而又有點自豪的叫了一聲:“羅大哥!”

羅易很高興的衝他點點頭,小聲的道:“可真讓人擔心,不過現在好了,你先休息吧!”他說著,轉向了嚴開。打量起來,剛剛在船上,看的不是太仔細。近了他才發現,金輝的進步絕對不小,嚴開看上去在四十到五十之間,神態中並沒有一般江湖人的那種氣勢衝天的感覺,這說明他的內功已經修煉到了內斂的境地,這至少要三十年的修為。挺拔的身軀,身型偏瘦,寬臉方額,高鼻薄嘴,三分清髯,一身灰黃長衫,破綻百出,但並不顯得很淩亂,腳下快靴,手中一把沒見過的兵器。羅易心中認定這是個幹練的人,想來在東海幫的地位應該不低,可為什麽沒有說,他就不知道了。

他在打量人家,人家也在打量他。嚴開對突然冒出來的羅易感到很好奇,金輝的武功已經贏得了他的尊重,可看來金輝在他們中的地位想來也不是很高,這個年輕小夥子似乎比金輝小,但地位不低。豐滿俊秀的臉膛,一雙仿佛能看透別人心思、明亮的眼神,清澈黝黑,難見其深的眸子。缺少武者的魁梧,反倒多了一分文人的儒雅。高挺的身軀,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很隨意的站在那裏,卻讓人感到全身上下,渾然一體,無懈可擊!方正的嘴邊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給人安定的心理。

羅易向嚴開施了一禮,聲音平緩,麵色安詳的道:“在下羅易,見過嚴大俠!”

嚴開見他如此有禮,先有了三分好感,麵露微笑,道:“羅少俠少禮,嚴某得罪了!”

“不知嚴大俠是東海幫的”羅易想問他在東海幫的地位,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所以來了個摸棱兩可的話。

嚴開當然明白他想問什麽,笑道:“在下添為東海幫青雲堂堂主,讓羅少俠見笑了!”

羅易心中一動,他早就感到這個嚴開地位不低了,現在看來真被他猜中了,青雲堂的堂主!金輝這小子能與他拚了個旗鼓相當,也算是一鳴驚人了!

嚴開道:“羅少俠一行人看來是首次登陸鄙地,不知可有用的著我東海幫之處,盡管道來,在下作為地主之誼,定當鼎力相助!”

羅易麵現動容之色,心中暗暗感激,道:“多謝嚴大俠美意,在下等人確是初到貴地,本是要到中原開開眼界,往日一直生活於海島,不懂貴地規矩,難免多有得罪!”

嚴開樂嗬嗬的道:“不敢,手下不知輕重!”

這件事出乎李天常等人意料的完滿解決,嚴開極力挽留他們,在青雲堂逗留一段時間,好讓他一盡地主之誼,尤其是對金輝,推崇有加,恨不能與之同行,最好的想法,就是金輝留下不走了!當然是想想,他也知道不可能的事情,羅易他們一謝再謝,總算送走了東海幫的人,長長的舒了口氣。沒有把事情鬧大,一個是他們自己有這個實力,二來,東海幫並不是一個幫派那麽簡單,從他們所具備的人才,完全可以看出這一點,可能在酒樓與他們發生衝突的幾個人,隻是他們的外圍人員,並沒有涉及到核心,這些人隻起到眼線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