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仙

第一六四章 建功紅玉鼎

剛想起來,又見明晃晃的槍尖帶著寒光紮了下來,代華雲山麵如土色,嚇得急忙又使這招懶驢打滾。

滾了幾次,代華雲山發現眼前這小子功夫也不過如此,隻不過占了先機,手中又有槍的優勢,所以才把自己逼得站不起來。

想到這裏,他立刻不斷地用這個“懶驢打滾”的招式向著山穀口大陣滾去。

楚際雲就是要他向大陣滾,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大陣布置的異常複雜,屬於易守難攻的,自己現在雖然對陣法很有研究,但要破解這大陣,快速地走進去,至少要花費很長時間,所以,現在就做出速度緩慢的假象,讓這蠢東西把自己帶進去。

果然,這代華雲山雖然“懶驢打滾”用的極為熟練,但畢竟是在地上滾來滾去,又要注意看著不要滾錯了方向,以免進入不到陣裏麵,所以速度慢得足以讓楚際雲亦步亦趨地跟進大陣來。

“好了,算你狠,別捉弄他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楚際雲的麵前響了起來。

楚際雲抬頭一看,正是花蝶衣,不由得大笑起來,放了代華雲山,向著花蝶衣走了過去。

花蝶衣麵如表情,看著楚際雲走了過來,也不躲閃,也不迎接,就那樣悄然站在那裏。

“蝶衣,跟我走吧,不要呆在這裏了!”楚際雲感覺到自己靠近花蝶衣,“奪化”又躁動起來,於是停住了腳步,對著花蝶衣說道。

“跟你走,嗬嗬,憑什麽,你不認為我是假的了?”花蝶衣冷笑。

楚際雲臉一紅,自嘲道:“為夫修為淺薄,功力低微,有眼無珠,誤會了你,我給你道歉還不行?”

花蝶衣“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緊接著,身子一陣顫抖,不可置信地問楚際雲道:“你剛才說什麽,為夫?你……”

楚際雲點了點頭,誠懇地對花蝶衣說道:“對,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我錯了,從前對你不好,從沒有想過你的感受,所以現在改過,要把你對我的好加倍補償給你,蝶衣,我們拜堂成親吧!”

花蝶衣聽完,身子立刻劇烈顫抖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楚際雲,話也說不出來半句。

這個時候,代華雲山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倉啷”一聲把自己身上的寶劍抽了出來,指著楚際雲叫道:“你是什麽東西,快給我滾開,這裏是我的家,蝶衣早就答應嫁給我了!”

“滾開!”楚際雲勃然大怒,“奪化”脫手向著代華雲山刺去。

代華雲山見大槍刺了過來,急忙用寶劍奮力招架,哪知道楚際雲這大槍異常沉重,“砰”的一聲把代華雲山砸出去老遠,手中寶劍也砸得稀爛,躺在地上不住地“哎吆”叫喚。

花蝶衣眼睛中狂喜的光芒漸漸消沉了下去,看著楚際雲,突然咬了咬嘴唇,說道:“阿雲,你還是走吧,代華雲山說的沒錯,我是答應嫁給他了,我們……我們……再無可能,你忘了我吧!反正……反正你身邊也不缺女人。”

一句話把楚際雲說得心如刀絞,他強忍心中悲痛,開口叫道:“蝶衣,不要胡說,我是非你不娶的!”

花蝶衣身子再次顫了顫,突然轉身向山穀深處跑去,口中叫道:“讓你走,你就走,自始至終,我也沒有喜歡過你,你看你那樣子,總是婆婆媽媽的,一點兒男子漢氣魄都沒有,我喜歡的是蓋世的英雄,是能夠為我遮風擋雨的好漢!”

這話更加刺痛了楚際雲的神經,說得楚際雲不由得雙眼冒火,眼睛在瞬間就變成了通紅的顏色,原本溫文爾雅的外表霎時變得如同凶神惡煞一般恐怖,把還在旁邊“慘叫”的代華雲山嚇得立刻蹦了起來,沒命一般向著山穀深處跑去。

但楚際雲這樣的狀態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楚際雲暗自對自己說道:“冷靜,冷靜,蝶衣這是故意說氣話氣自己呢,自己千萬不能上當,否則,蝶衣就沒有救了!”

想到這裏,楚際雲提氣直追,邊追邊喊:“蝶衣,你不要氣我了,我知道你為什麽說這樣的話,你不要犯傻,千萬不要再練那愚蠢的‘自暴功’了!”

楚際雲最後一句話起了效果,原本顏麵奔逃的花蝶衣聽完,立刻如觸電一般僵立在當場,接著,緩緩地轉過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楚際雲。

“你說什麽?”她充滿恐懼地問楚際雲道,聲音都帶著顫音。

“自暴功!”楚際雲毫不畏懼地迎向她的眼睛,“蝶衣,別犯傻了,不要練這樣的功法,你的仇我會想法替你報的!”

“誰告訴你的?你怎麽知道?”花蝶衣根本沒有聽清楚楚際雲後麵的話,直勾勾望著楚際雲,臉色慘白得嚇人。

楚際雲心中痛惜到了極點,上前輕輕拉住花蝶衣的手,溫柔地說道:“蝶衣,你不要這樣,我知道我現在沒用,不能幫你報仇!但也就是在這一時,我們還年輕,會不斷進步的,仇,我們會一定報得了的。”

見花蝶衣不說話,楚際雲又繼續勸道:“蝶衣,你真的不要這樣,自暴功真的不要練了,如果你死了,我會愧疚一輩子的,身為你的丈夫,如果不能替你報仇,還算什麽丈夫!”

“可我的仇人是殷紅,是太陰教的教主,修為有二十八層呢,你能打得過他嗎?能嗎?”花蝶衣突然歇斯底裏地叫了起來。

楚際雲被她叫得心裏難受,突然雙手抓住了她的肩頭,把她扳了過來,麵對著自己,大聲叫道:“你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我沒有和他打過,你怎麽知道我打不過他,即便是打不過,我還能用毒,還能偷襲,還能使用卑鄙的計策,總之,我會想盡辦法弄死他的,你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非要練這種自殺的功法?”

說著,不由得流下淚來。

花蝶衣聽了楚際雲的話,徹底呆住了,用手慢慢地擦去了楚際雲臉上的淚痕,半天才說道:“阿雲,你不要說了,我也不想失去你,你在我眼中,一直是善良的,純潔的,正義的,如天上的白雲,世上一切的卑鄙齷齪,一切的陰謀詭計應該是和你毫無關係的,我一直想的,是如何擋在你前麵,象個姐姐一樣,保護你,愛護你,讓你心無瑕癖、逍遙自在地活著,避免人世間的一切傷害!”

“蝶衣,不要說了,這些是應該我來做的,我不要做白雲了,我要做就做那凶狠的烏雲,保護你,愛護你,讓你避免一切傷害,這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楚際雲說著,把花蝶衣輕輕摟在懷裏。

一個聲音在楚際雲的心中越來越響亮起來:如果要活下來,就必須要世俗和功利,必須要卑鄙和醜陋,必須要不擇手段地得到力量和權力,就讓我一個人承受這一切吧,我愛的人,都讓他們遠離這塵世的汙漬,讓她們還保持一絲純真吧。

一瞬間,楚際雲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懵懂的、什麽也不懂的鄉下少年了。

同時,他也覺得肩頭有千斤重擔壓了下來,沉重無比。

那是責任的力量,他要保護他身邊的每一個人。

抬頭看那汙濁的天空,天空中烏雲翻滾,狂風大作,山雨欲來。

這拚搏打滾、凶險莫測的人生就要開始了吧!

楚際雲突然仰天長笑起來。

花蝶衣身子一震,從楚際雲的懷抱中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已經比她高了一頭的男人,恍惚間,生出一種陌生的錯覺。

“蝶衣,自暴功到底是怎麽回事?”楚際雲低頭問道。

“是毒物和鮮血,以及暴虐和冷酷的心腸,……”花蝶衣慢慢把自暴功的修煉方法告訴了楚際雲。

楚際雲聽完,悚然心驚,怪不得連“奪化”也生出排斥花蝶衣的反應,先不說那修煉這功夫的原料無比惡毒,這人修煉以後,身上的能量就經常處於不穩定的狀態,好像是一個堆滿火藥的房屋,些須的高溫,些須的火星就會引起劇烈的燃燒和爆炸。

花蝶衣就是要依靠自身這不穩定的能量,想和那個從小就給她種下情毒的妖人——太陰教的教主殷紅同歸於盡,還為了取信殷紅,利用代華雲山摧毀了一個城堡,殺掉無數的人作為投名狀來借以接近殷紅。

楚際雲此時心中沒有埋怨花蝶衣的意思,卻是充滿了愛憐,這可憐的女子,為了報仇,已經把自己至於一個萬劫不複的位置上了,自己若不收留她,她也就隻有死這一條路走了。

“蝶衣,呆著不動,讓我把你身上練功的毒物都吸出來。”楚際雲開口說道。

花蝶衣呆了一呆,說道:“阿雲,你真有這本事?”

說的楚際雲又有些不悅,埋怨花蝶衣道:“你怎麽老是把我看作沒用的,我真是那麽沒用嗎?”

說著,把專門煉毒的紅玉毒王鼎拿了出來。

接著,楚際雲又把芥子鐲中從冥皇處拿來的《十八冥皇印》拿了出來,雖然不齒冥皇的為人,和冥皇又是敵非友,但楚際雲此時已經想開了,他的功夫卻是另外一回事,自己不練白不練。

把《十八冥皇印》那本小書拿了出來,楚際雲一翻,發現裏麵記述的功法和翁易嵐教給自己的《十八冥王印》大同小異,但就是這些須的不同,讓“十八冥皇印”的威力可比“十八冥王印”大得不可同日而語,而且修煉成功的基礎部分更是艱辛異常,怪不得連冥皇也新奇自己練成了這十分難練的功法。

楚際雲此時已經莫名其妙地具備了基礎,所以根本不用看那基礎的部分,隻把後麵的印法看了一遍,暗暗把自己從翁易嵐處學來的印法做了修正,然後就開始用這印法催動毒王鼎,吸收花蝶衣身上的毒素。

楚際雲先用“冥皇印”第一式打在毒王鼎上,這輕輕的一掌打出,毒王鼎立刻被催動起來,圍繞著花蝶衣滴溜溜旋轉起來。

花蝶衣臉上立刻現出痛苦的神色,汗珠大顆大顆地從臉上滴落下來。

她不由得緊緊咬住了下唇,對著楚際雲點頭微笑,低聲說道:“還好,我忍受得住。”

楚際雲心痛不已,但此時又沒有辦法,隻得狠下心來,繼續催動這毒王鼎。

“第二式!”楚際雲大叫一聲,漆黑的右手再次打出了“冥皇印”第二式,一道黑色的光芒隱入到毒王鼎裏麵,毒王鼎立刻以更加快捷的速度圍繞著花蝶衣旋轉起來。

“第三式!”楚際雲不敢怠慢,又打出了這“冥皇印”第三式。

以楚際雲的功力,右手此時就隻能打出這三式,第四式就打不出來了,楚際雲無奈,就隻能從第一式再打。

花蝶衣渾身是汗,一股一股的黑氣從身上散發出來,她痛苦到了極點,開始的時候,為了安慰楚際雲,還強行忍住不讓自己呻吟出聲,下唇都被她咬出鮮血來。

但到後來,這痛苦卻不是她能夠承受的了,慘叫連聲,疼得楚際雲也是心如刀絞。

正準備暫時停止運轉毒王鼎的時候,花蝶衣突然兩眼一翻,“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而且,一個圓形的鼓包在花蝶衣身上迅速地遊走了起來,仿佛是要尋找突破口衝出去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楚際雲業已收入到體內的“奪化”“叮”的一聲飛了出來,化成青龍模樣,迅速在楚際雲身邊旋轉起來。

楚際雲大驚,急忙停止運轉毒王鼎。

他知道,這“奪化”一出來,就預示著此時的花蝶衣極為危險,隨時有自爆的可能,自己距離她近了,絕對要受到牽連。

但,此時,他看著花蝶衣卻是不能不救。